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在王冬兒(青子的夫君)的引領下,認識了幾個村裡同齡的少夫,一起結伴去趕集。幾個人對墨玉這個‘秦紫荊的夫郎’很感興趣,一路上東問問西問問的,倒是讓墨玉跟眾人很快的熟悉起來。

到了地方墨玉倒是意外了一下,以前在家裡他是沒機會出門的,惟一一次出門也是跟著爹爹逃到叔叔家,根本沒有見過這樣的集市,沒有想到會有那麼多人,那麼多攤子,東西似乎也齊全,但是細看是沒有自己以前用的好的,可是墨玉還是感覺到很新奇。

“沈家弟弟呀,你給得把秦木匠看好了,這十裡八鄉的盯著她的人可是不少。”年紀最大的秦巧雲笑著打趣墨玉。在這村裡秦是大姓,大部分人都姓秦,同姓不婚,所以一直都是跟臨近幾個村通婚的。

“就是,就秦木匠那條件的,上趕子做侍的也是有的。”李燕也添嘴道,他是附近李家村嫁過來的。

“誒,行了哦,人家剛成親呢,你們可別逗人家了。”王冬兒看不過去了,替墨玉解圍,指著手中剛挑出的布向幾個人問道,“你們看這塊布怎麼樣,我想給我家妻主添件衣裳。”

秦巧雲伸手摸了摸,“行,挺厚實的,也耐髒,我也來塊。”

墨玉被他們說的心裡慌慌的,雖然知道他們是開玩笑打趣自己,可是還是心慌意亂的,心不在焉的從旁邊的攤上拿了幾根蠟燭。

“沈家弟弟,你可有什麼要買的?直接跟我們說,可別逛忘記了。”秦巧雲買好了布,想到了墨玉。

“沒,”墨玉回過神來,想到紫荊也沒說要他買什麼,就讓他跟著逛逛,看上什麼就買什麼,“妻主沒說要買什麼,我就逛逛看吧。”

“呦,你這樣過日子可不行啊,”秦巧雲以過來人的身份教育道,“哪能讓妻主告訴你呢,你得自己把內院的事抓起來啊,還讓妻主操心哪行呢。雖說你是新嫁過來的,可也得上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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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知道了。”墨玉虛心受教。

“呵呵,”秦瓶兒掩著嘴偷笑,“堂哥就是喜歡教育人,墨玉哥哥可別在意。”

“怎麼會。”墨玉本就不生氣,他雖然處事周到,但是卻沒有跟人交朋友的經驗,如今這樣的相處氛圍他倒是很喜歡。

“這對耳環倒是好看的很,你們看看。”

“我記得這個小販,她賣的胭脂不錯,墨玉,你可要買點?”

“嗯,你們看那家的紗布,用來繡帕子不錯。”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墨玉本來有點不好意思,但是看到別人也都這樣,一堆一堆的扎在一起,漸漸的也就放開了,他的眼光本來就高,給幾個人配的首飾,胭脂和衣裳顏色也好看的很,讓幾個人都很高興。

“誒,你們看,那不是那誰嘛!”秦瓶兒突然指著一邊叫道。

“呸!”一直沉默的趙柳不屑說道,“我們逛我們的,不要搭理那賤人。”

“就是,他不是到鎮上享福去了麼?跑回來幹嘛?碰到他準沒好事。”秦瓶兒也符合道。

墨玉不明所以,但是看到其他幾個人也是面露不屑,也就不多問。偷偷順著秦瓶兒指著的方向看去,那個被他們閒話的男子看上去倒是挺美的,個子嬌小,一身孝衣,顯出盈盈一握的細腰,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別有一番風情,待走進了細看,妝容稍稍豔麗了些,鳳眼微挑,鮮豔的紅唇微微翹著,大部分女人喜歡的纖細柔弱的樣子,帶著的簪子和耳環之類的飾品看上去也是值些錢的,就是顏色和妝容都跟那身孝衣不符,憑著男人的直覺,看上去真不像什麼正派的人。

幾個人撂下話也不再提,準備換個地方轉轉,誰知道那男子竟然徑直向他們走來,站在了他們面前。

幾個人面面相覷,最後秦巧雲開口問道,“玉翠,有事麼?”

玉翠盈盈一俯身,對著墨玉嬌聲開口道,“這就是紫荊姐姐新娶的夫郎吧?我是玉翠,你們成親時,我也不知紫荊姐姐心裡是不是還在怨我,所以也沒有去觀禮。今天可算在這裡見到姐夫了,看到姐夫,我也就放心了,姐夫可要替我好好照顧紫荊姐姐,我……”邊說邊紅了眼圈,故作嬌弱的拿起帕子在眼角邊輕輕沾了沾,幽怨的說道,“我和紫荊姐姐終是無緣,姐夫可別怪紫荊姐姐,我相信,她也會好好待你的……”

墨玉聽到他那麼親密的叫紫荊,而且說了那些似是而非的話,心裡像堵了什麼似的難過的很,但是怎麼說也是大宅門裡長大的,男人的爭鬥看得多了,自然不會輸給他,墨玉臉色不變,笑眯眯的開口道,“這是誰家夫郎啊,長得可真俊俏,看這話說的,還有什麼不敢見紫荊的,我家紫荊豈是那種小氣的人,還會跟個男人緊緊計較什麼啊,改天跟你家妻主到我家去串門啊,呀,你這是熱孝吧?可惜了,我家紫荊雖說為人不拘小節,可是對這個可忌諱的很,等你出了服可一定要來啊。”說完還狀似遺憾的搖搖頭。可惜墨玉不知道的是,玉翠帶著孝便是給他的妻主帶的。

玉翠也是有兩下子的,立刻又紅了眼圈,“紫荊姐姐哪裡會跟我計較這個呢,她若是看到我這個樣子,說不定還要多心疼呢,我又怎麼會去給她添堵呢,見了面也是徒留傷心罷了……真是的,看我,說這些幹什麼,姐夫可別誤會。可聽說紫荊姐姐把姐夫的爹爹和妹妹都接過去了?姐夫放心吧,紫荊姐姐最是善心的,一定會對她們好的,不會在意她們白吃白喝的,姐夫可要勸勸爹爹和妹妹,就讓他們就當在自己家一樣吧。”這的確是墨玉的致命傷,一擊即中。

墨玉恨得暗暗咬牙,瞄了玉翠兩眼,“看這位夫郎說的,你也別傷心了,紫荊的心大著呢,哪裡會為一點小事傷心呢。我家妻主我自然最是瞭解的,怎麼可能因為無關的人誤會她呢,妻主也挺喜歡妹妹的,再說本來就是自己的家,又怎麼會是白吃白喝呢。”

玉翠也暗恨,“姐夫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以後,以後姐夫可要跟著紫荊姐姐好好過日子啊,紫荊姐姐幸福我就開心了……姐夫,姐夫回去可別將我的事告訴紫荊姐姐啊,總歸也是新婚……我怎麼能……”玉翠模模糊糊的說道,然後又是一禮,“失禮了,各位哥哥慢慢玩吧,玉翠就先回去了。”說完便一扭噠一扭噠的轉身離開。

墨玉暗送了口氣,他是真的不喜歡這樣暗中藏鋒的說話,但是又對玉翠的話耿耿於懷,我該相信紫荊的,墨玉對自己說道。

兩人的明爭暗鬥真是讓王冬兒等人歎為觀止,村裡的生活都是單純簡單的,即便是家裡會有一兩個夫侍,可也都是一心將日子過好,整日忙著幹活的,哪有閒心去爭什麼啊,更何況村裡可不流行寵侍滅夫,誰家的小侍過分了點,沒幾天就傳遍整個村了,那妻主肯定會被村裡人笑話一番,族長老人都要教訓的,誰也不會那麼傻的。

好半天等幾個人回過神來,才想起安慰墨玉,“他算個什麼東西,墨玉可別多心啊。”

“就是,也不看自己什麼德行,沒皮沒臉的,秦木匠可不是那沒譜的人,哪能跟他一起混呀。”

“沒事,我相信妻主。”墨玉對著幾個人笑了笑,只是臉色還是白的很。

王冬兒也看出來了,拍拍他的手說道,“真沒事,我聽我家妻主說過,紫荊姐姐對他可是煩得很,肯本不像他說的那樣的。即便是你沒嫁過來,紫荊姐姐也不可能娶他的。”

“嗯。”墨玉點點頭,想了想也是,紫荊的性格他還是拿得準的,她是真的不喜歡那樣濃妝豔抹,做作的男子的,這樣一想,也稍稍安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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