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左大成兩口子和左聰都來了沈家了。

李惠還好, 左大成和左聰就顯得有些不自在了。左大成是因為被發現自己不是人家的親爹,擔心左單單和他見外,而左聰是因為自己的親姐竟然和自己不是同一個爸, 有些受打擊。

左單單一看他們這樣,就知道昨天他們已經在李家那邊說開了。

估摸著現在還在為這事情鑽牛角尖呢。

等外婆和李惠去廚房裡做飯了, 左聰和左大成就更不自在了。坐在椅子上不說話。

“爸,小聰, 你們是不是不把我當一家人了?”左單單故意委屈道。

“咋會呢?”左大成聽到這話立馬激動了, “我一直都把你當我最親的閨女。我就沒把你當別人的閨女看過。”

左聰也一直點頭,“姐,不管咋樣, 你都是我姐, 我唯一的親姐!”

左單單歪嘴,“那你們還這個樣子, 就是把我當外人看了。以前咱們一家人在一塊兒的時候多親熱啊。現在連話都不說了。”

左大成尷尬道, “我這不是擔心,擔心你心裡不和我親了……”以前孩子不知道的時候,他還能把單單當自己親閨女,心裡沒壓力。現在知道單單知道了,他就總覺得自己這謊言被拆穿了。

“爸, 你這說的啥話呢。我是那種人嗎?從小到大是你養我,照顧我。我一聲爸就是喊你的。甭管啥時候,你都是我唯一的爸, 最親的爸爸。”左單單語氣激動道。

左大成聽到左單單的話,眼眶泛紅,“單單,你真的把我當親爸?”

左單單坐到他身邊,摟著他的胳膊,“你就是我親爸。咱們還和以前一樣。你們現在這樣,我看著難受。”

“好好好,我們還和以前一樣。咱家咋樣都不會變的。”左大成又高興又激動。心裡總算是放鬆了,以後再也不擔心單單知道真相之後,就不認他了。

等李惠和外婆做好了飯菜,一家人一起吃飯到時候,氣氛終於和平常一樣了。李惠看著左單單和左大成他們相處,和從前一樣,一點沒變,心裡就知道,孩子這是真的沒計較。他們還是親親熱熱的一家人。

忍著鼻子裡的酸意,她吸了吸氣,笑道,“等明年的時候,咱們還來省城一起過年。”

外婆高興道,“好,我最喜歡熱鬧了。”

李惠他們在沈家這邊住了一天,又去李家那邊住了兩天,一直到初六的時候才回去。

沈一鳴也要準備去上班了。

晚上夫妻兩躺在床上,沈一鳴面帶研究的看著左單單的肚子。然後試探的去親吻了一下她的肚子。看到左單單很平靜,沒有任何不良反應,他這才摟著左單單躺在床上。

“沈一鳴,你幹啥啊?”左單單正在想事情呢,就被沈一鳴給摟著躺下,頓時不樂意了。現在年都要過完了,她還有重要事情要辦呢。剛掙扎了兩下,她就感覺到什麼戳著她了,身體頓時一頓,“沈,沈一鳴……雖然過了三個月了,可是咱兩還是小心點吧。”

“我知道,”沈一鳴聲音輕飄飄的從後面傳來,“我就蹭蹭。”

說著手還伸到了左單單的前面去揉揉捏捏的。

左單單動也不敢動,就怕沈一鳴狂性大發,結果沈一鳴倒是沒狂性大發,她差點發狂了。她被沈一鳴折磨的渾身難受。等沈一鳴這邊結束的時候,她反而不舒服了。

“沈一鳴……”左單單翻身看著他。

沈一鳴正喘著氣,看著她這樣,想了想,鑽到了被子裡面。

…………

初八這天,沈一鳴正式上班了。他一出門,左單單也起床吃早飯,和外婆說了一聲,也出門了。這會兒天氣已經好起來了,陽光明媚,雖然有點冷,可是穿著大棉襖,曬著太陽也挺舒服的。

左單單可沒心思曬太陽,直接到了省城屠宰場這邊。

先在附近買了一包煙,然後直接找屠宰場看門的大爺。

“大爺,新年好啊,跟你打聽一個人。”左單單一根煙遞上去。

守門大爺接了過來,“同志你問誰啊,只要是這屠宰場裡面的人,就沒一個我不認識的。”

左單單立馬笑開了,又遞上一根煙,“那可太好了,大爺,我想問問郭彩萍。”

大爺接煙的動作頓時慢了一下。接過來之後,就狐疑的看著左單單,“你問她幹啥啊?”

“嗨,不瞞您說啊大爺,她攛掇著我一個朋友的長輩,和人家結婚啦!我朋友知道她之前是結了婚的,咋又跑出來結婚了,讓我打聽清楚情況。”

聽到郭彩萍結婚了,大爺一愣,驚訝道,“她這麼快就結婚啦!”

“早結了,一月初就結婚啦!”左單單肯定道。

大爺這臉色就變了,“她十二月底才離的啊,我的娘喲,她這動作也太快了!”

左單單聽到這話,也跟著意外道,“不是吧,這就是再找也沒這麼快啊。這不是……這不是早就相看好了才離婚的吧?”

她一臉著急道,“大爺,你可趕緊和我說說情況啊,她到底咋離婚的,我得弄清楚了,我那朋友家裡的長輩可啥都不知道呢。”

“這娘們不是好東西啊。”大爺義憤填膺道,“之前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羔子寫了封信給場長,說郭彩萍物件和其他女同志作風不好。這簡直胡說八道嘛,人家蘇一刀每天幹完活就往家裡跑,誰不知道他這人顧家呢。人家劉翠翠同志也是整天忙著照顧孩子,哪裡來的閒工夫搞這些亂七八糟的。誰知道郭彩萍也跑場長辦公室鬧了,說舉報蘇一刀和人家劉翠翠有啥,逼著離婚,要不然就要去公安局鬧。當時鬧哄哄的,都擔心鬧大了,蘇一刀這才同意離婚的。哎喲,聽你這麼一說,這事兒有問題啊。”

左單單頓時巴掌一拍,一臉氣憤道,“這還用說嗎,這要是沒問題,也不會這麼快就結婚啦。”她想了想道,“對了,我記起來了,她十二月份的時候還去找我那朋友的長輩呢,兩人眉來眼去的,哎喲,這是沒離婚的時候,就和人家好上了啊。”

兩人這話一對,就發現問題了。

守門的大爺覺得這郭彩萍果然不是好東西。

左單單感嘆郭彩萍手段高,心夠黑的。她自己想離婚,還倒打一耙。夠狠夠黑啊。咋樣對她都是應該的。她之前還以為郭彩萍說的離婚原因是騙李文昌他們的,結果人家直接把假的變成事實了。這就算李家人來這邊打聽,聽到的也只會是郭彩萍說的那樣啊。

以李家人的個性,肯定不會深究。簡直瞞天過海。

郭彩萍這手段心思可真夠可以的,她閨女蘇雪和她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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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這事情可不小啊,必須和你們領導反應。可不能讓好人被人冤枉了。這可關係到了兩個人的名聲問題。這要不搞清楚了,以後要是被人傳出去了,人家公安是要來抓人的。趁著現在還沒鬧大,得把事情真相給查清楚啊。”

守門大爺也是在這邊工作幾十年的,和蘇一刀感情也好,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於是趕緊帶著左單單去找屠宰場的領導。

屠宰場的領導剛過了個年,正在發愁蘇一刀和劉翠翠的事情。

年前雖然蘇一刀和郭彩萍離婚了,事情沒鬧大。可這事情到底是在屠宰場被人傳開了。有些多嘴的工人私下裡說閒話,鬧的很不安寧。甚至還有人想讓劉翠翠離開屠宰場。

姜場長頭疼的厲害。就劉翠翠帶著個閨女,無依無靠的,他這要是把人給弄走了,這鐵定活不下去了。而且劉翠翠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直接撞牆了,差點就沒命了。他毫不懷疑,要是自己真的讓劉翠翠走人,劉翠翠那個烈性子能直接撞死在屠宰場門口。

正發愁呢,就看著守門的老肖帶著一個年輕女同志過來了。老肖看到他了還一邊喊,“場長,大事啊。”

姜場長最怕大事了,有氣無力道,“老肖,這女同志有啥事啊?”

“場長,有大事兒,這女同志帶來了郭彩萍的訊息,我剛和她琢磨了一下,這裡面有大事兒啊。”

老肖激動的將自己和左單單的猜測和姜場長說了。

姜場長聽的一愣一愣的。不怪他不能鎮定,這年頭還有女人為了離婚,陷害自己的丈夫?他震驚的看著左單單,“同志,你說的都是真的?”

左單單道,“當然是真的,要不然我沒事來你們這幹啥?我那朋友就是覺得郭彩萍人品不行,一和人家長輩結婚,就讓人家分家不管家裡的老人了。所以讓我來打聽情況呢。”

“這要是真的,那就事關重大了。”姜場長拍了拍桌子。心裡有些氣憤又有些激動。

左單單道,“那個舉報信還在嗎,我建議比對一下筆跡,這要是還證明信是郭彩萍寫的,那就證明她是早有預謀的想離婚,把髒水往人家身上潑了。這可是汙衊人啊,得報警!”

姜場長拍了拍腦袋,“對對對,對筆跡。”之前他也找人比對過筆跡,可是找的都是屠宰場的工人的。還沒找郭彩萍比對過。畢竟當時郭彩萍突然來鬧,他這邊還沒反應過來。

郭彩萍這些年很少寫字,連蘇一刀都不知道她寫的字是啥樣的,不過屠宰場後勤部那邊倒是有她的字跡。畢竟每個月領東西的時候,都是她去領的。

找了幾個有文化的人比對一下,很快就發現,這信很有可能是郭彩萍寫的。再聯想郭彩萍急著離婚,且離婚後立馬又結婚。大夥就猜出來了,郭彩萍這是來了一出賊喊抓賊啊。

“真是夠狠啊,”姜場長直拍桌子。

他看著左單單道,“同志,你知道郭彩萍現在在哪裡嗎,我們得去找她問清楚這事兒。”

左單單搖頭道,“住哪兒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知道她男人是在省城教育局工作的,叫李文昌。你們可以直接去單位找人嘛。”

“就這樣的人還搞教育,誤人子弟!”姜場長氣憤道。

氣憤歸氣憤,姜場長倒是還挺清醒,現在懷疑信是郭彩萍寫的還不夠,得再去調查一下郭彩萍是不是確實已經結婚,結婚日期是什麼時候。才算是徹底的弄清楚這事兒。

左單單可等不及了。她知道,有些事情走正常程式是不行的。要讓屠宰場這邊領導去交涉調查,到時候根本就鬧不起來什麼。

離開屠宰場辦公室之後,左單單又問了劉翠翠家的住址,直接去找劉翠翠。

剛剛她就問過了,劉翠翠因為腦袋上的傷口沒好,領導就讓她在家裡多養幾天。剛到劉翠翠家門口,左單單就看到坐在床上的女人了。和左單單想的不一樣,之前她以為這屠宰場上班的女人,應該長的很粗壯。劉翠翠不一樣,個頭小,臉龐也小,看著很年輕。此時腦袋上包著一半,就顯得臉更小了。

左單單覺得郭彩萍果然會挑人誣陷。要是挑個五大三粗的,估摸著可信度就要打折扣了。

這幾天經常有人來家裡看劉翠翠的笑話,說些風涼話。看到左單單來了,劉翠翠以為是來看她笑話的,就要從床上掙扎起來,“你們到底想幹啥,我沒做過的事情,誰也不能誣賴我。我就是死了,也不能把髒水往我身上潑!”

“劉翠翠同志,你別急。你還不知道吧,場長他們已經弄清楚了。你是被人誣陷的!”左單單站在門口也不進門,直接開門見山道。她覺得啥話也比不上這話更有用了。

聽到左單單的話,劉翠翠頓時愣住了,“你說真的,弄清楚了?”

左單單道,“可不是,我就是來告訴你這個好消息的。我剛聽說了你的事情,覺得特別可憐。都是女同志,想著過來看看你,順便把這訊息告訴你。”

劉翠翠眼裡泛紅,左單單剛以為她想哭呢。就看到她突然擦了一下眼睛,從床上跳下來,“誰,是誰誣賴我的。”

“是郭彩萍!”

左單單將之前辦公室裡面談的事情和劉翠翠說了,末了道,“我想想就替你生氣。說實在的,就是查明真相了,人家郭彩萍還能找藉口,說她弄錯了。到時候還是便宜她了。而且我看姜場長他們那意思,好像還得慢慢的調查。不敢大鬧。”

“我要找她拼命!”劉翠翠套上鞋子就準備出門。

“嫂子,你一個人不行,得找幫手!”左單單讓開了道,在一旁喊住她。就劉翠翠一個人可鬧不起來。

劉翠翠站在門口無助的哭道,“我咋找幫手啊,我無親無故的,誰能幫我啊?”

“多的是人呢。”左單單趕緊幫她出主意,“你名譽損失了,她得補償你吧,還有你這腦袋受傷了,不能白受傷,也得要錢啊。讓她賠錢!你找幾個能鬧的人,跟著你一起去鬧。承諾他們,要是能要到錢,這錢就平分。要的越多就分的多。肯定能找到人鬧的。就是怕你不捨得。”

“誰不捨得了!只要給我討回公道,還我清白,我這命都能不要了。”劉翠翠眼睛都紅了。

她年輕守寡,婆家人非要她改嫁,不讓她接她丈夫的班。可她知道,要是她改嫁了,閨女以後就沒個依靠了。這才和婆家人大鬧一場,拼著命來這屠宰場工作。就擔心被人瞧不起,她拼了命的幹活。誰知道就這樣還能被人害。

她這幾天都想死了算了。

這年頭就不差能鬧事的嬸子媳婦們。劉翠翠先去了一趟辦公室那邊問清楚情況,姜場長不在,問的是之前幫著比對筆跡的工人。

聽說事情的經過和左單單說的一模一樣之後,劉翠翠激動的眼睛泛紅,根本就聽不進去啥子等調查之類的話。二話不說就去吆喝了一堆嗓門大能鬧事的女同志。甭管劉翠翠咋和他們說的,反正離開屠宰場的時候,所有人嘴裡唸叨的就是去替劉翠翠同志討回公道。談錢?不,咱不談錢,咱談的是情意!

還有人要左單單一起去,畢竟主意是她出的,這有錢不能不給人家分。

左單單摸著自己肚子道,“我倒是願意去,可我這有個小的,擔心拖累你們。”

知道她有孩子了,也沒人拉她去了。回頭幫不了忙還得分錢呢。

幾個人氣勢洶洶的就出了門去。

左單單這才出了屠宰場的大門,經過門衛室的時候,把剩下的煙都給了大爺。“大爺,你可真是好心人啊。”

“同志,你才好心啊。要不是你,咱這都還被人騙了都不知道呢。”老肖感慨道。然後問左單單,“同志,還不知道你咋稱呼呢?”

“大爺,做好事不能留名。咱是學雷鋒!”左單單一臉正氣道。

等左單單走了,姜場長聽說劉翠翠帶著一群女人出去鬧事了,頓時滿頭包。趕緊跑到門口來追人,結果那些人已經不見人影了。滿臉鬱悶道,“這不是還在調查嗎,這是鬧啥啊?”

老肖抽著煙,“場長,咋不能鬧啊。劉翠翠沒去拿刀砍人就不錯了。再說了,幾個大老孃們能鬧啥啊。不打緊。”

“大老孃們?她們可是屠宰場的大老孃們!”姜場長心塞道。屠宰場的老孃們那可是都見過血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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