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包穀肩膀上的多寶靈猴毫無預兆地發出“吱——”地一聲刺耳尖叫, 那小小的身影在空中一閃,沒入了腳下的山林消失得無影無蹤。

包穀被猴子刺耳的尖叫聲震得耳膜作疼, 問道:“小猴子,怎麼了?”

玉宓見到多寶靈猴的反應就知情況不妙, 趕緊放出神念查探四周,同時將手移到隱匿玉鐲上準備開啟玉鐲藏身,卻忽然感覺到自己被強大的神念鎖住,她敢斷定對方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玉宓趕緊加速飛遁,然而她快,來者的速度更快,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已經進入玉宓的感知範圍中——元嬰境的修仙者!

玉宓暗道不好, 來者若是金丹中期的修仙者, 她還可以憑藉身上的諸多法寶一拼,她若是遇到金丹後期的修仙者幾乎就只有逃路的份了,來者是元嬰境,她連一招都接不下, 逃都逃不了。既然逃不掉, 玉宓索性不逃了,她馭劍停在空中,待那元嬰境修仙者來到近前,玉宓看清他的長相時不由得大驚,叫道:“風師伯!”

包穀也認出這人正是出現在聚寶閣拍賣會的幾個玄天門熟面孔。

玉宓趕緊抱拳行禮:“玉宓見過風師伯。”

那元嬰境強者停在玉宓的身前,馭風懸於空中,雙手負於身後, 問道:“二位師侄這是要往哪裡去?”視線在包穀和玉宓的身上來回掃視一圈。

包穀知道他們能追上來,顯然賣酒的事捂不住了。她忽然有種很微妙的感覺,就好像是有什麼進入到自己的腦海中,那種奇怪的念頭一閃即逝,跟著她看到面前的風師伯臉色陡然一黑、怒聲斥道:“你們好大的膽子!”

玉宓掃了眼包穀!她知道包穀的修為太弱,以風師伯的實力想窺包穀的靈海記憶只需神念一掃便能看見,多寶靈猴和賣酒的事已經曝露。她說道:“師伯息怒,此地非談話之地。”

風師伯怒道:“你還知道!”抬手一拘,直接將她倆擒下,往玄天門方向趕去。

玉宓說道:“風師伯,你執法剛正,玉宓素來佩服,但玉宓有句話得講,玄天門裡不是人人都如師伯這般大義凜然一心向著門派!”

風師伯冷聲怒道:“你是在說你們二人嗎?”

玉宓說道:“師伯,恕玉宓斗膽。你剛才搜過包穀的魂識,破猴子的事你已經清楚前因後果,你更應該看出包穀絕非貪財自私之輩,玉宓帶著包穀外逃實為迫不得已。”

風師伯怒道:“還敢狡辯?”他知道此事若外洩,會給玄天門招來滅門之禍,當即開啟遁世法寶屏閉外界探知。

玉宓說道:“天才地寶,有緣者得之!靈物易主,他人強迫不得!風師伯,此話玉宓說得沒錯吧?”

風師伯冷笑道:“多寶靈猴乃開代祖師爺豢養的靈獸,為玄天門所有,豈能由你二人私吞?”

玉宓說道:“風師伯,我和包穀也是玄天門弟子,包穀更是祖師爺親擇的傳人!正因為包穀是祖師爺親擇的傳人,多寶靈猴才會選擇跟隨包穀。師伯,您說是與不是?”

風師伯面無表情地說道:“你繼續說!”

玉宓說道:“師伯,之前我派諸峰長老聯手齊動設下陷阱法陣都未能擒下它,它的道行實力由此已可見一斑,它願意擇誰為主跟隨誰,決非玄天門上下任何人可以決定的,您說是不是?它要選擇跟隨包穀,是包穀的幸也是包穀的禍。”

風師伯的速度稍緩,他想了想,說道:“你的意思是擔心有人殺你們奪寶?”眸光一寒,神情一厲,怒不可遏。

玉宓說道:“風師伯,你剛正不阿,玉宓素來佩服。然而玄天門上下三百多人,並非人人都如風師伯如此高風亮潔。說句冒犯不敬的話,我冒死為小師叔奪來的水精,已經拿回玄天門,小師叔卻連水精長什麼樣都沒見著!多寶靈猴的價值又豈非一滴水精可比的?別的不說,便說今天聚寶閣拍賣行出手的那至尊猴兒酒就足以讓我和包穀死得不明不白。風師伯,靈雲峰一脈的傳承都快絕了,包穀身負祖師爺的傳承,她若成長起來,便是我玄天門振興的希望。她若因多寶靈猴而招來某些人的暗算,這不僅是斷絕靈雲峰的最後一線希望,更是玄天門的巨大損失!以前覺得五靈根成長困難,如今有多寶靈猴助她,她的修行便不再艱難。祖師爺當年封印多寶靈猴,未必不是留給將來的傳人的!包穀得到祖師爺傳承時多寶靈猴破除封印,是巧合還是祖師爺的苦心安排?”她雙眼含淚地望著風師伯,滿臉悲憤無奈地說道:“風師伯,不是玉宓想要私吞,而是實在不敢拿靈雲峰、拿玄天門的未來和祖師爺的傳承冒險。”她說完,曲膝在飛劍上跪下!

包穀見狀也趕緊跟著跪下,可憐兮兮地望著風師伯。

風師伯面無表情地盯著玉宓看了半天,有些猶豫。他又把視線落在包穀身上,見她並沒有畏懼之色,問道:“你不害怕?”

包穀說道:“風師伯是好人。”

風師伯大笑道:“哈哈,你又知道我是好人?”

包穀說:“師伯如果不是好人,師姐肯定不會求你還和你說這麼多。”

玉宓的臉色一黑。

風師伯問:“哦?那如果我不是好人,你師姐會怎麼做?”

包穀說:“來找我們的又不止風師伯一人,如果風師伯不是好人,師姐在風師伯趕到前就會扯開嗓子大喊,讓師門的長老們都知道我們在這裡,這樣風師伯就不能害我們。”

玉宓的臉色黑成了墨。

風師伯饒有趣味地笑道:“哦?那我問你,如果今日堵住你們的是別派的長老呢?”

包穀說道:“我和師姐身上的這點東西比起小猴子肚子裡的不值一提。小猴子已經跑了,抓住我們的人會留住我們做餌來抓小猴子。如果對方人少,我們就偷偷地讓小猴子回去給你們報信,讓你們來救我們。如果他們人多,我們就讓小猴子去引很多別的門派的人過來搶寶,我和師姐再趁亂伺機逃走,讓他們這些想搶寶的人慢慢打去吧!”

風師伯哈哈笑道:“以為你是個憨的,鬼心眼倒也多。”他的神情陡然一變,沉聲道:“你當修仙各派的強者是這麼好糊弄的?”

包穀面不改色地說:“我爹以前教導過我,原話我不記得了,意思是說有貪念起貪心的往往會給別人可趁之機。有貪慾的人,有了一便想要有二,有了二就想要有十、有百,這類人往往是最易中套的。我爹還告訴我,做人千萬不能貪,只拿自己該拿能拿的。”

風師伯問道:“至尊猴兒酒、多寶靈猴都燙手,拿在手上會給你們招來大災,你覺得這是該拿的嗎?”

包穀說道:“多寶靈猴是自願跟著我們的,猴兒酒是它送給我們補償它偷我們靈雲峰藥田的損失,這本來就是我們的東西,自然是該拿的。招來大災是指別人要來搶,我們不拿不該拿的東西,也要護好屬於自己的東西,不能讓別人輕易把我們的東西搶走。”

風師伯笑道:“你倒是把大道理說得頭頭是道。”他解開玉宓身上的禁制,衣袖一拂,說道:“你們走吧!別忘了你們是玄天門的弟子!”

玉宓大鬆口氣,說道:“多謝風師伯!”

包穀衝風師伯笑了笑,爬起來,開啟自己的儲物袋從中取出極品靈石,她發現數量太多,自己的手捧不下,在這天上又沒有地方放,於是拿眼去瞅風師伯。

風師伯睇著包穀問:“你這是做什麼?”

包穀說:“師姐總說玄天門窮,弟子發財了自然要補貼師門。哎呀,師伯,你快給我儲物袋,我的手小捧不下這麼多!”

風師伯似是被包穀的天真模樣逗笑,他爽朗地大笑兩聲,手一揚,將一個儲物袋扔到了包穀的懷裡。

包穀把自己儲物袋裡的極品靈石全部裝進風師伯給她的儲物袋雙手奉給風師伯。

風師伯收下儲物袋,看向包穀的眼神十分滿意。

玉宓將裝有至尊猴兒酒的酒葫蘆取出,用竹筒給自己留一筒,餘下的全部給了風師伯。

風師伯收下玉宓給他的至尊猴兒酒,手一揮,掌中多了一枚精巧的小鈴鐺和一塊玉佩。他把鈴鐺遞給玉宓,說道:“若遇危險,捏碎鈴鐺即可向我發出求助,須彌間便可趕至!”將玉佩遞給包穀說:“你的修為弱,靈識更是什麼人都能窺探,全無防禦,這塊玉佩給你護身!”說罷,手一拂,一個傳送臺浮現在空中,說:“從傳送臺走,你們去玄月古城,半年後即是玄月古城的太古遺蹟開啟之期,你們可以去碰碰機緣!”

包穀將玉佩掛在脖子上,說:“師伯,你再送我幾瓶丹藥吧!我不要金丹丸,要幾瓶煉氣丹和築基丹就好了!”

風師伯好氣又好笑地瞪了兩眼包穀,將一大堆丹藥裝進一個儲物袋中扔給包穀,說:“拿去吧!”說完,大袖一拂,踏雲馭風而去。

包穀目送風師伯走遠,問玉宓:“師姐,風師伯是哪座峰的?他在什麼境界?”

“如今玄天門主事的是玄天峰,風師伯和代理掌門同屬一脈,他是刑堂長老,修行境界在元嬰境後期!這次他肯幫我們擔待,我倆算是逃過一劫。”

等風師伯走遠,躲得遠遠的多寶靈猴才躥出來又落回包穀的肩膀上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繼續抱著包穀的頭髮,彷彿他們仨裡面實力最高、遇事卻逃得最快的不是它似的。

玉宓不敢耽擱,拉著包穀踏上風師伯留下的傳送臺火速離開。有風師伯幫她倆擔待,玄天門不會再在明面上追究她倆,往後還能大搖大擺地回玄天門。但現在如果不走,誰都護不了她倆的周全,絕對會有人在暗中出手,若她倆被別的長老找到,就未必能夠像遇到風師伯這般善了。

她倆一走,那傳送臺即無聲無息地炸開化作煙塵消散,半點痕跡也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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