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 昏君聽信小人讒言, 認為是皇后在宮中耽誤她尋歡作樂,於是妄圖廢后,可是皇后一直以來兢兢業業, 並無半點過錯,冒然廢后那些老臣定然不允。昏君無奈, 便聽從貴侍的意思,命皇后帶著嫡長女以及未滿週歲的嫡次女到五臺山祈福。結果皇后剛離開京城便遭人追殺, 幸得當時昏君的近衛軍統領賀鼎寒相助, 才逃出生天。可是,追兵步步緊逼,皇后無奈, 只得將拖累行程的幼女交給賀鼎寒, 自己則帶著長女喬裝改變,在宋德敏等人的幫助下脫離險境。本來皇后與賀鼎寒約定, 將次女送到出嫁到江南的哥哥家裡, 可誰知道卻一直沒有等到訊息……

當今太后本來就與昏君沒有什麼感情,把一生心血都寄託在兩個女兒身上,當初丟下幼女本就不忍心,哪能接受失蹤的訊息。待當今聖上登基穩定朝局後,便立即要求皇帝找回小女兒, 可誰知時間久遠,所有的線索都被中斷,一找竟找了十多年沒有找到。

本來皇帝也疑心那小皇妹怕是不在了, 只是架不住太后的一腔愛女之心,太后竟是那般信任賀鼎寒,認定賀鼎寒定能保住小女兒,當時還不懂情事的皇帝一直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父後能夠如此信任賀鼎寒,也不明白明明是昏君近臣的賀鼎寒又為什麼會背叛昏君,來幫助父後?等皇帝自己娶了皇后,她才懂得二人之間的無言的默契與絕望的情感,卻也因此更加痛恨昏君,恨她的好色荒淫,恨她的無恥卑鄙,也更加心疼父後。皇帝不忍違背太后的意思,讓他難過,於是一邊將昏君的一個位分極低的侍人的女兒交與太后撫養,以緩解太后的思女之心,一邊又分出人手暗地尋找,時間久了,經將此事當成心頭大事一般,不解決心中也無法安穩。

“但願……但願她是吧。太后的身體,熬不起了啊……”軒轅澈自幼便有雄心壯志,一直視天下為她的掌中之物,當年無論多麼艱險困難,她都不曾想過放棄,登基後更是得心應手的奪權,平衡朝政。她一直以為是當之無愧的‘天子’,可是在血緣親情面前,她卻是如此無力,失蹤的妹妹是她和父後心頭上的傷口,只要一天沒有結果,這傷口就無法癒合。

“自己的親妹妹,定是強過那養不熟的白眼狼的,若不是,若不是擔憂父後的身體,哼……或許,這也是個契機?找回了親生女兒,還會在乎那養女麼?更何況,父後的孩子才是我的親人,那昏君的野種……哼……”軒轅澈在心中暗暗盤算,她雖顧念血緣親情,只是到底還是一個皇帝,有些東西,是已經刻進血脈裡的,已經成為了她的本性。

養在太后身邊的孩子如今已經被軒轅澈恩封為固倫順親王,其實因其生父出身太低,順王最多只能是和碩王,只是昏君女兒不多,活下來的也只有皇帝,失蹤的嫡次女,和順王三人而已,皇帝念她是太后教養,也不想讓群臣覺得自己寡恩,於是恩封了嫡女才有的固倫稱號。可是卻不成想,那順王卻不知感恩,反而生了不臣之心。順王資質平庸,偏又自視過高,受生父挑唆,一直認為太后其實已經被廢,皇帝已經不是嫡子,偏這二人矇蔽群臣,搶了本該屬於她的皇位……

且不說皇帝內心的算計,不說宋德敏如何抓耳撓腮想著驗證王女的真偽,不說順王怎樣不甘心的密謀謀反……

但說這秦思文和碧璽卻是如願以償,一個中了進士進了翰林院,一個則考進了書院,兩人得到喜訊都紛紛寫信告訴家人,碧璽便隱晦的在信中寫了關於考試中的插曲以及詢問關於千機門的事。起先碧璽深怕給紫荊帶來麻煩,後來接到喜訊才放下心來,既然書院能夠接收自己,想必那千機門什麼的也沒有多大關係了。

秦思文自是又對著碧璽千叮嚀萬囑咐一番,許是大人的心裡都是這樣,即便孩子再怎樣成熟懂事,心裡也是不放心的,即便是長大成人了也依舊把他們當作小孩子一般。好在碧璽不是那種不懂事不領情的,哪怕秦思文重複了幾次的話她也依然恭敬的聽著,讓秦思文心裡安慰的很。

“你在書院這四年,原則上來說,是不能出來,不能與外人交流的,雖然也能寫信,但是寫些家長裡短就好,關心關心家裡即可,不要過多的說自己的情況,然後將信交予我那裡,我自會給你送到家去。”秦思文不放心的囑咐道。從書院畢業了那麼多學生,可是迄今為止外界竟然一點訊息也得不到,誰也猜不到裡面究竟是如何教學如何審察,可見其緊密程度,若是說的多了,怕是就被當成奸細處理了。

“是。”碧璽老老實實應下,這話紫荊也叮囑過。只是紫荊說的話向來散漫的很,好的壞的都有,就比如說考科舉要關小黑屋的事,就是紫荊哄她嚇唬她的,虧她還當真,擔心個夠嗆,結果被老師給笑話了,所以紫荊的話碧璽都要考慮一番才敢盡信的。只是此事卻是正事了,秦思文再囑咐一番,讓碧璽牢牢的記在了心裡。

“這房子我已經租了三年的,有信儘管送來,有事也要過來找我,我可是答應你嫂子和思武一定把你完好無損一根汗毛不少的帶回去呢。”秦思文笑道。

“是,我自然不會跟老師客氣。”碧璽也開玩笑道。

“唉,是我鋁恕!北暇鉤o啻a巳甓啵緗褚灰摯廝嘉牡接行┎幌骯吡恕!敖窈蟮穆罰塗磕闋約毫恕!

師生兩人有些傷感的渡過了分別前的最後一夜,只是到底是年少不識愁滋味,碧璽心中是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以及雄心,反而並沒有那麼難過。

其實碧璽不知道的是,從她進入書院的那一刻起,就被視為重點觀察物件。宋德敏還特地請示過皇帝,是不是不要錄取碧璽,皇帝卻覺得,無論紫荊是不是自己失蹤的妹妹,她在朝堂上都是沒有根基的,所以碧璽也算是出身清白,不僅要錄取,反而還要重點觀察培養。所以碧璽才在未知的情況下危險了一回,又因禍得福,反而處於安全的境地了。

宋德敏拿著紫荊自出生起的一切經歷細節在那發愁,從秦紫荊被收養的日子過程來看,很有可能就是失蹤的王女,只是她究竟該如何檢視她身上究竟有沒有烙印呢?唉……這真不是她的長項啊!宋德敏的手指在桌上快速的點著,心裡想了各種辦法:這秦紫荊又不是個好色的,連青樓也不去,否則倒還好辦,可是從她處理那個玉翠的手段來看,就算是把人送上門,怕是也會被秦紫荊給趕出去,她的警惕心可不是一般的高,美人計這條路是走不通了……那女人呢?從她的幾個朋友下手?可是……唉,宋德敏想不清楚,自己是該為王女的聰明警惕而高興欣慰呢,還是該為自己無從下手而為難呢?

“或許……對,那個碧璽……若是這樣……不行,時間太久了……那,秦思武?趙掌櫃……會不會引起她的警惕?嗯……先這樣吧,只要確定真偽,這手段時必須的,到時候,也就由不得她了……”宋德敏想了想,下定了決心,她本就出身江湖,自然也沒有那麼縝密的心思計劃,過去她們這些人一直被賀鼎寒護著,賀鼎寒失蹤了她才被迫站了出來,被迫成長起來,平日也就是執行皇帝的命令,自有皇帝護著,但是要讓她去算計誰,卻是難辦的,然皇帝最欣賞放心的也是這一點。

說起賀鼎寒也是宋德敏等人的心事一樁。這賀鼎寒是武將世家賀家的幼女,自幼也是受盡寵愛,只是她卻無心進朝,反而在江湖上混出了名堂,宋德敏等人就是那時候,受賀鼎寒豪爽灑脫講義氣的性格吸引,跟在她身邊的。賀鼎寒與世交佟家的幼子是娃娃親,兩人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是不曾想,佟家幼子長大後得了第一美人之名,卻引來昏君的窺覷,不惜冒著荒淫無道之名昭其進宮,立為皇后。賀鼎寒傷心之下醉心於江湖,後來聽聞皇帝昏庸無道,皇后雖有嫡女傍身,可是處境卻萬分艱難,賀鼎寒憂心不已,重新振作起來,甚至用了些手段成為了皇帝的近衛軍統領,只求日後能相助於皇后。

賀鼎寒很快掌握了近衛軍,也培養了一些親信,宋德敏等人倒是講義氣的,士為知己者死,一心跟著賀鼎寒進了近衛軍,只是無人知道,她們忠心的卻不是昏君,而是皇后。自賀鼎寒失蹤後,她們便一心跟著當今聖上,幸不負賀鼎寒所託,助聖上登基奪權,這一晃就是二十來年了……

那是賀老大用生命換來的孩子……宋德敏心中悵然的想到。或許她該親自去一趟秦家村的,只是身為近衛軍統領,她卻不能輕易離京,得找個信得過的人啊……

“去把業敏給我叫來!”宋德敏想了想對著門口的丫頭說道。還有誰能比自己的親妹妹可靠呢。

“姐,你找我?”沒一會宋業敏就進了書房。宋業敏與宋德敏長的倒不像,宋德敏還是屬於比較英俊有氣勢的,宋業敏卻平凡的很,平凡到你根本記不住她的臉,平凡到根本沒人知道這個人,甚至沒人知道近衛軍統領還有個嫡親妹妹。其實這宋業敏是個暗殺探情報的好手,因此一直做的是暗衛,在宋德敏手下做些暗地裡的事,此事交給她去辦卻是最合適的。

宋德敏將王女的事和自己的計劃一說,宋業敏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鄙視的看著自己的姐姐兼上司,“你這哪是打草驚蛇,簡直就是打家劫舍。”

“那你說怎麼辦?”宋德敏惱羞成怒道。

“你不知道世上有種東西叫迷藥麼?哪裡用得著用強的?”此事還是宋業敏比較專業,“行,我知道了,這事就交給我吧,只是我哪裡知道那烙印是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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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能有幾個人給孩子烙印跡?你看是紫荊花的樣子就差不離了!”宋德敏此事倒是精明的很,其實她更想說的是,誰沒事閒得會烙那個?只是多年的官場生涯已經將她魯莽直爽磨滅消失了。

“懂了。你等好消息吧,我明天就上路。”宋業敏一想也是,立刻應了下來。回去暗自準備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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