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聖在包穀剛踏到神蓮蓮臺的光華內時便將她祭出的防禦罩與神蓮蓮臺的光華融為一體, 悄無聲息地裹住包穀、玉宓、紫雲姝回到了主艦上,徑直回到包穀居住的令使宮。

如今的令使宮主殿、配殿、左右側殿都建好了, 院子裡鋪上了整齊的白玉磚,花圃中堆上了靈氣充足的靈土, 靈池假山亭廊還在建造中。她踏進令使宮的大門,略略頓足,掃視一圈正在完善令使宮工事的工事堂工匠,便引著妖聖、紫雲姝進了主殿。

落座後,玉宓取出茶具沏茶。

包穀直言問道:“小師叔打算怎麼使用龍脈氣運?”

取龍脈氣運,妖聖出了大力,自然得有她一份。妖聖用不著, 那當然是幫紫雲姝取的。

紫雲姝拿眼瞅了眼妖聖, 說:“我說不好。龍脈氣運對我有大用,但力量太強大,以我現在的修為若是貿然吸取龍脈氣運,恐怕難以承受。”她見包穀似有不明, 說道:“通常來說, 龍脈氣運都是深埋地底滲入山脈中,經過山脈大地力量層層阻礙稀釋,引山脈中的龍脈力量修行並無任何危害,如今這些神龍龍脈氣運直接取於龍冢,過於精純磅礴,我若是像老茶樹那樣直接吸取,恐怕就不是我吸龍脈氣運, 而是龍脈氣運吸我了。”

妖聖略作沉吟,道:“我用我的道身為陣眼布一個鎮壓大陣把龍脈氣運陣壓住,你再慢慢吸取就好了。仙域動盪不安,非你我久留之所,待回妖域後再行佈置。”她頓了下,又對包穀說:“以姝兒的修為,一條龍脈氣運於她已經足夠。回程時,需叫上清瀠,得借用她的煉天鼎一用。”眼下紫雲姝的那條龍脈氣運自然得放在包穀這。

包穀點頭應了聲:“好”,一點異議都沒有。她說道:“我的超大儲物袋中還有二十條龍脈氣運,除去十三帝族的十三條龍脈和小師叔的那條龍脈,目前還剩下六條。這六條要怎麼用,我還沒有想好。”

妖聖說道:“神龍龍脈氣運,一條可定一方天地,擁有一條即可雄踞一方,如何用,你可要想好了。”

包穀聽出妖聖的話裡有話,她扭頭看微風妖聖,問:“聖姨可是擔心十三帝族有了龍脈,對我不利?”

妖聖緩聲說道:“人心難測。太虛神君承諾過要庇護帝族後裔,他重諾重義,自然會為十三帝族打算一二。他不將給十三帝族的龍脈氣運直接交給十三帝族,而是交給你,我覺得他對十三帝族不放心。”

玉宓的眸光微閃,抬眼朝妖聖看去。以她對妖聖的瞭解,她倆不會無緣無故留在仙域。她想了想,問:“聖姨可是覺得有什麼不妥?”

妖聖抬眼朝玉宓看了眼,緩聲說道:“我在主艦上的這段時間幾乎每時每刻都能覺察到懷有敵意的窺探視線投來。包穀之前對上茲武幽,砍幫主艦、清瀠、多寶靈猴的戰力都已為人所知,前不久赤霄帝族的人引得包穀怒而殺向赤霄帝族,那次之後,玉宓、包穀,你倆的戰力等階已為人所知。除此之外,你們還有什麼戰力是仙域不瞭解的?”

玉宓顰眉,道:“赤振出手,是有人刻意為之的試探?”她若有所思地說道:“以一個帝族的大長老為代價?甚至還賠上一個帝族的半數強者?”

妖聖輕聲說:“這只是我的推測。”

玉宓皺眉問道:“目的呢?這時候出手,對他們沒有好處。他們還得藉助神蓮蓮臺棲身,一旦包穀有失,聖姨必然收回神蓮蓮臺,仙域不可能冒著惹上整個妖域的危險為了神蓮蓮臺連聖姨一起下手吧?”

妖聖問了句:“太虛神君是怎麼隕落的?”仙域連自己的護界神君都能下手,滅她沒什麼壓力吧?

玉宓道:“仙域就不怕妖域興大兵來犯?”她的話到這裡頓住,突然倒抽口冷氣,道:“仙域現在可算是一無所有,無立足之地,無可守之城,大不了作鳥獸散逃個無影無蹤。妖域率大軍攻入仙域,混沌迷霧就是難以逾越的天塹。”她覺得,仙域向他們動手的可能至少有一半以上!瞭解清楚了底細,仙域還人多勢眾,即有著足夠的利益誘惑,又有著廣袤的仙域地界可退,更有混沌迷霧做屏障。擱她,她也動手啊!老實說,包穀跟仙域的仇絕對比恩深!

包穀默然不語。

妖聖對包穀說道:“我在神蓮蓮臺中留了手段,一旦你有失,神蓮蓮臺便會飛回妖域。”

包穀點頭“嗯”了聲。她沉吟片刻,道:“如今我手上有龍脈氣運,配合風水大陣,不用神蓮蓮臺亦能立足一方。神蓮蓮臺若長期留在仙域,反讓他們覺得有機可趁,心生覬覦。”

妖聖叮囑道:“神龍龍冢引出來的龍脈氣運一條便能庇護一方,集天地能量風水氣運於一身,動用時務必慎重。”

包穀應下。

妖聖提醒了包穀和玉宓,知道她們會做好防範,她亦留了一手,多少放了些心。她當即說道:“我不便在仙域久留,你先安排一二,待安排好了,便讓清瀠護我和姝兒回妖域。我佈陣大陣鎮壓龍脈氣運需要一段時日,清瀠估計得在妖域逗留一陣。”仙域這些人虎視眈眈的,若沒清瀠想護,她是絕不敢和姝兒自己回去。清瀠留在包穀這對覬覦包穀的人就是震懾,她調走,會讓包穀失去最大的依仗。太虛神樹吸收了龍脈氣運力量得長時間閉關,若是仙域再出亂子是絕對指望不上他的。包穀要在仙域立足,包穀與仙域之爭屬於仙域內鬥,天狐皇族是不能插手的。

包穀見到妖聖眼裡的擔憂,說道:“有了防範,就不怕他們有圖謀。”

妖聖點頭道:“你和玉宓忙吧,我和姝兒先回玄天門府宅了。”

包穀應道:“好。”她和玉宓起身送妖聖和紫雲姝到令使宮門口,這才留步,目送她倆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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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宓抬手示意包穀回主殿。

待踏進主殿,她說道:“我覺得仙域動手的可能性有一半,還有一半就得看他們有沒有把握和機會。”

包穀點了點頭,道:“不知道帝城的事談得怎麼樣了,可以用帝城做試探。”她挺煩仙域勢力的這些沒完沒了的爭鬥,可是她得在仙域立足就避不開這些爭鬥。若不能善了,包穀真不介意殺個血海滔天。她對玉宓道:“師姐,你最近當心些。”

玉宓環抱雙臂,看著包穀,說:“我認為我倆之間,你更讓人擔心。”

包穀說:“只要你沒事就……”她的話到一半就看玉宓不以為然地挑眉,後面的話咽了回去,沒敢再說出來。

玉宓對包穀道:“成了,知道你有事忙,我去大營賺賺,順便把我那幾千親衛拉出來練一練,提升提升,蝨子小也是肉,多少也是點戰力。”說完,邁步離開了令使宮。

包穀召人去傳包念回。

不多時,被護衛簇擁的包念回出現在令使宮門口。跟在包念回身後的護衛和親隨到了令使宮門口便止了步,恭敬地等候在外,包念回獨自一人踏進令使宮到主殿見包穀。她看見包穀坐在主位上端著茶若有所思,上前兩步,抱拳行了一禮,喚道:“師傅。”

包穀朝旁邊的椅子上一指,說:“坐吧。”

包念回轉身在椅子上坐下。

包穀見到包念回坐得筆直,氣質沉穩又如月華般清朗,不由得露出一絲笑顏,問:“我出門的這段時間可還好?”

包念回應道:“主艦艦體修補已經完成,宮闕殿宇的重建還未到一半。帝城城磚的樣板已經鑄出來,是以大羅赤金、烏金、紫金等煉成的法磚,磚長三尺、寬厚各一尺,重三千斤,烙上法陣後,師姐的爪子撓不壞。因混沌迷霧的關係,仙靈石消耗過劇又無靈脈可開採,價格一直處在爆漲中,又暫時無其它能夠作為貨幣的流通之物可代替,因此城磚暫時不好定價。根據城基厚三十丈的基準,再加上城牆的消耗,目前暫時定地價為一塊磚的地皮為二百塊磚的售價,採取以物易物的方式交易。”她取出一塊玉簡呈給包穀,道:“這是初步擬定的城圖,帝城分為宮城、內城、外城三部分;宮城居城中,長寬各千里,宮牆之外三十丈內為宮城禁區,以護城河與內城隔開;內城環於宮城外以直通宮城的兩條大道分作東南西北四區,外城亦是如此……”

包穀聽著包念回的講解,又看過城圖,沒見到有遺漏,便把玉簡還給了包念回。她問道:“有城建圖,地賣出去了嗎?”

包念回說:“除了青木太子確定要買地建青木太子府以外,仙域各路勢力都在觀望中。”她略微皺了皺眉,說:“眼下聽到的風聲是價格貴,以及他們是想等城建好了再買地,說法是防止生出變故,擔心交了煉材卻拿不到地。據我所知,他們是想看砍幫的財力夠不夠建出一座帝城,若不夠,砍幫必然得求助他們,到時候再議價便有還價的餘地。再有就是,他們若不買地,砍幫不可能把如此多的物力投入到帝城中。傾盡砍幫庫存,只夠建造帝城的五分之一,若把砍幫所有的煉材都投進去,又得不到仙域煉材的補充,砍幫會被建造帝城的工事拖累限入舉步維艱之地。”

包穀聽完包念回所說,連氣都生不出來,直接樂了。她笑問道:“你覺得這事怎麼處理比較好?”

包念回看了眼不怒反笑的包穀,沒把那句:“我覺得他們蠢透了。”說出來,直接說道:“煉材不到位,帝城建造的事就不開工。我們只有百來萬人,主艦內部比容納數百萬人的王城還要大,修煉所需樣樣俱全,此地仙氣之氣充足完全,我們完全可以以主艦為城自給自足,帝城能不能建成,對我們的影響都不大。倒是他們,目前連個立足地都沒有,拖家帶口地圍在主艦外,即便有神蓮蓮臺的庇護不需要開防禦大陣抵擋混沌迷霧的侵蝕,總還得防著被其他勢力摸上艦造茲事。據我所知,帝族一艘樓船僅用在大陣上的消耗就得以數千枚上品仙靈石。師傅,是上品仙靈石哦,中品和下品仙靈石都不能用。這才是一天的消耗,一年、十年、百年、千年消耗下來,就算他們有靈石山都得耗空了。照理說,建帝城的事他們應該著急才是,可是他們不急,一點都不急。我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包穀的眉頭一挑,問:“哦?有什麼妖?”

包念回朝外瞅了眼,沒見到她師姐,於是說:“不管是仙域還是修仙界,只要不是神識受損,能夠活下來的在一方勢力中有一席之地的,就沒有傻的,可是仙域各勢力卻幹出了這麼件看起來特傻的蠢事。”她頓了下,站起身,說了句:“我覺得他們想動手。”她又有些遲疑地說:“他們若和我們動手,只有將我們一擊滅在這裡,搶得神蓮蓮臺才不會失了棲身之所。眼下我們握著神神蓮臺,還有兩位半步帝境的強者,師傅超品王者的戰力已是有目共睹的,他們想把我們一擊全滅,風險太大。不過,我們和終究不是一路的,神蓮蓮臺遲早是要還的,建帝城照我們這種建造規格價格太昂貴,若是仙域想把神蓮蓮臺據為己有永遠握在手裡,未必不會鋌而走險。我覺得他們會動手,但是我們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動手,哪些人動手,有什麼佈置。”

包穀問:“這些是你自己分析判斷的?”

包念回說:“我覺得有點不對勁,琢磨來去,覺得有這可能,找司若商議過,司若說了句‘只要有一半成功的可能,我決不把與我性命攸關的東西放在別人手裡。’”

包穀的眼神微變,目不轉睛地盯著包念回。

包念回以為包穀聽到仙域要動手變了臉色,說:“我已經安排下去,全軍進入待戰狀態,破界域門隨時能夠開啟,撤離路線都做了安排。”

包穀看向包念回,問道:“你和司若之間……”念回居然直接喊司若的名字,而以司若的身份、地場、來說,能夠毫不避諱地說出那樣的話,她和包念回的關係能親近和信任到什麼程度?

包念回的心裡“咯噔”一聲,臉一下子就白了。

包穀目不轉睛地看著包念回。她那直視著包念回的視線加上她張毫無表情的臉剎時間帶給包念回格外大的壓力。

包念回的冷汗都下來了,她低著頭,戰戰兢兢地說道:“我……我和司……司若互有好感,但……不合適。”

包穀“嗯?”了一聲。就衝司若對包念回說的那句“只要有一半成功的可能,我決不把與我性命攸關的東西放在別人手裡。”包穀就絕不會相信她倆僅僅是互有好感。要知道,司若終究是鉞國女皇,如今還處在依附砍幫的位置,如果她和包念回不是特別親近和信任,就衝她和包念回兩人現在坐的位置,包念回不可能不多想,而包念回一旦多想,就有可能給沒根沒基的鉞國帶來大禍。

包念回聽得她師傅拖長尾音的一聲“嗯?”實在嚇人,又真怕她師傅誤會些什麼,更怕她師傅惱她對司若動情,膝蓋一彎就跪下了,道:“師傅,弟子對司若確實動了心,但決無其它想法。”

念回和司若?包穀突然想起司若缺皇后的事,眼裡的寒光都冒了出來。司若缺皇后找到念回頭上來了?

包念回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時候說什麼都是越描越黑。她說道:“師傅,我們先解決仙域危機才是。”

包穀說道:“你起來。”

包念回心驚膽戰地起身,怯怯地看著她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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