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轅”指揮艦上。

前來歃血結盟的青木帝族的人一個個默默地立在大殿中看著包念回裡裡外外地忙活佈置, 那神情說有多微妙就有多微妙。

包念回在妖聖、包穀、玉宓、清瀠甚至包括玉劍鳴的這群人中間是說有多不顯眼就有多不顯眼,給他們的印象就是“擅長庶務, 幫包穀打點瑣碎雜事”,如果不是她是包穀唯一的徒弟又已經接了包穀的位置、包穀又是個常年不露面的, 他們行事繞不開包念回,甚至不會多看她一眼。

可就是這麼一個佔著重要位置、看起來可有可無沒什麼出彩地方的包念回在這重兵圍攻下硬是把一艘千丈級別的指揮艦護得穩穩的。

衝外面動用的仙寶和大軍所形成的攻勢,這樣一艘千丈級指揮艦就跟汪洋大海中的一艘小舟似的,一個浪頭就能把它拍翻。在乍然被困時,青木太子一行就想著裹著包念回和玉宓突圍,結果這位令主從座位上起身,步下一劃, 以無比詭異的身法在戰艦內跑開了。她手裡拿個刻刀, 這裡刻幾刀,那裡劃幾筆,又再時不時地擺弄點什麼,生生地把這艘千丈級指揮艦穩穩地定在了原地, 頂上那件塔形超品王器全力催發都沒把這麼一艘只烙上法陣的指揮艦給收進去不說, 還被這艘千丈級指揮艦轟出去的一道轟擊力量給轟飛了!

從外面又換了陣和仙寶,不用想都知道那件仙寶估計是受損了。

再然後,外面擺出了封天絕域陣。

封天絕域陣啊!

封天絕域不是封絕一方天地麼?大陣布成,陣裡陣外隔成兩個世界,就連天道感應都能隔絕。

結果這位居然在封天絕域大陣裡擺出個投影大陣,把指揮艦外、封天絕域大陣外的整個戰場的形況都透過投影大陣投影在了大殿中!她還能在防禦大陣上烙字跟外界聯絡。

玉宓環抱雙臂站在投影大陣前看著那團成混元力量球狀的主艦,皺著緊眉頭對忙著佈陣的包念回抱怨道:“你師傅打架的本事這麼多年都沒點長進, 一捱打只知道頂著盾站在原地當木樁。本瞎我忙活了那麼久幫她把主艦給清空了。”你不是擅長擺殺陣麼?有神蓮蓮臺這麼個神級陣眼,有大羅赤金主艦這個現成的殺陣陣柱,那麼多殺陣不擺,擺個防禦大陣出來逗笑麼?不說別的,就這些純正的混元能量散到這片戰場上就能讓對方損傷慘重。

包念回寬慰的聲音從甲板上飄來:“師傅的臨戰反應有點慢,我估計她這會兒還有點懵,一會兒回過神來就好了。”

玉宓撂下兩個字:“夠嗆。”

包念回說:“師伯,你見師傅什麼時候打不還手了?”

玉宓無語地扭頭朝包念回的聲音傳來的方向瞥了眼,心說:“你師傅一直都是在被打過之後才又打上門去還手。”她說:“我敢說你師傅這會兒想的不是怎麼還手,而是怎麼接了咱們跑。她捱打時的反應就是先頂盾扛著,扛不住時就跑,跑不了就拼命。”玉宓簡愁死了。雖說對方來勢洶洶,但包穀仍舊是形勢大好啊,比起預計中多了四個帝族的支援,結果,她居然被打懵了縮了起來了!不知道打架,啊不,是不知道打仗是打的士氣啊!一開打就慫了,虧得包穀不是統兵作戰,要不然,這會兒已經是兵敗如山倒了!

忽然,玉宓看到包念回跑回到自己的面前。

包念回一臉驚悚地問:“師傅會拼命?”

玉宓被包念回這激烈的反應驚得愣了下,道:“啊!”,她想了想包穀拼命的可能,分析道:“照對方這陣勢,她能跑掉的可能性極低,就衝她那脾氣,跑不掉絕對會撂殺招,什麼殺招造成的損傷最大撂什麼招殺。”

包念回問:“神龍龍脈氣運在師傅手上吧?”

玉宓看了眼旁邊的青木帝族,皺眉說了句:“在。”

青木帝族的人聽說神龍龍脈氣運就在包穀手上,著實驚了一大跳。包穀他們什麼時候去過神龍龍冢了?他們還以為是包穀他們只是去探過神龍龍冢,確定可以動,就等著談妥後,帶上他們,讓他們帝族再出點力,然後分一條神龍龍脈氣運給他!

包念回沒在意青木帝族的想法,她現在擔心另一件事。她問道:“師伯,您說師傅是會把主艦變陣還是會頂著神蓮蓮臺轟神龍龍脈氣運?”

玉宓的臉色全變了,她叫道:“別說了,趕緊脫困!不然這幾億仙家還不夠她一隻手滅的。”

青木輒的臉色驟然大變,問:“右令使的意思是左令使會轟神龍龍脈氣運?”

玉宓說道:“轟完神龍龍脈氣運後,她還會把神蓮蓮臺還給聖姨。”她實在想不明白,萬分費解地問:“外面那些仙家是怎麼想的啊?他們這麼作死到底是為什麼?”

青木輒不答反問:“不知能否破掉外面的封天絕域大陣?”他說完就看到包念回扭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挺怪異的。他說道:“在下知道封天絕域大陣難破,若有需要我們的地方,還請令主吩咐。”

包念回默默地說了句:“這不是完整的封天絕域大陣,是個殘陣。”當初封住清瀠師姐的那封天絕域大陣才叫真正的封天絕域陣!這個連偷工減料縮水版都算不上,純屬仿冒偽劣殘陣。她說道:“再給我半柱香時間。”便又跑到指揮艦的破界傳送域門那忙活去了。

半柱香時間過後,包念回直接啟動了指揮艦上的破界傳送域門,與建在外圍的用來接應傳送過來的仙域仙家的破界傳送域門連線了起來。

破界傳送域門的連通又一次驚動了仙域勢力!

滄海帝族、赤霄帝族一方的勢力與昭天帝族、青木帝族這一方的勢力幾乎同時撲過去,一方是要攔截,一方是要接應,雙方幾乎簡直殺紅了眼。包穀縮了起來,一時半會兒的攻不下來,而她撤走神蓮蓮臺光華過後,他們都撐不了太久。這時候誰拿下玉宓,誰就掌握住了制勝的關鍵。

包念回透過投影大陣看到雙方的大軍都奔著破界域門去,撂下一座傳送陣臺,取出十塊玉符,將其中六塊交給我自己的貼身護衛、其中四塊交給青木輒,說:“這是遁位座標,照這座標傳送出去。”她又對自己那貼身護衛吩咐句:“你帶著人走最後,把轟天雷埋進這些座標點。”說話,踏上傳送陣臺,叫了聲:“師伯,我們走。”與玉宓連同自己的四個護衛一起踏上了傳送陣臺快速離開。

青木輒以神念探過玉牌過後,將玉牌分給跟隨自己同來的三位長老和禁衛統領,他對其中一位美豔絕倫的長老做了個“請”的手勢,和那位長老一起踏上傳送陣臺,待傳送陣臺啟動進入傳送後,他才問道:“姑姑,這遁位有什麼講究?”

青木鳶知道青木輒是想問包念回讓人埋轟天雷炸這些遁位的用意。她說道:“任何一個陣都得留下生門和活位方才能運轉,我們踏著生門和活位出去後,她再把生門和活位一炸,會引發整個大陣的爆炸崩塌。這小丫頭的法陣本事不俗。”她說話間,密切注意著傳送走向,驚得美眸都圓瞪了。埋得這麼深的活位,她都能找出來。封天絕域大陣最難的就是空間錯位疊加造成的真假活位、真假生死門,一層疊一層的空間錯位疊加,將最裡一層空間給封死。想要出去,就得在空間交疊的空間夾縫間的出去,一旦踏錯,輕則被送到別的空間層面,重則被空間力量絞殺。包念回是包穀的徒弟,包穀師從妖聖以法陣擅長著稱,她青木鳶在帝族中的法陣本事也是頗有名氣的,對方用這個陣來困他們是下了大本錢的,從這路徑就能看出這是八十一重空間疊加封印,這八十一重空間層層交錯疊加,每個時辰一次變換,從六千多個陣點、八十一重交疊空間中算出生門和活門,這一個個位置算出來核實出來,那龐大的推算資料要在一個時辰內推算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這小丫頭……從被困到現在還不到三柱香時間吧?她還一直忙著佈陣來著!

從傳送陣臺出去,連續幾個電光火石般的傳送,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便出了封天絕域大陣,落在一艘非常不起眼的格外窮酸的一看就是屬於只有窮散修才乘坐的飛行仙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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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鳶是被包念回驚著了。她一出現就問道:“小丫頭,你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算出這個生門的?”

包念回聽得青木鳶的問話,衝守在飛艇中正向她見禮的砍幫精銳一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多禮,對青木鳶回了句:“不用算啊。”

青木鳶驚詫地叫道:“不用算?”

包念回說:“封天絕域大陣是以九為基數,生門死門封門困門等等都是有陣訣的,踩著法訣就出來了。”

青木鳶這輩子活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聽說封天絕域大陣有陣訣!

包念回見青木鳶不信,又說了句:“如果是清瀠師姐來,她閉著眼睛都能從完整的封天絕域大陣出來。”

青木鳶跟清瀠那呆丫頭是相當熟的,她聽到這話明顯不信。她說道:“清瀠的法陣本事我還是知道的,她布不出封天絕域大陣。”

包念回說:“師姐在荒天界的時候被上代妖聖以九條風水大龍脈引天下風水大勢為陣,封在封天絕域大陣中鎮壓了好幾萬年。太師傅說封住師姐的那陣布了一千零八十層疊加空間,想脫困的話得從一百多萬個陣點中找生門。”

青木鳶聽到包念回提到太師傅,便有了幾分明白,拖長聲音問:“你太師傅是?”

包念回說:“妖聖。”眾所周知的事。

青木鳶瞭然。突然間就對那群花了大心血佈置封天絕域陣來對付他們的人生出了同情。她不由得上下打量包念回幾眼,心道:“這才叫扮豬吃老虎啊!”心念意動間,忽然覺察到劇烈的爆炸從不遠處爆開,緊跟著就是轟鳴的爆炸聲宛若爆竹般噼裡啪啦地響起!

青木鳶衝出這格外寒酸的飛艇朝外一看,只見那封天絕域大陣陷進了一片恐怖的爆炸中。佈陣的王器、封天絕域大陣崩塌時造成的空間毀滅波動絞滅在一處,那些佈陣的法陣師連同牢牢護在周圍的大軍全被卷了進去!封天絕域大陣只封住了千丈戰艦周圍方圓千丈之地,如今這爆炸波動卻將那方圓萬丈內化成了絕地,爆炸波動一直擴散到千里之外……

青木鳶震驚地看向那爆炸湧現的方向,在心裡嘆了句:“這還真是包穀的親徒弟啊!”她的心念未了,又看到包念回甩出了傳送陣臺要離開,步子一邁,擠了上去,說:“帶上我。”

包念回驚訝地回頭看向青木鳶,臉上的表情寫著:“你跟上來幹嘛?”

青木鳶想說:“我想跟你探討法陣來著”,但這時候明顯不適合啊,話到嘴邊改成了:“不是要救你師傅麼?去找昭和。”

包念回說:“我師傅不需要救。”

青木鳶看了眼包念回,說:“是,不需要救,可要化解這危局還得先去找昭和。”

包念回問:“找他做什麼?”

青木鳶說:“你沒發現還有四支帝族在觀望按兵不動麼?找昭和去當說客!”

包念回朝一旁的青木輒看去。

青木鳶這會兒突然覺得包念回和清瀠是親的師姐妹,都是一樣呆。她沒好氣地叫道:“輒兒剛繼任太子位不久,威望不夠!他跟你師兄又走得近,還是明顯站在你們這一方的,他去不合適。昭和跟金烏帝族、九絕帝族、鳳帝帝族同坐一條船,他的態度就是那四支帝族的態度,由那去說服另外四支帝族更有信服力。”

旁邊的玉宓困惑不解地看向青木鳶。青木鳶之前一直雲淡風輕淡然得跟不食人間煙火似的,這會兒又如此熱切,這是?有所圖啊!

包念回聽得青木鳶這麼說,又見昭天太子他們確實是向著她們的,不過,她仍舊保持了幾分戒心,又朝玉宓看去,問:“師伯,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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