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娘見匪徒喝醉了, 受了烈酒刺激,扔掉了酒碗, 搖搖晃晃的向她走過來,貞娘向旁邊躲閃, 匪徒醉醺醺的說:”怎麼?不是方才向哥哥我要酒喝了?躲什麼?讓你情哥哥香一個。”

匪徒撲向了貞娘,貞娘手從捆住她的繩子裡滑出,抓緊了繩子,趁著匪徒吃驚時,將繩子套在了他的脖子上,貞娘身體彷彿靈狐般轉了半圈,抓住繩子繞到了他的後面, 她很清楚男女力量的對比, 等匪徒反應過來,會很容易擺脫的,倒是貞娘想死也不容易。

電光火石間,貞娘同匪徒後背相抵, 貞娘彎腰, 用力將匪徒揹著,手中的繩子向下拽去,喝得醉醺醺的匪徒,踢腿,伸胳膊,掙脫不開越勒越緊的繩索,他就因自己的大意, 失去了性命。

後背上的身體不動了,貞娘還是不敢放鬆,直到他的身體逐漸轉涼,貞娘跌坐在地上,將匪徒的死屍推開,此時她臉上全是汗水,身體後怕的顫抖著,眸子一如既往的明亮,“不怪我···是你···我是正當防衛,強姦女子的人都該死。”

貞娘不知道另外三人什麼時候出現,此地不能久留,貞娘勉強起身,看見那人死不瞑目,眼珠子凸出,臉色青紫··貞娘慌忙開啟了門,汗水溼透的衣服經過晚秋的寒風一吹,貞娘打了個寒戰,邁開顫抖的雙腿,向外跑去,儘量的遠離這處好似幽冥地府的屋子。

貞娘並不知道這是哪裡,跑了幾步冷靜下來,四處看了看陌生的環境,看到稻田裡的草堆,貞娘果斷的將斜脫下來,用力向遠處扔去,她光著腳清除掉地上的痕跡,躲進了稻草堆,碰碰跳動的心,讓貞娘難以平靜。

她沒有想過文淑華會下這麼大的力氣要她性命,在文淑華去圍場前,曾經隨著她娘去過種痘宮,因文淑華的弟弟是種痘的獲益者,文淑華的母親對貞娘非常的感激,文淑華也是孝順的女兒,再看不上貞娘庶出的身份,在母親面前也會對貞娘禮讓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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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娘是個凌厲聰明的人,最擅長陪人說話,本來文淑華母親對貞娘的第一印象極好,貞娘慣會說話的,閒談間她也不避諱貞娘,說起了汝陽王太妃最近對文淑華的冷淡,此時京城已經傳遍了一旦嫻娘故去,孟家必然再嫁女兒保持同汝陽王府的姻親關係,孟家把七小姐依然出嫁,唯有貞潔深有名聲的九小姐合適,遂她提起汝陽王府也是存著想讓貞娘說兩句的話的心思。

貞娘笑盈盈的聽著,什麼都沒說,只是在送她們離開前,對文淑華說了一句,可有勇氣效仿賢皇后?文淑華原本對嫁入汝陽王府沒什麼指望了,她一直以為能成了的親事最終讓給李嫣然,文淑華難免有些不甘心,她也是度過史書的,知曉賢皇后做過什麼,經著貞娘提點,文淑華打算就此一搏,在圍場汝陽王世子遇險失蹤,文淑華以為機會來了,不顧一切的跑去,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透過草垛,貞娘緊張的看著外面,她也滿腹的委屈,她再說出那就話的時候,就算到文淑華做不成世子正妃的,沒有哪家正統的人家會要不顧家族為情而奔的人做正妃,但文淑華情意難得,皇上看著文家的面子會賜婚讓她做側妃。

汝陽王妃孟嫻娘只是病重,不妨礙世子娶側妃,側妃先入門,即便嫣然最後是正妃,但她同世子只差勁一人,彼此的感情會有波折,貞娘雖然有私心,卻也想給世子嫣然一個考驗,貞娘咬緊嘴唇,喃喃的說,”嫣然··我沒有還壞心。”

貞娘料到了很多,甚至從來種痘宮的夫人口中知道了圍場必然會發生的大事,她才會對文淑華說那番話,她料準了一切,就沒想過趙如睿琪敢當場拒絕,三妻四妾在士大夫人勳貴眼中不是很正常的嗎?當貞娘聽旁人繪聲繪色的說起世子殿下親口說,今生今世只要表妹一人,貞娘是羨慕的,也是嫉妒的。

同時貞娘也是警覺的,文御史壯志未酬,提前致仕,文淑華被送到尼姑庵落發出家,文家不敢抱怨皇帝,不敢怪責汝陽王府,沒準回來報復她,從接到這些圍場傳來的訊息起,貞娘一直是警惕的,按說文淑華派來的人是沒有機會下手的,貞娘的戒心很重,然她發現汝陽王對她冷淡了很多,雖然常有書信往來,但貞娘感到汝陽王的熱情在消退。

距離產生美,並不適合被美人環繞的汝陽王,貞娘打算關心他,理解他,做他的知己但汝陽王在心中說得苦惱越來越少,字裡行間提起兒子是驕傲的,提起嫻娘也不再像以前一樣,總是說嫻娘跋扈錯處,貞娘心亂了,如果汝陽王一直只記得嫻娘的好處,將來她沒有任何的機會取代嫻娘。

既然嫻娘逼得她走入王府,失去了她渴求的平淡日子,貞娘不想只是成為站住位置有名無份的汝陽王繼妃,她也得為自己的孩子打算,她總不能一直生活在嫻娘的陰影下。遂貞娘便打算藉著文有可能會來的報復,將一切證據指向嫻娘,到時汝陽王就不會對嫻娘再有情意了。

光憑貞娘一人成不了事,她算計得再全面周詳,沒有人幫忙也不成。貞娘想了很久,唯有父親孟老爺能利用,她給孟府寫了一封書信,上面說嫻娘要害她,求孟老爺的保護,她寧願不嫁去汝陽王府。

汝陽王是孟老爺最重視的,他自從得到汝陽王迎娶貞娘的承諾後,貞娘提出的種痘之法給他帶來了很多的好處,貞娘為他去種痘宮修行,嫻娘一向站在孟林氏那邊,何況嫻娘都要死了再也無法為家族帶來好處,孟老爺難得糊塗的忽略了信上的漏洞,按照貞娘吩咐的暗自進行。

貞娘又告訴雲兒,怎麼說,怎麼做,一切準備妥當,貞娘果然等到了文家的報復,但她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萬萬沒想過文家下手這如此之狠,敢在種痘宮迷暈了她,不是貞娘提前服瞭解藥,沒準在睡夢裡她就被害了或者糟蹋了,整整五日貞娘施展挑撥,寬慰等女人的手段應對著惡徒,雖然吃了一點小虧,被佔了一些口舌的便宜,但她卻守住了貞潔。

能熬到今時今日,貞娘非常的不容易,五日是貞娘的極限,也是約定下的汝陽王來救援她的日子,貞娘用一個香吻換來一杯酒,打碎了酒碗,用碎片割斷了困住手的繩子,結果了想非禮她的惡徒,期間如果走錯一步,貞娘的下半生只能常伴古佛了。

貞娘搓著手心,彷彿上面沾染上了血汙一般,大大的眸子盛滿了淚水,兩行清淚滾落,”逼我的,是你們逼我不得不如此,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嫻娘,我從未喜歡過汝陽王,你不要再逼我了,他是你的,我不會永遠不會喜歡他,我不過是將他當做老闆蹂弊鍪且環葜耙擔也換嶂鞫δ愣櫻鴇莆伊恕!

貞娘神色悽苦,為什麼她們都不讓自己好過,她從未打算愛上汝陽王的,貞娘受夠了受人擺佈的無奈,她想著如果成為人上人,是不是就不會再有人輕易擺佈她了,負心薄倖的多手男汝陽王,貞娘從未看重過他,汝陽王太髒了。

聽見腳步談笑聲,貞娘將自己整個縮排了草垛,同夥三人走到屋前,色迷迷的說:“美人兒,哥哥回來了,哥哥們說妥了,一起上你···嘿嘿···美人···”

淫邪的聲音讓貞娘心底發涼,也更加迫切的想要權勢,她再也不想身處如此的危險之下了,汝陽王妃的地位應該不會再有人冒犯她,貞娘收聲,從草垛裡看那三人慌忙的從屋子裡跑出來,“大哥,你且慢走,弟弟抓到臭婊子給你報仇。”

他們在路上找到了繡鞋,並打算沿著道路追去,貞娘輕輕的呼吸,她是跑過他們的···可過了一會他們又氣急敗壞的跑回來,向草垛靠近,貞娘握緊了拳頭,眼眶欲裂,呼吸不暢。

“臭婊子,你是不是藏身在草垛裡?出來,你給我出來···”

貞娘見惡徒抽出腰刀砍向草垛,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坐以待斃很可能就是死,她還是等不到汝陽王嗎?男人果然是靠不住的,貞娘從草垛裡翻滾出來,她學過一些簡單的防身術,惡徒笑道:”你果然在這裡,聰明的臭婊子。”

貞娘在躲閃著,惡徒很享受這種調戲,每當快將貞娘制服時,或者摸她一把,或者撕掉她的衣袖便放過貞娘,他們彷彿戲謔老鼠的貓兒,貞娘好似驚慌失措,但她聽見了馬蹄聲,迷糊間看見了人影,貞娘突然竄起一步,抓住了惡徒的手中的鋼刀,劃破了她的手指···

汝陽王舉起弓箭瞄準時,看見讓他震撼的一幕,貞娘染血的腫プ哦褳降氖滯螅扯宰派磣酉蜃約旱母共吭ィ罷昴鎩!彼且躍。

汝陽王大喊,只見貞娘手一抖,險險的劃過下腹,傷了大腿,貞娘跌倒,彷彿聖女貞靜的說道:“你們休想辱我清白,寧死也不會讓你們得逞。”

“放箭。”

汝陽王一聲令下,三名歹徒被王府的侍衛射死,汝陽王幾步來到貞娘身邊,貞娘含淚微笑:”王爺,我守住了。”

“貞娘。”

汝陽王扶住了貞娘,抱在懷裡,感動的說:“本王知道。”

貞娘放心的閉上了眼睛,她安全無恙了,汝陽王最終還是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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