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過去, 紫雲姝的雙臂都酸了,卻只搬了很小的一部分。

包穀和妖聖加入搬“磚”的行例。她倆一個修行境界低, 一個戰力弱、力氣小,比起紫雲姝那強悍的蛟龍體魄弱了不止一點兩點, 紫雲姝搬了十塊五行仙石,她倆連一塊都沒搬進去。

紫雲姝放出神念探了下這些五行仙石的量,說道:“不行,照我們這速度搬下去,怎麼也得搬上十天半月。”她把風奕、紫天君甚至連南山一劍都請了出來,至於玄天門裡其餘的一代弟子和二代弟子則沒叫。

眼下玄天門一二代弟子中,除包穀和玉宓這兩個異數外, 其餘的人都在元嬰期。元嬰期修仙者連五行仙石溢位來的那絲力量的威壓都扛不住, 別說搬運五行仙石,恐怕連靠近都很艱難,況且五行仙石的事若是鬧得玄天門上下皆知,這事就再難保密, 遲早玄天門會再來一場滅門之禍。

紫雲姝、妖聖、包穀、紫天君、南山一劍、風奕不眠不休地搬了四天才將這些五行仙石搬完, 總計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塊五行仙石,其中有部分五行仙石出現破損殘缺,不少的五行仙石的符紋都黯淡了。

隨著外面的法陣破除,封天絕域的封印力量已經開始減弱。封天絕域內死氣瀰漫,透著山雨欲來的壓抑,灰暗的天空隱隱透著血光,且那血光在逐漸的增強。

在五行仙石快搬完的時候, 妖聖的真身離開了魃棺與元神合一。就在妖聖真身離開魃棺的瞬間,一股磅礴的血色煞氣沖天而起瞬間席捲了封天絕域,將整片天地都染成了血紅色,血紅色的天空,血紅色的空氣,血紅色的大地,一切都是血紅色。濃郁的死氣瀰漫在血色中,煞氣騰騰。

死亡似乎在瞬間降臨。

紫天君、紫雲姝、包穀、南山一劍、風奕紛紛施展手段自保。

他們在搬完最後幾塊五行仙石後,妖聖也趕了回來。

紫天君和風奕的修行境界弱,直接回了玄天山脈。

南山一劍和紫雲姝留下保護包穀和妖聖,妖聖領路帶著他們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封天絕域。

他們剛踏出封天絕域便聽到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宛若萬馬在奔騰!此刻的荒古山脈風雲翻湧狂風大作,彷彿有極大的恐怖正在醞釀,又似有什麼正在一點點地土崩瓦解。

紫雲姝和妖聖幾乎同時“咦”了聲。

紫雲姝扭頭看向妖聖,問道:“阿聖,你有沒有感覺到一股很強大的力量在召喚?”她一踏出荒古山脈,便感覺到有一股極其強大且讓她感覺到無比熟悉而又親近的力量在遠處召喚她,那股召喚力量和意識清楚地告訴她:她以妖皇之名召喚她的妖族臣民,大禍將至,她來接荒古山脈的妖族回到妖族棲息繁衍之地——妖域!隨著這股意識的湧起,她還清楚地感覺到遠處有一股極其強大的妖族力量,那力量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更有一種面對母親的感覺。紫雲姝沒有母親,因為她父親是修仙者,她的出世是以母親的生命為代價換來的。這種比母親還要親近、卻有著妖皇威儀令她臣服的氣息讓她很想不顧一切地趕赴過去,如果這裡沒有妖聖的話,她此刻已是不顧一切地往前衝了。

妖聖點頭說道:“應該是雪清公主,以她的性情她不會坐視荒古山脈這眾多妖族覆滅不管,也只有她有那本事在修仙界的地界召喚妖族。走,順著這召喚力量走!”

包穀詫異地看著妖聖和紫雲姝,問:“我師母來了?我怎麼沒感覺到召喚力量?”

妖聖說道:“你是人族。”她說完,便順著心中的那股感覺以最快的速度衝了出去。

紫雲姝在妖聖動的時候也動了,跑得比妖聖還快。

包穀和南山一劍相視一眼,緊緊地跟在紫雲姝和妖聖後面。

包穀發現這條路不是按照荒古山脈的陣位生門走的,也不是按照獸徑走的,每一步踏出的感覺都像是落在了虛空中,可周圍的環境仍是山林。

包穀馭風而行都趕不上紫雲姝和妖聖的速度,她又祭出了飛劍,還是趕不上,眼看越落越遠,她嚇得大叫一聲:“小師叔等等我!”

紫雲姝聽到包穀的聲音,化成蛟龍衝回包穀的身邊將包穀甩到背上載著包穀往外衝去。

包穀趴在紫雲姝的背上,摟住紫雲姝的脖子,凝神環境四周,她隱約看見他們此刻正奔行在一條由一股無形的力量開拓出的道路上,這條道路介於大世界與虛空之間,與大世界相連,似乎又自成一界,與空間法陣極其相似,卻又隱約有所不同。到底是哪裡不同,她說不上來。她的修行境界低,對天道法陣、陣法造詣都還沒有到能夠隨心所欲掌控和利用空間力量的高度。

這空間力量比包穀見到的所有空間法陣都要強大,她們看似隨意的一步邁出便已從一座山頭來到另一座山頭,幾乎可以說是瞬移,這比她的縮地神通還要高明。她從荒古山脈來到封天絕域時,以最快的速度也跑了將近一天時間,而此刻——看著身邊不斷變幻的景相,包穀毫不懷疑只怕連半柱香時間都用不到他們便能離開荒古山脈。

忽然,包穀看到一口巨大的鼎浮現在空中。那口鼎龍鳳齊鳴寶光祥瑞、仙氣繚繚,鼎中,是一片浩瀚無垠宛若仙界般美麗的世界。

天空,湛藍得宛若世上最純淨的藍寶地,沒有一絲雜質。無數珍禽異獸在鼎中自由自在地遊弋翱翔,高聳的山丘,廣闊的湖泊,綠色的森林,蜿蜒的河流,明媚的陽光,美得宛若幻境。

包穀竟看得有些痴了。

這樣的世界,才是她夢想中的修仙界。

這世界,美得像幻境,可眼前看到的、它所流露出來的氣息、她所看到的感覺到的清楚地告訴她,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一個納於鼎中的世界,而那口鼎,真是她師母的萬物真靈鼎!那口她拿來熬煉體魄的鼎,此刻,將它內蘊的一方世界展現了出來。

這世界,寧靜而祥和。

包穀看到自己離那方天地越來越近,她不由自主地想,若是能與師姐在這樣的世界裡長相廝守,不去仙界又何妨?

眼看包穀就要到鼎口的時候,忽然,她面前的景相一換,跟著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面前。那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女人,她穿著一身華貴的不帶一絲雜色的雪白的狐裘迎風而立,渾身上下有著一種柔嫵到極至的美麗,她的美,能令世上的一切都失了顏色,她的高貴氣質令人甚至不敢仰視,她身上的氣息柔和恬靜卻令人從心底感到畏懼和想要臣服,沒有誰能在她的面前生出造次之意。

包穀趕緊翻身從紫雲姝的背上躍下,恭敬地抱拳行禮:“見過師母。”

紫雲姝剛要衝進那鼎中世界,忽然看到面前的景象變了,剛欲發難,看清是雪清,趕緊變回人形乖乖地行禮,道:“紫雲姝見過祖師奶奶。”連頭都不敢抬。

妖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見過公主殿下。”

雪清說道:“這是一場修仙界的劫數,一場人族的劫數,在劫難逃的劫數。好自為之吧。”說罷,手一揚,那口在在空中沉浮的萬物真靈鼎中所顯現的世界陡然消失,它飛向雪清、化作巴掌大小落在雪清掌中,又瞬間消失。

包穀見到雪清要走,趕緊喚了句:“師母!”

雪清駐足,轉身回頭看向包穀,說:“玄天門的弟子若是永遠在你的庇護中便永遠都不能真正地成長。天下如此之大,何處不能修行,何處不能為家?修仙者的路是一步步走出來的,不是在宗門駐地享受著他人的庇護坐出來的。你師傅來自戰王族,戰王族一脈從來都是從戰鬥中從生死之地裡成長起來的。這是修仙界的浩劫,卻是玄天門真正崛起的時機。是該讓玄天門的弟子出來走走了!”她的話音一頓,說:“我知道你擔心玄天門被滅門,擔心玄天門的傳承斷在你的手裡。可你要明白,即使你死了,現在玄天門裡所有的人都死了,玄天的傳承也不會斷。不必有顧慮,用你手中的劍殺出一片朗朗乾坤。戰王族的後裔,從來都是為戰而生,敢戰、從不畏戰。可力戰至死,決不苟活而生。你只需要明白一點,為什麼而戰!”

包穀頓住,怔然地看著雪清。她凝神想了想,點頭,說道:“包穀明白了。”她的話音一轉,說:“師母,你讓我找的東西我找到了。”說完,將超大儲物袋從胳膊上揭下來,遞給雪清。

雪清狐疑地了看了眼包穀,接過超大儲物袋將神念往裡一探,那眼神都變了。她驚詫地看著包穀,眸中滿是難以置信。她知道這荒古山脈既然有九龍飛昇局,很有可能出現五行仙石,為著這裡的妖族和五行仙石,她親自跑了這一趟,可沒想到包穀居然能找到這麼多!

包穀說道:“這些都是聖姨找到的。”

雪清將五行仙石的零頭取走了,說:“我拿這些夠了,餘下的你自己留著將來有大用。” 九千九百九十九塊,足夠她把未完工的域門補齊了。她將超大儲物袋還給包穀,說道:“月兒和靈兒是妖皇嫡系最後的血脈,她們將繼承妖皇一脈的傳承,所以我把她們留在了妖域,若你有空可以去妖域看看她們。”

包穀“嗯”了聲,點頭應下。

雪清又看向妖聖,說:“小蓮,藥醫不死人,佛渡有緣人。”說完,她深深地看了眼這荒古山脈,低嘆一聲,身影徑自從原地消失。

待雪清一走,原本空曠的空中瞬間變得無比的熱鬧,天空中旌旗飄揚、黑壓壓地軍隊一眼看不到尺頭。鉞國女皇的座駕就擺在距離包穀一行不到百丈遠的地方,她的身後則是浩浩蕩蕩的鉞國兵馬。

遠處的荒古山脈中轟鳴聲不斷,寶光沖天,整座荒古山脈都籠罩在聖器出世的霞光寶瑞中,無數修仙者的身影在荒古山脈的山林上下起起伏伏。

有鉞國軍陣擺在這裡,修仙界和諸方勢力都不敢靠近,但遠處,修仙者極多,甚至不少勢力的修仙者與小股巡邏的鉞國兵將起了衝突打了起來。

荒古山脈此刻亂象頻起,到處都在打鬥,搶聖器的,搶靈珍寶藥的,甚至還有搶高階妖獸遺骸的!

乍然的“熱鬧”把包穀嚇了一大跳,然後才反應過來,她剛才感覺不到周圍的情況應該是她師母以大法力將周圍的一切隔絕起來。

包穀感覺到有視線朝自己看來,她一抬頭,看到鉞國女皇司若出現在鑾駕前,正朝她趕來。

紫雲姝環顧一圈四周,嘆了句:“真厲害!”

包穀將超大儲物袋貼回胳膊上,看向滿臉急切來到身邊,滿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的司若。

司若驚訝地說道:“你怎麼毫無預兆突然出現在這裡?荒古山脈裡怎麼樣了?修仙界的各勢力都瘋了!”

包穀抬眼看了眼那擺開的軍陣,說:“你帶了這麼多人來,怎麼不動手阻止他們?”

司若苦笑道:“我倒是想!”她從儲物法寶中取出金書玉冊遞給包穀,說:“這只是一小部份,修仙界十大勢力中的其餘九家遞來的!修仙界各方勢力這次可算是難得的齊心合力,鉞國若阻止,必然遭至天下修仙界聯手誅伐!包穀,妖聖,魃的事,你們最有發言權,我想聽聽你們的建議。若真到威脅到滅國的份上,鉞國……”

妖聖說道:“封印已動,一切已經晚矣。陛下,撤吧!撤離荒古山脈,越快越好。這是一場修仙界的浩劫,不是鉞國一國的浩劫。”

司若又看向包穀。

包穀翻了好幾份文書,他們的言辭完全一致,意思就是說這是玄天門的地界,鉞國已經無權插手,對鉞國插手的威脅之辭溢於言表。

司若想了想,說道:“你約見修仙界各路勢力的修仙者,他們都派了人去砍幫分堂,你沒出現,便又走了,但話說得很清楚,相信王鼎已經轉告你了。”

包穀說:“我剛從封天絕域出來,還沒與王鼎聯絡。他們說什麼了?”

司若說道:“你自己問吧。”她的話音一頓,說:“各方勢力已經決定聯手動用最強力量轟殺它,想用成百上千件以法陣全面催動的聖器滅魃。”別人不知道,她是去過封天絕域的。魃還被封在魃棺中,動用了十件聖器,甚至還有仙兵都沒能扛得住,解開封印的魃,用聖器就能對付?司若覺得懸。可她說服不了各方勢力,不管是言語還是武力,都無法令修仙界各方勢力罷手。司若深吸口氣,說:“二位,我有個不情之請。”

包穀沒作聲。

妖聖也沒有吱聲。

司若說:“如果鉞國有滅國大禍,司若懇請二位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鉞國一把。我阻止不了他們破陣取聖器,但我願傾國之力保你們不受各方勢力殘害。”

包穀想了想,幽幽地說了句:“我師母剛來在這裡,她把荒古山脈所有的妖類都接走了,用她的那口鼎接走的。”

司若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臉上血色盡失。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上界來的妖皇嫡公主執那般厲害的重寶都未必對付得了魃,一旦封天絕域破陣,這荒古山脈的生靈都將死絕,包括像容如玉那樣存在的巨妖都必死無疑,所以妖皇嫡公主才執寶鼎而來將這些妖族接走!一場彌天慘禍即將到來,還是一場修仙界自釀的慘禍!司若回過神來,叫道:“走,馬上走。我先護送你們離開。”

包穀“嗯?”了聲,問:“我們需要護送?”還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

司若深吸口氣,叫道:“包穀,荒古山脈就是一個九龍飛昇風水大局吧?各方勢力還等著滅了魃之後讓你建這昇仙路!掘了玄天門的駐地,再讓你在這裡建昇仙路,你覺得他們會用什麼方法來‘請’你?你當我陳兵五十萬大軍冒著全軍覆滅的危險在這裡看戲?”她見識過妖聖鎮魃棺的本事!放眼修仙界,對魃最瞭解的,恐怕就是這位曾鎮過魃棺的妖聖。魃出世,首先遭難的必然是鉞國,想要逃過這場彌天大劫,只能求助妖聖。保下包穀和妖聖她們,就是救鉞國。

包穀看了眼司若,又扭頭朝四周看去,只見軍陣前方、距離她們不遠處來了十幾個修仙者,實力都在洞玄末期的境界。

一名洞玄期修仙者說道:“陛下若執意如此,鉞國危矣!”

司若冷哼一聲,說:“玄天門是我鉞國親封的上師宗門,荒古山脈是我鉞國親賜給鉞國的宗門駐地,如今諸位公然在荒古山脈挖掘——”她的話沒有說完便被對方打斷。

“司若,我只問你一句,你是否拿鉞國的國運來保她們!今日,你若帶走包穀,陳兵鉞國邊境的各路大軍必然同時圍攻你鉞國,到那時鉞國的損失可不止跌出修仙界十大勢力,而是亡國除名!這過,你擔得起麼?”

司若沉沉地冷笑一聲,沉聲道:“我等你們來戰!”她的話音一落,那把封印有龍魂的劍出鞘,劍尖直指那名修仙者,沉聲喝道:“鉞國的兒郎們,有人在鉞國的地界威脅你們的女皇要讓鉞國亡國除名,你們答應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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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萬大軍同時齊聲震喝:“不答應!”

司若的聲音一沉,道:“殺了他!”她的話音一落,五十萬大軍的先鋒軍便已以奔雷之勢朝前方那十幾名洞玄期修仙者撲了過去。

五十萬大軍啊!

那十幾名洞玄期修仙者哪敢應戰,調頭遁進了荒古山脈中!

司若沉聲下令:“戰車出列,佈陣!”

鉞國的軍隊再次動了!

妖聖輕嘆口氣,說道:“這時候還要自相殘殺?陛下,由得他們去吧。”

包穀回頭看了眼司若,說:“荒古山脈山高林密佔地極廣,地勢又複雜,他們以荒古山脈為依仗,縱然有五十萬大軍,只怕一時間也難以奈何他們。封印就快破了,再不走,你這五十萬大軍就不必走了。”

司若詫異地問道:“這麼快?暫時還沒見到有異相發生呀!”

包穀說道:“封天絕域裡已是血海翻騰了,因為封印還沒破,所以外界不顯等到外面有異相顯現時,封印已破,想走都來不及了。”

司若聞言點了點頭。她可不想內憂外患一起來,有魃在鉞國境界為禍就夠頭疼,若鉞國的所有邊境都再受到各方修仙勢力的攻伐那就悲劇了,鉞國真就亡國除名了。此刻為了聖器,各方修仙勢力的重要人物扎在裡面的可不少,既然要打,那麼……

司若以神念傳音吩咐下去,讓他們在荒古山脈外面佈下法陣,阻止扎進荒古山脈中修仙者及時離開,不需要封絕荒古山脈,封不住,只需要拖延住他們逃生的時機就行了。她下完命令,將包穀、妖聖、紫雲姝、南山一劍請往鑾駕。

南山一劍一個大老爺們和幾個女人湊一起彆扭,便讓包穀送他回了玄天山脈。

紫雲姝、妖聖、包穀上了司若的鑾駕,被鉞國大軍護著奔赴蒼都城。

妖聖看了看窗外,弱弱地說了句:“包穀,這魃讓我感到心驚膽戰的,要不回雪域,等上千八百年的再出來?”

司若一聽,驚得猛地一抬頭瞪圓眼睛看向妖聖。膽小花,你這是打算跑了躲著不出來了啊?

妖聖看向司若,說:“你別這樣看我,這事我真是愛莫能助。我是妖,這是修仙界的地界,修仙界自己的闖的禍,怎麼可以指望我一隻小花妖來解決?”

司若在心裡叫道:“小花妖?在風水造詣上教出包穀這麼一個徒弟,敢把根扎在魃棺上、以‘妖聖’為名的洞玄期大妖好意思說自己是只小花妖?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你好意思嗎你?”

妖聖一臉淡然地看著司若,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她只是在說事實而已。她剛想讓包穀送她回玄天山脈,忽然感覺到遠處似乎傳來一聲崩碎的音爆巨響,緊跟著便有一股宛若滅世般的氣息瀰漫開來。妖聖大驚,正欲放出神念朝外看去,卻見到天色忽然暗了下來,天地間宛若染了血似的,荒古山脈方向慘叫連連、鬼哭神嚎——

司若的神情一變,起身衝出鑾駕,一出去就看到滿眼盡是血色,血氣翻滾,無數的死氣在瀰漫。周圍的鉞國兵將面露惶然之色,紛紛扭頭朝鉞國方向看去。司若厲聲大喝:“大軍全速撤退!啟域門,從域門走,快!這是血煞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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