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二河道:“童少爺的話, 如果單看這個人,我還是非常的欣賞的。不到二十歲就已經接手了整個童家的產業。而且, 在他的手上,童家又在外地多開了十幾家分店。生意比在童老爺手上的時候還要好上許多的, 是個非常能幹的,年輕有為的人。”

“那你說了這麼多,還是沒有說到他這個人怎麼樣啊?”王氏對於房二河說的事情是不太關心的,她還是比較關心童錦元是個什麼性子的人,是不是二妮兒的良人。

說到童錦元是個什麼樣子的人,房二河就有些不好說了。如果沒有今天這一出的話,房二河肯定會用這世間最美好的詞來形容童錦元的。畢竟童錦元不求回報的默默的在背後幫了他們這麼多。

可是, 想到他幫他們這麼多是有所圖的, 是看中了他們家的女兒,他就不大樂意那麼誇他了。

不過,他還是說道:“童少爺的話,這個人長得倒是極好的, 個子也高高的, 比大郎還要高上一些的。只是不太愛笑,整日冷著臉。腦子也是好使的,聽說極小的時候就考中了秀才。”

王氏一聽這話,問道:“啊?不太愛笑啊,你說咱們二妮兒怎麼可能會看上這樣性子的人啊,會不會是我們想多了啊。”

房二河有些不太情願的道:“雖說是不太愛笑,但是對著二妮兒的時候卻是笑得挺開心的。”

王氏又想起來更重要的一件事情, 她放低音量,小聲的問道:“你說他也會參與那種聚會是吧?那他……有沒有跟著那些商人去那種地方啊?”

一聽王氏的語氣,房二河立馬就明白自己的媳婦兒問的是什麼事情了,之前他也是跟媳婦兒說過這件事情的。

房二河道:“這倒是沒有聽說的,我去過幾次,只見過童少爺一次,他坐在那裡喝喝茶,聊聊天,等到吃飯的時間就回家去了。對於這個圈子來說,他還年輕,家底又雄厚,也沒人敢勸著他去的。也沒聽說他身邊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他的風評倒是極好的。”

王氏一聽到這一點,就放心下來了,說道:“那就好。”

聊著聊著,他們又聊到了童錦元的克妻之命上面去了。

王氏道:“我看這童少爺非常優秀啊,府城的姑娘家還不得都想嫁去他們家啊,他怎麼都快二十歲了還沒成親呢?難道真的是因為克妻之命?”

房二河聽到這話,想了想,對此卻有著不同的看法,說道:“我倒是覺得傳言未必可信,這件事情我也聽說過了,而且在聚會的時候也聽人提起來過。這件事情呢,其實不能怪童少爺的。”

王氏也來了興趣,問道:“這話怎麼說?”

房二河道:“是這樣的。童少爺的第一個為過門的妻子,當初……”

兩個人聊完之後都快子時了才睡下。

而府城的另一對夫妻,也在談論這件事情。

江氏道:“你今天有沒有跟房老爺提這件事情啊?”

童寅正裝糊塗的問道:“什麼事情啊,快睡覺吧。”

江氏捶了童寅正一下子,說道:“你就裝吧,我看你根本就沒有提吧?一點都不關係兒子的終身大事。”

童寅正被媳婦兒捶了一下,討好的說道:“渡法大師不是說了嗎,等到弱冠之年,那也就是說明年啊,咱們這麼著急做什麼。”

江氏生氣的道:“等到明年黃花菜都涼了,就得先下手才是。”

童寅正見媳婦兒生氣了說道:“好好好,你別生氣,等到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再提好不好?這不是跟房老闆不太熟悉嗎,我也不太好意思提起來這件事情。等下次,等下次熟悉了我就提。”其實也不是因為不太熟,是因為他覺得人家姑娘還是太小了,他沒臉提出來。試了幾次,都張不開嘴。

江氏才不聽他這些話,說道:“你沒說,但是我說了。”

童寅正訝異的說道:“你提了?直接提出來的?那房家怎麼回應的?”

江氏道:“怎麼可能直接提出來,我是旁敲側擊的,探了探房夫人的口風。”

童寅正道:“那他們是什麼意思?”

江氏道:“他們什麼意思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沒有直接拒絕。只推說女兒還小。”

童寅正連忙贊同的說道:“這不就是我想說的嗎,人家姑娘還小,說這些事情太早了。”

江氏一聽這話,又來氣了,說道:“你們父子倆一個兩個的都這個樣子。你不跟房老闆提,兒子還不知道鬧了什麼么蛾子正生著悶氣。就你們爺倆這德行,我看咱們兒媳婦兒也沒什麼指望了。等你們想起來的時候,人家房二小姐估計連庚帖都換了!”

童寅正聽了這話趕緊安撫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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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王氏看著自己小女兒在認真的繡花的樣子,想開口卻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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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言乖乖的坐在這裡繡了一個時辰了,眼看著到時間了,趕緊把手中的繡活往旁邊一放,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說道:“繡花可真累啊,比我寫十張大字還累。”

王氏道:“那你休息一會兒吧。娘剛剛就跟你說了,讓你休息一會兒再繡,你非得一口氣做完。你不累誰累?”

房言聽了這話,走上前去,坐到王氏身邊,看著王氏手中的繡活,說道:“我不累……當然是娘累了啊。娘,你要是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都看了我一個早上了。你看看,你還沒我繡得快呢,您要是有什麼話想說,那就現在說吧。”

此時,房大妮兒不在這裡,王氏也有些忍不住想問了。她讓丫鬟們都退下去了,放下自己手中的繡活,看著房言,認真的問道:“言姐兒,你跟娘說實話,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房言沒想到王氏會問這樣的事情,一下子愣住了:“啊?”

王氏以為房言是不好意思說,她握住房言的手,又說道:“言姐兒,你要是真的有喜歡的人了,你就跟娘說。最近給你提親的人也不少,要是有了喜歡的人,那家人也還好的話,爹孃就把其他說媒的給推掉。”

房言道:“娘,您不是應該關心關心大哥和二哥嗎?他們倆都不急呢,怎麼就開始著急起來我的事情了。況且,我哪裡就有喜歡的人了。”

王氏道:“你大哥和二哥的事情不急,就算娘想要著急也急不起來的,你大哥從小主意就正,娘也管不了他。你二哥也要去京城了,他的事情交給你大哥了。但是你,可別跟娘打馬虎眼了,真有喜歡的人要跟娘說,知道嗎?”

房言怎麼聽怎麼覺得王氏的話不是平白無故說的,她試探的問道:“娘,您以為我喜歡誰啊?是不是有人說了什麼啊?”

難道她娘以為她喜歡孫博嗎?她昨天的確是跟孫博聊了幾句的,她娘當時也在場的。除了他還有誰呢?鄭表叔家的文哥兒?她昨天也聊了好久的。

王氏盯著房言的眼睛,看她的表情不似作偽,說道:“言姐兒,當初你大姐喜歡大山,跟爹孃說了之後,爹孃也是成全了的。你要是有了喜歡的人,也要跟爹孃說。爹孃還是希望你們能生活的幸福美滿的,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即使再苦也不會覺得苦的,而嫁給不喜歡的人,即使再富有也不會快樂的。”

房言聽了頗受感觸,說道:“就像您跟爹爹一樣嗎?爹當初那麼窮,娘還是要鐵了心的跟爹爹在一起。是因為喜歡嗎,所以您不覺得苦?”

王氏被房言說得一愣,她和房二河的事情也不好在小孩子面前說的,她咳了幾聲,拍了房言一下,說道:“整日裡沒個正形。娘是在說你呢,怎麼又扯到別的事情上去了。”

房言笑嘻嘻的點了點頭,說道:“嗯嗯,娘您繼續說。”

王氏道:“看你這個樣子,娘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實話跟娘說,你是不是喜歡童少爺?”

王氏的話題轉的太快,答案來的猝不及防,房言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了臉上。心裡第一反應是,她娘就不能含蓄一點嗎,非得這樣直接指出來?

然後才是關於王氏說話的內容。

喜歡童錦元?這話是從哪裡傳出來的?難道是今天她跟童錦元私底下見面的事情被她娘知道了?

說實話,她昨天晚上許久才睡著,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童錦元,難道還有人比她更清楚嗎?

不過,此時來不及細想,她先把她娘這一關過了再說。

“娘,你聽說誰的啊,我怎麼可能喜歡童少爺啊!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兒。我才多大啊,哪裡就知道什麼是喜歡,什麼不是喜歡了。娘莫不是覺得我在家裡太煩人了,想要把我嫁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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