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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媽媽暗暗嘆了聲, 幫吳氏掖了掖被角,勸她:“夫人不如略進些飯食, 不然二娘子回來, 看見夫人您這樣必又要生氣了。”

“她若果真在乎我這阿孃,怎能這般大膽,一個人不知死活地往野林子裡衝?”吳氏掩面,轉頭向床裡低泣道:“便沒事……往後,定州城裡哪裡還有人家肯要她?”

“夫人!”鄭媽媽提了一聲, 見吳氏像嚇到了,立馬要壓低聲音道:“二娘子再不濟, 還有蘇府做後盾!這定州城裡不嫁人開了女戶的也不是沒有, 憑二娘子的脾氣本事,你還怕有人欺負得了她?”

吳氏低泣不語,於她有限的見識裡,女子最終的歸宿還是嫁人, 若嫁不了人,那便是沒有好下場了。

鄭媽媽正不知如何勸她,蘇令嫻溫柔的聲音便從外室飄了進來:“母親身體可大好了?”

翠縷細細地回了什麼兩人聽不真切, 腳步聲已近了內室,蘇令嫻一身銀霓紅細雲錦齊胸襦裙,外罩狐皮小坎肩,一臉擔憂地走了進來。鄭媽媽眼毒, 一眼就認出那是吳家年前剛送來的唯一一件狐皮小肩, 據說是京畿時興的樣式, 每一簇毛尖都瑩潤潔白,夫人一直捨不得穿,壓在箱底打算等二娘子及笄做嫁妝的,沒想到竟是便宜了她。

鄭媽媽大喇喇的目光讓蘇令嫻手縮了縮,她撫了撫坎肩上的白狐毛,才赧然笑道:

“實在是對賬之時看到了太歡喜,嫻兒便忍不住往身上套了套,沒想到被阿爹見了,就直接賜給嫻兒了。”

“不錯!”蘇護一臉鬱色地踏進房來,“是我做了主的。你這做母親的,莫非連一件衣服都捨不得給女兒?難怪麗兒要跟我哭訴你時常短了她的用度!”

吳氏一句話沒說,便被扣了頂大帽子,她不可置信地抬頭直視蘇護:“老爺!”

鄭媽媽嚎啕一聲,跪在地上大聲哭訴:“老爺冤枉啊!夫人自嫁入蘇府,一直兢兢業業,將蘇府上下打點得妥妥當當,便大娘子和小郎君的用度也與嫡出一般無二,絕無短處,一切來往皆有賬目可尋,大娘子可對?”

蘇令嫻艱難地點了點頭,扯了扯蘇護的袖子:“阿爹,母親不曾短了女兒的。”蘇護面色這才緩了緩。

“至於夫人為二娘子及笄準備的坎肩,您給了大娘子,夫人可一句話都沒說,都怪老奴看衣裳眼熟多瞟了幾眼,讓大娘子不快,老奴這就給大娘子賠罪。”

鄭媽媽跪下“砰砰砰”一連磕了好幾個響頭。

就在這時,一聲大喝從外飄了進來:“鄭媽媽,你起來!”

蘇令蠻大步流星地從外走了進來,臉色鐵青地看著蘇護,吩咐道:“鄭媽媽,你起來,這等人,你跪他作甚!”

“你——”蘇護的怒氣剛緩下去,又急遽升高,伸手一掌便刮了來,風聲呼呼,可見其高漲的怒意。蘇令蠻一把捉了住,似笑非笑道:“阿爹如今是越活越回去了!”

“欺負了阿孃,然後還要拿阿孃身邊的僕人出氣是麼?”

“你——”蘇護欲抽回手,卻驚詫地發覺腕間禁錮著的一股巨力,讓他動彈不得,面色不由脹得通紅:“放手!”

蘇令蠻猛地鬆開手,蘇護一個趔趄,直接跌在了榻旁的椅上。

鄭媽媽見蘇令蠻回來,心中不由大定,幹脆利索地起身站到了床旁,吳氏卻激動地撲出了床沿,一把揪住了蘇令蠻的衣角:“阿蠻,阿蠻,我的阿蠻,你終於回來了,阿孃都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蘇令蠻紋絲不動,左手輕輕拍了拍吳氏的手,頭也沒回道:“阿孃,我的事,待會說,啊?”

吳氏眼淚婆娑地收回手,被鄭媽媽扶著,起身坐到了一旁的美人靠上。

蘇護被這一跌,將勢氣跌了一半,但怒意卻如澆了油一般,幾乎要沸騰:“你這不孝女,我要開你出籍!”

“阿爹,你確定?”

吳氏猛地坐直了身子:“老爺,不可以!”

蘇令嫻嘴角一翹又瞬間捋平了:“阿爹,二妹妹必不是故意的,二妹妹,快,與阿爹道個歉,他便會原諒你了。”

蘇令蠻沒理這慣愛調三弄四的大姐姐,只嘴角露出了嘲諷的弧度:

“阿爹,這除籍之事,你一人說了可不算。不如你我先去尋平阿翁說說看,你是如何寵妾滅妻,奪了阿孃的嫁妝讓姨娘管家之事?”

蘇令蠻此時的氣勢,簡直可以算氣吞山河,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巧心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二娘子,暗中贊了聲。

蘇護噎了噎:“吳氏教女無方,以致你夜不歸宿,成了定州城裡的大笑柄,如何不能奪她管家權?!就是她懦弱無能,管家無度,才致我定州蘇府面上無光!”

“便阿孃有種種不好,可也沒有奪了主母嫁妝給姨娘管的道理!”

“那便有做女兒的質疑父親決定的道理?!”

蘇令蠻簡直是氣笑了,她突然發覺眼前這個男人不僅貪花自私,涼薄無能,還擅長強詞奪理,難怪能當了從司簿,筆桿子想來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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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她柔聲道,蘇令蠻本就一副鶯啼的柔嗓子,平日聽著受用,可如今這般刻意軟聲,卻讓蘇護渾身打了個激靈:“你知道阿蠻的性子不大好。若阿爹執意要將阿孃的嫁妝奪了,那阿蠻只好去敲一敲城守府衙的大鼓,好叫太守知曉阿爹這齊家的本事。”

“只不知,到時候阿爹丟了從司簿的位置,可會記恨女兒?長安的鄂國公府,可會恨阿爹為他國公府蒙羞?屆時阿爹和女兒一起被除了籍,那情景想來好玩得很。”

“你——!”蘇護揮袖:“你不敢!”

蘇令蠻噗嗤一聲笑了,像聽到了極好笑之事:“阿爹可以試試看,看阿蠻到底敢不敢?反正阿蠻如今也嫁不到好人家了。”她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見蘇令嫻老神在在地在一旁看戲,上前幾步,一把拉住了她身上的狐皮坎肩,笑道:

“大姐姐,這可是阿孃特地留給我的東西,如今正主沒如您的意死在外頭,是不是該物歸原主了?”

蘇令嫻愣愣地看著她,發覺第一回看不懂這二妹妹的心思。

她名聲不好,好似也不大在意;阿爹怒斥,她亦不放在心上,照往常早該是泫然欲泣又笨手笨腳地離開了,這回……

蘇令嫻下意識地掙扎,卻還是被一股蠻力將狐皮坎肩剝了下來,露出裡頭薄削的半臂。她摩挲了下肩膀,怔忪道:“蘇令蠻,你瘋了。”

蘇令蠻將坎肩丟給了鄭媽媽,鄭媽媽眉開眼笑地接住了,在聽到蘇令蠻一句話又僵住笑:“鄭媽媽,燒了。”

“二娘子,這坎肩……好好的,作甚去燒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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