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言回到家裡的第一件事情, 就是讓房大趕緊找人去給她買葡萄,找幾個生面孔去買, 她現在不打算讓人知道葡萄酒是她釀造的,如今他們家還不能保證能不能保得住秘方。

所以, 她要說葡萄酒是從西域那邊弄來的。

這時候正是葡萄成熟的季節,房大一天就給房言弄了一百多斤的葡萄。

房言又讓家裡的下人們幫忙做前期的事情。後面的關鍵步驟,全都是她、房大妮兒、王氏和房二河完成的。

此時,村裡的學堂已經快要建好了,門口豎了一塊大石碑,石碑分為三列,分別是:秀才榜、舉人榜和進士榜。秀才榜上的第一個人的名字就是房大郎, 第二個是房二郎, 除此二人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而其餘的兩塊榜單,目前還是空的。

學堂分為前後兩個院子,前面是讀書的地方,後面是先生們住的地方。讀書的地方又分為兩個小院子, 大一些的院子裡面有四間教室, 是供男孩子讀書用的。旁邊小一些的院子有兩間教室,是供女孩子讀書用的。

十天之後,整個學堂都蓋好了。

沒過幾天,房大郎和房二郎都要休息了。房大郎把他之前已經商議好的一位秀才和一位童生請了過來。秀才的束脩雖然貴一些,但是從長遠來看的話,還是請秀才們來上課更好一些。秀才負責教授準備考科舉的孩童,童生教授識字的人。

那位秀才的話是在縣城頗有名的一位秀才, 不僅童生,他還帶出來過一兩個秀才。這也是房大郎會去請他的原因。

這位秀才姓吳,三十多歲,家裡有一位夫人和一雙兒女。他其實在二十歲左右的時候就考上了秀才,之後又繼續考舉人,考了幾次之後,就沒有再去考試了。他深刻的認清楚了自己讀書的水平,而且家裡的負擔也越來越重,妻子供他讀書十幾年,眼睛都要熬壞了,兒子和女兒也瘦弱的不成樣子。

流芳百世的途徑除了自己去考試之外,還可以指望自己的學生。因此,他就開始收費授徒,苦心鑽研如何教好自己的學生。一開始來上課的學生不是特別多,漸漸的,名聲打出去了,學生也漸漸的多了起來。不過,他堅持每年就收十幾個學生,絕對不超過十五個。

他每年帶十幾個學生,一年收入三十多兩銀子。房大郎提出來一年給五十兩銀子,四時衣裳,一家人的吃喝住。

這樣豐厚的條件也終於說動了這位吳秀才。

而房大郎不知道的是,真正說動這位秀才的其實是房大郎本身。房大郎如今在縣城可不是籍籍無名的小輩了,他可是縣城有名的小三元。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的,而且吳秀才透過交談,也更加肯定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從繁華的縣城帶著一家老小來到了房家村。

因為學生比較少,所以目前是先生們綜合授課,等學生多起來了,房家族學越來越大的時候,就要分科授課了。原本在鎮上和縣城讀書的房林和房樹也回到村子裡來讀書來。他們倆也曾經跟房森一起去考過霜山書院,無奈落榜來。

在房南和房北看來,這倆孩子估計也不是什麼讀書的種子,能使得幾個字,以後當個賬房先生或者像他們一樣當個掌櫃的就行了。

第二天,房家族學就開始正式上課了。

準備考科舉的那間教室裡坐了十個學生,這些多半都是有些基礎的。而準備識字的教室裡面卻沒有幾個人。之前報過名的一些成年男子反而因為兒子在隔壁讀書,不好意思進來了。只有幾個小孩子在學習識字。

授課的童生姓張,名書平,他看到這種情況,也有些惶恐。他今年已經十八歲了,是前年考上的童生,今年沒有考中秀才。他和房大郎是在考秀才的時候認識的,那時候兩個人相談甚歡。只不過房大郎最終考上了案首,而他卻落榜了。

他家是隔壁鎮的,大哥大嫂如今已經不想供他繼續讀書了。他爹孃見他老大不小了,也想讓他趕緊娶妻生子。四個人一拍即合,從他落榜那天起就開始給他張羅著親事。若不是他好歹算個童生,還算是有身份的人,他爹孃早就給他定下姑娘來了。

家裡實在是亂糟糟的,他也無心讀書,去縣城散散心的時候遇到了房大郎。房大郎邀請他去房家族學教書的時候,他立馬就答應下來了。

只要能有個安靜的地方讀書,只要餓不死他,他就願意。更何況那個人還是房大郎,是今年院試的頭名房伯玄。而且房大郎給的束脩也很高。

可是,此時看著課堂裡面的兩三個學生,張書平也有些不安了。難道,房家族學的人看不上他,不滿意他,不想讓他教了嗎?

房大郎見狀,進來安撫了他幾句,然後去找村長了。

房明生一聽,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他問道:“玄哥兒,你說這該怎麼辦呢?”

房大郎知道,這些人是不好意思了,可是讀書識字哪裡有什麼好意思不好意思的事情。他想了想,說道:“爺爺,要不然找個村裡比較德高望重的人往那裡一坐,帶個頭吧。”

房明生想了想,道:“也成。我去找找看,再去看看誰在家裡,我去說說他們。”

房明生去說了之後效果果然是好的,二三十個大人扭扭捏捏的進了教室,最後,房明生也坐下來跟他們一起識字了。那些人也沒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了。

因為是基礎班,所以張書平每天的任務也不太重。一是教村子裡不認識字的人認認字,二是給那些想要考科舉的小孩子開蒙。

而隔壁小院的女子班也要開課了。

房荷花教大家識字,房青領著大家讀書,房蓮花給大家講古代的一些有趣的小故事,房大妮兒和房言教大家算學。

這些都是在房言從府城回來之後就商議好的,一開始除了房蓮花,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但是在房言和房蓮花的鼓勵之下,其他人也答應下來了。

開課的那一天,村裡未出嫁的小姑娘們幾乎都來到了教室。那些之前跟房秋一起說房言家壞話的小姑娘們也都來了。跟識字相比,房秋又算什麼呢,何況,就算他們不想來的話,家裡人也是不願意的。這是多好的機會啊,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她們之前一直羨慕房蓮花她們能去房言家識字的,如今她們也能識字了。也就不用計較那麼多了。

而房秋,也在開課了一刻鍾之後,被高氏拉了過來。

高氏臨走之前狠狠的警告了她一番,不許她在這裡惹事生非,要好好聽課。房秋雖是不情不願的,但是也沒敢在說什麼,只能憤憤的盯著房言。

房言本來就對她沒什麼好感的,更是不想搭理她。

下了課,房秋想跟大家說一些房言的壞話,這下子也沒人想要聽了。孰輕孰重,孰好孰壞她們還是能分得清的。

等大家都走了,房荷花還在課堂裡面收拾東西。她非常喜歡如今的生活,她喜歡讀書,也喜歡教別人讀書,她覺得非常的滿足。

突然,有人敲了敲門。房荷花轉頭一看,是一個陌生人,房家族學是不應該有陌生人的。她皺了皺眉,厲聲問道:“你是誰,怎麼會來族學?”

張書平本來就有些不好意思的,一見眼前的姑娘這樣說,他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我叫……我叫,我是這裡的先生。”

結巴了半天,張書平終於把話說全了。

房荷花一聽這話,臉色慢慢的好了起來,原來是先生啊。她笑著說道:“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冒犯先生了。請問先生有何事?”

張書平聽了房荷花的話,臉色更紅了。

“我想找修竹兄,但是不知道他們家在哪裡。”

房荷花道:“原來是找玄堂哥啊,他們家在我們村西頭兒,那個最大的靠著山的院子就是他們家的。你往西邊走就行。”

張書平紅著臉道了謝之後就走掉了。

自從房家村建了族學,房家村在周圍村子裡的地位就隱隱地升高了。有些人聽說房家族學有一名秀才在授課,很多人想方設法的想要安排自己家裡的孩子來這裡讀書。畢竟,鎮上可是沒有幾個秀才,他們家的孩子大多數都是由童生教授的,就像房大郎和房二郎之前一樣,都是由童生授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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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村長他們早就商議好了,外面村子的學生可以來讀書,但是要交束修,而且還要資質上好才可以來。資質不好的,他們就不收了。畢竟這裡是房家的族學,是供他們房家村的孩子讀書的地方,而不是為了方便附近村子裡的人。

開了兩個月的課之後,最明顯的一點就是來房家村提親的人越來越多了起來。等到秋收過後,房荷花家的大門都快被人踏破了。而房言家是因為早放出去風聲,十六歲之前不說親,所以媒人才沒有來的。

李氏也為這件事情愁的不得了,這兩年,他們家的條件越來越好了,給女兒提親的人也越來越多了。可是,女兒卻一個相中的都沒有。

她真的是不知道該給女兒說個什麼樣子的人家了。

可見,女兒越來越有主意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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