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單單摸著吊墜, 心裡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 奶奶給她的那個吊墜。

她佩戴多年,和沈一鳴這個做的一模一樣。只不過沈一鳴做的這個因為是剛做的,所以看起來新一些。

沈一鳴道, “想什麼呢?”

左單單愣愣的看了看他,然後搖搖頭, 笑道,“我很喜歡。”她靠在沈一鳴懷裡, 閉著眼睛睡覺。

腦袋裡面卻一直回想從前的事情。

那些事情都已經很久遠了。

其實這幾年搞人口普查的時候, 她還特意去找過她奶奶,可是一直沒訊息。

甚至她還去過她和奶奶搬家去過的小院。那兒壓根就不是什麼小院子。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蝴蝶效應,導致奶奶並沒有按著原先的軌道走。可她心裡有一種意識, 也許這輩子, 她都不可能見到奶奶了。

在省城住了兩天,左大成就提出帶孩子們回左家屯去玩玩。

現在左家屯已經大變樣了。家家戶戶的要麼種果樹, 要麼培植果苗。因為左家屯的蘋果甜, 個頭還大,如今已經是全國文明的水果了。左成才負責把這些水果拉倒外省去銷售,賺了不少錢。整個村子的村民也過的好,家家戶戶的小洋房蓋起來了。還上過中央新聞呢了。

孩子們回到了左家屯,就像是脫韁的野馬, 沒人管的上了。和屯裡的孩子們漫山遍野的玩。

左單單也跟著一起去果園裡面到處看。

左愛民如今已經是鎮長了,知道左大成他們回來了,還特意陪著她們逛果園。

“現在家家戶戶的都過的很好啦, 還是當初大成叔帶領的好啊。”左愛民笑著道。

“都是你自己能耐,我也只是幫襯一下,”左大成道。

左單單笑著看他們打官腔。自己繼續往前面走。

前面隱隱約約能看到一排房子,是果農住的房子。左單單還沒過去呢,就聽到傳來了狗叫聲。

聲音越來越大,左單單抬頭一看,就看到一條大狼狗追了過來。

她下意識的轉身就跑。

“單單——”左大成和左愛民聽到狗叫聲了,立馬跑了過去。

這邊,左單單嚇得慌不擇路了,什麼都沒想到,只能不停的跑,突然,腳下一絆,腦袋就直接磕樹上去了。頓時血水往腦袋下流了下來。流到了衣服上面,滲透到了一副裡面的墜子上面。然後有一個小光點從她的身體裡面跑到了墜子上面。

左單單昏迷之前,只聽到有人大呼,“狗蛋,回來回來!”

……

左單單彷彿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還是上一世,夏夜裡,她和奶奶一起在院子裡坐著,奶奶道,“單單,你相信人有靈魂嗎?”

“奶奶,要相信科學!”

“其實神話也是科學的一種體現。”

小單單道,“我知道我知道,比如穿越時空。奶奶對不對,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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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溫和的笑道,“是啊,那你相信人能生活兩輩子嗎?”

“嗯……我好像聽說過這樣的新聞,說是有人到了一定的歲數,就想起了自己上輩子的事情,可別人說是騙人的。”

“是啊,是騙人的。不過誰知道什麼時候就真的發生了呢?”

小單單的心裡覺得的,怎麼可能會發生呢。那都是騙蠢蛋的,她才不會受騙呢。

……

後來奶奶病重,醫生說,奶奶的病很奇怪,治不好。身體越來越差了。

奶奶過世之前和她說,“單單,一定要好好儲存這個木墜子。也許有一天,它能成為你最後的依仗。奶奶要走了,要回自己的家了。那是一個非常非常遙遠的地方。奶奶來到這裡遇到你,很知足。你現在已經長大了,奶奶放心,這個木墜子是奶奶留給你最後的東西了。不要傷心,人的精神是永不磨滅的……”

左單單覺得奶奶在安慰她,就和騙小孩一樣的,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其實是死了。

後來奶奶走了。她徹底的成為了一個孤兒。

一直到很久以後,她從樓梯上摔下來,摔的很重很重。

她看到自己胸前的木墜子染了血,有一個光點從裡面冒了出來,她也被吸到了光點裡面,一直飛啊飛啊。很多景色過去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恢復意識的時候,眼前黑漆漆的,卻感覺異常的踏實,好像再也不僅僅是個意識了。她有了身體,雖然這個身體一點用處也沒有。她甚至覺得自己越來越虛弱了,憑著本能似乎在尋找什麼。然後有一天身體裡似乎融入了什麼一樣,那種隨時消失的感覺沒了。

還能傳來說話的聲音,“志森,會……我們昨天會不會有孩子?我害怕……”

“慧慧不怕,我明天就請假回京市那邊去拿戶口本,咱們領證結婚。”

那時候單單猜測,自己可能經歷了傳說中的神奇的事情——投胎。

她終於有爸爸媽媽了。

她覺得很期待,不知道自己這輩子父母雙全會怎麼樣。

爸爸很快就接到了家裡的電話離開了。說是家裡有急事,正好也能順便把戶口本拿回來。

離別前夕,左單單聽著兩個年輕男女依依不捨的說著情話,基本是媽媽聽著,爸爸不停 說,就像一隻純良的小兔子在聽狐狸說甜言蜜語一樣。左單單偷偷的樂。一想到自己以後可能會有一對小年輕的爸爸媽媽,她就覺得特別逗。她覺得很可惜,她力量太小,不能讓這對小年輕知道他們幹了壞事之後產生的後果,嚇唬他們一下。

左單單以為,自己會成為愛情的結晶,結果沒想到竟然是被渣男拋棄的煤渣。她年輕的媽媽帶著她去跳湖了。

在水裡,她也快喘不過氣來了,身體越來越虛弱。

好在那個光點似乎在保護她。但是光點的能量也越來越弱,她知道,要是她媽死了,她也要死了。

然後很快有人救了她們。

對方是個小木匠。說話磕磕巴巴的。

“我,我認識你,你是省城大學的,我是附近的做木匠學徒的,我送你回去吧。不管多大的事兒,活著就有希望。”

媽媽太虛弱了,暈倒之後被小木匠送到了醫院裡面,小木匠才知道媽媽有了孩子了。小木匠騙大夫說他們是夫妻,沒有讓媽媽未婚懷孕的事情被人知道。

很快,外公外婆來了,知道媽媽尋死,傷心欲絕。

她為了安慰媽媽,也使勁兒的動了動。即便是微弱的動作,也想安慰一下這個可憐的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媽媽感受到了她的存在,竟然堅強起來了,甚至準備冒著危險生下她。

小木匠願意假結婚,給媽媽一個假的名分,讓她堂堂正正的生下孩子。等生了孩子之後,兩人就離婚。

兩人結婚之後,留在省城養胎。

左單單每天都能聽到媽媽在講話。媽媽告訴她,她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

左單單一天天在長大,她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是她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在慢慢長大,力氣也越來越大,可以和媽媽互動了。

臨出生這天,左單單滿懷期待,想看看自己這輩子的母親。然而就在她看到光的那一剎那,腦袋裡一黑,沒有意識了,好像是被什麼東西遮住了她的記憶。

沒有了前世記憶的她慢慢的長大,雖然沒有了記憶,依然性格開朗,活潑機靈,可是漸漸的,被徐鳳霞挑唆,被左歡欺負,被左奶奶嫌棄……連李雪背地裡也瞧不起她,笑話她是來家裡打秋風撿破爛的。讓她滾出李家……於是她幼小的心裡有了怨言了,怪奶奶,怪爸爸媽媽,怪外公外婆……話越來越少。

直到有一天,她出了意外,頭摔倒了水溝裡的石頭上,鮮血染紅了心臟的位置,心口有一顆小樹苗若隱若現,一部分記憶才甦醒了。

因為缺失的一部分記憶,她以為自己是直接穿越過來的。

其實,她是重生,重獲新生……

“單單,單單,你什麼時候醒過來啊。睡了這麼久了,再睡,我就要成為老頭子了……”

“媽媽,珠珠不惹你生氣了,你醒過來好不好?”

“媽媽,我以後不和珠珠吵架了,我會護著珠珠,讓著珠珠,也會聽你的話,你別睡了……”

“單單,你快醒來看看媽媽啊。老天爺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的孩子承受兩次這種痛苦。”

“都怪我,要不是我帶單單回去,就不會出事兒了。”左大成哭道。

“好了,都別哭了。單單……一定會沒事的。她是一個堅強的孩子。”

左單單睜開眼睛的時候,眼角流下一行淚水。她眼前有她的丈夫,孩子,她的媽媽和兩位爸爸。

看到左單單醒了,大家都圍了過來,沈一鳴想抱著她,又不敢動,畢竟是傷到腦袋了,趕緊兒衝出去喊大夫。

其他人想和她說話,卻又不敢說,生怕說話影響她恢復。

左單單看著李惠,左大成,陳志森,嘴唇動了動,“爸爸,媽媽。”

三人都緊張的看著她。眼睛都有點兒紅。李惠紅著眼睛道,“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大夫很快就過來了,給她進行檢查。一切情況都很好。

聽到大夫的話,大家才放心了。沈一鳴手臂發抖的將她抱在話裡坐著。

“都睡了半個月了,大夫說你沒事兒,可你就是不醒來,陳爸爸還從美國叫了大夫過來。對方說的更嚇人。真的差點把我嚇出毛病來了。”

沈一鳴聲音沙啞道。

李惠含淚笑道,“現在沒事就好了,咱家單單就是吉人天相。”

左大成抹著淚道,“以後不管什麼狗都不能靠近我們單單了。”

陳志森低著頭抹了把眼睛,笑著道,“我就知道,我們的女兒是最堅強的。”

左單單看著她們,一直流著淚點頭,“我是你們的女兒,我是你們的女兒……”

……

心中最大的心結沒了,左單單心情倍好,身體恢復的很快。又在醫院裡面觀察了一個星期,終於回到了家裡。

回到家裡之後,沈一鳴晚上都給她泡腳,說是她受苦了,要讓她好好享福。

左單單舒舒服服的享受著,低下頭,發現沈一鳴的腦袋上面竟然有白頭發了。

“一鳴同志,你為我白了頭啊。”

沈一鳴抬頭看她,笑著道,“知道就好,以後可不能再受傷了。要受傷也是我受傷,你在病床邊上照顧我。”

“瞎說。”左單單笑,“以後咱們家都要好好的。”

洗完腳上床睡覺,沈一鳴輕輕的聞吻著她,慢慢的解開衣服……到了胸前的位置,他停頓了一下。

抬頭看著左單單。左單單愣了一下,什麼話也沒說,胎記不見了。她知道,是跑到木墜子上面去了。

沈一鳴親了親原先有胎記的地方,笑道,“以前我聽說有的胎記到了一定的年齡就會消失,原來是真的。左單單同志,沒胎記也挺好看的……很白……”

左單單剛還感動他的體貼呢,聽到後面的話,頓時抱著他的腦袋咬他的耳朵。

兩人很快扯著被子鬧了起來。

第二天李惠和左大成來看她。母女兩人在房間裡面說話。

“以後一定要注意了,不要再受傷了。你受傷,比媽媽自己受傷都難受。”李惠紅著眼睛道。

左單單伸手抱住了她,“媽媽,謝謝你,謝謝你生下了我。”

那時候的媽媽那麼柔弱,沒有經歷過風雨,卻依然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承擔起了那樣殘酷的現實。

李惠笑著輕輕的拍著她的背部,像小時候哄著她睡覺一樣,“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的。”

“都是被你們慣的。”

等李惠和左大成走了,陳志森站在陽臺上看著她們離開。

左單單走到陽臺上靠著他,“爸爸,你年輕的時候,聲音真好聽。”

陳志森回過神來看著她,笑道,“你這孩子,安慰爸爸也不是這麼安慰的,什麼時候聽過的?”

“嘿嘿,我猜的。畢竟我聲音這麼好聽,爸爸你的聲音肯定也好聽。”

特別是哄小姑娘的時候,那聲音都帶著電啊。

陳志森笑著伸手摟著她的肩膀,像是摟著自己的半個世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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