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強大到保護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一個在那場大火之後,造就的殘缺但還算溫馨的一切。但是他想錯了, 在殘酷的現實撕咬著他的身體,毀滅他的靈魂之後, 又怎肯會對他表達出一絲的安撫。

都說不幸的人總會製造出更不幸的人,沒想到,被稱為“開膛手傑克”對著身份低微的□□們痛下殺手的竟是他一直尊敬的安阿姨,一個一直以救死扶傷為己任的醫生。

這不是很諷刺的事情嗎?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位看似平易近人,無害溫柔的貴族夫人,在夜裡卻做著令人感到髮指的事情。

呵,這的確是很諷刺的事情。

當血色染紅她的衣衫, 她那眸子劃過的水光中, 依稀的讓夏爾察覺到她內心的解脫。

是終於不再看這個醜惡的世界所以才感到解脫嗎?

還是說,死了之後,可以和他的父親母親哥哥在一起,不會感到孤單呢?

無論是哪種, 都讓他有些難受, 雖然他在內心極力的壓抑著這藏在心底的酸澀,看吧,在忍受了內心的痛苦之後,很多人都認為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脫方式。但對同樣遭受過痛苦的他來說,死亡只是懦弱的人的一種逃脫方法,他不會選擇死亡,相反, 他會用更強的力量去報復那群躲在暗處,給他施加痛苦的人。時間不會撫平他的傷痛,只會讓他越發的情形,他是從地獄中爬上來的,以自己的靈魂作為代價,他又怎麼會去像時間的安撫屈服。

“夏爾看起來很傷心啊,跟自己親近的人分別果然是人生中最令人感到難過的事情阿魯。”神樂站在教堂前,看著拿著紅色裙子,穿著黑色西裝的灰藍髮少年步履沉重的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朝著他的阿姨方向走去,西服包裹下的挺直的脊背看起來瘦弱極了,像是遭遇傷病或者遭遇禍事都會將他的脊背壓彎,消散他的驕傲,但誰又曾察覺,就是這樣一個讓眾人以為不堪一擊的少年,是從從三年前那場毀滅凡多姆海恩家族中倖存下來,又將家族發展壯大的年輕伯爵—現凡多姆海恩的當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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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站在門口,一言不發的狀態暗示著他此刻的沉默。

新鮮的玫瑰花瓣在空中飛舞著,透過教堂的大門,向著那擁有著同樣色彩的女士飛去。

這是站在裝滿玫瑰花瓣車子旁的塞巴斯蒂安採摘的,估計是夏爾的吩咐,擁有著炫麗火紅色頭髮的安女士同樣喜歡著紅色的衣裙,熱情奔放的顏色很適合她,但是不適合她潛藏在眼睛深處的悲傷。

坂本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是在她出車禍不久的凡多姆海恩府邸。

那時的她像是走出了丈夫去世,和孩子流產,以及以後不會再有孩子的陰影,清淺的笑容掛在她那有些蒼白秀美的臉上,她依舊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可以在自己姐姐投來的關懷目光中,轉換話題侃侃而談,依舊可以和她一起,逗著夏爾和伊麗莎白,依舊好像是之前的自己。

只是,她眼底的陰鬱和痛苦卻出賣了她,她其實並沒有走出來,不過是將痛苦的表達方式由最初的歇斯底里的痛苦變成了將自己包裹的緊實懷著戒備與悲傷的流於表面的“樂觀”。

樂觀與“樂觀”有的時候真的讓人難以分辨。

它們擁有著看似同樣的外殼,同樣的透過人來做出動作的方式。

有的人遭遇不幸,走出來了,樂觀的看待整個世界;

也有些人,同樣的遭遇不幸,也走出來了,也看似很“樂觀”的看待整個世界。

但是,“樂觀”的情緒總有一天會在以人為軀殼的世界裡表露它與樂觀所不一樣的特質,那就是瘋狂。

他在夏爾歸來接受勳章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掩飾著悲傷的女士比之前要更加的看似“堅強”,那紅色瞳孔正隱隱的透著一絲的瘋狂。

也許是凡多姆海恩夫婦的死壓垮了這個脆弱的貴族女人,又或者,前者只是一個誘因,瘋狂的因子一直都在她心底滋生也說不定。

這份瘋狂,讓她不顧一切的做出那些事,直到最後,她與她的瘋狂一起消逝在漆黑寂寥的午夜。

這應該不是她當初所設想的逝世方式吧。

在她少女時代,應該也有過自己該怎麼離開這個世界的想象。

她應該幻想過,等自己長大之後,她會有一個英俊溫柔的丈夫,兩三個調皮又不失可愛的孩子,等自己慢慢變老的時候,自己的丈夫也會跟著自己慢慢變老,英俊不再,但是眼底的溫柔不改,自己的孩子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他們幼時一樣的孫子們會纏著自己這個已經風華不再的祖母。

她應該幻想過,等自己死的時候,這群愛著自己的人會圍在她的床邊,眼底明明很悲傷,卻又不肯在自己面前哭一下,讓她在彌留之際又心疼又想笑。

一生簡簡單單的來,快快樂樂的走,這應該是她當時所想的,可是,就是這個在旁人看來很平淡的想法,卻一件也沒有在她身上發生過。

直到死,她依舊是躺在冰冷的石板鋪就的小巷裡,身邊除了她的侄子執事和她所謂的執事之外,一個與她有直系血緣關係的人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只是就這樣,孤零零的死去而已。

站在塞巴斯蒂安身旁的是一個穿著不打眼有著灰白色長髮的男人,安女士的棺材也正是由他來打理的,他的名字,坂本之前也有耳聞,葬儀社,一個表面做著棺材生意實則是情報中心,喜歡冷笑話勝於金錢,喜歡把人的死亡成為人生最後的華麗舞臺的男人。

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年齡,也沒有人知道在他那劉海遮蓋下的容顏。

前者,或許是和夜鬥有同樣的體質,讓與他接觸的人下意識的遺忘這個問題,又或許是和他接觸的人流動性比較大,基本上也是屬於一次接觸,就不會再有第二次的那種,所以沒有人會注意到這個問題,但,無論是哪種,能在倫敦街區開店那麼久的情況下,依舊毫無掩飾的生活著,眼前的葬儀社肯定有著和常人不一樣的地方。

至於,他那被劉海遮蓋大半的臉,估計,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更多的會被他臉上那像補丁一樣的傷疤所吸引,而不會去在意他究竟是什麼樣子的疑惑。

其實坂本之所以會去關注這樣一個人,是因為,他覺得,他的存在,對夏爾來說,有種潛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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