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企業在城市的中心擁有一棟高聳入雲的寫字樓,這也是杜氏財團旗艦樓,傲立中心,鰲頭獨佔,一覽眾山小。

杜宴禮回到公司的時候正是午休時分,公司的氣氛比上班時間更寬鬆一些,守在總裁辦公室門口的秘書小姐正喝著酸奶,小聲和電話那頭的朋友說笑。

杜宴禮的提前到來讓秘書吃了一驚,她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杜總好。”

杜宴禮頷首:“繼續休息。”

他越過秘書,進入了辦公室中。

這是一間寬廣辦公室。

正對著辦公桌的一整面玻璃窗讓這間辦公室採光充足,辦公桌的左手方向有一組待客用的沙發,辦公桌的右手方向則是一溜陳列櫃,櫃中陳列著杜氏企業從國家處獲得的種種榮譽。

除此以外,這間辦公室中就再沒有佈置什麼大樣的東西,只有掛畫、地毯等細節上的裝飾。

辦公室就是工作的地方,不需要太多多餘的東西。

如果有其他需要,他會離開辦公室,前往提供服務的地方。

杜宴禮坐在位置上。他將頭後仰,輕輕閉上眼睛,進行短暫的休息。

今天是個意外。

為了不讓這種意外二次發生,他的合同應該針對這種情況做出預防。

杜宴禮思考自己過去擬定的合同上的漏洞問題。

想了片刻,他的思維又發生了轉移。

休息的時間裡,他放鬆自己,並不將思維拘束,任由思維自由行動。

muses的少東家似乎時尚嗅覺非同一般,業內都看好muses公司在這個少東家手上再進一步。

但透過中午的那一面分析,單純從商業角度來看,對方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合作物件,他太過衝動,更加隨性,而且毫無計劃。

思維剛剛轉到這裡,門就被輕輕叩響。

外頭響起秘書的聲音:“杜總,既然您先回來了,那我向您彙報一下接下去的行程。”

杜宴禮張開了眼睛。他精神很好,眼裡沒有任何疲憊。

他對門外說:“進來。”

秘書小姐抱著檔案進來了。

她聲音甜美,態度端正,工作專業,直接開始彙報今天的剩餘行程:

“杜總,下午兩點半開始的會議已經和您溝通過了,會議的計劃是二十分鍾,將在兩點五十結束。而後您將前往一項政府工程,參加工程完畢的剪綵典禮。剪綵典禮之後,您還有一個視察工作要完成……”

她說完了下午所有的行程之後,開啟資料夾,將一份合同遞給杜宴禮。

“到了晚間,您要參加一場慈善宴會,在這場慈善宴會結束之後,我們會和muses的負責人進行這份合同的最後商談與簽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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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宴禮突然打斷秘書的話:“muses負責人,單引笙?”

秘書小姐:“是的。”

剛剛才說不和單引笙合作,就接到一份muses的合同,打臉來得好像有點快。杜宴禮眉頭擰了個尖,翻開眼前合同,掃了一眼。

參謀團對這份合同綜合利益評估:最高。

預算部門對這份合同投入的估值與未來收益的估值:優秀。

杜宴禮:“……”

秘書察言觀色,適時提問:“杜總,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杜宴禮決定排除個人喜好,相信專業團隊:“沒事,就按行程來。”

位於街角的咖啡館大門被推開,叮鈴鈴的鈴聲一下響在室內。

高挑的平胸美女走進室內,水泥牆壁,古老吊扇,金屬桌椅,工業風格的咖啡館一下呈現視線之中。

她在這家沒有客人的咖啡館左右環視一圈,很快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她走近對方,掛著公式化的微笑,叫到:“單總。”

單引笙正橫躺桌面。

這家咖啡館被他包了下來。

他雙手枕著腦袋,單腿曲起,懶洋洋一撩眼皮:“什麼事?”

出現咖啡館中的美女是單引笙的秘書,名叫許婭。

許婭開啟手中資料夾,將夾在裡頭的七張照片呈現單引笙眼前。

她儘量優雅,假裝自己並沒有在幹拉皮條的事情:“單總,按照您的吩咐,我去娛樂公司一趟,拿了有這個意向的人的照片,您看看滿意不滿意。”

單引笙沒有坐起來,僅僅扭了一下臉,挑剔地看著秘書手中的照片。

頭戴綠帽已成既定事實,小明星那邊他也打了招呼,全面封殺。

剩下的就是彌補挽回他糟糕的心情了。

一段糟糕的包養關係最好用另一段美麗的包養關係抹消。

他決定再次挑選一個乖巧懂事,足以撫慰自己受創心靈的人來養。

單引笙瀏覽照片的時候,許婭趁機說話:“單總,你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半個小時之後,下午的行程就該開始了。”

單引笙漫不經心:“不去。”

許婭:“但您之前和人約好……”

單引笙:“不去。”

許婭閉嘴。

單引笙掃了照片一圈,目光停在第三張上。

照片裡的人有點意思,他皮膚奶白,面孔稚嫩,生就一副乖巧可愛的模樣,正是單引笙想找的那個風格。

“他還不錯。”他總算坐直了,敲敲第三張照片,“就他了。”

對方現在的心情好像不錯,一直緊繃的臉總算鬆開了。

許婭再接再厲,決不放棄:“單總,還有兩件事。”

單引笙:“什麼?”

許婭:“今天晚上有個舉辦於遊輪上的慈善酒會。”

單引笙漫不經心:“哦?然後呢?”

許婭:“酒會之後,我們還要和杜氏企業簽訂一份合同,杜氏企業的負責人也會到場。”

單引笙心不在焉:“就這樣?”

許婭:“就這樣。”

“好了,我晚上會去。”單引笙說著,跳下了桌子,“你把他也帶去,整理整理,他的造型太土了。”

許婭:“可是單總,晚上的酒會比較正式……”

單引笙渾不在意:“所以?”

許婭微笑:“沒有所以,單總,晚上見。”

隆冬時節,天色早黑,夜幕之下,天上的星同地上的燈,一起點亮一個繁華世界。

單引笙新的包養物件叫白餘。

當他帶著白餘和許婭一同上船的那一時刻,無巧不成書,杜宴禮也從隔壁舷梯走上遊輪。

燈火霓虹,衣冠筆挺的總裁老闆攜帶夫人或女伴,穿行來往。

上船的杜宴禮正和別人打招呼,他嘴角的笑容很淡,似乎一陣風也能將其颳去。

接著他看見了單引笙。

風還沒來得及將他的笑容颳走,他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

水面之上,夜風在吹。

燈光照著水光,水光躍上人面。

粼粼水光之中,杜宴禮再一次遇到了單引笙。

一個下午的時間,這個人的身旁又站了一位新人,這點而言,動作很快。

杜宴禮衝單引笙頷首,旋即一步不停,同他擦身而過。

江水將衣香鬢影、貴客來去的甲板拓印,這一幕輝煌,成了水中的模糊圖案,經風一吹,如霧聚散。

周圍的人影燈光全做了前方人的背景。

單引笙陷入再見杜宴禮的震驚之中,他直直盯住杜宴禮,用目光送對方遠去,直至對方被來來往往的與宴者徹底擋住,他才收回目光,轉對許婭說:“你沒有告訴我杜宴禮也會來這場酒會。”

許婭臉上微笑,心中國罵:“單總,我說了。”

單引笙:“算了,沒說就沒說,宴會這麼大,我也不一定碰得上他。”

一個下午過去了,單引笙已經冷靜多了。

他不再像中午那樣衝動了,他意識到自己和杜宴禮其實並不是敵人。

畢竟綠了自己的,只是杜宴禮的包養物件,而不會杜宴禮。

杜宴禮和我沒有衝突,也不敵對,我中午對杜宴禮的所作所為確實十分失態,他十分無辜。

單引笙告訴自己,但他心緒依然浮動。

綠帽陰影畢竟不是這麼容易消散的。

單引笙決定轉移注意力。他轉向白餘,攬著對方,微微笑著的同時,若有所指,“寶貝,好好聽話,回頭你想要什麼都有,明白嗎?”

白餘乖乖點頭:“我明白,單總。”

單引笙獎勵性的親了人一口,摟著白餘一路向前,加入這場燈火輝煌的酒會之中。

明月黑夜,水浪正在拍擊巡遊江面的遊輪。

沙沙的水浪聲夾雜於迴盪船艙的音樂中,是這首悠揚鋼琴曲的最佳伴奏,一些客人與女伴踩著音樂的節拍,迴旋於宴會的舞池之中,音符翻飛裙襬,暗風悄送香意。

舞池之外,杜宴禮正與眾人交談。

整整一圈人將他圍住,他是宴會的核心,每個人都圍在他的周圍,想要獲得他的感情,或者獲得他的金錢。

但杜宴禮並不對此反感。

在眾人從他身上尋求投資的時候,他也在眾人身上尋找資訊。

一切都是等價交換。

氣氛和諧的對話大概持續了二十分鍾。

二十分鍾之後,杜宴禮覺得這一次的交談可以結束了。他向眾人舉杯,用一次碰杯飲酒打斷了大家的討論,而後脫離包圍圈。

他決定單獨休息一下。

他已經物色好了休息的地點,就在船艙之外的甲板上。

冬日的甲板沒有人影。前面水浪聲聲,冷風徐徐,背後則是隱隱約約的光與熱鬧,兩相對比,額外有趣。

杜宴禮在甲板的觀景位置坐了下來。

冷風嗚呼,剛才撫面,就有吼聲夾在風中,自身旁傳來:

“我早就告訴過你別打電話了,我已經被單引笙包養了,他人傻錢多,你等兩個月,別說現在欠的,多給你一倍也行!”

杜宴禮:“……”

等等,怎麼又是和單引笙有關的事情?

正思考之間,旁邊又傳來一道聲音。

這一次,說話的是船上的侍者,侍者就站在杜宴禮身旁,驚訝道:

“先生,您怎麼坐在這裡?晚上風大,需要我給你拿一頂戶外傘擋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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