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清明白包穀的心思, 卻不得不提醒包穀,說道:“啟用破界域門需要大量的靈力, 這一界的靈力稀薄,如果只單靠破界域門從天地間抽取靈力是遠遠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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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穀聽得雪清如此說便想到了九條龍脈組成的昇仙地勢, 她想了想,問道:“師母的意思是說荒天界若是想要建造一座能夠連通外界的破界域門還是需要九龍昇仙地?”

雪清輕輕點頭,說道:“九龍昇仙地便是一座聚靈大陣,不僅能透過九條龍脈源源不斷地將天地間的靈力湧聚過來,自身便是一座得天獨厚的天然寶地能孕育出大量的靈力及各類靈珍異寶。”她的話音頓了頓,說:“昔年雪煜為了建破界域門幾乎踏遍這一界所有的地方,只找到一處佔據九龍飛昇地的地形, 那處便是之前封印清瀠之所在, 因那裡封印有清瀠,即使看出是昔年破界域門之所在且極有可能遺留有五行仙石,亦因不敢妄動而不得不放棄,最後以一處八蟒葬地動用大手筆生生地造出一條山脈改成九龍飛昇地。”她相當佩服修仙界那不知死活的膽量, 如果修仙界沒有得到玄天傳承且是這麼一個性子的包穀, 或者是清瀠仍是封印前那靈智混沌、見到活物就屠的狀態,這一界恐怕最終只能淪為死地,就連她都得藉助萬物真靈鼎離開這一界。

司若皺眉,問道:“前輩的意思是建升仙台就必須要九龍昇仙地,而這一界已經沒有九龍昇仙地?”

雪清點頭說道:“有,妖域聖城有一處由大兇的八蟒葬地以大手筆改造的九龍昇仙地。如今這一界莫說九龍昇仙地,就連八蟒葬地都找不到第二個。”

司若一口氣憋在心頭半晌沒吐出來。當初這一界唯一的一座九龍昇仙地就在她鉞國境內、就在她的掌控中, 她送了人、還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毀了。

包穀略作沉吟,問:“師母可還打算回到上界復仇?”

雪清的眸間劃過一絲黯然,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但凡事量力而為。”她的話音頓了下,說道:“證道成帝的妖皇都能隕落,沒有證道的妖皇又怎麼能坐穩妖皇位?天狐妖皇族雖是一夜之間被屠,可自從先祖天狐妖皇隕落之後天狐皇族便日漸式微,莫說證道成帝的強者,就連王境的強者都沒有。天狐妖皇族身懷重寶,後世子孫卻沒有守護重寶的能力,又如何不被屠?” 她的語氣雖然輕淡,可提到此事,眼前浮現的仍是當年天狐妖皇族被屠的慘狀,浮現的是玄天力戰而死的景相……

恨嗎?恨!那是刻骨銘心的屠族滅家之恨!可她拿什麼來復仇血恨?

曲迤柔暗暗心驚。她聽包穀的意思莫非包穀想打到上界去助雪清奪回妖皇之位?

妖聖暗暗皺眉,她問包穀:“你想做什麼?你現在連仙都沒有成,便想去上界爭帝?”

雪清對包穀說道:“仙,有仙人、真仙、玄仙、天仙、金仙、大羅金仙之分,我是天狐妖皇嫡脈後裔,體內流有妖皇血脈,一出生便有金仙實力,我在上界修行了一萬多年都沒能邁過金仙境。玄天能夠邁過金仙境,那是他拼著九死一生進入混沌遺界融了神血鑄劍才邁過金仙境、修得大羅金仙身成為王境強者!而得證帝境者,那是半步神的存在,數萬年難得出一個。就算你領回來的這三十萬強者以及砍幫的百萬修仙者全部修煉成真仙被你帶到上界,妖域不需要動用多大的力量,隨便派一支部族便能將你的勢力全滅。去往上界,你唯一的依仗便是投靠戰王族,但戰王族是仙域王族,不可能冒著挑起仙妖兩域戰爭、滅族大禍的兇險來插手妖域皇位之爭的。你的師傅玄天,戰神之尊,戰王族人心中的戰神,當年他要護我,擺在他的面前也只有兩條路,一條,我徹底放棄妖域的一切,放棄祖輩傳給我的妖皇帝器、妖皇血脈,交出我在妖域擁有的一切,割捨掉我與妖域的一切,隻身投奔戰王族,從此,世上再無雪清,有的只是戰神玄天的妻子,戰王族全族上下護我周全。第二條路,戰神玄天不得動用任何戰王族的力量,以他個人的名義、一己之力護我這個妖域公主,護不護得住我就看他自己的本事。”提起往事,雪清眸中含淚。第一條路,是降!戰神玄天的妻子、天狐妖皇嫡長公主,從來都是尊貴驕傲的,她若低頭、她若降,她失去的不僅是自己的尊嚴,更是天狐妖皇族最後的尊嚴。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揹負玄天劍站在自己的面前,用他偉岸的身子護住自己,用他的劍、他的身軀、他的性命、護住她的性命、她的尊嚴和驕傲。

包穀是玄天的徒弟,她經常能在包穀身上看到玄天的影子,她明白包穀想幫她奪回失去的一切、想為師報仇,想向他們報恩。可這世上從來都不是有仇就能報、想報就能報的。沒那力量和能耐,貿然衝上去,那不是去復仇,是去送死。她的仇,若有機會,將來她自己去報。玄天已經為她戰死,她不想包穀再有事。

包穀淡聲道:“將來的事誰知道,一步步走下去便是。”

玉修羅聽包穀話裡的意思是打算朝著打上界妖帝的方向前進?妖聖和雪清勸都沒有!她不禁好笑地叫道:“你不死心?”這比一個凡人立志要砍掉修仙界幾萬年出一個的第一高手還離譜!好吧,她不該笑話別人的志向,可是這志向、這抱負實在是太遠大、太遙遠了!就算包穀是天才,就算包穀能夠修煉到得證帝境的那天,這從真仙修煉到得證帝道可比凡人修煉成仙還要難得多!在能夠飛昇的時代,隔上那麼幾十百把年總能有一兩個成仙的吧,剛才雪清說上界幾萬年都未必能有一個得證帝境的存在,兩者間的差距便可想而知。

包穀緩聲說道:“沒有什麼死心不死心,活著,有些事就得去做。”

玄月看見自己孃親的眼中含著淚,向來柔婉淡定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孃親身上的神情竟隱約透出幾分悽然無奈和悲涼。

靈兒悄悄傳音玄月,問道:“月兒,你有沒有感覺到姑姑有點不對勁?”

玄月輕輕地握了握靈兒的手,暗嘆口氣。她明白是她和靈兒讓她孃親傷心失望了。特別是作為天狐皇族最年輕一輩、最後血脈的靈兒,她孃親對靈兒寄予了太多的希望,卻因她倆的感情而不得不失望。她孃親經歷了那場滅族大禍,她和靈兒沒有,若說復仇,若說那場舊恨,對她們來說是幾萬年前的事了,太遙遠了。她不知道包穀為什麼比她孃親還執拗。自古以來,沒有長盛不衰的勢力,沒有永遠不敗的強者,天狐皇族的衰敗、滅族,不過是權力更迭成王敗寇罷了!

玄月忽然與靈兒在修仙界遊歷時偶然間聽到修仙者談論起包穀時的一個評價:包穀,亂世之人。她當時不以為然,覺得喜歡成天窩在山林子裡避世不出的包穀還能亂什麼世?如今看來,未必沒有幾分道理。

玄月朝玉宓看去,卻見玉宓非常平靜,一點反應都沒有。

曲迤柔想了想,問道:“包穀,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想建破界域門,那也得有九龍昇仙地啊!繼續修行?

包穀說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她見席上的氣氛有點沉重,心念一轉,扭頭看向玉宓,說:“師姐,我給你的那些玉簡你看過沒有?”

玉宓搖頭,說:“還沒有。怎麼?那些玉簡有什麼特別的麼?”她的腦中靈光一閃,一拍額頭,叫道:“這些全是你在戰王府得來的玉簡。”

玉修羅一聽,眼睛就亮了,笑盈盈地對玉宓叫道:“借給我復刻一份。”

玉宓朝包穀看去,問:“你要拿這些玉簡去賣麼?”

包穀搖頭,說:“你作主就好。”

玉宓說道:“好說,一百枚極品靈石復刻一卷玉簡!”

玉修羅氣叫道:“你怎麼不去搶?還是不是拜把姐妹,不知道我窮啊——”嚷到“啊——”字的時候,忽然想到自家師傅就坐在邊上,當著師傅的面嚷窮頓時沒了底氣。但又一想,窮的是她,她自己是很窮嘛!於是又理直氣壯地瞪向玉修羅。

玉宓瞅著玉修羅朝曲迤柔那眨了眼,笑道:“有師傅養的人沒資本在這嚷窮。”

玉修羅氣哼哼地叫道:“說得你好像沒媳婦兒養似的!”

一句話噎得玉宓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

在玉宓和玉修羅鬥嘴的功夫,包穀將從戰王府得到的五行仙石挪出一部分到一件儲物法寶中,又挪了在星空中採集到的大量資源進另一件儲物法寶中,將兩件儲物法寶一起交給雪清。

雪清接過儲物法寶,用神念探掃過後,略感詫異地看向包穀。

包穀輕笑一聲,說:“還請師母不要推卻。”

這些都是雪清用得上的甚至是急需的,她微一頷首,道了聲謝,收下了。她想了想,問:“清瀠的鼎……”收了包穀的東西,而包穀又答應過清瀠要幫清瀠要回鼎……

包穀自然不會讓自家師母吃虧,她說道:“請師母行個方便,開個合適的價讓弟子幫清瀠把鼎贖回去。”

雪清的眸光一轉,笑道:“你讓她自己來找我吧。”

雪清的話音剛落,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的船頭,來的正是清瀠。看清瀠忽然出現的那架勢,分明是一直躲在暗處聽她們聊天,這會兒提到她和她的鼎便現身跑了過來。

包穀對清瀠的行事風格太瞭解了,已經習慣。

另外幾人,則對這個“神出鬼沒”,喜歡在暗處盯著人的魃感到毛骨聳然。這無聲無息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在暗處盯著你,想想就很恐怖!

清瀠對眾人看向她的異樣眼神渾不在意,她走到包穀的身邊,看著雪清說:“壞小狐狸,你開個價,我讓我師傅付賬。”十六七歲的嬌憨模樣,沒有往日在包穀身邊撒嬌時的輕鬆隨意和孩子氣,那認認真真的端重模樣讓人對她不敢不正視。

包穀詫異地看了眼清瀠,剛想問是不是她們得罪清瀠了,便忽然想起她們是真得罪清瀠了!吃飯不叫清瀠,地仙肉吃完了才打包給清瀠帶過去。對清瀠來說,吃飯不叫她,那就不是一路人!她微微皺眉,輕聲叱道:“什麼壞壞小狐狸?”

清瀠皺了皺鼻子說:“壞兮兮的小狐狸,不是壞小狐狸是什麼?”

雪清不予清瀠在她是不是壞小狐狸的事上爭辯,她看向清瀠說道:“我開的價,你便宜師傅付不起。”說話間,她抬掌一託,掌中出現一口古樸大氣的鼎,一股沉穩凝重的悠遠氣息撲面而來,那渾身光華內斂卻又隱有神光閃爍,儘管氣息悉數內斂卻仍給人一種深不可測之感。

清瀠看到原本殘破不堪的煉天鼎完整無損地出現在面前,神情大變,臉上難掩激動之色,又透著震驚地看向雪清,道:“你把它修補好了?”

雪清說道:“此等帝器,自然是要修補好的。以無盡血氣滋養此鼎,只會汙了此等無上至寶。”

清瀠頷首,道了聲:“謝謝!”她又說:“以後我不叫你壞壞小狐狸了,你是只好狐狸。”

雪清:“……”

包穀:“……”

清瀠又問:“你要怎樣才肯把鼎還給我?”

雪清起身,說:“此地不是談這事的地方,你隨我來。”

清瀠剛想說,在哪談不是談,卻見雪清朝包穀那掃了眼,她便明白雪清是想避開包穀。她略作沉吟,跟著雪清離開,待到了湖岸邊,又見雪清將周圍佈下域場隔絕外界的探知。她問道:“有什麼不能讓我便宜師傅知道的?莫非你當著我那便宜師傅的面不好意思坑她徒弟,揹著就好意思坑了?”

雪清說道:“你那便宜師傅是恩仇必報的性子,我與你談的事,她若知道必會插手。你很清楚她的實力如何,我不想她沾手那些事。”

清瀠不吱聲。

雪清說道:“我可以把鼎還給你,不過你得答應將來幫我一個忙。”

清瀠說道:“你說!”

雪清說道:“我有滅族之恨殺夫之仇未報,將來有天我回到上界復仇,我希望你能夠攜煉天鼎助我一臂之力,作為回報,若將來仙域追殺你,我可為你提供庇護。”

清瀠想了想,說:“答應你。”

雪清召回自己煉在煉天鼎中的一縷神魂氣息,將煉天鼎還給了清瀠。她說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清瀠接住煉天鼎,以神念探查過後發現鼎已經完全修復好,且雪清並沒有在裡面動手腳,頓時心情大好,她笑呵呵地說道:“問吧!”愛不釋手地把鼎抱在懷裡,又拿在手上,將煉天鼎一下變大,又一下變小,玩得不亦樂呼。

雪清看到清瀠像小孩子玩玩具似的把煉天鼎翻來覆去的,小小地驚了下。她微怔後回過神來,問:“以前在星空中飄蕩時,你跟著包穀算是形勢所迫,如今天大地大,你隨處可去,為何還跟著她?”

清瀠理直氣壯地說道:“她誆我對她行拜師大禮來著,我對她磕過頭、奉過茶,她當然得養著我。我要讓她養著我,我當然得跟著她。”

雪清對清瀠這理由驚得愣在當場。

清瀠又說道:“我那便宜師傅還特好哄,我撒個嬌,要什麼她就給什麼!有她養著我,我要什麼她給什麼,我幹嘛要辛苦出去自己找口糧!她對我好,她不怕我也不嫌棄我是個滿身死氣的鬼東西。爹爹不在了,樹爺爺受了重傷神智不清瘋瘋癲癲的都不跟我玩了,除了她沒別人對我好……”說到這裡,她滿臉失落。

雪清的最後一絲擔心和顧慮都消失,她撤了域場,徑直離去。

清瀠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把鼎要了回來,高興壞了,她喜滋滋地衝回包穀身邊,把煉天鼎湊到包穀的跟前,叫道:“便宜師傅,你看,我把爹爹的鼎要回來了!你那師母真好說話,她說她有滅族之恨殺夫之仇未報,將來有天要回上界報仇,我答應她將來她回上界報滅族殺夫之報時攜煉天鼎助她一臂之力,她就把鼎還給我了!她還說將來如果仙域追殺我,可以為我提供庇護。”

包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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