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穀這些年閒得無聊之下捏造天地山川萬物, 雖然製造出的是幻相,但卻透過不斷模擬、摸索和推演將世間萬物從生到死、從無到有在不斷地進行演繹, 這其實是在演化道。包穀對天道法則的領悟更進一層,不再是透過手段藉助天道的力量, 已經從“借”的層面提升到了“造”的程次。這是道境的手段,是對天道法則的領悟和掌控,她剛才誅滅太上仙君時施展的便是這一手,也因此引來天道感應生出雷劫。再有便是她那遊離於體外的意識不斷地融合吞噬融合遊離在意識周圍的玄天劍意將她的意識練得格外強大,從當初那微弱的一點成長為一個可以隨意變化形態的強大存在。她之前被天劫重創斷絕生機,因為救治及時,身體處在瀕死狀態卻並非已經身死, 她是活著葬入葬仙地中的。她的軀體藉助葬仙地的風水吸聚靈力經過長達數百年的滋養再次煥發生機, 傷勢逐漸痊癒,這就讓她比那些死後再埋進葬仙地中、以鬼體或屍體成仙的省下最重要也最危險的從天劫中獲取生機“以死轉生”這一個環節。她原本就是半仙之體,如今“閉關”八百多年傷勢痊癒、於道境修行上有已算大成的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渡的是什麼劫。她覺得最大的可能是昇仙劫,或者是天道法則感應到她體內強大到不屬於這一界的“仙”的力量壓制她的修行境界。她想到自己是這一界的生靈, 玄天劍又已經被天道法則壓制過, 至今仍受到壓制發揮不出超品王兵該有的實力,再受一次天道法則壓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最有可能就是出現飛昇劫。

包穀選擇飛昇上界,但絕不是現在,更不可能是自己獨自飛昇。

不管是什麼劫,她都只能先扛下再說。

在包穀思量的時候,頭頂的天劫已經成形。

以前她渡劫全靠玄天劍護著或者是硬生生地抗著被動挨雷, 如今隨著道境的領悟,對於雷劫的形成,對於力量的運用和控制已經上了一個全新的高度。因此,在天雷落下時,她已經透過演化道與天雷硬撼!

天雷朝著包穀轟下,而包穀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變,但見她抬起雙臂,她的四周、她的腳下湧出陡然升出一股強大的力量對著那落下來的天雷迎了上去。

遠處,許許多多的修仙者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立在天劫中心的包穀。

那天劫是當世修仙者從未見過的強大。

便是玩雷玩到極致的曲迤柔和實力已經死死壓制在大乘期隨時有可能渡劫的玉宓都覺得自己若遇到這樣的天劫,都如同掉進汪洋大海中的一隻小螞蟻只有在頃刻間被覆滅的份。這樣的天劫讓她們幾乎懷疑這不是天劫而是天譴。這讓她們狠狠地為包穀捏了一把冷汗。

玉宓甚至不敢再看卻又做不到不敢,驚懼欲裂地看著那道天雷對著包穀轟去。

然而,當天雷轟下時,她卻看到身處天劫中心的包穀彷彿非常隨意地抬臂一揚,竟憑空捲起強大到絲毫不遜天劫的力量朝著天雷轟了過去。

天雷的力量與包穀轟出的力量在高空交撞,釋放出的能量形成一道巨大的肉眼可見的以光速擴散的波動朝著四面八方擴散,那力量將空間都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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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世修仙界的強者以硬撼天雷來召顯自己的實力,但這種硬撼表現為主動轟擊落下來的天雷,對上的只是以天劫中劈下來的帶著天雷之威的閃電。

包穀的這一擊卻並不是衝著那落下來的閃電去的,而是迎著天劫所覆蓋的範圍朝著空中的雷雲轟卷過去,竟然戰了個勢鈞力敵。

緊跟著,天劫降下了第二道轟擊。

包穀再一次迎著天雷轟了上去,再一次把天劫降下的轟擊攔在了高空!

她頭頂上空那片雷雲中所蘊的能量太過強大,若是被天劫力量長驅直入轟在身上,她的下場會比上次還慘,幾乎沒有活下來的可能。她只能透過對道的領悟調動天地之威以及演化出道的力量把天劫降下的力量轟散在高空。

天劫並非憑空出現,它亦有生成、降下、消散的過程,和世間萬物沒有什麼區別,唯一不同的便是生成的方式不一樣,且為人所知罷了。這是天道最為神秘的力量,以包穀現在的境界連門徑都窺不到,她不是神,甚至連真仙或地仙都不算,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透過自己所領悟到的手段調動和施展出足夠的力量將落下來的天劫力量打散,保證自己不被天劫力量擊中。

天劫的轟擊格外刁鑽,即使是同一片雷降下,這片雷裡也有虛實強弱之分,她必須在天劫降下時及時準確地判斷出天劫真正的轟擊力量在哪,從什麼地方、什麼位置朝自己落來。在這樣強大的天劫之下,她沒有半點猶豫和遲疑的機會,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最正確的應對,畢生的修行領悟在這一刻運用到了極至。

她攔住天劫降下的力量,吸聚天劫力量散開後遊散能量融入體內化為己用,用以對抗天劫補充自身消耗。

一擊接一擊的天劫降下。

包穀冷靜得不帶絲毫情緒,彷彿整個世界都是寂靜無聲的。

直到翻湧的雷霆力量撕裂了蒼穹,從高空中灑下一片刺眼的仙霞靈光,一道來自九天之外的力量破域而來。

那一瞬間,包穀連呼吸都滯住了,她的腦子裡劃過一個念頭:“昇仙劫,我不能走!”心念意動間,她將所有能動用的能量都用到了極至。滾滾滔天之勢呼嘯著直衝九霄,生生地撞在了那破域而來的耀眼霹靂上。

那道雷霆力量卻生生地撕裂了包穀轟上去的力量,狠狠地灌進了包穀的體內。

包穀只感到一股強大到自己難以抗衡的“轟”地一聲將自己給轟碎,卻又有一股更為強大的生機賦予自己全新的生命。那一剎那,她陷入了一片空靈之中,這感覺與意識離體相似卻又有不同,更加微妙和美妙,她彷彿脫離了天地的束縛,彷彿進入了一個自由無邊的世界。那種神魂欲仙的美妙感讓她飄飄然的就想立即隨著那道亮光、隨著那片充斥著無盡生機的世界飛去。

可她捨不得,她捨不得還留在這一界的師姐。

在這一刻,她感覺到自己的生存形態已經發生了變化,往前一步便是“仙”,可她若成了仙,便不能再留在這一界。她若留下,就必須掐斷自己往前那一步正在朝著“仙”進化的趨勢,如此一來,極有可能遭到反噬。

上界的仙來到這一界,受到天道法則的壓制,那是因為存在狀態不一樣、顯化方式不一樣。

包穀祭出了受到這一界天道法則壓制的玄天劍,她將所有納入體內的來自上界的仙靈之力封在了玄天劍中,然後再以玄天劍的力量死死封住自己的軀體,不讓體質進一步朝著仙氣轉化,並且,在最短的時間內封印了體內七成力量。

這一切在短短的一柱香時間裡完成。

當她將自己封印住後,來自域外的力量消失了,那被天劫力量撕裂的蒼穹再一次閉合。

包穀感覺到天劫力量消失,周圍又恢復了寧靜,而自己如願以償地留在了這一界,她長長地松了口氣,幾近虛脫地仰面躺下。她的身體像要被強大的撐裂了,又有一種消耗過劇的極度虛弱感。她此刻非常明白當初君野虛弱到昏迷不醒是什麼狀態。她現在就這樣,體內流轉的是“仙氣”,軀體卻是這一界的修仙者的軀體,這感覺像是七寸的腳穿了雙五寸的鞋,擠得慌。好在她與玄天劍這種仙兵相融,屬於半仙體質,比起尋常修仙者的體魄強大得多很多,不會被擠得連路都走不了,不然她估計她指不定就得步上君野的後塵。

在場所有的修仙者都看到了仙門開啟,看到包穀已經渡過了昇仙劫。可卻不知道什麼原因,包穀居然沒有飛仙而去,而是仰面躺下了。她仰面躺下,卻沒有直直墜落,讓人拿不準她到底有沒有受傷。

玉宓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包穀的身邊擔憂地問道:“包穀,還好嗎?”

包穀“嗯”了聲,說:“還好。”她說道:“師姐,你若是渡昇仙劫,渡劫後就立即飛昇吧,強行壓制太難受了。”

玉宓說道:“難受你還強行留下?我已經是大乘期大圓滿的修為,隨時能夠渡劫。你若是飛昇上界,我立即渡劫去找你便是。”

包穀問道:“萬一你成為地仙了呢?”

玉宓:“……”她沒好氣地說道:“你就不能說點吉利的?”

包穀說道:“我留下來等你,要飛昇時我隨時能飛昇。”她緩了緩,感到沒那麼難受後便站起身,說:“行了,我能夠活動了。”

玉宓擔心包穀是在強撐,滿臉不相信地看著包穀。她說道:“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

包穀她很想裝虛弱讓玉宓背她回去,但想到這裡有太多的修仙者圍觀,她總不能在這麼多雙眼睛盯著的情況下旁若無人地向玉宓撒嬌吧!她說道:“不用休息,我沒事,就是有點不太習慣。”

玉宓困惑道:“不習慣?”

包穀“嗯”了聲,解釋道:“雖說我及時封印了自己沒被天道法則強行壓制境界,但如今還是有種受到壓制感覺擠得慌,適應適應就好了。”

玉修羅的聲音響起:“擠得慌?包穀,你這是在炫耀還是在顯擺?”說話間,她來到包穀的身邊繞著包穀轉悠了圈,哼道:“因禍得福,說的就是某些人。”這又出了一個真仙!這一個個的都往上界去了,再想到自己的修行境界,玉修羅很有種我都不好意思和你做朋友都沒臉見人的羞愧。好在她臉皮厚,還扛得住。

曲迤柔、司若等與玉宓、包穀交情頗深的一群人紛紛趕了過來。

司若把包穀看了又看,說:“八百多年,從渡劫初期一個大邁步成為真仙!”她一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說:“你讓我這個八百多年修行境界沒半點長進的人情何以堪?”

玉修羅看到司若這個比自己還悲催的,瞬間心理平衡覺得自己又有臉見人了!

曲迤柔見到玉修羅那毫不掩飾的燦爛笑臉,深深地瞥了眼玉修羅。她見各路修仙者紛紛靠近,而包穀現在的情況是好是壞還難說,便說道:“此地不是敘舊的地方,去幽影城?”

見到包穀渡完劫但情況未明的包念回啟動主艦登艦通道,以法陣構建的艦橋從主艦上垂下,落在包穀一行的身旁。

幾人踏上艦橋便傳送到了主艦上。

玉修羅見到包念回立在傳送法陣前等著她們,笑眯眯地朝包念回擠了擠眼,說:“太上仙君橫行這麼多年,踢到你師傅這塊大羅赤金板,一招就沒了。少令主解氣不?”

包念回抿嘴笑了下,說:“解氣。”來到包穀的跟前,喚道:“師傅”,問:“你沒事吧?”

包穀說道:“沒事,回幽影城吧。”

包念回輕輕點頭,下達了回幽影城的令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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