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句話, 有了前所未有的決定,貢院門口張貼的皇榜第一張, 並非以前的狀元,榜眼, 探花,只有兩個並列的名字——趙睿琪,傅俊卿,隨貨張貼的二榜三榜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名字,貢院門口圍滿了來看榜的人。

原本對汝陽王世子有非議的人,看了他的試卷之後,大多心悅臣服, 也有極少的心裡陰暗的人不屑, 但也不敢當人前說考官徇私,或者汝陽王王妃為了兒子能夠高中弄到了試題,說出這話不單單是得罪汝陽王府,更有可能得罪主考, 進而得罪陛下。

出題的是陛下, 世上還有誰能收買皇帝?有幾位名士此番落榜了,他們是最懷疑此番科舉有貓膩的人,他們不平,他們酒館買醉,湊在一起抱怨老天的不公,抱怨她們的才學得不到世人的認可。

“如果趙睿琪不是汝陽王世子,科舉也輪不他揚名。”

“如果他沒個好母親, 他能同傅俊卿並列?”

“十年後的狀元,哈哈···陛下眷顧汝陽王府,勳貴列侯了得。”

他們彷彿眾人皆醉我獨醒,此時一書生打扮的人走進酒樓,同微醉額落榜名士攀談起來,先是對他們落榜表示惋惜,隨著他們大罵老天不公,隨後有說起了他知道的宮中傳聞,汝陽王王妃如何的說通皇后娘娘,如何如何···將他們仇恨吸吸引到汝陽王王妃身上,造成一種如果沒有汝陽王王妃,趙睿琪高中不了的假象,宮中的訊息永遠是帝國京城的熱門話題,參與討論的人多了起來。

“我是為諸位可惜,寒窗苦讀十於年,遍覽山水增長見識,風餐露宿感悟聖人教誨,卻及不上跟在汝陽王王妃身後的弱冠少年。”

落榜名士心有戚然,惱恨趙睿琪,更惱恨他們沒有汝陽王府做靠山,“不能這麼算了,得讓汝陽王王妃付出代價。”

“對,就是如此。”

那名書生勸阻他們說:“諸位有幾句不平,彼此說說倒也罷了,汝陽王府勢大,汝陽王王妃是京城第一命婦,得罪不起,諸位都是有傲骨不肯依附權貴的名士,我敬佩諸位才學,實在不忍看諸位觸怒聖顏,徹底斷了諸位的前程。”

南嶺名士鄒化摔了酒杯,振臂高呼:“帝國養士三半年,我等豈可向權貴諂媚兒失傲骨,在金殿上撞柱死諫的前輩青史留名,亦是我等榜樣。諸位可有勇氣隨我去皇宮外諫言?”

“同去,同去。”

高中的是少數,落榜的是大多數,小道消息傳得快,汝陽王王妃曾經做過的事情前一陣一直在京城流傳著,雖然有世間女子鮮少有過的決絕,堅毅,忠貞,但同樣也有霸道,斂財,跋扈等等傳言,汝陽王王妃不可能得所有人敬佩,

一行人趁著酒勁衝出了酒樓,在幾處酒樓裡都有類似方才那位書生的人存在,很快他們彙集在一起,在狀元簪花跨馬遊街之前,匯聚在宮門口,等著給趙睿琪一個下馬威,落榜已經註定了,但他們不忿走後門參加科考的趙睿琪高中。

“您吩咐的都辦妥當了,大多數落榜的舉子在皇宮外等著,您安排的人也在其中。”

“你們做得很好。”

“您還有何吩咐?”

“沒有了,只可惜她無法親眼看到。”

停靠在酒肆外的馬車緩緩的啟動,向京城外而去,方才在馬車近前回話的人摸了摸袖口中的銀票,納悶的搖搖頭,“大小姐同世子殿下鬧彆扭了?世子殿下高中,她怎會···”

聽大小姐吩咐的下人,能聽明白主人的意圖就行了。疾馳的馬車向種痘宮行去,靠在軟墊上閉養神的嫣然神色平靜,從她將大姨母嫻娘往日的輝煌翻出來後,有人稱讚,有人貶低。

雖然是贊大於貶,在京城也有幾分的轟動,但遠達不到嫣然的目的,於是在知道表哥高中後,嫣然安排了這這一出,打算徹底的震動京城,讓世人記上個幾十年。

恆古未有的十年後擇狀元,趙睿琪同傅俊卿不相伯仲的精妙文章,這些給她提供絕妙的條件。毛毛球彷彿不甘心被冷落,從嫣然腳邊爬到她的膝頭,“喵嗚,喵嗚。”

嫣然手指碰觸著它的鼻尖,“表哥一定不會在他們面前露怯,大姨母是賢妻良母,那般驕傲出色,為何要被她取代?世人都忘了曾經如牡丹的汝陽王王妃,我會讓他們記一輩子。”

‘那是誰啊?看似溫婉柔順,但通身的氣派真真是讓人心折。’

‘汝陽王王妃咯,你不知?她真真是世上的奇女子,兒子是世子殿下,女兒是皇后娘娘,她在陛下面前都有坐,陛下私下都叫她岳母呢。’

‘除了她無人配做汝陽王王妃,被汝陽王殿下放在心間上,真真是讓人羨慕。’

‘咱們是羨慕不來的,汝陽王王妃聰敏,果決,堅毅,賢惠,善良···呀,說起來世間女子有的她都有呢,所以她才配得到幸福。”

“喵嗚。”毛毛球慘叫,小爪子撓向嫣然的手背,嫣然回神時,見到她手上兩根貓鬍鬚,毛毛球眼淚汪汪的控訴她,彷彿再說,喵嗚,好疼。

”疼嗎?”嫣然手安撫著毛毛球,那是前生的宮廷夜宴,她作為侯爺夫人也去了,她不僅聽到這些稱讚貞娘的話,同時看到了坐在遙遠處高位上的汝陽王王妃——孟貞娘。

汝陽王府出嫁的庶女說著她如何如何善良,如何如何的賢惠,受過貞娘恩惠同她交好的命婦說著她如何如何大度,如何如何善解人意,如何如何的樂於幫忙,孟家的最出色人——孟貞娘嫡親的弟弟贏娶的是皇家郡主,那位郡主殿下也說她的好,所有人都在說她出色,風華絕世,汝陽王眷戀的目光即便隔著遙遠,嫣然都能看得到,在那一刻,彷彿世上只有貞娘一位女子。

受盡冷落她傷心,被人嘲弄她痛苦,同時她也有著深深的嫉妒羨慕···回到府邸表哥跪在母親靈牌前一整夜,嫣然在門口站了一整夜···她內疚,表哥比她更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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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徹心扉不是掉了鬍子的痛能相比的,我···怎麼還能容忍她抹除大姨母的存在,讓人記住的汝陽王王妃只能是大姨母,沒有她···王府絕對沒有今日。”

“毛毛球,我告訴你,我去種痘宮沒安好心,我是壞人···”嫣然得意的笑著:“我要在貞娘心裡豎起一座豐碑,無論她多努力,多出色也無法比擬的豐碑,往後世人提起她···也許會說,汝陽王繼妃雖是不錯,但比汝陽王嫡妃差遠了,汝陽王嫡妃才是真正的風華絕代,風姿綽約。”

種痘宮興建距離京城十里之外的平坦之處,因為貞娘在此修行,嫣然從未踏足過種痘宮,也是第一次見種痘宮的全貌。

說是種痘宮但並不是奢華的宮殿,看上去有幾分樸素,因孤零零的豎起種痘宮,周圍人煙稀少,看似有幾分荒涼,好在也有百姓來種痘宮拜拜,倒也不會顯得太寂寞。

嫣然帶上了遮面氈帽,毛毛球自動的趴在她的肩頭,畢竟是陛下親自下旨建造的種痘宮,需在石碑前下轎下馬車,步行走入種痘宮。來往不多的行人,大多是衣衫尋常的婦孺,前來拜種痘娘娘。

她雖然穿得素色不顯眼的衣裙,但平民百姓還是給嫣然讓路,衣料騙不了人,同時嫣然身上的氣質也非小門小戶人家可比。

嫣然沒急著見貞娘,先是在種痘宮大殿轉了一圈,讓她意外的是在大殿供奉的種痘娘娘石像前,站著一位穿著青色長褂,頭戴沖天高冠的男子,從他寬闊的背影看···嫣然目光落在他腰間的蛇皮長劍上,他是練武之人,他身上有將軍的氣勢。

汝陽王和她的父親都有這種氣勢,嫣然向旁邊挪了兩步,看見他的側臉,俊挺如同刀斧刻出的五官,俊逸不凡,但他鬢間隱現的霜色又預示著他歲數不小了,但瞧他的面相,應該不到四十,他身上的貴氣,也不像受顛簸之苦為衣食奔波的人,嫣然看著他有些眼熟,但將京城權貴數個遍,卻沒有此人,他到底是誰···

嫣然想了一會,啞然失笑他什麼身份同她沒有關係,嫣然轉而認真的看種痘娘娘的塑像,不像孟貞娘···這一項認知讓嫣然笑得眼睛彎彎的,肩膀上的毛毛球感受到了她的愉悅,蹭了蹭她的面紗,“喵嗚。”

它也這麼認為?嫣然從荷包裡抹出小魚幹給了毛毛球,大殿也看了,嫣然算算時辰,應該是表哥大出風頭為大姨母抗辯時,去找貞娘正合適,嫣然邁步出門,突然聽到一低沉的聲音,“站住。”

聲音很壓迫,也很氣勢,嫣然確信那名男子是手握權柄之人,嫣然腳下頓了頓,邁出大殿,兩名身材魁梧的漢子擋在她面前,零星的百姓快步離去,生怕麻煩上身,嫣然回頭看了一眼發話的中年男子,說道:“來人,把他們兩個給我拽開。”

“是,大小姐。”

雖然大明帝國沒什麼人敢在京城作案,但嫣然出府身邊總會跟著三四名侍衛的,聽見大小姐吩咐,守在不遠處的侍衛上前同擋路的漢子對峙,中年男子此時才回頭,目光在嫣然身上轉了一圈,“有趣,著實有趣。”

嫣然冷哼,“我可沒覺得有趣。”

“嫣然,是嫣然嗎?”

貞娘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嫣然定睛看去,貞娘身穿絳紫色纏枝夾襖,下穿百花落地百褶裙,同樣頭戴氈帽聘聘婷婷走出來,笑吟吟的說:“你火氣還是這麼大,在種痘宮可不許同人吵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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