裴亦蕭睡得不安穩。幾乎是才剛一睡著,就迷了夢。前幾天還唸叨著很久沒做的那種夢,又做了起來。

……

不對!

裴亦蕭猛地驚醒了過來。

這、不、是、夢!

黑暗的房間裡,只有月光透過窗簾流瀉在地上,鋪灑一片白霜,外面很安靜,所以可以很清楚地聽見耳邊傳來的呼吸。

裴亦蕭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陸哥!”

伏在身上的人沒有說什麼,裴亦蕭卻就是知道他笑了,嘴角勾了個彎兒,動作依舊是那種漫不經心的款兒,“嗯?”這聲音,絲絲瓤瓤透著慵懶,又蘊含著一種熱切的慾望,彷彿是在回應裴亦蕭,又像只是發了一個慣常的鼻音而已。

裴亦蕭掙扎起來,“陸哥!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他這才發現從場景轉換開始,發生的一切就都是真的了,因為他一直還以為在夢中,所以很柔順地讓這個人縛住了自己的雙手。

……

兩個人在黑暗裡靜靜地角力,只有喘息聲越來越急。裴亦蕭想翻身,想抬腳踢,可是一直掛著的睡褲卻成了阻力,腿裹在一起。陸觀濤只是好整以暇地伸出一隻手輕輕一壓,就把他的反抗輕易制服。兩人的身形相差並非特別大,陸觀濤只是稍微高一些,肩膀寬一點,身上的肌肉也不見得比裴亦蕭多多少。可他就能把他抵得緊緊的,嚴絲合縫。

裴亦蕭絕望地發現,自己的努力反而成了眼前這人的慾望催化劑。

……

裴亦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真不想,不行,不要……求求你……”身子一個勁兒地往上縮溜。

陸觀濤仔細辨認他的情緒,驚異地覺察他是真的哭了。沉默地立直身子,手的動作停下來。

就見裴亦蕭抽噎著,忍著大腿筋的疼痛,努力併攏雙腿,想要縮成一團,離他遠一點。

裴亦蕭並沒覺得這樣就已經脫離了危險,自己的手還在那裡栓著呢。他哭著說:“陸哥,求求你給我解開,我不想這樣。”邊說還邊吸鼻子,淚也一直在流。

到這地步,再是熊熊欲-火也有點淡了。陸觀濤盯了他一會兒,徹底失了興致。默不作聲地給他松了綁。

裴亦蕭剛剛掙得有點厲害,兩手都勒出血痕了,捆他手的是一根小牛皮筋,不掙扎沒事,一掙扎就能勒肉裡去。他也沒管手,只是撐著床墊,扭著想滾到另一邊去下床。

還沒動呢,就被陸觀濤摁住了。

裴亦蕭大驚,“陸哥?我真的不想——”

“知道你不想!”陸觀濤也沒了平時的風度,聲音硬硬的,“過來,不準跑。我不做什麼,可以了吧?怕什麼?”沒費什麼勁兒就把他的手拉過來,藉著月光看了看那腕上的血痕。嘶,真有點過了。陸觀濤皺了皺眉。“你這房子裡什麼都沒有,現在也買不到藥,明天別忘了自己去醫務室看看,趕緊擦藥。”

“嗯……”裴亦蕭還在哽咽,點著頭。真心希望這人趕緊走,卻又不敢說什麼。自他醒來以後,誰這麼對過他?他還是第一次這麼悲催。

他有點怕這個表面文雅內裡狠絕的陸觀濤了。

陸觀濤不再說話,只是躺下。看樣子準備睡了。

裴亦蕭一怔。看了看他。

“看什麼?再看我就和諧了。”陸觀濤冷冷的說。

裴亦蕭抖了抖,低下頭僵硬著身子縮在陸觀濤懷裡,卻根本不敢觸碰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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