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娘儘快的甩掉了四郡主的手, 雖然不過半個時辰,貞娘擔心得不行, 她如果遭受了算計傷害到腹中的胎兒,貞娘斷不會原諒嫣然。

嫣然不可能知曉她有孕, 點燃的香料應該是避孕或者傷害她身體的,貞娘越是這麼想,越覺小腹墜痛,嫣然怕她有孕,怕她生出兒子同趙睿琪爭奪世子的位置。

雲兒奉上熱茶,貞娘嘆道:“嫣然想得太多了,我從未想過爭世子的位置。”

“不怪世子妃多想, 也就是您才會好心隱瞞有了喜訊的事兒。”雲兒對此很是不滿, “您為了王府裡安寧著想,可世子妃不見得想著您。”

貞娘搖頭說:“我不想聽這話,你不必多言。”

茶水溫暖不了貞娘心底的寒意,嫣然是將她當做她絆腳石, 哪有一分的感情, “我去見王爺,雲兒,你···你把茗煙引開。”

“您早就應該同王爺說了。”

雲兒答應了一聲,叫走了同她暗通款曲的茗煙,往常做這些不容易,可今日汝陽王早早的打發了茗煙,貞娘悄悄得靠近門口, 將醞釀了許久的情緒調動起來,她是打算這個時候告訴汝陽王懷孕的事情,順便···既然嫣然做初一,她總不能聖母的讓嫣然傷害而無動於衷。

貞娘護住小腹,母為子強,她怎樣都成,但不能容忍孩子受到傷害···

“王爺,您的病情不見任何好轉,反倒越來越重,上個月您···您陽!精狂瀉,腎水受損,雖然我給您留了藥,但您顯然沒有修生養性。”

“本王···”汝陽王面容尷尬,都是貞娘勾引得他,並非他一時色令昏庸的弄得失了分寸,“本王新娶了繼妃。”

貞娘腿軟了,手捂著嘴,眼淚滾落,她不相信聽到得是真的。

平一指說:“虧得王爺有世子傳接香火,按時用藥的話未必就沒可能再有子嗣。”

汝陽王驀然嘆息:“算了,本王不強求···”

貞娘不記得怎麼離開汝陽王的院落,在貞娘失魂落魄的離去後,趙媽媽從旁邊閃出來,拍了拍袖口,“世子妃說過,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沒世子妃安排,當你能輕易接近王爺?主子留下的人都在呢。”

雲兒私會後滿心歡喜進門,以為貞娘會得到王爺的鍾愛,可卻見到貞娘眼淚滾滾,“主子,您是怎麼了?”

貞娘從未有過的灰心痛苦,“我···我···我的孩子保不住了。”

“誰敢動手難為您?王爺一定不會輕饒的。”

“誰?他就敢,他只要知道,會親自動手。”

貞娘胸口悶得生疼,手心蓋在小腹上,“為什麼,為什麼這樣?”

裡面的胎兒是她唯一的牽掛,唯有的希望,可她只能將希望徹底的斷送,貞娘扶著炕邊,如果沒有支撐的話,她可能就摔倒了,有個血脈相連的兒子是她全部的希望,如果誰敢傷害兒女,她會拼命的,但如果是她呢,她自己拿掉了孩子,她算什麼母親?

“我在王府···在王府···”

“主子,你?你?”

雲兒不知所措,弄不明白主子是怎麼了,主子彷彿痛苦得彷彿要死了一樣,貞娘眼淚流得很兇,“是比死亡還可怕,我寧死也不想拿掉他。”

雲兒跪在貞娘身前,大駭道:“您斷不能犯糊塗,您怎能想著拿掉他?您怎能為了世子殿下有此念頭?”

“我不是為了世子,你明不明白我從沒想過為了誰而虧待自己的骨肉,我不是一個好繼母,但起碼我會是個好母親。”

兩世為人的貞娘從未像現在這樣期盼兒女,貞娘哭紅了眼睛,“如果不拿掉他,我就是失寵被王爺關到死也不一定能保住他,王爺···王爺不能讓女人有孕,可我···可我是清清白白的嫁給他的。”

雲兒呆滯,“怎麼會?哪個庸醫給王爺診斷的?他胡說!!!”

“平一指,帝國最有名望的平一指。”

“他看錯了。”

貞娘搖頭說:“不是他看錯了,是王爺早就知道,他早就知道的···所以他才會突然的變了。”

以前解釋不通的疑惑豁然開朗,汝陽王在貞娘初見的時候,對世子趙睿琪很是看不上,但後來在給貞娘的書信裡總是提到兒子,字裡行間對趙睿琪的寄望很深,且有一種以子為傲的感覺。

貞娘疑惑過汝陽王的轉變很大,如今才知道原來他只能有一個兒子,千里良田一根獨苗那還不可著勁的寵溺?

“嫻娘,是大姐,一定是大姐,她是不想讓我好過,讓我後半輩子過得辛苦。”

貞娘淒厲的嘶啞,“是嫻娘···讓我後悔,後悔嫁入汝陽王府,是想報復繼妃,保護趙睿琪,大姐···你為何這麼狠毒?”

雲兒如今只剩下哭了,貞娘捂著眼睛,手掌心溼潤,“準備湯藥吧。”

“主子,您不能··不能···”

“去吧。”

貞娘推了雲兒,催促她快點離去,貞娘怕她會改變主意,雲兒一步三回頭,“主子,沒有一丁點辦法了?”

“如果有的話,我會甘心嗎?推算日子是在洞房···如果過一個月,我還能讓王爺···”

貞娘眼前一亮,聲音低沉:“雲兒停下,讓我想想。”

如果是洞房的話,汝陽王看見了她落紅的,她婚前受了苦,為得就是有落紅,起碼汝陽王不會懷疑,以男人秉性來說,汝陽王如果覺得不對,定然早就冷落羞辱她了,又怎麼會有馬車上的□□?又怎麼會對她心存憐愛?

這一條可用,貞娘手指揉著額頭,自我提醒說:“不能急,我得想起來平一指是怎麼說得?”

並非全然不可能···貞娘思路清晰了,如果她懷得這一胎是汝陽王最後的子嗣,他會比趙睿琪還能得汝陽王的喜歡,父親的偏疼對他來說太重要了,只要這個孩子像汝陽王,無論是性子還是樣貌,汝陽王都會珍惜疼愛得來不易的兒子,倒時世子也得靠邊站。

即便無法繼承爵位,但他的兒子會得到很多,有了汝陽王征戰沙場的人脈,立功很容易,貞娘相信她養出來的兒子比所有的古人都要好。

“主子,您想到辦法了?”

“最難過的一關也是最要命的一關是如何讓王爺留下他。”

雲兒心疼的說:“留下的話,您必定會受委屈。”

貞娘無悔的笑道:“我不怕,再多委屈再多的苦難,為了他···我都願意承受。”

她有身孕的時候汝陽王有多惡劣,等到兒子生下來,等到汝陽王確信兒子是親生的時候,汝陽王會有多後悔,到時會有多寵貞娘,汝陽王是感性的人,這一點很好利用,貞娘早期受得苦難,將來的回報會很豐厚,即便趙睿琪再出息,汝陽王都會更疼他曾經虧欠過的兒子。

有趙睿琪在前面頂著,她的兒子可以肆意飛揚,貞娘下定了決心,突然起身跪在雲兒面前,含淚道:“你可願意幫我?”

雲兒忙跪下,“您折殺奴婢了,您有用得到的奴婢的地方,奴婢拼死效命。”

貞娘直直的跪著,“我知曉一個法子···一個很殘忍的法子,但為了我兒子,我顧不得了。”

“您說?”

“潮汐水患。”

燕京進入初冬,帝國的最南邊還存在水患,此處比貞娘記憶中歷史更大,她低聲吩咐雲兒,“雲兒,我同他的命就靠你了。”

嫣然過幾日聽說,貞娘將雲兒趕出府去,說雲兒意圖不軌···嫣然凝眉對趙媽媽吩咐:“讓人跟著雲兒,我不信在繼妃眼皮子底下,雲兒敢勾引王爺。”

趙媽媽點頭去安排人手,有過了幾日,安寧公主新婚大喜,皇帝皇后親臨公主府,嫣然雖懷相不好,但於情於理都得去登門賀喜,貞娘作為汝陽王王妃陪著嫣然一起出府。

”真真是奇怪,往常您不是不喜歡這等宴會?”嫣然護好了自己,對貞娘有所懷疑。

“你身子重,我陪著你出門是應當的,嫣然,你得多當心些才好。”

貞娘不願意出門大部分原因是她總是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命婦對她極為客氣,冷淡而疏遠,她耍盡手腕交到的人,又沒什麼用處,貞娘眼看著嫣然在命婦中間如魚得水,心裡頗為不是滋味,也就少了很多的應酬,況且,也很少有人給她送請帖。

貞娘笑吟吟的問:“你看我做什麼?我穿得哪裡不妥?”

嫣然將目光移開,貞娘很漂亮,如蘭花般婀娜多姿,她的孩子拿掉了吧,沒想到前生那麼疼愛趙睿珏的人,今生會自己拿掉孩子,是報應嗎?

安寧公主府賓客雲集,帝國武將幾乎全員到齊,對駙馬爺能讓公主點頭下嫁,眾人起鬨,汝陽王也到了安寧公主府,眼看著武將們嬉笑,他有幾分得廉頗老矣之感。

武將們是豪邁的,彼此之間能將生死相托,因此說話很少有顧忌,汝陽王只聽到一個人說:”看見沒,那位美人就是汝陽王繼妃,出落得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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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沙眯了你的狗眼,汝陽王繼妃也是你能看的?我倒覺得世子妃長得和脾氣。”

“我說,你才應該當心,世子妃的孃家哥哥可是浩然,況且世子妃被公主殿下□□過,咱們那位駙馬爺可是公主在上,當心將軍給你小鞋穿。”

“哈哈,將軍不會的,”

汝陽王目光落到貞娘身上,是很美,連別得男人都注意到了。還沒等他驕傲,貞娘突然昏倒在皇后娘娘面前,汝陽王因為擔心貞娘有些著急,礙於情面他只能忍著,見嫣然叫御醫,過了一會,皇后娘娘對皇帝耳語了幾句。

皇帝笑了,“是喜事,汝陽王,朕恭喜你了。”

“陛下?”汝陽王心裡一涼,喜事,貞娘有什麼喜事?

皇帝身邊的七皇子笑道,“方才我聽汝陽王世子妃說了一句,汝陽王你新娶的繼妃有孕了,在安寧姐姐大喜之日有了身孕,對大姐來說是好兆頭,汝陽王再娶繼妃沒多久,這麼快就有喜訊了,安寧姐姐很快也有喜訊的。”

“這得看你駙馬姐夫了。”皇后很疼愛七皇子,意有所指的對憨厚的紅著臉的駙馬說道。

“臣···兒臣···定會努力···”駙馬全無疆場上的殺伐果斷,三十多了還像是情竇初開的年輕人。

“哈哈,駙馬這話說得實在,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今日放過駙馬,讓您有功夫努力··努力···“

“原本想把駙馬灌醉的,如今看來等滿月酒好了。”

汝陽王臉色發青,胸口比壓了塊大石頭還沉重,貞娘有喜了?她怎麼可能有喜?旁邊人圍著駙馬恭賀的話,彷彿利刃一樣腕割的心,一刀一刀的,汝陽王的反常,趙睿琪發現了,“父親?”

汝陽王扶住了兒子的胳膊,七皇子眯了眯眸子,“我看汝陽王是歡喜傻了,世子也有了弟弟,恭喜,恭喜。”

“多寫七皇子殿下。”趙睿琪扶著汝陽王,“只要是父親的兒子,我都會疼惜愛護。”

皇帝點著趙睿琪說,“汝陽王繼妃生得兒女還能不是你弟妹···”

皇帝和周圍的人說什麼,汝陽王已經聽不見了,幫別人養孩子,奇恥大辱···汝陽王被貞娘有孕氣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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