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也認得屍體,看自家門主臉色發白,顫聲道:“門主,你怎麼了?”

劉菁凝了凝神,長吸了一口氣,道:“非非……非非呢?”

晴晴看了看周圍景象,道:“曲師叔不在此處,想必是逃了。瞧這是遇上了偷襲,門主,曲師叔武藝高強,或許是一時大意損失了人手,但只需遇上間隙,定能逢凶化吉,現在定然已經逃得遠了!咱們再繼續找找,曲師叔不會有事的!”

晴晴不像是小書那般大大咧咧,她心思細膩,服侍劉菁數年之久,對劉菁的脾性瞭若指掌,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劉菁如此驚慌失措。劉菁一向淡定沉穩,在天一門眾人心中,恐怕天塌下來也面不改色。也只有曲師叔,從小與門主情如姐妹……不,簡直比親姐妹還親!

劉菁聽了晴晴的話,驚慌的心緒逐漸安定下來。她本就沉穩,終於定下心來,點頭道:“對、對,你說得對!非非的功夫是我教的,有易筋經護體呢,什麼傷都治得好!你說得對!”劉菁在驚慌失措的時候,有個典型的口頭禪——“你說得對”,彷彿要認同旁人的話來安慰自己。

非非……

那個粉雕玉琢的可愛孩子,那個抱著她說“別哭”的小人兒,那個與她偷雞摸狗、無法無天的玩伴,那個抬著下巴炫耀小聰明向她要酒喝的少女……已亭亭玉立,出落成比花兒還嬌豔迷人的少女了。初始相見,但見她肌膚如玉,眼澄若水,笑意盈盈,眉眼俏皮,彷彿一夜之間從她身邊長大。

她還未曾,好好的看看長大的她。

對於一個人來說,有對你好,護著你,關心你,無微不至照顧你的人;也有,被你護著,被你關心,被你無微不至的照顧的人。這兩種人都是最最重要的人。

對於劉菁來說,曲非煙便是屬於後者的一個特別的存在。曲非煙就是這樣從小被她護著,被她關心,被她無微不至的照顧。

“我們在附近找找!這血還沒完全凝固,非非應該沒有走遠!”

諸天神魔,你們若真是存在,一定要保佑非非不要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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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山不高,山頂是一片闊葉林與針葉林的混林,此刻正值初春,樹上葉子並不茂密,根本藏不住人。亂石邊的青草新生,有無血跡也更是看的鮮明。

“張大哥,那小娘們兒不會是跳崖了吧?”司馬洪滿臉絡腮鬍子,敞著上衣,露出胸口的黑毛,手裡一把開山大刀,刀上還有血跡。頸下鎖骨處纏了些青布,布上滲出的血跡已幹,正是今晨被劉菁所傷。

此刻他正站在崖邊,一道血漬一直延伸向山崖的最邊沿。

張放沉吟了半響,望了望周圍的山形,道:“繼續在附近找找!這個魔教小妖女,最是詭計多端,許是在此故布疑陣!你們,在這附近搜一搜,小心些,別找了妖女的道兒!”

此刻眾人大多帶傷,包括張放在內,身上都是血跡斑斑。只有旁邊一個一言不發的駝子身上無一損傷。這駝子長相醜陋得駭人,肥肥胖胖的,臉上生滿了白瘢,卻又東一塊西一塊的都是黑記,背上是高高隆起的駝背,但氣息綿長,行走無聲,顯是高手無疑!

木高峰陰測測的冷笑著,那笑聲在春日下午的暖陽中如寒風刮過:“這裡早沒了人,還有什麼看頭?”

張放自知武藝比不過木高峰,拱手客客氣氣道:“木先生,我等多謝木先生援手,只是此刻人不見了,還請木大俠回去休息,我等我等在此慢慢尋找便是!”

木高峰笑道:“有駝子在此,這魔教妖女自然逃不了。不過,便是找到了,也是強弩之末!我看你們在此慢慢尋找也變好了。”他本就生得醜陋,這一笑,恰是滿臉陰笑的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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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落音,又見他忽然身形一動,出現在張放的一個親信身邊,一把將那人手中提著的女子搶了過來,道:“我替你們打傷了那魔教妖女,這個魔教走狗便給我做報酬了!”

張放大急,伸手去攔道:“木先生,這可使不得!”

“有何使不得?我駝子說使得,便是使得!”木高峰一手提著那女子,一手呈爪,一手抓住張放的手臂。張放只覺得一道霸道的內力沿著手臂侵入,手骨撕裂般的疼痛,胸口一熱,連話也說不出來了。好在他早有防備,內及時運內力抵擋,才沒有內傷。不過這一次交手,確實明明白白的受了傷了。

眼見發生衝突,司馬洪等人立刻圍了上來,司馬洪咋咋呼呼的喝道:“木高峰,你這是什麼意思?”

木高峰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此人趨炎附勢,不顧信義。只是他武功高強,為人機警,倘若跟他結下了仇,那是防不勝防,武林中人多對他忌憚畏懼,是以動怒之後,司馬洪為人魯莽,卻也不敢叫他“木駝子”,只是不叫“木先生”了,叫他“木高峰”。

昨日裡,司馬洪沒見蜀中的盜匪們迴轉報訊,心知有變,巡查而去,果然是曲非煙抓住了被劉菁所傷的盜匪。司馬洪擔心盜匪洩密,立刻出劍刺殺曲非煙,曲非煙一時不察竟受了傷,但仍然敗退司馬洪。司馬洪只得回去找張放商議對策。

昨日半夜,曲非煙擔心劉菁安危,藉著小米蟲的幌子前來檢視,緊接著回去審問盜匪。

司馬洪與張放等人查到了那件日月神教所屬的小院子的時候,盜匪已經被殺,但曲非煙等人還未走遠,於是張放派人前去查探曲非煙的蹤影,其餘人便在原處商議伏擊曲非煙的對策。但誰知道司馬洪因為在酒中月見過劉菁一面,痴迷於劉菁美色,清晨偷偷回來意圖劫持劉菁。誰知劉菁是個高手,不但沒有成功,反而被劉菁所傷。

司馬洪回去後,正在檢視盜匪屍體的張放擔心有變,帶領親信等十數人一起迅速襲擊了已找到行蹤的曲非煙,途中殺來木高峰,但仍被曲非煙逃脫。追來的劉菁原本是追查司馬洪,無意間發現司馬洪襲擊了曲非煙。但此刻的司馬洪等人,去不知道黃雀已然靠近……

“駝子辦事,你們也敢管?”木高峰冷冷笑著,眼中帶著輕蔑。

張放沉著臉看著他,卻不敢輕舉妄動。

他早就對這個忽然出現的駝子心存警惕,但卻又無法將其趕走。臨到此時,這駝子果然發難。

張放看了他一眼,忽然道:“木先生,你可記得,與那姓曲的妖女交手的時候,我的刀上有些□□,那魔教妖女嗅到□□之後便被重傷,難道你不覺得奇怪?”

木高峰眯著眼睛看著他,道:“你不妨朝我放放,看我怕是不怕!”

張放心知那毒粉雖然霸道,但這木高分這等高手面前,毒粉難以沾身。既然無法沾身,便起不了作用,一樣白搭!剛才與那曲非煙交手,若非有木高峰先纏住她,他又怎麼能讓曲非煙中毒?

張放卻早已經有手段防著木高峰了,道:“你要這人又有何用?剛才他已中了我的□□,過不了幾刻便活不了啦!”

高木峰哼了一聲,也不管圍著他的這些人,揪住魔教女子的領子,道:“你們的少年頭領練的是什麼功夫?師父是誰?”

張放聽了此話,方才明白這木高峰和他們並不是一個目的!

原來這木高峰前兩年的時候,曾經遇上一個奇怪的少女與和尚,被兩人圍攻,毫無招架之力,若不是他機警,早已死了。而那少女用的功夫,竟然與那魔教的女子幾乎相同!

他生性睚眥必報,這生死之仇卻不知道仇人是誰。最近剛打聽到,那和尚竟是赫赫有名的不戒和尚,而那少女卻身份不明。他知道自己敵不過不戒和尚,想起那少女功夫雖妙,功力卻不深,遠不是她的對手,如今也不過十六七歲,正好找她報仇。

今日路經此地,遇上兩夥人交手,赫然發現其中領頭的少女竟然與當年的女子如出一轍!當下便出手與張放等人夾擊。

曲非煙昨晚已被張放偷襲,今日已有防備。但這木高峰這高手忽然加入,卻讓她措手不及。

魔教女子被木高峰喝問,無力的咳嗽了兩聲,閉著眼睛一聲不吭。

木高峰看她不說,哪還客氣,立刻出手捏碎她的肩胛骨。“快說!”

張放在旁邊看的心急,道:“小心別讓她死了!”

木高峰忽然轉頭盯著他,身手道:“解藥拿來!”

張放苦笑道:“這藥粉極珍貴,更沒有解藥。”別說解藥了,就是□□,他現在也拿不出來啊!

他得到訊息,說曲非煙代魔教聖姑去五毒教藍鳳凰處拿了一件極寶貴的東西,左掌門極為重視,命他前來劫拿此物,卻不料這魔教的小妖女內力高不說,有時候出招還出奇的詭異,江湖上從未見過。

看來魔教果然都是妖邪之輩!

木高峰提著人,施展各種惡毒的手段,眼看就要將女子折磨死去。這時,張放忽然伸手指著他。

木高峰成名以來,有幾人對他如此放肆?更何況還是功夫如此低微的人!

他正要動怒,忽然有些明悟,轉頭向身後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連他都嚇了一跳。

只見一個青衫少年,負手站在身後不願處的岩石上,冷著眼看著他。

這少年何時來的?

這麼多人在這裡,竟然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個大活人!以木高峰的功力,竟然沒察覺到此人何時到來,這得多高明的輕功?

木高峰心下忌憚,試探著詢問:“這位少俠,不知有何見教?”

這少年什麼也沒說,只是身手在腰帶處,慢慢抽出了腰間的軟劍,看著木高峰等人的眼神,如鋒利的刀刃。

好強的殺氣!

張放不知自己合適一退了兩步。對方還沒出手,僅僅是殺氣,這樣一個少年的殺氣,竟然讓自己這個嵩山十三太保之一後退了一步!

這少年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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