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盆洗手之後,劉菁意圖安排劉府搬家。劉菁對劉正風道:“既然是歸隱,那麼還是離開衡山吧!”

宜順乃是江南一個小縣,臨山環水,風景秀麗,也是天一門的真正大本營,就是距離衡山有些遠。劉正風喜歡了衡陽的劉府,不願意搬家,而且在衡陽,幾乎無人不敬仰劉正風,在這裡生活會受到整個衡陽人尊重,就如同天一門在宜順,比官府的權威都大得多。

劉菁轉念一想,也不錯,反正天一門的第三代弟子訓練的山莊也在衡陽郊外,可以互相照拂,又有衡山派為後盾,於是也不說搬家的事。

曲非煙提議,先去洛陽看看任盈盈。任盈盈因為擔心她,還專程給衡陽的酒中月酒樓寫了信,自該去見見,作為任盈盈的“親信”,也應該交代一下被張放、司馬洪等人伏擊的始末。

陳之南現在已經由“大長老”正式成為“代掌門”,天一門高調現世,劉菁這個正牌門主要去“遊山玩水、笑傲江湖”,他便需要回去累死累活,處理門派與各方人士打交道等事宜。

劉紫萱作為二師姐,便準備代替大弟子鞍前馬後的伺候著,曲非煙卻說道:“姐姐之所以這麼爽快的答應去洛陽,其實另有原因。她想去的不是洛陽,而是黑木崖。姐姐嘴上不說,我卻知道她擔心秋兒。你先行一步去平定州,看看葉小四查得如何。具體如何行事,姐姐應該會告訴你!”

“是,曲師叔!”曲非煙與十個弟子年紀相仿,這會兒改口叫“師孃”或者“門主夫人”,怎麼聽怎麼彆扭。再加上“曲師叔”這個稱呼從小叫習慣了,也就繼續沿用下去。

劉菁、曲非煙二人啟程,出了衡陽,來到一個小鎮歇息。她們前腳剛到,後面老八張鴻業這小胖子就綁來了田伯光。

劉菁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這田伯光看起來三十餘歲,健康的古銅色皮膚,神情粗狂,面貌不算是附和古代審美觀——白麵有須的美男子,但卻很符合現代審美觀,留著濃黑的一字鬍鬚,帶著痞痞的笑容,若是在現代,不需要他去當採花賊,往大街上一站便有一打願意倒貼的美女。

劉菁笑道:“你就是田伯光?果然是好漢模樣!”

旁邊一人上前扯了他嘴裡的布團,他咳嗽了幾聲,眼珠子咕嚕轉著看了看劉菁和曲非煙,又看了看二人身邊的兩個俏麗丫鬟,嘿嘿笑道:“小姑娘,原來你愛上了田爺!何必用綁,只需喚我一聲,刀山火海我也願意來啊!”

曲非煙面帶微笑,起身走到他面前,笑道:“刀山火海?我這裡正是刀山火海!來人!”

兩個青年拱手道:“曲師叔請吩咐!”

“請他去試試刀山火海的滋味!”天一門從來不缺乏刑法訓練,封繼忠的手下專精,其他弟子也多多少少會一點。

劉菁捏住曲非煙的手,笑道:“非非,算了,你把他弄殘了,我上哪兒去給林平之再找個師父?”

又對小書說道:“給他點苦頭吃,別傷了筋骨!”

田伯光哈哈笑道:“我田某人,雖然好色無恥,卻從來不怕酷刑!你且來試試,看我怕是不怕!”

劉菁微笑不語,抬手擊掌兩下。

田伯光狐疑的看著她,卻見廳後陸陸續續走出來十幾個美貌女子,其中有十多歲的少女,也有美貌的少婦。

田伯光隱隱感覺這些人有些熟悉,仔細看去,愈加覺得這些女子樣貌熟悉。

這些女子從進大廳內,眼光就沒有離開過他。她們的眼光中充滿了刻骨銘心的仇恨與怨毒,與她們美貌的樣子顯得記不相稱。雖然她們明顯不會武藝,但就連田伯光這樣的硬漢,在這樣諸多參雜了深入骨髓的仇恨的眼光下,也隱隱有些發毛。

這些女子中一個年紀稍大的少婦道:“你這狗賊,你可還記得我?”

田伯光聽見她聲音,再看她樣貌,終於想起來了,驚訝道:“你是荷塘邊的小美人兒!”

女子揚手就給了他一個巴掌。田伯光被困住不能動彈,這巴掌結結實實的打在他臉上,響聲清脆。

田伯光笑道:“美人兒的巴掌,多來幾下!打是親罵是愛,田爺心裡歡喜著呢!”

女子看了一眼劉菁,劉菁對她點了點頭,然後與曲非煙帶著小書、晴晴離開了。

身後傳來女子的冷笑聲:“我常聽你們武林人說,魔教如何兇狠,又常聽說,那個武林人士作惡多端,陰險狡詐。但我看來,這些遠不如你這狗賊可惡!那餘滄海、木高峰之流與你相比,簡直如聖人一般!”

田伯光怒道:“胡說!我田伯光雖然好色,是武林正派眼中的敗類,但做事向來光明磊落,也是響噹噹的漢子,怎能與這些偽君子相比?”

兩人走遠之後,曲非煙道:“姐姐,你讓這些普通人罵田伯光,有用麼?”

劉菁道:“田伯光雖然貪色,但也自詡為英雄好漢!他一向自命風流,卻從沒關心過那些女子被他侮辱之後的事。若是他知道自己害的這些弱女子眾叛親離、生不如死,甚至有無數女子自殺身亡,恐怕也會慚愧。到時候,用上天一門的獨門毒藥,不怕他不就範!田伯光此人,雖不怕死,但也貪生,只要我不侮辱他,他是不願意求死的。他眼光與世俗人不同,若能改掉糟蹋良家婦女的毛病,也不失為一條好漢。”

不多時,大廳中傳來女子們的嚶嚶哭聲,紛紛痛斥田伯光給她們帶來的傷害。田伯光從不知道,自己竟然害得如此多的美貌女子下落悽慘——有的被迫跳井、上吊自殺身亡,有些殘暴的家族還讓那些少女進豬籠推進河中活活淹死。在這裡站著的都是比較幸運活著的,但也都受到親友的歧視,生不如死。

劉菁待眾人對他批判得血肉模糊之時,這才進去,揚了揚手。眾女子見到劉菁,陸續停止了說話,只是十幾二十個年輕美貌的女子在一旁嗚咽,楚楚可憐。

田伯光是個採花賊,自然也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原本不知道還罷了,現下知道了,能不心生憐惜嗎?

劉菁道:“田伯光,你喜歡美貌女子,青樓中有的是美女與你相親,還你情我願。你如此做法,殘害少女,比那豬狗都不如!你若還是個男人,就將這責任擔待起來,否則的話,哼,我天一門對敵人的手段,相必你是清楚的!”

田伯光大吃一驚:“你是天一門門主劉菁?”旋即恍然大悟道,“我說誰能抓得住我,誰又有如此厲害的少年高手!”

劉菁心道:我抓住你是因為你丫的在我的青樓裡喝了十香軟筋散!要不我也難以抓住你這行蹤詭異的滑頭!

田伯光道:“我田伯光雖然聲名狼藉,卻也是個響噹噹的漢子,要我怎麼負責,只管說來!”

劉菁心道,等你的就是這句話!

“這些女子,給你侮辱之後,在家都受到歧視,既然你看上了她們,不如就娶了回去!”

田伯光道:“劉門主,這話可就不對了!”

劉菁臉色陰沉,道:“怎麼,你不願意?”

田伯光道:“要我娶如此多的美女,我自然是千肯萬肯的!只是我田伯光被武林人士所唾棄,多少正派人士想要殺我報仇?我若不露行跡也便罷了,我若成了家,嘿嘿,這些不通武藝的女人豈不是成了人質?這些正派人士脅迫別人家人的手段,相比劉門主比我清楚!”

劉菁當然知道這是指的金盆洗手。金盆洗手大會,嵩山仗勢欺人,脅迫劉正風就範,反而被劉正風的女兒殺了個丟盔棄甲,還蒙別人可憐放回了小部分,可謂顏面大失,淪為整個武林的笑柄,連茶館裡都將金盆洗手大會上的事當做演藝來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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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菁道:“這好辦!你與令狐沖打賭輸了,已經是儀琳小師太的弟子,不如就皈依佛門。儀琳的爹爹不戒和尚與我是忘年之交,從此以後,你便是不戒和尚的徒孫,法號‘不可不戒’!不戒和尚的名號,你知道吧?一旦成了和尚,那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有不戒和尚和我天一門,誰也不能以此為藉口為難你。”

“不戒和尚的威名我自然知道,連左冷禪也對他忌憚幾分。”田伯光苦笑道,“可是你讓我做了和尚,又如何娶這些女子?”

劉菁正色道:“誰說和尚不能娶妻?不戒和尚不是喝酒吃肉樣樣都來?連女兒都生了!熟話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只要你秉承佛家的好生之德,戒律嘛,違反幾條也沒關係!只不過……”劉菁面帶寒色的看著他,“若讓我知道你敢再殘害良家女子,我定讓你嚐嚐我天一門刑法的滋味!一百零八種刑法,保管讓你知道,死是多麼幸福的事!”

田伯光感受到劉菁磅礴的氣勢,打了個冷顫,道:“好!我應了!”

劉菁笑道:“好!你田伯光說的話,我信了!我本來還有懲辦惡徒的毒藥,功效與三屍腦神丹相仿,不過你既然如此痛快,我敬重好漢,便不給你用毒了!只是,我有一件小事還要拜託與你!”

田伯光聽到“三屍腦神丹”差點嚇得魂不附體。劉府與魔教“勾結”是江湖人都知道的,有“三屍腦神丹”也不是很離譜的事。他立刻道:“劉門主有什麼事,儘管說來!”

“好!林平之,你過來!”

隨著劉菁出生,後堂又走出一個少年。這少年長得白白淨淨,長相俊美。他走到劉菁身邊,臉色有些不情願,道:“劉門主,這田伯光是有名的淫賊,我拜他為師,是不是……”

“有些敗壞家風?”劉菁為他接了下半段,哈哈笑道,“林平之啊林平之,這你可就錯了!殺你滿門的是什麼人?是餘滄海這個持強凌弱的惡徒!要對付這心狠手辣的惡徒,就要比他更狠更毒!田伯光單人闖江湖,一個人讓武林雞飛狗跳,旁人卻抓不住他,不正是證明了他不但武藝超群,而且聰明又機警嗎?你要報仇,這個師父不是正好?如果不是他剛好來我的群玉院,連我也抓不住他!”

林平之聽見“報仇”二字,眼神立刻變得堅定,心道:不錯!為了報仇,別說是拜田伯光為師,就是去給他為奴為僕,我也認了!

當下便拜倒在田伯光面前,道:“請田大俠收我為徒!”

田伯光咋聽見“田大俠”三個字,不由得臉上冒起古怪的神色,道:“我田伯光行走武林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叫我‘田大俠’,哈哈哈哈……好!我就改邪歸正,做了這‘大俠’又如何?你這張臉,白淨俊秀,若是加上我傳授的絕學,定然讓無數女子傾倒,哈哈,好好,我田伯光的徒兒將來定然青出於藍,讓無數美女自動送上門兒來!”

劉菁微微一笑,滿意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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