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之後, 房二河的臉色還有些低沉。

王氏緊張的看著房二河,五兩銀子他們現在也不是拿不出來。雖說蓋了房子又買了馬車銀錢已經不多了, 但是最近一個多月又賺了不少的。只是,這錢如果白白拿出來給老宅, 她卻是有些不願的。

房言和房大妮兒也緊張的看著房二河,生怕從他口裡說出來要給老宅錢的決定。

房二河看著他們娘仨兒如此緊張的模樣,笑了笑說道:“沒事兒,咱們不用給老宅錢了。爹爹又不傻,幹啥要把這錢給老宅。你們哥哥讀書還要銀錢的。”

一聽結果是好的,幾個人也終於放心下來了。

只是,房二河感慨的說了一句:“哎, 希望大郎能早一點考上童生。”

“咦?爹爹你之前不是都不在意哥哥考不考得上的嘛, 怎麼現在開始在意了?”房言奇怪的問道。

房二河看了一眼房言,又看了一眼房大妮兒,覺得有點說不出口。不過,剛剛那些話是在老宅院子裡說的, 很多人都聽見了的, 不說的話她們姐妹倆也早晚會知道的。

“爹爹被你大伯娘一激,可能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

“什麼話?”房言直覺的這件事情跟她和房大妮兒有關。

房二河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大伯娘怕咱們佔便宜,借你們姐妹倆爹事情說了爹幾句。爹當時就說,你大哥考上童生之前你們倆是不會說親的。”

房二河這話一說,王氏第一個不高興了,她的眼淚都快留下來了, 說道:“大嫂她怎麼能說這種話,咱們家說親哪裡就佔他們家便宜了。咱們又沒想著說個什麼童生秀才家,她說大妮兒和二妮兒幹啥。”

房二河這會兒也覺得自己在外面說的那句話過了,說道:“哎,都怪我,被她一說就忍不住說了那種話。”

房大妮兒聽到關於自己說親的事情,臉紅撲撲的,說不出來一句話。房言對這件事情是沒什麼感覺的,她大方的說道:“我覺得爹爹這句話說的很好啊,就該這麼說的。大哥怎麼就考不上了,說不定大哥明年就考上了。肯定比大堂哥考得還要好,看看大伯娘到時候還能說出來什麼話!”

房二河道:“二妮兒,你倒是對你大哥有信心。”

房言驕傲的說道:“那當然了,哥哥學習這麼好,沒道理考不上的。爹,你明天就把這話說給哥哥聽去,刺激刺激他,也讓他在書院好好讀書。不光說給大哥聽,還要說給二哥聽。他們要是不好好讀書,我和大姐可就嫁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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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二河還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房言的話,然後笑著道:“好,爹明天就去書院說給你兩個哥哥聽。”

王氏不贊同的說道:“這樣做會不會影響大郎和二郎學習啊?”

房二河道:“應該不會,你生的兒子你還不知道嗎?適當的給他們一些壓力也好。免得現在日子越來越好過了,他們也不好好讀書了。”

王氏聽了房二河的話,點了點頭,隨後,她看著房言道:“二妮兒,這種嫁人的話以後可不能隨便掛在嘴邊了。你是個姑娘家,要懂得分寸一些。”

房言也發覺自己剛剛的話似乎有些出格了,嘿嘿的笑著說道:“知道了,娘,以後保管不說了。”

“對了,孩兒他娘,你去把咱們昨天買的二斤茶葉拿出來。”房二河跟王氏說道。

“啊?現在拿出來?這些茶葉你不是準備下月初送給老宅嗎,現在就去送嗎?”王氏疑惑的問道。

房二河臉色一僵,說道:“不了,我看爹也不怎麼喝茶葉,到時候送些銀錢就夠了,這些東西就不用給他了。你再拿四張紙出來,分成四份。今天麻煩幾個爺爺叔伯了,咱們也要表示表示。”

王氏一聽這話,趕緊去拿了。

房言道:“爹,您要是送禮的話,我覺得還是晚上送吧,白天送的話萬一被別人看到了,恐怕不太好看。一來別人再說是咱們拿錢賄賂的他們,二來,那些沒得到禮的人萬一再嫉妒咱們家。”

房二河笑著道:“爹爹也是這樣想的,只是這會兒沒事兒做,正好把禮準備好。”

等王氏拿出來,幾個人拿著秤稱了一下,其他三家每家四兩茶葉,村長家六兩。剩餘的二兩又放了回去。

晚上他們早早的吃了飯,房二河一個人去了這幾家送禮。雖然有些人想要拒絕,但是房二河送的熱切也就收下來了。

村長白天一聽房二河的話,就知道他要來送禮了,果然不出所料,當天晚上就送來了。

第二天去縣城的時候,房二河中午抽了一點空出來去霜山書院給兩個兒子送飯去了。房二河把昨天的事情跟兩個兒子說了一下,房大郎和房二郎的臉色都變了。

房大郎忍著怒氣,說道:“爹,您儘管放心,明年我一定會努力的。二郎,你也是,下個月你要是還考不進丙班,看我怎麼收拾你。”

房二郎捏了捏手中的包子,說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

房二河看著兩個兒子,想到小女兒說的他們一定要考上的話,他心裡也熱熱的。

等房二河走後,房大郎和房二郎午休了一會兒,就悄悄起來去教室看書了。房大郎和房二郎路過乙班的時候才發現,裡面竟然有個同窗竟然已經在學習了。走近了一看,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孫博。

孫博聽到腳步聲,嘴裡一邊喃喃的揹著書,一邊下意識的抬起了頭。看到房大郎和房二郎,他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背起書來。

房大郎被孫博的這種學習精神震撼到了。孫博的家境如此好,在整個縣城都是數一數二的。可是,擁有如此強大背景的他,竟然比一般人更加認真的在學習。這著實讓人汗顏。

到了甲班,房大郎看見班裡也已經有兩個同窗了。就在教室外面跟房二郎說道:“二郎,看到了嗎,這就是為什麼孫少爺可以透過幾次考試就到了乙班。我聽說他這次的目標是甲班。他原來跟你一樣的,都在丁班,可是現在他卻領先了你這麼多。二郎,你的腦子不笨的,為什麼就沒有他考得好呢?說到底還是不夠努力罷了。”

看著自己的弟弟蔫頭巴腦的樣子,房大郎並沒有止住自己的話頭,繼續說道:“你剛剛也聽到爹說的話了。咱們要是考不上童生,別說外面的人,就連老宅的人都要過來踩上一腳了。之前老宅的人雖然不喜咱們家,但總歸也沒做什麼過分但事情。可是,自從大堂哥考上童生,老宅就一次次的欺負咱們。二郎,你想過這是為什麼嗎?對,就是因為權力,你有了權力就有了力量,別人就不敢欺負你,別人就要巴結你,就要聽你的話。而如果你沒有權力,就像是手無寸鐵的人,如果你再有一點錢,那就是案板上的肥肉,人人想要宰上一頓。”

房二郎聽到這裡,眼睛都紅起來了,害怕的說道:“大哥,你的意思是,如今咱們家就是這樣的情況嗎?”

房大郎的眼睛彷彿穿透了牆壁,看進了隔壁的乙班,說道:“是也不是,至少如今,咱們還要仰仗孫家。有孫家在,其他人也不敢太過分的。”

房二郎聽著房大郎的分析,心裡難受的不行。都是因為他不中用,才讓家裡人受了委屈。如今,他才真正由於醍醐灌頂一般,想通了很多的事情。也明白自己讀書的真正目的。他的身上擔負的不僅僅是自己的責任,還有一家人的安危。他沉默了半晌,說道:“大哥,我知道了。我這會兒就先不跟你一塊兒學習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房大郎瞭然的點了點頭。

從這天開始,房二郎更加努力的讀書了。背書、翻譯文章這樣的強項他學的更紮實了,就連最討厭的分析文章、寫文章,也硬著頭皮求著房大郎一遍一遍的給他說一說。房大郎在學習上自然是對房二郎有求必應的。不管房二郎問什麼問題,他都耐著性子給他講解。

這天中午,房大郎正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給房二郎分析文章。背後漸漸的傳來了腳步聲,他們以為是路過的學子,也沒當回事兒,繼續講了起來。

直到講完了這一道題,才發現身邊站了一個人。房大郎一看是孫博,趕緊想要起身打招呼。結果孫博按住了他,也蹲了身子,臉上有些微紅的說道:“說來慚愧,我剛剛路過此地,聽著修竹兄的講解竟然入了迷。還望修竹兄不要怪罪。”

他這就像是偷學了別人的知識一樣,羞愧得很。

不料,房大郎聽了他的話卻是一笑,說道:“這有什麼,我還怕自己講錯了,汙了懋之兄的耳朵。”

孫博見房大郎一副不介意的樣子,悄悄松了一口氣,說道:“沒有沒有,修竹兄講的條理清晰,讓人眼前開闊。甚至,甚至比夫子講得還要明了一些。”

房大郎一聽這話,趕緊謙虛的說道:“我哪能跟夫子比,我不過隨便講講罷了。”

孫博也驚覺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補救道:“許是我腦子愚笨,夫子講得時候沒聽明白,聽修竹兄又講了一遍,才明白過來。”

房大郎笑著說道:“那也是夫子講得好,懋之兄學得好,我起的作用不過是穿了一下針引了一下線罷了。”

孫博道:“修竹兄謙虛了。不知……嗯,算了,我先不打擾二位學習了。”說實話,孫博這一堂課也沒聽明白,他還想再聽下去的。只是,他自己也知道這樣的要求過分了些。所以,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起身離開了。

房大郎是多麼通透的一個人啊,他一看孫博要起身離開了,說道:“不知懋之兄有沒有時間,願不願意一起討論一下這些問題啊?”

孫博眼睛裡立馬迸出了驚喜的神色,激動的說道:“我……真的可以嗎?”為了能快一點考上科舉,擺脫家裡的那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孫博決定還是厚臉皮一些。

房大郎笑著道:“當然可以了,孔聖人說過‘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大家一起討論才能學得更好。”

孫博從善如流的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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