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採萱緊緊地抱住明谷痛哭,那種失而復得後盡情發洩而出的情緒令方小魚都不免動容。明谷抿著唇低頭看著胸前的喬採萱,神色明顯不像他對其他女子那般冰冷,但他也只是默默看著,並無半點動作。

方小魚看了看明谷的神情,說了句,“我們在同興客棧。”然後便起身朝外走去,万俟容人朝周圍眾人微微點頭,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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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谷沒有應聲。

出了酒樓,方小魚卻並沒有朝他們來酒樓時看到的“同興客棧”行去,而是轉進酒樓側對面的小巷裡,摘下腰間的錢袋遞給万俟容人。

“墨容,你先去同興客棧要三間上房,然後梳洗休息一下,我很快回來。”方小魚邊說著,邊瞥了一眼酒樓門口,一個酒店小二正急匆匆地跑了出來,又跑了遠去。

“既然不放心,為何要避開?”万俟容人沒有接錢袋。

方小魚低頭想了想,以後明家的事還要這太子爺幫忙,所以也不必瞞他。於是她便看著万俟容人反問道:“若是你喜歡的人變成了你的仇人,你會如何?”

“那名女子是明谷的情人兼仇人?”方小魚沒注意,万俟容人此時說的是“明谷”而不是“妹夫”,實際上,他很久沒提“妹夫”二字了。

“那名女子與明谷青梅竹馬自幼訂婚,她本應是明谷的妻主,但是在明家遇難時,她家卻落井下石,陷明家於水火。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是你,你會如何?”

“兒女私情怎比得過親仇家恨。”

“所以……明谷曾親手斷了那份情。”那次在千草苑,明谷故意在喬採萱面前與她親近,她看得出明谷並不恨喬採萱,他只是用作踐他自己的方式讓喬採萱對他死心。

“既然已斷,此時又何苦糾纏?”万俟容人不知為何輕笑了一下。

“喬家雖然對不起明家,但是喬採萱並沒有參與其中,她盡了她的能力去幫明谷,不惜被她母親杖責仍是堅持只娶明谷一人。後來,為了讓她娘幫明谷脫身,她甚至答應娶一個她不愛的男子……你覺得人一生,能碰到多少待自己真心若此的人?”在瞭解了喬採萱的真心之後,她希望明谷不要錯過他的幸福。

“……你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万俟容人慢慢收斂了笑容。

“我查過啊!”廢話!她難道隨口蒙他啊?方小魚朝万俟容人翻了個白眼。她當初看到喬採萱的態度之後,又特意去查過了,才會知道這麼多。

“所以你離開是為了讓喬採萱有機會挽回明谷?”

出乎万俟容人的預料,方小魚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明谷從不在人前袒露感情,我們再怎麼說終究是外人,我希望明谷能和喬採萱好好談談,不要錯過一個真心愛他的女子,不要錯過屬於他的幸福。”

万俟容人有點被打敗的感覺,然後說了一句大實話,“對於男子而言,嫁給一個對自己好的女子自然是聰明之舉,但是在愛自己的女子和自己所愛的女子之間選一個的話……”万俟容人看著方小魚,口中頓了一下,“所有的男子都會選擇自己所愛的女子。這是天性。”逐愛的天性。

方小魚並沒怎麼在意万俟容人的這句話,在她看來,明谷並不存在這種選擇,他和喬採萱本就是兩情相悅,只是因為家族恩怨而陰差陽錯的錯過了罷了,而此次明谷回國,等明家被大赦,她相信明谷和喬採萱再續前緣也並非不可能,關鍵還是明谷自己的態度。

掀開方小魚的面紗,万俟容人認真地看了看她的臉——一張沒有絲毫妒忌吃醋或是口是心非表情的臉。

“你幹什麼?”方小魚扯下面紗,不滿道。

万俟容人突然靠近方小魚,湊近她的臉龐,在她耳邊輕聲說:“小師妹,你真是一個可人兒……”要人命的可人兒!想想明谷耳上的耳飾,万俟容人此刻心情十分愉快。

嘔……方小魚做了一個嘔吐的表情,“師兄大人,麻煩你不要把你那套功夫用在區區不才師妹我的身上,師妹我受不住!”

“哦?什麼功夫讓小師妹受不住?”猥瑣的語調兼表情。

“……”這貨不是太子!這貨肯定不是太子!方小魚在心中吶喊!蒼天哪!丹國以後要是讓他做了王還會有前途嗎?万俟吾皇啊!您趕快趁著有體力,努把力再耕耘一個好苗子出來吧!

“谷哥哥,你別走!”一個帶著泣聲的嬌喚拉回了二人的注意力。

明谷已經下了樓出了酒樓,而喬採萱眨眼間也閃了出來跟在明谷身後。頓時酒樓內外就湧現了不少人隔著幾步遠圍觀著兩人。

“谷哥哥!你讓我‘保重’是什麼意思?你明明沒死為什麼他們要說你已經死了?是我娘讓你來的嗎?讓我保重?讓我忘了你?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喬採萱搖著頭,淚水又開始大量湧出眼眶。

看著喬採萱的模樣,方小魚不禁感慨現實總是比瓊瑤劇更狗血。

然後,更狗血的來了。

“蹬蹬蹬、蹬蹬蹬……”急促而富有節奏的馬蹄聲傳來,方小魚望了一眼馬上的青衣人,正是當初跟在喬採萱身邊的青衣劍客,見他左耳已帶上耳飾,方小魚才知道原來喬採萱還是按照她娘的意思娶了親,她還以為以喬採萱的脾氣沒那麼容易妥協呢……

走出小巷,方小魚走到明谷身邊,“我們走吧。”

“嗯。”明谷應道。

駿馬嘶鳴,青衣劍客飛身下馬落到喬採萱身前,驚怒交加地看著明谷,最後咬咬牙狠狠地瞪了明谷一眼,轉身面對喬採萱,擋住喬採萱看向明谷的視線,語氣微重:“夫人!母親大人喚您回府。”

“讓開。”喬採萱毫不客氣道。

“夫人!”語氣更重!

見明谷要走,喬採萱繞過青衣劍客便閃身貼近明谷,“谷哥哥!”

方小魚換位而上,擋在明谷身前。

“滾開!”喬採萱掌刀凌厲,直襲方小魚。

方小魚四兩撥千斤,手一抬,將喬採萱推向青衣劍客。

青衣劍客趕緊扶住錯步倒退的喬採萱,盯著方小魚的面紗怒道:“你敢傷我夫人。”

“……不敢,只是希望你看好你的夫人。”

“谷哥哥!她……”正欲發怒,喬採萱卻在這個時候才發現一個她早該發現的東西——明谷的耳飾。“谷哥哥!你帶的是……那是明姨許給我的耳飾!明姨把你許給我了!只有我才能給你戴!為什麼!你!谷哥哥你背叛了我!”

“夫人!夠了!我們回去!當街和一個娼——唔!”青衣劍客話未說完便一臉痛苦地捂著嘴。

方小魚看了一眼掉落在青衣劍客腳邊的錢袋——她剛剛扔出去敲人家牙齒的暗器,很有點不捨。

再看看青衣劍客和喬採萱,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她回過身有些猶豫的問明谷,“你真的決定放棄了?你確定你不會後悔嗎?”

話音未落,明谷抬手微微撩起方小魚的面紗,食指和中指抹上她的雙唇,等方小魚敏感地聞到一股血腥味時,明谷已赫然低頭吻上她帶血的唇瓣——獻上愛意!在方小魚呆愣之際,明谷托起方小魚的一隻手,單膝跪下,吻上她的手背——獻上忠誠!這是一個男人宣誓臣服於一個女人的儀式,一生只能做一次的儀式。

“我們走吧。”無視四周譁然的眾人,明谷萬分平靜地說道。

“嗯?啊!”機械地被明谷牽著手越眾而出,這次,無人阻攔。

不遠處,万俟容人寒著臉默默跟上。

腳下不停,三人一直出了城還是兩前一後的默默走著。

直到日落西山,天色漸黑,方小魚才停下腳步從明谷掌中抽出手,順便看了看明谷兩指上的傷口。

“行了,已經沒有不相干的人了,太子爺,你可以讓你的人出來了。”

明谷微驚,看向四周,果然,在万俟容人一個手勢之下,四周紛紛冒出黑影,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衛士。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万俟容人開口問。

他指的可不是這些羽林衛,以方小魚的修為,發現這些人很正常,他指的是她那句“太子爺”。

在小漁村剛醒的時候,他的確暫時性失去了記憶,但只過了幾天的功夫,隨著腦後撞傷的康復,他早已恢復記憶,但他一直沒有表現出來,而茹雨此時叫破他的身份,無疑是她早已發現他恢復了記憶!

“那些並不重要。”隨著太子身份的叫破,方小魚的態度也冷淡了下來,“相信你還有其他的安排,就此別過。”

“小師妹就是如此對待救命恩人?”

“蛇王那次,我也算救過你,兩相抵消互不相欠。”

“好!互不相欠,那本宮也不算是挾恩求報。三小姐,請你回府後速休雷門三子雷遲。”

万俟容人舊話重提,惹得方小魚立刻怒目而視——

“我說過,這件事,想都別想!”

“由不得你,方小魚!你耍了我很久了。”

方小魚一驚——他、他知道了!

是的,万俟容人知道了。在恢復記憶的同時,他也想起了茹雨落水時,諸葛四季和言無過對茹雨的稱呼!

方小魚!

榮城五子樓主方小魚!他定下的丹國崇尊太子妃!

她果真是,耍了他太久了。

還有,雅。

皇城·方府

“小姐!你總算回來了!嗚……”

方小魚進門沒多久,銀鈴就從大廳裡衝了出來抱著她一陣痛哭。金鈴也是雙目泛紅,語氣難掩責怪:“小姐,你讓我們擔心死了!咦?雷姑爺呢?這位是……”

金鈴突然睜大眼盯著方小魚身後的明谷,顫抖地伸出食指,“明……明……”

“金鈴,你怎麼了?”銀鈴疑惑地問道。

“鬼啊——唔……”金鈴驚駭地大喊了一聲就被方小魚捂住了嘴。

“他是人,人!”好笑地強調,待金鈴的神情冷靜了下來,方小魚才鬆開手,正準備讓人去安排明谷休息,突然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身前,然後曾多次出現的場景再次重現。

兩下,一啄一舔。

方小魚真的有種養了只寵物的感覺,無奈地看著身前的葉慕。萬年不變的黑衣白髮,柔美而惹人憐愛的面容,無悲無喜的無辜表情,與臉強烈反差的強健身軀……

“葉慕,我說過了……”法國人也沒他這麼熱情啊……話說到一半,方小魚突然伸手掐了掐葉慕的臉,皺眉道:“你的肉呢?你又沒好好吃飯?”

“是啊!師傅總是不好好吃飯,最近卻一直在看春宮……”

啥?方小魚瞪圓了眼睛,她剛剛聽到了什麼?

沒等金鈴再重複,葉慕突然攔腰抱起方小魚,直奔他的東廂。

“葉、葉慕——”方小魚驚呼。

他想幹——什麼?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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