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妃給貞娘敬茶見禮顯得波瀾不驚, 這讓一心想看好戲的太妃有些許失望,兩位側妃的出身好, 對王府的幫助都比貞娘要大,不是當初嫻娘在的時候定下做側妃, 她們做繼妃綽綽有餘,且不提她們是嫡女,在貞娘這個庶女面前畢恭畢敬,著實出乎太妃的意料。

即便是貞娘心裡也有些惴惴不安,但她的表現同樣很完美,溫恭良善,賢良淑德的品行盡顯, 既不會過分為難側妃, 又有正妃的傲氣,行事毫無侷促。她困在王府表現得機會本就不多,見禮這類事情她必然得抓住了。

嫣然敬了茶同表哥退回原處,貞娘是一時一刻不放過展現她完美的機會, 主持中饋本就在她同太妃手中, 今生貞娘不用讓了,自然也換不回汝陽王的疼憐,看她對幾名郡主慈愛的目光,貞娘將主意打到郡主身上了吧,側妃夫人們也不是吃素的,貞娘會裝樣子討汝陽王歡喜,比貞娘早進門的她們就不會嗎?

即便看不起貞娘, 她們也不會表現在明面上,甚至給機會讓貞娘在汝陽王面前表現委屈,將鄙夷放在心裡,將對繼妃的恭敬放在表面上,汝陽王喝了一口茶,對府裡妻妾和睦的情形很滿意。

他肯陪貞娘一起過來,便是存了給貞娘撐腰的心,但見到側妃夫人一個個都很尊敬貞娘,汝陽王深知他想多了,聽到貞娘同太妃說笑,同側妃姐妹相稱,汝陽王心情著實不錯,任誰都不想府裡整日鬥得烏起碼黑的。

“兒子有事稟告父親,祖母。”

一襲寶藍色袍服的趙睿琪上前一步,修長的身材雖說略顯文弱,然如玉的臉上透著健康的光澤,眉宇間多了儒雅之姿,汝陽王對於唯一的兒子面上雖然嚴厲,但心裡是寵著的,兒子是嫻娘留給他唯一的骨血。嫻娘將死那幾日,將很多東西燒燬,如汝陽王唯有看著趙睿琪才能追憶嫻娘。

以前他不喜趙睿琪的原因是兒子像嫻娘,但如今,汝陽王覺得兒子不僅像嫻娘,更像是他,方才兒子兒媳站在一起,恍惚間汝陽王彷彿看到了他同嫻娘,越是不肯入夢的嫻娘,他越是想著,將她的容貌刻到骨子裡。

貞娘雖然同四郡主小聲說話,眼角餘光瞥見汝陽王上挑的眼角,他是疼惜世子的。

“何事?”嚴父做習慣了,汝陽王即便對是寵愛的,也不會表露在外,對問了一句:“可是遇到難處?”

趙睿琪說道:“兒子身後有您看著,在朝廷上得父親舊部照顧,並無難事。只是最近幾日兒子想著西山紅楓,陛下看兒子辛苦給了兒子幾日的沐休,打算帶表妹去西山別院住上幾日。”

貞娘見嫣然垂著眼簾,但臉上的幸福如何都掩飾不去,在她的髮髻上帶著一枚簪子,應該是趙睿琪親自插上去的,貞娘笑吟吟的說:“難得他們如此要好,世子在朝中甚是辛苦,有假期陪著嫣然也是是好事。”

貞娘帶了幾分調侃,又有一分提點,“不過呢,寵著嬌妻也不可忘記王爺和太妃,世子也得在他們膝下承歡才好。”

趙睿琪疏遠的說:“有母親照料扶父親,伺候祖母,我有何不放心的?且我只是去別院三五日,方才聽母親的話彷彿我一去不會似的。平神醫曾說每年我去西山休養放鬆幾日對身體有好處,因好不容易有了功夫,才會想著帶表妹同去,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更應愛愛惜,也省得讓父親,祖母擔心。”

汝陽王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太妃也只有一個金孫,平大夫如此的說得話,他們如何能攔著,汝陽王皺了皺眉,並非是對趙睿琪,而是貞娘···汝陽王說道:“西山的楓葉極好的,不妨咱們也去看看,別院足夠大住得下,母親多走動走動對您身體也有好處。”

太妃對汝陽王的孝心很是滿意,笑著點頭:“成,咱們都去看楓葉。”

“不會打擾到世子?”貞娘帶著一分的為難問道,趙睿琪回道:“有什麼可打擾的?母親著實想得太多了,您還能總同表妹一處?父親需要您伺候。”

貞娘笑容不便,慶幸的說:“如此大善,我生怕攪和了世子給嫣然的驚喜。”

她轉頭對汝陽王含羞的說道:“把幾名郡主都帶上吧,總是關在王府裡,把她們眼界都養小了。”

“母親這話不妥,眼界不是養不小的,妹妹們有師傅教導,飽讀詩書,懂禮樂,自會開拓眼界,如果整日的往外跑,對她們來說可不是好事,會招人非議的。”

嫣然淡淡的話語,讓貞娘眸色憂傷,動了動嘴唇:“你明明知曉我不是這意思。”

“母親在外祖父家裡讀書便不多,怕是不明白讀書的好處。”

她非是憑空捏造,貞娘讀過幾個月書本,後來便被孟林氏管著練習女紅,汝陽王眉頭皺得更緊,嫣然的話他相信,然讀過幾個月書的人,怎能總是說出一番道理?貞娘言談舉止之間展露的高雅,不經過培養就與生俱來?

“古人說腹有詩書氣自華,母親也聽過的吧。”

嫣然寸步不讓,貞娘咬了咬嘴唇,憐憫得看向乖巧站立的郡主,“就不能讓她們放鬆幾日?再如何她們也是王爺的女兒,嫣然何必處處不肯讓人?你在閨中的時候除了的讀書之外,也曾經結友出行的。”

太妃樂得孫媳給貞娘難看,聽貞娘這句話,卻道:“她是有安寧公主相邀。”

“既然我說闔府上下都去,不會少了她們。”

汝陽王感覺氣悶,方才和睦被破壞了,貞娘眼裡露出感激,嫣然問道:“是不是側妃也去?”

貞娘的笑容凝了一瞬,主動大度的說:“既然闔府都去,她們自然也去了。”

“多謝王妃殿下,多謝王爺。”

兩位側妃上前撫了撫身,對汝陽王同含情脈脈,或是情意綿綿的,嫣然瞧出汝陽王神色微愣,又看見貞娘恬淡的笑容,彷彿對側妃向汝陽王當中表示深情無動於衷的一樣,嫣然嘴角勾起,沒有一個女人會視若無睹,如果貞娘吃醋了,她高興,並非只有貞娘懂得見縫插針,如果貞娘無動於衷,她一樣高興,不動心不鍾情她不也得照樣伺候汝陽王?

貞娘是真情還是假意,一時汝陽王看不出來,但日子久了就不信經過宛如打擊的他不明白,並非所有男人都想著馴服不聽話的女人,都想著熱臉貼冷屁股,這世上可不是只有貞娘一個女人。

“表妹?”

“嗯?”

嫣然回神時,趙睿琪含笑走到她跟前,“不回去收拾東西?”

“···嗯···”

什麼狀況,趙睿琪竟然在長輩面前扶著她的胳膊,向太妃等人瀟灑一笑:“我先陪表妹回去了,她嬌貴得很,隨手用的東西都得帶著,她又不愛記得,我不看著點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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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嫣然臉頰羞得通紅,心跳得很快,吶吶的說:“我才沒丟三落四,哪件事我沒處理好?”

“我什麼時候說你丟散落四了?”趙睿琪笑得更重,壓低聲音只有兩人能聽見,說:“膽敢冤枉我,要你好看,表妹得如何讓我心平氣和?嗯?”

嫣然紅著跑出去了,趙睿琪摸了摸鼻子,對長輩們一笑:“她害羞了,我跟去看看。”

一前一後的一對璧人離去,貞娘心底的羨慕幾乎壓不下去,二郡主,三郡主同樣是羨慕得很,貞娘道:“將來你們也會配一個像世子這樣重情之人。”

郡主們的臉同樣也紅了,二郡主說:“母妃,女兒還不想嫁人呢。”

她們不是羞紅的,是被貞娘這句話氣紅,彷彿她們多想著嫁人似的,她們還想著要臉面呢,太妃眼裡閃過鄙夷,以為都像貞娘你把著男人不放?

“我看啊,你得想孫子的名字了,我這輩能抱上重孫也可闔上眼睛,在地下同趙家的列祖列宗有個交代。”

太妃對汝陽王說,見他眸子裡閃過困惑,又問了一句:“你是怎麼了?”

“妾看王爺是在給孫子想名字吧。”李側妃笑著說道。

汝陽王讚賞的笑笑,緩解他愣神後的尷尬:“看他們的樣子,名字是得提前想想。”

貞娘耳邊聽著汝陽王同太妃說起什麼名字好,滿屋子的女子笑容滿面的陪著他們,哪怕他們離開了,他們一樣是主角,怎麼就沒人說他們此舉不合規矩?至親至疏才是夫妻,當著長輩的面就調情,帝國的禮教規矩是崩壞的。

其實眾人對他們如此寬容,最主要一點他們還在新婚期,甜蜜纏綿一些,在長輩看來無傷大雅,並且親近了才有可能早日生下嫡子,趙家嫡脈一直不旺,血脈隨時有斷絕的危險,太妃和汝陽王巴不得他們更為親暱。

帝國幾百年來,風俗雖然同以前有所收斂,可勳貴之家夫妻親暱也是常見的,且在長輩面前無外姓之人,尚不算是失禮。

“表哥,為什麼?”

嫣然的手腕被他抓緊,手心炙熱的溫度讓她心底發燙,“表哥不是孟浪之人。”

“一是我想著寵溺著表妹,人前人後一般無二,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何必怕人說,表妹不可被禮教束縛了去,二是娘愛了父親一輩子,父親不懂情,我想讓他明白兩情相悅是什麼樣,並非像她那般虛偽,直到現在她就沒對父親動心,憑什麼讓父親把她放在心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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