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 峨眉派就這樣反了。

沒辦法,喬安覺得如果她不造反, 都有些對不起元朝廷的傾情引/誘。

當武林各派知道這訊息的時候,幾乎全江湖都沸騰起來。

雖然江湖中人一直在與元朝廷對抗, 但像峨眉派這樣,以整個門派的立場無比明確地說出造反口號的,除去明教,就只有峨眉派了。

不過由於明教的頭上畢竟還掛著個魔教的名頭,而且明教教徒的行事風格在這個年代的眾人眼裡也的確太過肆意出格,再加上元朝廷以及成昆時不時的挑撥離間,武林中人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幾乎將明教眾人目前是抗元的主力軍之一這個事實給忽略了。

在這種種情況下, 峨眉派的舉動也只有用鶴立雞群,獨樹一幟之類的詞彙才能形容一二了。

汝陽王府——

一長髮披肩,髮色棕紅,滿臉刀疤, 相貌極其醜陋的和尚, 從憤怒的汝陽王嘴裡聽到峨眉派反了朝廷的訊息,他情不自禁地笑了笑。不過這個笑容,在他滿臉傷疤的扭曲襯托下,顯得異常猙獰恐怖,充滿了威脅之意。任誰看到他這個笑容,大概死也不會相信,他這個笑容是出自內心的愉悅與歡喜。

就連看到了他這個笑容的汝陽王, 也沒有察覺出什麼不對,反而因為這位由於身啞面醜從而一向冷淡對人的和尚露出如此同仇敵愾的表情有些開心,汝陽王反過來安撫道:“苦大師莫氣,我元兵早晚會覆滅那峨眉派與明教的。不止是他們,所有目無朝廷的江湖人士,終有一天都會自嘗惡果。”

苦頭陀沉默不語,當然汝陽王也沒指望他一個啞巴能給出什麼反應。

任汝陽王擁有經國用兵的大才,也絕對想不到,他面前這位苦頭陀曾經就是那“早晚會覆滅的明教”中的一員。

這位苦頭陀不是別人,正是堂堂明教光明右使,範遙。

然而他現在這副可怖的模樣,即使是當年在船上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喬安,在不回憶原著內容的情況下,大概也認不出他來了。

昔年,明教教主陽頂天失蹤後,明教亂作一團。他離開了光明頂,在外不斷地尋找教主的蹤跡,順便隨手給韃子找點麻煩,只可惜陽頂天就如同憑空消失了一樣,他沒能找到與他有關的任何蛛絲馬跡。

那日,喬安乘舟離去後,他一人站在劫來的雕花大船上,憶及那已嫁於他人的紫衫龍王黛綺絲,可恨他範遙縱有萬般才華也未能得到她的愛慕。再想到如今到處肆虐的韃子,以及不知所蹤的陽頂天,他越想越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索然無趣。

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自毀了容貌,扮作啞巴,易名苦頭陀,潛伏進了汝陽王府。

此時此刻,範遙只恨不能拍手大笑。如果讓汝陽王知道正保持沉默的苦頭陀,現在究竟在想些什麼,估計能氣得七竅生煙。

自之前江湖上傳言峨眉那位已逝的風陵師太復出時,他就對這位風陵師太有些好奇。如今峨眉又來了這麼一出大戲,這風陵師太也未免太有意思,看著實在不像那等古板無趣、墨守成規的正道偽君子。可惜自己對她知之甚少,否則明教和峨眉派說不定還能連一下手,定能打韃子一個措手不及。

繼初時的那猙獰一笑後,苦頭陀眼觀鼻鼻觀心,任憑心中閃過諸多想法,面上都再也不露任何情緒,繼續一絲不苟地裝起了啞巴。

光明頂——

明教眾人在聽到峨眉派反了的訊息後,與身在汝陽王府的範遙表現得別無二致,都是忍不住張嘴一笑。只不過他們比起範遙來,沒了需要隱姓埋名小心潛伏的顧忌,一個個都拊掌不已,笑聲震天。

青蝠王韋一笑:“好!好!這滿江湖的正派君子們,還不如一個女的!我看這些的正人君子們還有什麼臉面!”

五散人中的周顛,在幾人之中最是偏激,他呵了一聲,緊跟著就罵了上來:“滿嘴放/屁!什麼正人君子,不過是一群有口無膽的鼠輩,嘴上叫的一個比一個響亮,真讓他們和韃子對上了,保準一個個都溜沒影了!”

楊逍見他們像是要吵起來,心中煩躁。

在剛聽到峨眉反了的訊息時,楊逍就注意到了這個訊息裡的中心人物風陵師太的名字。立即,楊逍就聯想到了那日從他手中搶走心儀之人,拆散兩人姻緣的陌生女子。這時,楊逍倒是忘記是他先行跟蹤後欲囚/禁紀曉芙,對方到底願不願意跟他共成姻緣喜結連理還沒個準數的事情了,哪來拆散一說。

沒一會兒,楊逍見周顛果然又與人鬥起嘴來,他不欲摻和進去,就直接運起輕功離開了。

……

對於目前江湖中的新一代來說,基本上很少有人對那位峨眉派的上一代掌門風陵有所瞭解,也就是他們的長輩還對她有著少許印象。

張三丰與峨眉開派祖師郭襄兩人平輩相交,武當派宋遠橋等七位弟子與喬安同為兩派首代弟子。然而,兩方雖然同輩而論,但宋遠橋等人的年紀比起風陵終歸還是小了些,他們或許對她有所瞭解,卻也絕對說不上熟悉。

即使是最年長的宋遠橋,腦海中關於她的記憶也有些模糊了。他見到她的次數屈指可數,有關她的事蹟也大部分是從張三丰口中聽到的,還有一些,是許多年前他年少下山遊歷時,從當時的江湖人口中聽到的。

連他都如此,更年輕的莫聲谷等人,就基本上處於“只知其名”的狀態了,要問她武功如何,曾做過什麼,那就只能是一問三不知。

張三丰正在閉關,目前處理派內事物的是大弟子宋遠橋,他在得知峨眉派決定反了的訊息後,先是愣了一愣,最後嘆道:“風陵師太高義,吾輩遠不及矣。”

年齡最小,連少年人都算不上的莫聲谷說:“大哥,峨眉派已經起義了,我們武當呢?”

宋遠橋為人最是沉穩持重,他沉吟了一會兒,道:“此時還需從長計議,由師父出關後再做定奪吧。”

莫聲谷小聲道:“師父一生專殺韃子,哪還需要再定奪考慮個什麼。”

宋遠橋聞言只得苦笑搖頭。

他負責處理一派內務,知道起義造反並非嘴上說著那麼簡單。峨眉派膽敢大舉造反旗幟,想來峨眉已經將諸多事項都安排周詳了。正因為他太清楚此事牽扯甚多,他太明白其中的麻煩與艱辛,一介女子能做到如此地步,他剛才說出的吾輩遠不及風陵師太的話,實屬真心實意。

可這些事情他一時又如何能與年幼的七弟掰扯得清。

他只得轉移了話題,“你可知你三哥他此時在哪?”

莫聲谷想了一下,回答:“三哥現在大概還在教新晉弟子練縱雲梯。”

宋遠橋感慨道:“此番多虧了峨眉派。”幾年前由峨眉派交予武當的黑玉斷續膏,滅絕說過這是她師父親自尋來的。這份恩情,他武當派收下了!

宋遠橋又說:“好了,你去看看你三哥,和岱巖一起教教弟子吧,也省的你在這裡偷懶了。”

莫聲谷年幼,自然察覺不出宋遠橋是在故意支走他,頗為高高興興地跑去與三哥一起教導弟子去了。

……

喬安心想自己如今是又一次的成為了造/反頭子。要是有一天她回到了二十一世紀,寫求職簡歷時,她如果在上面添上一句“本人擁有豐富的造反經驗”,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當成神經病給轟出去。

憑心而論,造/反這事她真的幹得是熟門熟路,熟到她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把現在坐在龍椅上的那位元惠宗給一腳從上面踹下來的地步。

然而外界的人卻並不知道,這位突然“詐屍”的峨眉派二代掌門,在她過往的人生經歷中,堪稱專業登基造/反戶一事。人們看到的只有她表現在外的那副成竹在胸,不慌不亂的作態。

就這樣,一定名為“高深莫測”的大帽子在喬安毫無所覺的情況下,掉在了她的頭上。

喬安有條不紊的以峨眉山為根據地,開始招兵買馬,制定一系列造/反步驟。她是打定主意複製一回農村包圍城市的前進路線了,雖然這個方案比較耗費時間,但造/反一事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現在武林各派也都還沒發動起來,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目前還未結成作戰統一戰線,所以慢慢來她一點也不急。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一下紀曉芙,紀曉芙也算是出身武林世家。她的父親,乃是漢陽金鞭紀老英雄。他一生行俠仗義,在漢陽一代聲望極高,頗具影響力。且紀老英雄年少時曾嘗過被韃子破城之苦,與親人離散後,又險些命喪於元兵之手,自此之後,他對韃子深惡痛絕。

於是,在她的示意下,由紀曉芙牽橋搭線,峨眉派與漢陽紀家立即定下了接頭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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