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深的心狂跳起來,彷彿要跳出胸腔那樣激烈,與之相反的是藍夙淵,他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表示,只是看著他。

這種驚慌失措的模樣真動人,之前經歷那麼多生死一線都很少見到。

眼前這個人類雖然身軀脆弱,但有著聰明的頭腦和出色的思辨能力,性子裡還帶了一點天生的淡定。

這種淡定與他藍夙淵常年的冰冷與拒人於千里之外又是不一樣的。

這個人的淡定表現在無論他處於什麼樣的境況什麼樣的劣勢都不會讓自己的情緒陷入絕望,楊深,是一個十分能適應環境並調整自我的人。

而且那種適應與調整並不等於妥協,所以他與海底麻木的人類奴隸們也不一樣。

此刻難得這麼失態,實在讓人覺得很新鮮。

藍夙淵俯下身靠近對方,直視著他的眼睛,不讓他躲閃,一字一頓沉聲道:“你在害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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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整個人向後仰去,迎面而來的是強烈的屬於藍夙淵獨有的男性氣息。

楊深張了張嘴,面對逼得越來越近的藍皇,腦中空白一片,終於什麼都無法思考,只能下意識地順著藍皇的問話,想他在害怕什麼?

“怕我知道什麼?”

目光中閃爍著一絲危險的藍皇不動聲色地伸出手,悄悄環過面前人類的腰身,搭在他的腰側,接著是另一只手,交疊著覆上。

也不是沒有被抱過,也不是沒有親密接觸過。

但楊深本能地覺得現在的情形與過去任何一個時刻都不一樣,現在的藍皇陌生又危險,危險又迷人。

無法移開的視線交匯,藍夙淵眼中的光芒讓楊深迷惑,簡直要忘了自己之前心跳加速究竟是為了什麼,好像從來都是因為心動。

藍皇似乎很滿意眼前這個人類被攻潰的防線,和眼底漫上的濛濛霧氣。

鮫人的聲音是有迷惑性的,但他不需要用到這一點,用上那手段就太低端了,他本身已經足夠讓楊深神魂顛倒,藍夙淵絲毫不懷疑。

於是楊深看到,眼前那張近在咫尺的、萬年如一日幾乎從未有過多少表情的臉,忽然緩緩綻開了一個微笑。

靈魂好像被剝離肉體一樣,楊深腳一軟,差點整個人倒下去,幸好被藍夙淵摟在他腰上的雙手緊緊捉住。

他清晰地聽到自己咽了一口口水的聲音,即便沒有經驗,本能也能告訴他這是一個求吻的訊號。

楊深頓時渾身發燙,他竟然對著藍夙淵求吻。

明明還有那麼多疑問,還那麼多重要的事沒有弄明白,先前的震驚和惶恐還沒過去,藍夙淵是不是看到光腦那天螢幕上的秘密的恐懼還在心底。

只是因為眼前的藍發皇者對他笑了一笑,竟然就恬不知恥地對人索吻……

船艙好像有點熱,楊深隱約覺得自己快要出汗了。

耳邊傳來低低的輕笑聲音,他模模糊糊地想,藍夙淵今天好像格外喜歡笑啊,接著就有什麼冰冷但柔軟的東西靠了過來,貼上他的唇。

堵住了他的呼吸以及腦袋裡的胡思亂想。

腰身被緊緊地環住,絲毫掙脫不得,楊深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掙脫的,理智快要飛到九霄雲外,完全沉浸到藍夙淵莫名的溫柔和熱情中去。

從來不知道僅僅是如此就能這麼激烈,與之前唯一有過的一次為救他而進行的渡氣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屬於藍夙淵的舌與他的人一樣冰冷又獨斷,不容絲毫反抗,長驅直入四處佔領陣地,像是要將楊深裡裡外外都染上他自己的氣味。

楊深是真的要窒息了,下意識地回應著,努力搶奪著僅有的氧氣,並沒有讓藍夙淵一個人演獨角戲。

這種回應顯然取悅了對方,藍夙淵抬起手,摩挲著他頭頂柔軟的碎髮,長尾無聲無息地捲起,纏繞到楊深身上。

當然,某只楊深衣服上的障礙物再次被無情地丟到了房間的角落。

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徹底被禁錮的時候,楊深終於意識到此刻眼前的男人真的熱情得過分,簡直像是動了情。

他從未見過藍夙淵動情的模樣,他還以為這個男人就如高山之雪高天之月,是不會有這麼濃烈的浴望的,即便是有浴望,也應該是冒著寒氣冷冰冰的。

現在藍夙淵的身體雖然因為冷血的本質而依然是冷的,可不容拒絕的熱情卻像海潮要把楊深淹沒。

難道是因為他們的身份終於徹底公開了的緣故嗎?對了,藍夙淵剛才確實在所有族民面前宣佈了他已經是他唯一的伴侶。

雖然楊深到現在也不知道到底他們是什麼時候完成的儀式,不過跟伴侶做這種事情的話應該很正常……迷迷糊糊中,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他被藍夙淵用長尾卷著,一下子扔到了床上,對方的力道用得很準,他只像落進了棉花裡,一點都不覺得疼。

然後有什麼冰涼涼的東西覆上來,緩解了空氣的燥熱。

藍夙淵強健有力的身軀將他牢牢佔住,低下頭來看他,長長的藍髮垂在楊深臉側,像什麼毛茸茸的小爪子一點一點撓著他的心。

被那頭發絲弄得感覺很癢,楊深忍不住無意識地笑出聲來,伸手要去捉,藍夙淵卻伸出手拿開,順道解開他胸口的一顆釦子。

輕輕一震,楊深這才意識到藍皇究竟想幹什麼。

他現在想要的,絕不僅僅是一個吻而已,楊深甚至已經感覺到了對方某種開始膨脹的浴望,

而他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裡去,被燎撥到這個地步,如果現在有鏡子,看到裡面那個滿面潮t眼神謎離的自己,楊深一定會羞愧到無地自容。

可現在他看不見,一切感知的權利都在藍夙淵手裡,他無法反抗,也不可能反抗,朝思暮想的容顏近在咫尺,簡直像夢一樣。

這夢美得簡直要把所有秘密的忐忑和不安都打碎,只剩下甜蜜。

楊深感覺著在與他的衣服做鬥爭的手指,閉上眼睛,幾乎帶著點獻祭的心情迎上去主動吻住藍夙淵。

對方也是微微一震,然後不知怎的,手上的動作忽然停住了。

因為沉醉而反應有點遲鈍的楊深茫然地睜開眼,看見藍夙淵目光深邃地望著他,看不透其中的情緒。

鮫人那蒼白的臉上,也帶著因為心動而泛起的淡淡紅暈。

誰知他看了楊深一會兒,忽然收回了手指,抬起身體,翻身坐在了床邊。

眼中的不解和驚訝一閃而過,楊深感覺到心中巨大的失落,藍夙淵的熱情和冷落都來得太突然了,讓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防備。

明明剛才藍夙淵起身放開他的時候,他還能感覺到藍夙淵那明顯已經有了徵兆的浴望並沒有褪去。

他癱在床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果然是太好的夢嗎,所以才這麼容易醒?藍夙淵對他那麼熱情,怎麼看都不像是真的。

忽然一隻手落到他的臉上,坐在床邊的藍夙淵轉過頭來看著他,臉上並沒有恢復冰冷,仍然帶著淡淡的笑意。

“別胡思亂想,我會忍不住。”他撫摸著楊深的臉,有點不甘地皺了皺眉,“現在結合的話,你還承受不了。”

一個個散亂的字句灌入楊深的耳中,再組合成完整的句子,慢慢經過大腦的處理,提取出有用的資訊。

怔忡過後,楊深終於回過味來,鮫人的那個……能力,確實本來就比人類強上許多倍,更何況藍夙淵又是鮫皇。

他現在這個小身板,藍夙淵要一個控制不住,估計真的能被弄死。

臉上又熱起來,那種惱人的想象讓楊深簡直像找個地方把臉埋進去,實在是太富有想象力了。

他拼命地深呼吸,壓制下自己已經被挑動的情緒,心知藍夙淵絕對比他忍得辛苦,心裡卻又忽然覺得奇異地滿足。

竟然不是夢,巨大的失落轉換成巨大的喜悅,這種感覺難以用他所知的任何詞語形容。

“我……你……”平常很聰明的人突然變得有點傻呆呆起來,語無倫次。

他還固執地記著藍夙淵之前的話,那天在海底城他到底有沒有看到那個螢幕和上面的字。

藍夙淵整個人卻已經平穩下來,只是手還放在楊深臉上沒有放開,他看得出這個人類眼中的疑問,也知道他對他忽然如此熱情的不安。

沒有直接說光腦的問題,藍夙淵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以前我龍綃殿外有個人類奴隸經常偷看我。”

楊深瞪大了眼睛。他驀地說起這個是什麼意思,等等,藍皇早就發現他的偷窺了?

瞄了一眼床上人的表情,藍夙淵繼續,“我的侍衛問我要不要把那個奴隸安排別的地方去,我說算了。”

楊深喉頭一緊,感覺自己的身體有點僵硬。

“後來有一天他不見了,我以為我的侍衛把人調走,沒了那種眼神,一度還覺得不適應。”

他忽然又換了話題,“以鮫人的視力,你的光腦和螢幕都逃不過,不過失而復得的心情,你明白嗎,楊深?”

怎麼會不明白,楊深眼中泛起霧氣,又覺得自己有點小家子氣,失而復得這種心情,他體會得很深。

“藍夙淵……”他呢喃了一句,就聽到對方說:“幸好還有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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