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慘案直播進行時

文明社會和野蠻社會的最大區別就是人類不會對自己的同胞濫殺, 很顯然, 此時的印尼人已經徹底墮落到了野蠻社會。無論是中情局提供的資料，還是傑德從美國華人歷史學會那裡得到的情資，印尼政府雖然沒有直接參與到這次慘無人道的事件當中來, 但是政府和軍隊的縱容是雅加達那黑色三天的間接原因之一。

蘇哈托透過軍事政變上臺之後，印尼的經濟就沒有得到真正發展過, 只是因為蘇哈托在冷戰時期徹底倒向美國的做法讓它得到了不少“美援”，因此造成了整個印尼經濟的畸形發展——有錢的人愈加有錢, 沒錢的人愈加沒錢。而在印尼屬於有錢的族群除了官僚階層之外, 便是人口處於少數地位的華人階層。富裕但沒有政治地位的華人階層自然成了印尼社會嫉妒的首要目標，而官僚階層也樂於將仇恨全部拉到華人族群身上。

隨著1997年東南亞金融危機的發生，整個印尼社會經濟遭遇了幾近崩盤的境況, 也讓整個社會族群的對立情緒更加激烈。而就在這個火山即將爆發的瞬間, 軍方和政府卻突然“無意”地在雅加達造成了一個權力的真空，於是慘劇爆發了。

香港時間5月13日下午兩點開始, 亞洲廣播公司和亞洲衛星電視公司旗下的亞洲電視本港臺、國際臺和亞洲衛視中文臺、新聞臺以及財經臺忽然齊齊中斷了各自正常的節目, 素來以活潑色調為電視臺主色調的亞洲電視和亞洲衛視忽然換上了非常嚴肅的色調，而且“緊急新聞”用上了非常刺眼醒目的血紅色，而接下去的“印尼華人危機”字樣則是用了讓人不安的黑色。

亞洲新聞中心已經佈置好了三個主播臺，分別採用粵語、普通話和英語向整個亞洲搶先播出了印尼首都雅加達下午所發生的慘案。此時雅加達還有三組亞洲新聞中心的記者要麼躲在酒店裡整理並傳送相關資料，要麼就潛伏在一些地方拍攝印尼華人正遭受的危機。

由於亞洲衛視中文臺是在大陸落地, 而亞洲衛視新聞臺則是在臺灣落地，很快兩岸的人也知道了印尼爆發了可怕的危機。與此同時，國際上的權威媒體也紛紛引用亞洲電視國際臺的英語新聞向更多的地區播報了這起“人道慘案”。

最終, 在雅加達爆發暴動一個小時候，美國三大新聞頻道：n、msnbc和fox news也播報了對應的新聞。

“索羅斯先生，讓我們開始吧！”傑德將電話撥給了索羅斯。

頓時外匯市場上看到一股龐大的資金在拼命打壓印尼盾，與此同時印尼股市遇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資金潮在沽空期指。這回不僅印尼的投資家懵了，整個亞洲的投資家都懵了，難道去年的事情又要發生一次。首先遭受倒閉危機的便是整個印尼的金融業，幾乎三分之二的銀行在13日宣佈關閉，而剩下的銀行在擠兌風潮之下也僅僅堅持了一天而已，到了13日午夜的時候，印尼的金融業就處於“停擺”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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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金融業的大崩盤，和金融業關係最密切的地產業也果斷跳水，平時不可一世的地產大亨紛紛拋售手上的樓盤和地皮以求得足夠的現金流扛過去。緊接著，加工行業也出現關閉的情況。本來印尼的經濟還會有一群華人富豪支撐，雖然他們並不被印尼人認同，可是他們為了自己的經濟利益也會挽救印尼的經濟。可惜此時的印尼富豪不是在逃難的路上，就是被印尼的土人給屠殺殆盡。

儘管全球的新聞頻道都在播出印尼的慘案，但是蘇哈托總統卻依舊躲在埃及裝作什麼都沒發生。而亞洲新聞中心的記者再度爆出一個猛料，5月14日走上街頭打砸搶華人店鋪和強暴並屠殺華人的所謂“印尼學生”全部是由印尼軍方人員所假扮的。

讓傑德瞠目結舌的是，亞洲新聞中心的記者不僅拿到了第一手的資料，甚至還讓一個同情華人的印尼中級軍官出面作證。不過亞洲新聞中心留守印尼的記者也付出了一名攝影記者重傷的代價，林建嶽不得不宣佈撤出所有留守印尼的記者。但是這群記者卻帶著珍貴的證據離開了印尼，甚至他們還拿到了不少印尼低階軍官和政府官員的證詞。

儘管從5月14日下午開始，整個地球的新聞頻道都拿不到印尼本土的新聞畫面，可是在新加坡和吉隆坡的新聞畫面就足以讓人感到悲傷和憤怒。歐洲和美國都爆發了大規模的遊戲示威，抗議政府的不干預行為。

此時李家耀也打來電話跟傑德說，美國華人歷史學會已經被美國國會邀請參與聽證會，以界定此時的印尼行為的性質。傑德立刻答應他們會從香港將相關證人和證據送到華府，讓印尼的醜陋行徑大白天下。

掛掉李家耀的電話之後，傑德又接到了那個麥克拉倫的電話，他在電話裡非常不客氣地詰問道：“謝爾曼先生，你這次做得過分了！印尼政府是我們美國在亞洲最重要的盟友，你不能讓他們的政府陷入到如此的境地！你讓你的電視臺給我閉嘴，然後帶走你的資金！”

傑德冷笑道：“尊敬的麥克拉倫先生，你來說服我的身份是什麼？美聯儲主席助理怎麼說也是國家公務員吧，你為什麼要替別國政府遊說我？蘇哈托給了你多少美金？我奉勸閣下一句話，你不過是個帶話的人，有本事讓你的主子來跟我說話！哦對了，結束通話這個電話之後，我想你最多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編造理由，因為我會讓嘉吉公司、埃克森美孚公司和必和必拓以及力拓集團的高層去聯絡你的主子，我想他會很尊敬我的這些盟友的。”

傑德結束通話電話，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什麼狗屁的摩根俱樂部，還真以為自己是信奉榮譽至上的騎士團麼？說白了這個摩根俱樂部就是一個經濟利益共同體而已，大家都是為了錢而已，等真的有了夠分量的人問話之後，小人物也是能和大人物一爭高下的。

傑德坐在椅子上，看著窗戶外的景色。一份來自香港的電子郵件提醒他，證據已經包機出發了。而來自索羅斯的郵件則顯得有些高興，“高明！很高興能看到那群走狗被人教訓了一番。”

索羅斯的郵件說明自己背後的盟友已經出手了，印尼的礦產和石油足夠讓商人們瘋狂了，更何況印尼那肥沃的土地。當年的荷蘭就是依靠著印尼而一舉成為世界的強國，此時的美國商人自然不會放棄。這些人手裡控制的議員足夠讓美國總統下臺，而且和他們相關聯的銀行業者也足以讓美聯儲主席換人，麥克拉倫自然沒有辦法和這些人對抗。惟有自己嚥下一口悶氣，打電話跟傑德道歉，並表示蘇哈托會在方便的時候和傑德通電話。

傑德冷冷地拒絕了和蘇哈托的通話，“告訴他，我們會在印尼呆上至少一個月。一個月後，他再來向我乞求原諒。到時候我會告訴他，他要付出什麼代價來求得我的寬恕！”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傑德第一次感到了重生人士的“王霸之氣”，而約翰也在他身後笑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麼強勢。——你明天要去美國國會作證，因為你是亞洲廣播集團最大的股東，你有資格說明是什麼原因讓你對華人同情。我覺得國會的議員閣下們想聽取第三方的意見，而你顯然是最好的意見來源。你是美國人，你對整件事都很瞭解，也就是說，你的意見可能將成為左右美國國會的關鍵意見。”

“這是你的分析？”傑德問約翰道，“你是不是對我要幫助華人而感到好奇？”

“那是你的私人事情，我相信你母親的血統就足以說明一切了。”約翰道，“我們意大利人很看重母親，母親留下的一切都是她兒子一生必須遵從的。我相信你的母親是一個偉大的人，因為她為她的民族留下了一個強有力的外援。其實這次聽證會是我為你安排的，你不能躲在背後了，你必須走到前臺去。你是這個國家最有名的人物之一，你的意見除了能左右國會議員之外，還有一群將你視為偶像和崇拜物件的人。而他們最終又會影響他所在的選區，進而再影響到美國的議員閣下們。你帶來的證據或許是夠分量的，但是人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其實當我站上法庭的時候，我就不會再將證據看得那麼重要，勝訴的關鍵是要讓陪審團理解你、同情你，最後他們就會支援你。記住，人心才是最重要的。”

看著約翰真誠的眼神，傑德最終還是忍不住說了句，“謝謝！”

“你我之間還需要說感謝麼？”約翰笑著反問道。“我想我還需要為你找個公關公司，既然要遊說美國政府，沒有強有力的公關公司可不行。他們會為你賺盡所有人的眼淚，讓美國民眾同情和支援你。華府最不缺這樣的公司，你可以去找安娜貝絲斯科特小姐，我想她現在應該是華府最紅的公關了。雖然她收費不便宜，但我保證物有所值。”

傑德從約翰那接過了斯科特小姐的名片，然後急沖沖地搭乘私人飛機飛向華府。除了傑德自己搭乘的灣流飛機之外，後面還跟著他購買的波音777飛機。實在是傑德需要的工作人員太多了，尤其是自己還在投機印尼，所以傑德不得不帶著半個投資部的人飛往華府。而且重要的是，還有龐大的技術支持部門需要跟進。不過在傑德出發前，華府那邊已經有工作人員開始在臨時住處搭建場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