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是經過成熟的考慮後, 才決定不去參加奧斯卡頒獎典禮的。”種種想法在腦海中又過了一遍,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才回答威廉說。

“其實是一時衝動。”託比·馬奎爾插嘴道。

“託比!”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用控訴的目光看向好友。

託比·馬奎爾低頭認真研究桌布上的花紋不說話。

“你的經紀人也同意?”

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無所謂的聳聳肩, 四處扭頭東看西看,還衝著一桌始終在偷窺這邊的女客人眨眼調情, 引來一片壓抑不住的尖叫。

威廉已經學會對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這種招蜂引蝶的行為視若無睹了,他攪拌下咖啡,端起來喝了一口,嚥下口中的液體後才說:“你的決定太任性了,萊奧,我希望你還沒有告訴自己的經紀人,最好永遠別跟他說。”

“我不, 我今晚就打電話告訴他。”萊昂納多·就是在任性·迪卡普里奧說:“而且我這個決定一點都不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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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威廉平靜地指出:“但你這樣做了的後果就是徹底得罪學院。”

託比·馬奎爾聽見這句話, 一下子瞪圓了眼睛。

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的臉色也在瞬間變了一變,但他仍然強硬道:“哈,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萊奧,你知道自己沒能獲得學院提名的真正原因嗎?”

“因為他們嫉妒我長得太帥。”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撇撇嘴, 又心不甘情不願的補充說:“好吧, 我的演技也不能說無可挑剔。”

“萊奧,你認為自己演技和天賦都不差,為了拍戲也付出過無數努力,但學院只是因為傑克太英俊太受歡迎,就拒絕提名你最佳男主角,是一種偏見,對吧?”

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這次沒有正面回答, 但他的表情已經回答了一切。

“你知道我認識哈維·韋恩斯坦,萊奧,他和學院的會員們關係可不僅僅是熟悉而已。”

韋恩斯坦兄弟在好萊塢的權利雖然沒有七大影業老總那麼一手遮天,但絕對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因為這兩兄弟不知道為何總是能精準的把握到奧斯卡評委們的心理,並插中他們的軟肋,論到好萊塢裡的奧斯卡專家,韋恩斯坦兄弟絕對是能排第一梯隊的。

所以威廉的這句話,簡直就是在向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招手說:“我知道學院的那些老學究們都在想什麼噢親,說不定還會教你幾招泡他們的方法。”對後者產生的誘惑力自然是無與倫比的。

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左胸,那裡正在“砰砰”作響:“你知道什麼內/幕訊息?”

威廉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你認為學院對你有偏見,一部分是對的,但也不是全對。從黃金時代的彼得·奧圖、亨弗萊·鮑嘉、保羅·紐曼,到湯姆·克魯斯和布拉德·皮特,所有人都有兩個共同點,他們全都是英俊不凡,受萬千影迷熱愛的票房巨星,自帶偶像光環的那種,然後在奧斯卡之旅上,每個人都飽經挫折,有的最終獲得了奧斯卡認可,有的甚至一輩子都鬱郁不得志。亨弗萊·鮑嘉和保羅·紐曼人到中年之後全都獲得了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這說明他們的演技並不差,甚至可以說是一直都很棒的,但奧斯卡之所以在他們年輕的時候百般打壓,無非是在玩一種平衡之道——你們這些演員,長得太好掙錢太多,片約接到手軟,無數影迷愛你們愛的要死要活,如果再讓你們拿獎也拿的那麼順利,豈不是全世界都變成了繞著你們轉的?”

“所以說那些不用刻苦鑽研演技,只需要賣賣臉就能收穫鈔票和美女無數,身後跟著無數迷妹迷弟的偶像派男演員,這些演員無論本身演技如何,都是最難獲得奧斯卡承認的一群人。”

“這就是學院一直在玩的把戲,當他們覺得一個演員身上商業化的光環太多,自然就會對他/她進行藝術上的打壓,側面安撫那些勤奮低調不出彩的演員,又能給所有人一種‘公平’的感覺。這樣既彰顯權威又能間接協調好萊塢各種矛盾和勢力劃分的方法,就是學院最喜歡的平衡術。”

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和託比·馬奎爾都聽的入了神。

“萊奧,過去的你當然不屬於他們的行列,但是《泰坦尼克號》把你變成了全球偶像,在奧斯卡評委的眼裡,你就是一個新的奧圖鮑嘉紐曼克魯斯,學院是對像你這樣型別的演員存有偏見,而不是只針對你,你必須得搞明白這兩點的不同——‘偏見’一詞已經說明了這種觀念的狹隘性,但再狹隘,這也是學院堅持了幾十年的傳統,是他們奉為行事準則的平衡之道,你因為學院不肯提名你而無視奧斯卡的邀請,不肯參加頒獎典禮,在你看來或許只是在報復學院的偏見,但學院很可能並不認為自己在故意針對你,因為幾十年來他們對待其他太過受歡迎的演員也都是一模一樣的態度,然後你任性的小報復就所有人看來就會分外顯眼了。”

“學院會認為你果然是個眼高於頂任性妄為的偶像明星,甚至會認為奧斯卡沒有選擇你的確是個明智的選擇,你太年輕氣盛了還需要或許十幾年甚至二十幾年的磨練。相信我,萊奧,你不會想要學院對你留下這樣的印象的。”

“平衡之道?嘔。”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做出了個反感的表情,心裡已經信了大半:“威爾,你把奧斯卡身上的光環又毀掉了一層,我也不再對提名這事耿耿於懷了。不過,威爾,我想你少說了一件事。”

“哪件事?”

“你其實也是‘我們’中的一員。”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對著威廉突然迷茫起來的表情翻了個白眼:“只靠賣賣臉就收穫金錢和美女無數,片約不斷,票房巨星,瘋狂影迷遍佈全美各地——這幾條你有哪一條不符合?別只顧著吐槽我,威爾,你也是下一個奧圖鮑嘉紐曼克魯斯皮特和萊昂納多!”

“威廉·萊昂納多?”託比·馬奎爾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聽起來怪怪的。”

“本來我就沒想過第一次提名奧斯卡就拿獎。”威廉聳聳肩,微笑說:“而且我更欣賞馬龍·白蘭度和伍迪·艾倫對待奧斯卡的態度。”

1973年馬龍·白蘭度憑《教父》獲得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的提名,但是馬龍·白蘭度不僅拒絕領取獎盃,還指派了一名印第安少女上臺發表好萊塢影視作品對印第安人的歧視,狠狠的掃了奧斯卡的面子。伍迪·艾倫做的比馬龍·白蘭度稍微好點,1977年奧斯卡提名他的作品《安妮·霍爾》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編劇和最佳女主角的時候,在頒獎典禮之夜,他一個人跑到了紐約布魯克林的一家酒吧裡吹單簧管去了。

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懷疑威廉是否真的有他自己所說的那麼灑脫,但在仔細的觀察了對方的眼神表情後,憑著自己對威廉的瞭解,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敢肯定威廉是說真的。

這不由得讓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也捫心自問:奧斯卡的肯定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嗎?

然後他發現其實並沒有。

這時候的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性格其實和傑克是非常像的,詹姆斯·卡梅隆對演員性格的把握簡直太到位了,傑克幾乎就是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的本色演出,無論對權力、金錢和名望都不是太在乎,頗有點無法無天的派頭。

這樣的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怎麼可能對一個提名耿耿於懷始終放不下呢?只不過他從《泰坦尼克號》上映後生活的太萬眾矚目太事事順利了,難道遇到一點挫折,又被個別報紙上的文章影響到,就開始任性的賭氣了。

現在和威廉一起吃完早餐後,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性格裡的冷靜一面難得的全都冒了出來,他思前想後終於不得不承認:威爾說的全部都對,他沒必要非要賭氣不去參加頒獎典禮,這幾乎是件有百害而無一利的事。

不過,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才不要被威廉看出來他奉對方為智囊呢:“唔,好吧,我承認你說的是有點道理,我可以去參加頒獎典禮。”他佯裝考慮說:“不過你得同意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威廉沒太在意地問:“不要在頒獎典禮之夜和你撞禮服搶了你的風頭嗎?”

“把凱特讓給我,再去找個其他什麼演員當女伴。”

“不!”威廉乾脆的拒絕道:“找個其他隨便什麼人當女伴順便再把自己搞上小報的頭條?不,我絕沒有這麼蠢。倒是你,本來就天天上小報頭條,不如你自己再去找個其他什麼人,女演員也好超模也好,你的口味不也正是這樣的麼。”

雖然還沒有提出邀請,畢竟現在距離頒獎典禮開幕還有一個月時間,但是威廉早已打算邀請凱特·溫絲萊特當自己的奧斯卡女伴了,大概去年年底的時候,凱特·溫絲萊特的經紀人對外公佈了她已經訂婚並且未婚夫是圈外人的訊息,凱特·溫絲萊特參加奧斯卡也是必須要男伴的,而她又說過自己的未婚夫是個非常低調非常討厭閃光燈的人,所以威廉和凱特兩個人以朋友和合作拍檔的關係一起走奧斯卡紅毯,對雙方來說無疑都是合適又安全的。

只是威廉沒有想到,根本不缺女伴的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居然也打起了凱特·溫絲萊特的主意。

“換個凱特之外的任何人,狗仔隊都要在我家大門外多蹲點至少半年,說不定哪一天他們就拍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我可不願意自己被全美人民看光光。”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也寸步不讓:“而且傑克和露絲一起走紅地毯簡直太正常不過了,或許你可以去約格萊瑞亞·斯圖爾特?我想她肯定沒有男伴而且是不會拒絕你的。”

他和格萊瑞亞·斯圖爾特一起走紅毯?那場景可太像孫子陪奶奶散步了。威廉拒絕道:“或許我們可以向凱特公平競爭,看她選擇誰。”

“不要,誰都知道她更喜歡你多點。”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摸摸鼻子,訕訕地說:“而她現在見到我還會叫我‘臭萊奧’呢。”

威廉和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長達一分鐘的瞪眼大賽。

“嘿,嘿。”託比·馬奎爾舉起手掌在兩人視線中間晃了晃:“再這麼肉麻兮兮的看來看去,我就要唱《婚禮進行曲》了。”

威廉和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同時移開目光,並受不了的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好吧,或許我們可以做個交換。”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最終一臉肉疼地提議說:“你別邀請凱特,我把你的那輛保時捷964還給你。”

“成交!”威廉立刻就同意了。他的保時捷限量版964跑車可是剛買回來方向盤還沒摸夠五次,就被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勒索過去了,現在有要回來的機會威廉當然不放過。

‘happy ending,又一次。’託比·馬奎爾一邊舔著叉子上的果醬,一邊想:‘只是威爾和萊奧總是這麼打情罵俏的,就沒有哪怕一次注意到過我圍觀的很尷尬麼?’

……

威廉躲在寬大房間的邊緣地帶,把自己的一半身體隱藏在窗簾裡,百無聊賴的研究著窗簾上花紋的織法。

當一個穿著低領上衣,胸部豐滿,腦袋上還帶著兩隻兔耳朵的金髮美女端著飲料盤,從不遠處走過的時候,威廉連忙將身體再往陰暗處縮了縮。

‘如果被她發現,又要沒清淨了。’今晚第一次走進派對房間時,曾一下子引起十個女招待集體尖叫的威廉有點冷汗地想。

這十個金髮/漂亮的女招待不是哈佛的學生,而是從波士頓其他女子大學裡招聘而來的,她們之前從未見過威廉,有的甚至是第一次來到哈佛兼職,本來就有點容易激動,威廉剛走進派對房間的時候被其他人打了幾聲招呼,這些女大學生一抬頭看見大銀幕上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立刻就不淡定了,還有個女大學生一激動把手裡的托盤給掉在了地上,飲料和玻璃渣幾乎撒了一地。

漂亮女大學生們的反應,讓當時房間裡的所有男人都對威廉投去了異樣的目光,眼神裡有羨慕嫉妒好奇,也有不滿與討厭。

然後就是十個女招待都想往威廉身邊湊,他花了整整半個小時的時間擠在人群裡東躲西藏,才讓自己的存在感暫時消失。

掃視著整個房間,打量了下那些遠比自己表現的要興奮激動的哈佛男學生們,並且聽了半晌各種跟政治經濟國際形勢有關的假大空話題討論的威廉在認真的考慮要不要開溜——哈佛的終極俱樂部派對,和威廉想象的也差不多,雖然挺有趣,但和好萊塢的大部分派對比起來當然是差遠了,如果不是為了給室友克里斯托弗·迪克森壯膽,順便想看看埃德溫·布蘭德利曾經奮鬥過的地方,他今晚是不會來參加鳳凰俱樂部舉辦的胖奇(punch)派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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