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喝完之後,劉菁搖了搖空葫蘆,這才丟還給目瞪口呆的不戒,笑道:“我劉菁說話算話,這可是一口酒!可惜我還沒喝夠!”劉菁從小喝酒,不需要易筋經化酒,也能幹下一大葫蘆。

不戒拍了一記大腿,喝彩道:“好!是個爺們兒!”這一手喝酒的絕活,原是劉菁學自令狐沖,讓不戒看了,頓生好感,覺得這忘年之交沒交錯!果然豪氣!

劉菁:“……”

劉菁心裡無奈道:姑奶奶我不是爺們兒……

劉菁道:“這裡酒菜不夠,不如再打幾隻野味,咱們拿去山下喝酒。我知道一家酒樓,有的是好酒!”

不戒喜道:“不錯!和尚我有了好朋友,自然要喝酒慶祝!”於是轉身便跑去林子裡抓了幾隻兔子野雞,甚至還有一隻小山豬。

劉菁也手捏松子,敲暈了幾隻小動物,兩人心滿意足的下山。

卻說這嵩山下,近來有間新酒樓遠近聞名。這家有家酒樓上個月新開張,樓中秘酒各色口味應有盡有,當真是世間少有。

劉菁帶著不戒和尚,指著那新舊樓的牌子,道:“就是這裡了!”

那牌子上,正寫著“酒中月”三個大字。

此處是嵩山腳下,劉菁在嵩山做客,這裡的負責人自然是少年中最沉穩的陳之南。

見是門主來了,陳之南給兩個“童工”打了眼色,自己親自上前引領劉菁二人上了頂層最裡面的雅間,三十二秘酒依次上來。

劉菁道:“不戒,這是我開的酒樓,你且嚐嚐味道如何!”

不戒道:“我早就看你不簡單,竟然還開了酒樓!今後這酒樓,可得給不戒和尚準備好酒!”

劉菁笑道:“那是自然!”

喝到酣處,不戒道:“你這小娃娃,嗯,劉菁,嗯,不錯!我看你有酒有肉,為何不太開心,莫非是惦記情郎?你且告訴我,是哪個寺廟的和尚,我給你抓來!”

劉菁道:“不戒,你喝醉了!我哪裡有不高興?不過是在山上沒人陪我玩,有些無聊而已!”

“難道我的話不對?我當年做了和尚,一樣喜歡儀琳她媽媽……哎,莫非你喜歡的和尚嫌棄你不是尼姑?”

劉菁道:“胡說!我怎麼會喜歡和尚?!”

“你不喜歡和尚,難道喜歡尼姑?”

劉菁差點被口水嗆死。

前世她雖然沒有嫁人,但追求她的,女子多過於男子。只因她是個“武林高手”,英氣不凡,做事幹淨利落。在她看來,那些男子個個不如她,還不如女子更吸引她。

然而這一生,她已決定了,不愛任何人。

這世間,誰能在她心中留有位置?

這世間,誰能在她心中——腦海卻是淡淡浮現上一個影子。

是誰……是誰?

非非?

搖了搖頭,唇邊勾起一抹笑,過幾日,自己做點桂花糕讓之南給她捎去吧,在一起呆的這幾年,可幾乎每天都纏著自己討要的,想來現在心裡該念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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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胖和尚和一個小少年對酌,美酒佳餚,杯來酒幹,好不痛快。幸好在頂樓的包間,不怕旁人側目。

兩個一個是後世的博學者,帶著師姐師妹們到處瘋玩,亂七八糟的知之甚多,另一個是酒肉和尚,為了找老婆天南地北,踏遍了千山萬水;一個是不拘俗禮,率性而為,一個是少根筋豪放不勒。兩人在一起,竟然出奇的聊得開心。

不多時,兩人就徹底的稱兄道弟了。

“妹子,其實我也不想做這個和尚。反正我也不守清規戒律,喝酒吃肉樣樣犯戒。可是我那師父,非說我有慧根,不讓我還俗!我也就只好做和尚了!”

劉菁哈哈笑道:“做和尚好啊!你看,若是俗人,喝酒是天經地義,那有什麼意思?可老哥你成了和尚,分明有清規戒律管著,卻頂著戒律喝酒吃肉,那才叫刺激!”

不戒和尚拍著桌子道:“正是正是!我後來也是這麼想!可就是說不出來!還是妹子你聰明!”

劉菁瀑布汗:不是我聰明,是你少根筋啊!

不戒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說道:“妹子,你這麼聰明,幫老哥出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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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菁道:“老哥有啥事兒,說來我先聽聽!”

不戒道:“老哥我那老婆,乃是天底下第一美貌的尼姑,溫柔斯文,從來不罵人,不發脾氣……天下所有最好的女人加在一起,也及不上……”

劉菁聽得渾身雞皮疙瘩,背後全是寒氣。

乖乖,那“啞婆婆”也能叫“溫柔斯文,從來不罵人,不發脾氣”?我的媽呀!這樣算來,全天下的女子都是淑女了!姑奶奶我得是全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乖乖女!

只聽不戒接著說道:“千不該,萬不該,那日你生下來才三個月,我抱了儀琳在門口曬太陽……”

劉菁一聽便知道他要說什麼,心中好笑,也由著他回憶。

“……事情也真不巧,那時候有個美貌少婦,騎了馬經過門口,看見我大和尚抱了個女娃娃,覺得有些奇怪,向咱們瞧了幾眼,讚道:‘好美的女娃娃!’我心中一樂,說道:‘你也美得很啊。’那少婦向我瞪了一眼,問道:‘你這女娃娃是哪裡偷來的?’我說:‘甚麼偷不偷的?是我和尚自己生的。’那少婦忽然大發脾氣,罵道:‘我好好問你,你幾次三番向我取笑,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我說:‘取甚麼笑?難道和尚不是人,就不會生孩子?你不信,我就生給你看。’哪知道那女人兇得很,從背上拔出劍來,便向我刺來!妹子,你說,那不是太不講道理嗎?”

劉菁忍住笑,道:“是是,那女子當真不講道理!你說的是實話,怪那女子太蠻橫!”

不戒道:“是啊,當時我一閃避開,說道:‘你怎地不分青紅皂白,便動刀劍?這女娃娃不是我生的,難道是你生的?’那女人脾氣更大了,向我連刺三劍。她幾劍刺我不中,出劍更快了。我當然不來怕她,就怕她傷到了儀琳,她刺到第八劍上,我飛起一腳,將她踢了個筋斗。她站起身來,大罵我:‘不要臉的惡和尚,無恥下流,調戲婦女。’就在這時候,我那美貌的尼姑老婆從河邊洗了衣服回來,站在旁邊聽著。那女人罵了幾句,氣憤憤的騎馬走了,掉在地上的劍也不要了。我轉頭跟她說話,她一句也不答,只是哭泣。我問她為甚麼事,她總是不睬。第二天早晨,她就不見了。桌上有一張紙,寫著八個字。你猜是甚麼字?那便是‘負心薄倖,好色無厭’這八個字了。我抱了女兒到處去找她,可哪裡找得到。”

不戒說著,心中悽楚,竟然落下淚來。

劉菁雖然是閒雲野鶴的性子,但畢竟是女子,最重感情,也容易被別人的深情所感動。此刻見不戒情到深處,竟然大哭不止,也不由得有幾分感染。心中激盪之下,便想將啞婆婆的下落告知於他。

不戒此刻說道:“妹子,你這麼聰明,你說,我到哪裡去找她才好?我常想,一定是她見我調戲女人,給人罵‘無恥下流’,所以傷心生氣。她嫁給我,便已經對不起佛祖,她是個性子十分剛烈的女子,定是自以為一錯再錯,只好自盡了!”

說完不管不顧的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劉菁心想,這不戒和尚當真是位痴情漢子。

記得原著中,好像是令狐沖給不戒想了個計策。當時啞婆婆因為不戒和尚搶女婿不得力,才出現在不戒身邊,於是給不戒乘機逮住,脫光了衣服慢慢道歉和解。

可是我若現在將啞婆婆的下落告訴了他,那啞婆婆武功高強,且是故意躲他,他去了也不一定見得到。說不定找到她之前,啞婆婆早就跑沒影兒了。再者,這令狐沖、儀琳與衡山金盆洗手都是大有關聯的人,她可不想干涉了這些人,以至於金盆洗手之事有什麼變故。

什麼武林,什麼主角,她又不是神仙,幹嘛對別人的人生負責?這世界中可憐的人兒甚多,她也救不過來。要說悽慘,她劉家全被嵩山滅門,當是最悽慘的!

這世界,總給她不真實的感覺,她佈局謀劃,全是憑著生存的本能,以及不知道為何割捨不下的親情。

今日見了不戒,與原著中的重要人物面對面的喝酒,亦覺不怎麼真實。可是,這不戒和尚的一番話,讓她忽然想到了《金剛經》中的那句佛語: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朦朧之中,隱約有意思光亮透進心中。然而這光亮一閃即逝,讓她抓不住。

“妹子?”

不戒一聲大喝,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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