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略微一想, 道:“如此說來包穀已經找到自己的路?”

妖聖輕輕點頭,道:“她想要公平, 她想要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司若聞言暗暗感嘆!這世間何來真正的公平可言?何來善惡都有報?有時候善與惡本身便非常難衡量和界定。

玉宓則是一陣揪心的疼。一直以來,包穀要的非常簡單卻又是何等艱難。如果可以重來, 她寧願包穀是一個無憂無慮踏踏實實生活在靈雲峰山間小院裡的五廢根小修士,渡過平靜安穩的一生,而不是叱吒風雲的一方雄主。她以前嫌棄包穀的修行資質差,弱小、壽命短,走到後來,包穀甚至曾經站在一界的巔峰,可她經歷的、付出的太過於沉痛。她盤膝在密室外坐下。不管包穀是涅重生了, 還是變成了怪物, 她都會在這裡等著她、陪她走下去。她沒有那強大的戰力能夠庇護包穀,但她能做到不離不棄不讓包穀孤苦無依一個人承受煎熬。無論何時,無論發生何事,包穀至少不是只有她一人。

滿池的靈珍寶液在包穀服用涅丹後被包穀消融的身軀染成了血水, 那血水又被血煞所染, 化作一座血池。

一顆由涅丹匯聚包穀周身精華形成的血球在血池中沉浮,血池裡由靈珍寶藥精華以及滿室的血煞都朝它湧去。青蓮蓮臺罩在血池上方,微微搖曳,盪出淡淡波光,灑下徐徐青色光華落於血球上。

包穀在血海中沉浮,她的身旁是無盡的血水,血海翻湧捲起驚浪駭浪。天空呈血紅色, 沒有日月星辰沒有藍天白雲,有的只是由血煞交織成的一幅幅慘烈至極的畫面,這是無盡的生命慘死時的場景再現。血色煉獄說的便是這樣的景象吧。

那些畫面落在她的眼中,她想,或許有天她也會是以慘死收場,或許,她已經慘死,只不過,她有涅丹,她有聖姨,有大量的靈珍寶藥救命,能助她涅重生,她還沒到收場的時候。

有青色的淡淡的宛若點點靈光的光華穿透血煞從蒼穹之下徐徐灑下,最開始時只有零星半點,到後來越來越多,便如同漫天發著綠色熒光的螢火蟲般紛紛揚揚地飄下,灑落在血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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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間,她看到一株青色蓮花定在混沌中,再然後,她又看見一株通體血紅宛若流淌的鮮血匯聚成的血蓮在血海中迎風招展,那血的顏色耀眼奪目,卻又剔透無暇,如那最純淨的冰晶。

一縷悸動快若閃電般自她的心底飛速劃過,她似乎觸控到了什麼,但又很快隱去無蹤。

她看到那些飄灑在血海中的青色靈光匯聚到一處!

莫非這是神蓮蓮臺散發出來的光華?

她正準備想辦法去撈住,忽然,一股強大的吸力捲來將她卷了過去——

一切來得太突然太快,以至她甚至來不及反應,便感覺到被一團血光裹住。

她的意思變得模糊朦朧起來,恍恍惚惚中,她看到一團充滿濃郁的生命精華的正在不斷生長的血肉。血肉中包裹住一團精血,那團精血不斷地吞納著周圍的血氣、靈珍寶藥精華以及滿室的血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身軀手腳腦袋又再生出五官……

這是生命孕育的過程?

她服食涅丹涅重生是變成一團精血再從一顆大肉丸子中孕育出來的?

不知不覺的,包穀睡著了。她感覺到自己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一株蓮花,夢到了周圍滿是血煞,夢到了自己泡在一顆血池中…,再然後,她又看到了屍山血海,看到了無數的生靈慘死化作冤魂悲鳴不斷,又再然後,一切歸於寧靜。

她感到非常疲累,睡了好久好久……

直到,周圍有動靜響起,她才倏地睜開眼。

包穀睜開眼,便見到玉宓出現在眼前,只是這視線的角落頗為怪異,是從下往上的……

玉宓、曲迤柔、玉修羅、司若、清瀠、雪清、妖聖、紫雲姝、包念回擠在密室門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呆住了。

妖聖說包穀涅成功,該是要出關的時候了,她們等了好久沒見到包穀出來,妖聖估計包穀是睡著了,於是開啟了密室門……

然後,一個宛若極品羊脂美玉雕成的大美女不著寸縷地睡在地上,上方還罩著神蓮蓮臺,神蓮蓮臺的光華灑落在她的身上,相映成輝,讓人看得移不開眼……

包穀之前穿的那身衣服、身上的飾物等,堆落在包穀的身旁早化成了一堆廢渣。

玉宓看到面前這完全長開明媚出塵身上又隱約罩著一層血光透著幾分邪氣的大美女不敢動,她試探地喚了聲:“包穀?”如果不是她與包穀的模樣有著七分相似,又是包穀涅重生的閉關地,她都不敢認。

包穀愣愣地眨了眨眼,有點不明白她們怎麼一個個滿眼震驚用一種看滾在地上的雞蛋的表情看她。

玉宓見到包穀那犯精迷糊時傻不隆冬的招牌式眨眼,頓時一醒,這是包穀沒錯!她的腦袋“轟”地一聲,這眾目睽睽之下走光了!她暴喝一聲:“還看!”下意識地直接出拳要把擠在門口看得眼睛都不眨一眼的一群女人給打出去。可一拳頭過去,赫然發現站在她旁邊、比她還前面一點的是雪清,即驚且嚇地生生地收住了手。

紫雲姝乾巴巴地說了句:“為什麼不是一個五矮身材胖呼呼光屁股小嬰兒?”

玉宓都快崩潰了,大叫一聲:“出去,都出去,不怕長針眼啊!”不敢動雪清,揀軟柿子捏,直接把那還要往前擠的玉修羅往外推。自家道侶涅重生成功的喜悅被眾目睽睽之下走光的崩潰給淹沒了!你們都是有身份的人,怎麼好意思盯著我家沒穿衣服的包穀目不轉睛地看!太過分了!

紫雲姝滿臉遺憾地攤開雙手,露出她早就準備好的一件繡著福字的鑲著金鍊的大福肚兜、長命鎖、平安鐲,憤憤不平地叫道:“憑什麼我們涅重生都是奶娃兒,你長這麼大啊,你讓我煉的那麼多的奶娃兒肚兜給誰穿啊!我都已經做好帶奶娃兒的準備了啊!”

雪清幽幽地深深的瞥了眼要帶奶娃兒的紫雲姝,在急得直跳腳的玉宓的叫嚷聲中轉身出了密室。以天狐皇族的壽命來說,涅重生的她哪怕已經成就大羅金仙到現在也還是個奶娃兒!

眼看玉宓都快崩潰暴走,眾人非常識相地退出密室。

妖聖離開時順手收走了神蓮蓮臺。

玉宓伸手想去關密室門,可身後來自包穀身上的氣息過於懾人,讓她有點害怕獨自面對包穀。

她能感覺到包穀身上的氣息顯露的修行境界只要真仙境,可卻給人一種非常恐怖的感覺,就像是一頭蟄伏的隨時會暴發出滔天氣焰的恐怖兇獸。這感覺和當初面對沒有煉化掉身上血煞死氣的以“魃”的形式出現時的清瀠出如一輒。

她定了定神,跺了跺腳,緩緩走到包穀的身邊,喚道:“包穀?”走近了,湊近了,她才看到包穀的眼瞳中不是正常人的黑色或褐色,而是洶湧的翻滾血光,以及自己的倒影。莫名的讓人顫慄和恐懼,她站在包穀的身邊,就好像看到一個由無數冤魂厲鬼組成的恐怖存在。可屬於包穀氣息以及那精緻漂亮卻有著她熟悉的呆滯愕然的神情又讓她的心頭劃過一絲絲悸動,讓她下意識地想要抱住她。她的眼睛一紅,又道了句:“是我。”伸手去扶起包穀,又摸出一件衣衫裹在包穀身上。

玉宓趁包穀還有點愣神,一抬手掰開了包穀的嘴去看包穀的牙口,待看到雪白齊整的一口牙,並沒有生出清瀠嘴裡的獠牙時,頓時放了心。可想到包穀這會兒還沒說話,還一臉愕然呆滯狀,又擔心起來,問:“包穀,你不會涅重生時傷到神智傻了吧?”

沒聽到包穀的回答。

玉宓真急了,叫道:“包穀,吱一聲。”

包穀:“吱……”

玉宓嚇呆了!完了,真傻了。

包穀又說:“我沒傻。”

玉宓:“哎?”

包穀又說:“我渾身發軟,沒力氣。”

玉宓道:“沒事,我抱你起來。”她抬手去抱包穀起來,結果發現那個沉啊,還滑不溜丟的。她叫道:“你閉關的時候吃什麼了,怎麼長這麼沉!”她這麼大的力氣,煉體的修士啊,居然抱不動包穀!她又朝包穀露在外的胳膊上一摸,哎,又軟又滑,凝如玉,滑若無骨,再用力一戳,裡面的骨頭可真結實,不僅這骨頭結實,這肉看著又嫩又滑卻非常的有韌性,指不定拿劍都劈不開。

包穀心說:“有這麼沉麼?”她再低頭看著玉宓在自己的胳膊用戳戳戳,說:“不是豆腐,雖然看起來有點像嫩豆腐。”

玉宓:“……”她說道:“我就沒見過有你這麼重的豆腐。”她一咬牙,施展多寶靈猴所傳的搬山移海神通,猛地一用力,才把包穀給搬了起來。她咬牙叫道:“下次打架,直接把你砸出去那都是一件人形大兇器!”

包穀安慰道:“大概是我剛涅重生,還不太適應,沒力氣動也沒辦法控制身上的氣息的力量,等過幾天就好了。”

玉宓把包穀抱起來才發現這密室光禿禿的,別說床榻,連凳子都沒一張,除了一點衣服飾物的殘渣什麼都沒有!她又把包穀放回地上,要給包穀穿衣服。

包穀問:“師姐,你不覺得我身上很滑很粘麼?我覺得我需要洗個澡。”

玉宓知道包穀的習慣,取出浴桶,又以仙靈石化水化成仙靈水倒在浴桶中,再把包穀抱了進去。她見包穀動不了,便撩起袖子給包穀洗澡。她用手一搓,便搓下一層覆在肌膚上的還帶著幾分滑膩的薄薄的膜狀物。

包穀頓時:“……”她頓覺自己挺髒挺那什麼,趕緊叫道:“師姐,你出去,我泡一泡恢復點力氣後自己洗。”

玉宓把粘在手上那透明的膜狀物取下來,還甩了甩手,好玩地看著,問:“包穀,這該不會是你涅重生時裹在身上的衣胞吧?”

包穀:“……”她覺得剛才玉宓把人趕出去時應該把她自己一起趕出去!

玉宓仔細地把包穀身上覆的那層透明的薄薄的膜狀物揭下來,她揭得格外仔細,連揭胸前和某處時都特別仔細,包穀的臉越來越紅,比她眼瞳中翻騰的血光還紅。她很想縮排浴桶中,可她已經癱那了。這剛涅重生,就跟個軟骨頭癱子似的。她突然挺羨慕剛涅重生就能搖搖晃晃走路的雪無冥,至少雪無冥還能掙扎!哪像她啊,剛涅重生,有人把手伸到她的腿的內側部位去揭那層不知道是什麼的膜狀物……她都沒有一點辦法。

玉宓一邊揭膜一邊問:“包穀,你怎麼不是剛出生的嬰兒狀?你可不知道,你閉關的時候小師叔就坐在門外給你煉涅重生後要穿的衣裳和要戴的佩飾,一直唸叨著要把你從小奶娃兒開始好好養大……”

包穀:“……”她心說:“大概是我營養比較好。”多少血煞被她吞了呀!還有神寶滋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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