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想到自家孃家的事情, 也沒再說什麼。自家出了那麼大的事情,被周家欺負的那麼狠, 大哥不在家就算了,大嫂竟然一點忙都不肯幫的。她當初去大哥家求大嫂, 大嫂還記恨著當年她出嫁的時候爹孃給了她很多嫁妝的事情,幾句話就把她堵了回來。

現在去求她,她肯定也是不會幫忙的。算了,還是不要去找不自在了。

本來聽到房二河說只賣一些野菜還稍微有點難過的,但是一聽房二河說要賣一些手工品,她又重拾了希望。

當年她嫁給房二河的時候,房二河也是擺攤賣手工製品的, 現在在縣城沒有了周家的掣肘, 他又可以重操舊業了。這也算是喜事一件了。

房言見家裡人很快就從這種不能賣包子饅頭的遺憾中走出來,而且還對房二河的手工品抱有極大的信賴的樣子,她也開心的笑了起來。

不過,賣包子的事情不只他們家的事情, 還有房南和房北叔家。於是, 她提醒道:“爹孃,你們記得到時候跟南叔和北叔家說一下,咱們在鎮上也賣不了多久了。”

“也是,也就十天左右的時間了。”王氏想了想,點點頭說道。

房言見王氏還想在鎮上再做幾天,她打擊道:“娘,我覺得咱們家做不了那麼久了。既然周家來找事了, 一計不成他們肯定還會想別的齷齪法子的。再加上趙家,真的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

王氏一聽,有些急了,說道:“怎麼會這樣呢?咱們家的房租還沒到期呢,他們不敢提前收走房子的。”

“是不敢提前收走,但是他們若是前來鬧事,咱們的生意也未必做的下去。我看,明天也不要準備太多的東西了,稍微賣一點,看看情況。如果沒有人來鬧事,咱們就多賣幾天,若是有人來鬧事,咱們還是早早的關門吧。誰也無法料到周家和趙家會做什麼,所以,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早早的關門為好。”

房大郎說到這裡,自己的拳頭狠狠的握了起來。都是因為他太不爭氣了,若是他早早的考上童生,考上秀才,這些人也不敢怎麼樣他的。

再忍忍,到明年,他一定能考上童生的,而且必須要考上。以後,再也不會有人來鬧事了。

房二河是親身經歷了之前的周家鬧事和今天早上的鬧事的,所以他的感覺比較直觀。他也是想早早的關門的,和兒子女兒的看法一致。

事情就這麼說定了。

等晚上李氏和許氏來了之後,一聽這個訊息,也愣住了。果然,他們高興的太早了,經歷了早上的事情之後,他們還是不能繼續做下去了。

房言看著李氏和許氏臉上失落的神情,也明白這些銀錢對於一個窮苦人家意味著什麼,她出聲安慰道:“兩位嬸嬸不必難過,咱們家以後還會在鎮上賣包子的。絕對不用太久的,到時候咱們也不請別人,還是請兩位嬸嬸可好?”

李氏見房言這麼爽利的樣子,勉強擠出來一絲笑容,說道:“好的,我就在家等著言姐兒來請我了。”

“好的,沒問題!嬸嬸幹活這麼好,肯定請嬸嬸的。”

幾個人說了幾句話之後,就開始幹活了,今天一人就做了15個饅頭和15個包子。

第二天早上,大家去鎮上的時候,心裡都有些惴惴的。今天準備的東西不多,所以,不到辰時就賣完了。本來房二河已經放下心來了,此時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幾天來找他說要漲房租的趙管事,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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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趙管事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冷著臉說道:“房二河,你們今天怎麼又來做生意了,昨天不是被人來鬧事了嗎?你們怎麼今天還開門?”

房二河一聽這話也生氣了,說道:“趙管事,這話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家今天為何不能來開門了?那鬧事之人明明就是個潑皮無賴,故意來找事兒的,這怎麼能算到我們家的頭上?”

“怎麼不算在你們家頭上的,你們可知道你們又得罪了周家?”趙管事直接點明了事情。

房言這時候走過來,看似懵懂的說道:“趙管事,您的意思是昨天來鬧事的人是周家安排的嗎?”

趙管事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當然……”那個“是”字在嘴邊將要說出來,他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兒。他低頭看向了房言,惱羞成怒的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是周家來鬧事兒了,這是哪裡來的女娃娃,好不懂事。”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大家都知道是周家幹的,哪裡需要說的那麼清楚。

房二河一聽趙管事訓斥自家女兒了,不高興的說道:“趙管事,這是我家小女。我不覺得小女有哪裡說的不對,煩請趙管事告知,我們家是怎麼又得罪周家了?”

趙管事看著眼前的父女倆,憋屈的不行,生氣的說道:“你們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此話一落,站在他身後的兩個家丁也要上前了。

房二河趕緊把女兒護在身後了,厲聲說道:“趙管事,你們要幹啥?還有沒有王法了?就算我們得罪了周家,你們也不能把我們趕出去!”

“你們幹啥!!”房二河正說著話呢,看到兩個家丁去砸他們家的桌子了。

房言眼珠一轉,偷偷的溜到了大街上,到處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趙家要來我們家砸東西了,我們家房租還沒到期呢,他們竟然讓我們搬出去了。還有沒有王法啦。”

“快來人啊,趙家在我們家砸東西呢!”

房言一吼,那些好事之人都圍過來了。趙家也不是什麼厲害的人家,不過是有錢些,家裡又沒什麼做官的人家,所以當地的人也不怕他,好奇的往裡面探頭探腦的。

趙管事一看外面來人了,趕緊制止了家丁,狠狠的瞪了房言一眼,笑著說道:“各位鄉親父老別誤會哈,我們沒有砸東西,就是過來收房租了。”

“我們家房屋到期就不租了,你還來要什麼房租。”房言不懼的說道。

“你這個小孩子懂什麼,大人說話,小孩子就聽著好了。”趙管事吼道,還要作勢來打房言。

這時憑空裡伸出來一條胳膊,抓住了趙管事的手,說道:“你連小孩子都要欺負嗎?”

房言一看是高大山,立馬高興起來了。

“大山哥,這人來我們家店裡砸東西,可壞了。你跟我去報官吧!”房言看似天真的說道。

趙管事略微有些心虛的說道:“報什麼官,我們這是正常的來收租。”

“我從來沒見過來收租還把我們家的東西給砸了的道理。”房二河冷聲說道。

“你!”

房言見圍觀的人非常的多,她說道:“哼!我們才不怕你呢,各位叔叔伯伯大娘大嬸,我們家在鎮上也有些年頭了,你們大概也認識咱們家的。我舅舅是王知義,他是個童生,想必你們一些人也是認識的。他現在去參加秀才考試了,說不定今年能考上呢。要是我們家人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們一定告訴舅舅是趙家欺負我們,讓他給我們家報仇!”

趙管事想到王童生,心裡有點惴惴的,想到他今天來的目的,他把裡面的兩個家丁叫了過來。他們的目的不過是把房二河一家趕走,他們可跟周家不一樣。所以,他們還是就此收手吧。他可背不起什麼人命官司。他們只需要每天飯點兒來鬧一鬧就行了。

想到這裡,他說道:“你們家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可跟咱們趙家沒什麼關係,你們得罪了誰你們自己心裡清楚。咱們這就走了,可別怪在咱們身上。”

說完這句話,趙管事就帶著兩個家丁走掉了。

圍觀的人說了幾句閒話,也慢慢的走散了。

房言此時腿有點虛,想到這是一個封建社會,這是殺了人也不用償命的時代,她有點害怕自己的傻大膽了。

房二河見狀,趕緊把女兒抱了進來。高大山也跟著進來了。

房二河關上門之後,衝著房言厲聲說道:“言姐兒,你今天膽子太大了,以後不許這樣!有什麼事情爹爹來做就好了,在外面不要這麼強勢。”

房言也知道害怕了,弱弱的說道:“嗯,知道了,爹。”

王氏這時也過來了,看著被砸的桌椅,哭著說道:“他爹,這是怎麼了?”剛剛家丁砸東西的時候,房二河沒讓她們幾個出來。

“沒什麼,趙家來趕咱們走了。”房二河沉沉的說道。

“啊?他們家果真來了嗎?不是還有十幾天嗎?”王氏緊張的問道。

“是啊,還有十幾天,不過趙家的確是來了。看來咱們明天就要去縣城了,這裡的東西,咱們幾天也搬走了吧。”

一個趙家,一個明顯裡正不太管的周家,不管出了什麼事,他們似乎都討不到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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