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修羅被包穀的嘀咕驚得朱唇半張, 半天也沒有合上。她還以為包穀是想找出去的生路,卻沒想到居然——是在挖蛟龍脊椎!在這時候還掂記挖龍骨, 這膽子不是一般的肥啊!

玉宓的眼中也佈滿疑惑。她們已經刨到肋骨下方,肋骨都連根挖出來, 卻唯獨沒有見到脊椎骨。她問道:“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把肋骨整齊地擺在這,把脊椎骨弄走作別的用途了?”

玉修羅問:“你們……還要繼續挖嗎?”不衝別的,僅包穀的膽量就讓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包穀沒理玉修羅,出神地把有關這鬼地方的所有訊息都連起來再細細地縷了一遍,然後無比堅定地咬牙叫道:“繼續挖!”

玉修羅叫道:“你們就不怕挖到什麼要人命的東西?”

包穀扭頭瞥一眼玉修羅,問:“不挖難道坐在這裡等死?往左右兩邊挖會遇到那古怪的活山洞,往頂上挖會被流下來的屍漿把自己埋了, 只有往地下挖最安全。”她嘴裡說著, 手上一刻沒歇地繼續挖。

玉修羅說道:“你能想到,建這地方的人不會想到?會不在下面設機關?”

包穀看了眼玉修羅,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下,扭頭對玉宓說:“師姐, 繼續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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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屍霧越來越濃不停地腐蝕著玉修羅開啟的護身法寶, 她身上那件護身法寶的光罩越來越弱,法寶蘊含的靈氣消耗呈倍上升,偏這地方只有死氣沒有半點靈氣可以吸收。照這樣下去,她的護身法寶支撐不到一柱香時間便要徹底報廢,到那時她將曝露在屍毒的侵蝕中。玉修羅難免有幾分膽顫,她問道:“包穀,我們真能出去?”大概是包穀的鎮定和胸有成竹影響到她, 雖然明知道不可能卻覺得還幾分希望。

又過了一柱香時間,玉修羅的護身法寶徹底報廢。她又心痛地摸出一件護身法寶開啟,這法寶比之前那件耗損得還要快,這裡的屍霧已經濃得她快要連近在咫尺的包穀和玉宓都快看不見和感知不到了。她身上的法寶再多,也扛不住這不到一柱香時間便要毀一件啊!她身上的法寶哪件不是軟磨硬泡地從師傅那磨來的或者是自己拼死拼活掙來的?法寶毀得心疼,法寶若毀完她的小命就真的懸了。她再也無法保持鎮定,說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你倆還好吧?”

玉宓沒吭聲。

包穀應道:“還好。你的聲音發顫,在害怕嗎?”

玉修羅反問道:“你不害怕?”

包穀說道:“無論如何我都要帶著師姐活著出去,我不會讓她死在這裡的。”她說話,又灌了一口猴兒酒,往超大儲物袋中那堆積成山的屍漿凝固物掃了眼,暗嘆口氣。

忽然,玉宓出聲了:“包穀!”

包穀聽到玉宓的叫聲又看到那幾丈深的坑底有寶光閃爍,當場怔住了。

玉修羅叫道:“當真有至寶?像是珠子,難道是蛟龍的內丹?”

包穀怔怔地盯著坑底那閃爍的寶光,非常莫名地撓撓頭,直嘀咕:“怎麼不是蛟龍脊椎?”

玉宓也覺得很不真實。這屍牆下面怎麼會有寶光?她說道:“包穀,你把靈兒放出來。”

包穀“嗯”了聲,把蜷在血誓令牌中喝猴兒酒的小天狐召出來,說道:“靈兒,你看看坑底下是什麼?”

小天狐出來後打量一圈四周驚得一雙狐狸眼睛都快瞪成牛眼,她又再朝坑底望去,身上的毛頓時炸了起來,立在原地竟不知如何是好。

玉宓問道:“怎麼了?”

小天狐說道:“還記得地吸血嗎?”它抬起狐狸爪子往下一指,說:“它吸的!”

包穀與玉宓互視一眼,又將視線落在小天狐的身上。包穀問道:“那是什麼?”

小天狐叫了聲:“你自己看吧!”發出一聲慘嚎,以最快的速度遁回血誓令牌中,簡直就是落荒而逃啊。

包穀、玉宓、玉修羅三人的心中同時湧起不祥的預感:她們肯定是挖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了。

坑底忽然響起一絲極微弱的“咚”的一聲響。這聲音極細,卻把心懸到嗓子眼的三人嚇住了,三人面面相覷都想從對方的眼裡看到否定、沒有聲音,可卻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驚駭。

緊跟著第二聲“咚”又響起,比剛才略重一些。

“咚”!第三聲,已是清晰可聞。

“咚咚——咚咚——”像是有什麼活了過來似的,“咚咚”聲不斷響起,由弱變強的聲音彷彿一顆虛弱的心臟正在慢慢恢復強健。

隨著這聲音越來越清楚,寶光緩緩地往上升,似乎正在朝三人靠攏。

玉宓和玉修羅嚇得瞬間隱遁虛空中。

包穀見到她師姐和玉修羅一起消失,也欲遁入虛空中,忽然想起這東西如果在這裡這麼多年吸收了這麼多的精血,不知道修煉成多恐怖的存在,她們遁入虛空也會被轟出來的!她如果留在外面,還能替她師姐擋一擋。她飛快地在自己的超大儲物袋中翻找能夠對敵的東西,很快便把僅剩的幾符元嬰境符捏在了手上。

那聲音越來越近,那寶光也越來越近。

每一聲“咚”地響起都像是一記重鼓敲在包穀的心頭。隨著那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近,包穀只覺它響一下自己的心臟就被震得跳一下,震得悶悶作痛。

隨著它的上升,周圍的屍霧逐漸淡去。

包穀也看清了浮上來的是什麼!

那是一顆拳頭大小、發著寶光的心臟,很顯然剛才她們看到的珠子和光寶便是它發出來的。

這顆心臟像是由血琥珀鑄成,鮮紅如血、晶瑩剔透,內中還有血液在流淌。隨著它的上升,包穀看見它還有一根血管通往下方。

包穀敢用自己的腦袋打賭這坑底還有東西。

那心臟離她很近了,每一次跳動都似要把她震出內傷,震得她的心臟不停顫慄,她只覺一股血氣上湧、一股血腥氣直湧喉頭。她怕鮮血把這要吸血的心臟驚動,死死地抿緊嘴不讓自己把鮮血吐出來,一發狠又把嘔到嗓子眼的鮮血咽回去。她知道擺這麼大的陣仗吸血養出來的東西不會是好東西!若再等下去,她們都沒有生還的可能。她朝玉宓消失的空中看了眼,忽然駕馭飛劍朝坑底衝去,同時叫了聲:“師姐,若有機會你就逃!”一把祭出她的那把金丹期的寶劍用力地朝著那連著“心臟”的血管砍了下去。

一聲尖銳的慘叫陡然響起,在四周迴盪。

那顆緩緩往上升的心臟在空中扭曲著,心臟中的鮮血順著那管子噴灑而下。包穀清楚地看到那鮮血中有淡金色的光澤。她記得多寶靈猴的血便帶著這種光澤,這種血被稱之為神血。

那顆心臟扭曲著便朝著包穀裹來。

包穀施展鬥戰訣,用力地握住雙劍對著那顆心臟劈了過去。

玉宓忽然出現在心臟旁,揚起手裡的離火劍對著那心臟就砍了下去!離火劍砍中心臟卻只劃點口子,但劍上的離火點燃了它,火勢瞬著它瞬間蔓延開來。

玉修羅也現了身,手裡的彎刀狠狠地插向心臟,卻也只將刀尖捅進去。

淒厲的慘嘯在周圍迴盪,震得包穀、玉宓、玉修羅痛不欲生,只覺耳膜都要裂了、頭痛得像有鋼刺在扎。

三人的眼耳中鼻中都有鮮血滲出。

那顆心臟燃燒著墜落。

那慘嘯聲也逐漸虛弱。

包穀只覺眼前陣陣發黑,就連腳下的飛劍都搖晃不穩。她在那嘯聲沒持續幾聲就弱了下去,否則她會被嘯聲震死不可。

包穀憋著最後一口力氣狠灌了一大口猴兒酒,猴兒酒中含的藥性靈力淌向她的全身,總算令她回過氣來。

未等她鬆口氣,她便聽到坑底下方有動靜,因為距離有點遠,她探不到下方的動靜,趕緊去看玉宓和玉修羅的反應,卻見她倆皆同時看了她一眼,然後瞬間遁入虛空。這分明是聽到了衝下去探情況去了!

包穀怕她師姐有危險,不願甘心落後,她駕馭飛劍以最快的速度往下衝。

幾丈遠的距離轉瞬即到!

待衝過黑暗,眼前赫然一亮!

自從進入這個屍山,包穀一直是靠著夜視和神念感知視物,忽來的光明令她幾乎有點不適應。她閉上眼定了定神,未睜眼神念便已經探清周圍的一切。

這是一個山洞,巖壁與上面的巖壁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裡的巖壁中伸出許多細小的管子通往山洞正中間底部裹成一個球,球的頂部躺著一個人?骷髏?

這明明是一個骷髏,胸腔裡卻有一些肌肉組織和內臟。

包穀清楚地感覺到這骷髏是活的,正在注視著自己。她的視線落在那骷髏胸腔中垂出來的長長的管子,眼角餘光瞟向落在不遠處的地方已經燒得只剩下一點殘餘火苗的心臟。她對著強自鎮定地說了句:“前輩,幸會啊!”

骷髏頭骨眼窩裡忽然冒起兩簇像火焰似的光芒,火焰光芒中清楚地映出包穀的影子。那插進巖壁中的管子劇烈湧動著,像有液體正在迅速地朝著中央那裹著骷髏的線球中。

包穀嚇得心頭咯噔一聲,心道:“這不會是眼睛吧?還是鬼火?這管子裡流的不會是屍漿吧?”總之不管是什麼,她知道這是馬上就有大變故。

玉宓的聲音忽然響起:“當心!”她忽然出現在包穀的周圍,離火劍的火光席捲四方將她和包穀的四面八方都封住。她叫道:“這是修行了多少萬年的老鬼啊?骷髏都長肉了!”

包穀一聽嚇得肝都在顫,忙不迭地把捏在手裡的幾張元嬰境符全部塞到玉宓的手中,叫道:“師姐,這次你來轟符!”

玉宓劈開火光,一股腦地將手裡的元嬰符全部對著那骷髏砸了過去,然後一把拽住包穀亡命地朝坑頂方向飛去。

包穀閉上眼叫一聲:“我的元嬰符啊,一張也沒有了!”

玉修羅的聲音忽然響起:“走!”率先從虛空中衝出來,逃命地朝洞口上方奔去。

包穀叫道:“怎麼了……她的話沒說完耳邊就“嗡”了一聲,耳朵被耳鳴聲填滿。只感覺腳下亮成一片刺眼的雪白,雷芒閃爍灼成了一片雷海,她甚至感到自己都被電得噝噝的……瞧這威力——不會是化神期的符吧?

坑底忽然響起一聲宛若悠長尖銳的叫聲,這聲音是包穀從來沒有聽過的,但卻給她一股沉渾霸氣的感覺。

包穀迷迷糊糊地想:“肯定是錯覺!我的耳朵現在全是耳鳴聲,怎麼可能聽得見這聲音!”忽然,她清楚地感應到有一道黑影從雷海中衝了出來,那黑影蜿蜒曲折仿似長龍,但它展開身姿時卻見到有爪頭有豎角!雖是一團黑影,包穀卻立即認出這是一條蛟!

那條蛟在空中一個盤旋又驀地對著坑底的那片雪白的雷海中衝了過去!

包穀頓時暗呼一聲:“這是蛟的魂魄出來要最後一搏復活了嗎?”心念剛動,那蛟影已經衝進了線團狀的東西中沒了進去,然後包穀看到了她久挖不到的蛟龍脊椎!

一條長長的蛟龍脊椎頂著蛟龍爪子和腦袋衝破雷海抬起頭,卻像是無力掙脫雷芒的轟擊,雷芒中掙扎翻騰——

包穀只覺得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識都巔覆了!爹啊,誰能告訴我怎麼回事,為什麼死了不知道多少年骨頭都被拆散了的蛟還會在雷海中打滾。

那片雷芒和蛟龍骨架都離開了她的神念感知外,坑底的情況再難看到。她的眼睛一片雪白,神識探到她的師姐正緊緊地護在她的身旁抱著她。包穀說道:“師姐,你是很在乎我的,對不對?”話說出來,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忙叫道:“師姐,我是不是聾了?”嚇得用手一摸耳朵,摸到有粘液,再看手上竟然有血。包穀嚇得當場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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