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姝順著司若手指的方向一看, 驚訝地叫道:“呀,怎麼死得只剩下一件衣服了?”

鉞國眾人和司若一起朝紫雲姝看去:“……”

妖聖輕笑著輕輕捏捏紫雲姝的耳垂, 低聲道:“別頑皮。”她的話音一轉,說:“我剛才下去看過棺材上的符紋, 那是太古時候的一種符紋,現在世上懂這符紋的人已經不多。這條山脈的地勢之奇,堪稱首見,諸多法陣確實是天然形成的,再有古賢大能在原有的法陣基礎上加以改造,將整條荒古山脈連成一座子母連環陣。這魃棺在這裡,並不是有人用這條荒古山脈的風水大勢來鎮壓這魃, 而是在用這魃作為殺陣陣眼。你們挖出魃棺, 其實是已經發動了殺陣的陣勢,陣勢一動殺劫即成,不見鮮血不取人命絕不罷休!死在棺材上的那位千辛萬苦把魃棺挖出來發動陣勢,卻用自己的鮮血性命施展血祭將這陣勢平息了下來。”

妖聖說的大部分他們都已經看出來了, 但唯獨沒有看出來這封印魃的棺放在這裡居然不是為了鎮壓它。

司若問道:“妖聖為何如此肯定這魃棺放在這裡不是為了鎮壓它?”

妖聖說:“這麼大的一個風水局, 這麼龐大的子母連環陣,用在鎮壓一個魃,不嫌大材小用了?”

司若的心念一動,問:“難道還有別的用途?”

妖聖說:“看這荒古山脈的法陣挺像某個修仙大勢力的山門駐地。母陣為護山大陣,子母陣相連,子陣分佈在各條山脈中,與母陣相勾連卻又各自成陣。若是護山法陣, 斷不會出現這封天絕域,唯一能夠解釋的就是這修仙勢力惹到了一個風水陣法造詣極高行事作風和包穀一個德性的,不僅改動了整條山脈的風水大勢,甚至還弄了個魃埋在這裡!”

包穀頓時不樂意了,說:“聖姨,什麼叫和我一個德性?”

妖聖瞥了眼包穀,那眼神不言而喻。

司若莞爾而笑。

紫雲姝對包穀說道:“你不就是經常幹動人山門駐地風水的事。”

包穀斜眼睨著紫雲姝,問:“什麼叫我經常幹?若說是動山門駐地的風水法陣,我也就只動用一次,還是自家的。”

紫雲姝說:“興許埋下這魃改動這裡風水大陣的那位也是在自家地裡動土呢?”她壞笑著瞅著包穀,還得意地直挑眉,一副“我就這樣說,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包穀無語地瞥了眼紫雲姝,扭過頭去不再理紫雲姝。

妖聖的身形一分為二,化成兩個一模一樣的妖聖。一個妖聖立在原地不動,一個妖聖則徑直飛向坑底。當飛向坑底的妖聖到達血紅色大棺上方時,抬袖一拂將那鋪在大棺上的衣袍給掃到一旁,化作一株尺餘高、寶通明淨無垢晶瑩剔透的九階聖蓮落在血紅色的大棺上。

九階聖蓮落在血紅色的大棺上,它的根系便沿著大棺朝沙子裡深深地扎了下去。

包穀清楚地感覺到空氣中的那股壓抑感越來越低,那壓在身上讓她喘不氣來的感覺逐漸消失,她甚至能夠清楚地看見妖聖真身的根鬚不斷地瘋漲,順著那神金打造的鏈子一直扎往地底深處。這是神念不再受到壓制?

站在坑邊的妖聖元神突然摸出一個陣盒,她開啟陣合將陣旗扔出定在虛空中,將坑中的情況封在了法陣中,隔絕了坑外眾人的神念感知。

司若感覺到這裡的禁錮力量忽然全部消失,她驚訝地問:“這就解決了?”

妖聖說道:“如果就這麼解決,那鎮到最後死的不是魃棺裡的那位,是我。”她扭頭對包穀說道:“包穀,你帶他們去破陣,我留在這裡佈陣。”她說完,伸手拉住紫雲姝的手朝陣中走去。她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一事,又停下步子,回頭喚了聲:“包穀”,說道:“陣眼這裡交給我,餘下的你去處理,以你現在的風水造詣,要改動這裡的佈置也夠了。這裡的佈局極大,不是短時間裡能弄好的。你先把封印解除,將她們送出去。還有,當心外面那株老榕樹。”

包穀點頭應道:“我明白。聖姨,你小心。”

妖聖輕輕點頭,說:“放心吧!”說完便牽著紫雲姝的手邁走向了被她用法陣封起來的大坑中。

司若暗暗感嘆。妖聖雖然戰力不強,但她作為天地奇物,面對魃這種逆天邪物竟然如此強悍。

禁制解除,眾人放出神念朝四周探去,赫然探見一股柔和聖潔的氣息從魃棺所在的地下朝著四面八方瀰漫開去,那股聖潔力量所過之處,空氣中隱隱劃過一道能量波動。隨著那股柔和聖潔力量的拂過,沙漠中那無盡的白骨中有黑色煞氣浮現,這些從白骨中浮現出來的煞氣被那股柔和力量一拂便又消散了,骨架就像被抽盡最後一絲能量,陡然崩潰成碎沙。

司言問:“骨頭裡的煞氣是怎麼回事?”

司若看了眼司言,說:“以這裡的禁制力量就連頭髮裡的靈力都能抽空,骨頭若被抽空力量會化成砂,這裡的骨架之前卻都一直儲存下來,你就沒想過為什麼?”

司言應道:“因為骨頭裡的煞氣?”

司若點頭。

那些白骨是這裡的又一記殺招,只是沒有被引動而已。

包穀輕輕地道了一句:“走吧!”認準一個方位,施展縮地成寸神通朝前方走去。她邁出幾步,忽然想起鉞國化神期的修仙者還在她的超大儲物袋中。她抬袖一拂,便將那些鉞國化神期的護衛都放了出來。

一行護衛出來,見到司若,又趕緊曲膝行禮。

司若淡淡地拂了拂衣袖,說:“起來吧!跟上。”說完,她自己緊跟在包穀身邊。她知道他們經歷的、看見的,只不過是這荒古山脈很少的一部分,還有許多是他們沒有看到,也是包穀和妖聖不願讓他們知道的。能用魃來做陣眼,這是何其大的手筆?從剛踏進荒古山脈見到的被包穀轟出來的做為幻陣的那盞燈,再到下面的那口封魃的棺,那鎖棺的神金打鑄的材料便不難看出這片沙漠裡埋下多少對外界來說是至寶的東西。

司若倒沒有不捨得。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況且,他們也不可能去找到第二株九階聖蓮來鎮這魃棺。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世上不會有第二個妖聖這樣的九階聖蓮!因為鉞國皇宮有九階靈蓮這類靈物,所以她才知道這類蓮類開啟靈智有多艱難,修行化妖就更難。鉞國皇宮裡種有九階靈蓮,那也是天地奇物,也可鎮邪祟,也化開了靈智,有微弱的靈識波動,可她敢說若把那株九階靈蓮拿來鎮這魃棺不僅鎮不住魃棺,指不定還能立即枯萎。鉞國皇宮裡的那株九階靈蓮也算得上是萬年寶藥了,都才有微弱的靈識波動而已。妖聖卻連號稱見多識廣的符大拿徵遠侯都不懂的太古時候的古符紋,紮根魃棺便能釋放出極其強大的力量化解這一域的煞氣——司若只能嘆幾句:那真是成妖聖了!真不愧她妖聖之名!

司若感到很不解,照理說,九階蓮類是靈物,誕生靈智透過修煉凝聚出人形並非不可能,可化成妖……天生靈種修成妖,這就很是怪異。她隱隱感覺到妖聖的來頭極大,大得她有足夠的底氣和膽量紮根魃棺、打這荒古山脈的主意!她想了想,把心頭的疑惑向包穀說了,問:“妖聖到底有什麼大的來路?”

包穀很是意外地看著司若,怔了半晌才回過神來,說:“花花草草修煉成妖不是很正常麼?”

司若瞥了眼包穀說:“你別說你不知道世間但凡能夠劃作九階裡的至少都是靈物級別的,甚至有些上界墮落下來的仙物也被劃在九階裡。像妖聖這麼強大的妖,已脫離靈珍寶藥的範疇,而該劃在妖屬裡。九階蓮類都劃在蓮屬、靈珍寶藥類,就是因為靈智開啟困難,藥用價值極大,相反,妖屬……你聽說過有妖聖以外的九階蓮類成妖麼?鉞國有一株已經開啟了靈智的九聖靈蓮,那雖不說是鎮國至寶,卻也是鉞國底蘊之一,鉞國傳國重寶裡排頭的一樣。你知道修仙者修仙若誕生出心魔危害極大,對修行極為不利,而修仙者幾乎都會有心魔這個坎要過,九階靈蓮卻能鎮壓萬般邪祟、化解心魔。”

包穀“呃”了聲,她想起自己種的那株水屬性的九階靈蓮了。那株九階靈蓮對她來說就是一株很貴重的九階寶物,純屬種在院子裡養來觀賞和做藥,壓根兒就忽略了它作為九階靈蓮該有的價值了,至多就是偶爾會把那株九階靈蓮和聖姨聯絡到一起,悄悄地在心裡調侃:這是聖姨的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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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若看到包穀怔忡的模樣,頓覺好笑地問:“我想你也是過手無數靈珍異寶對各類奇珍瞭若指掌的人,你就從來沒有想過妖聖的與眾不同?”

包穀淡淡地瞥了眼司若,說:“在我還不知道什麼是九階靈珍的時候我就認識聖姨。在我眼裡聖姨才是正常的,別的九階蓮類都是沒長開的。”

司若很無語地白了眼包穀。

包穀忽然停下步子,很無語地掃了眼司若,掐指算了一下位置,扭頭往回走。

司若問:“怎麼了?”

包穀說道:“走過頭了。”

司若:“……”

跟在兩人身後的幾位鉞國洞玄期重臣:“……”

包穀走了兩步忽然停下步子,瞅著司若問:“你不會想打我聖姨的主意吧?”

司若淡淡地看了眼,說:“撇開妖聖與你的關係,稍微有點眼力的人在見過她紮根魃棺後都不會去動她!”魃棺就已經夠恐怖,更何況是一口鎮住集荒山古脈整條山脈大勢於一處做為陣眼的魃棺?如果妖聖真有那本事佔據住魃棺陣眼位,那就等於她掌控了整座荒古山脈的大陣以及佔據了荒古山脈的龍脈風水。妖聖要荒古山脈永久歸屬權的目的想必也是在此。這是一隻膽子足夠大、足夠肥的巨妖。她突然覺得外面那只榕樹巨妖算個屁啊!那榕樹妖有本事有能力謀整條荒古山脈的風水大勢麼?呃,好像有。那榕樹巨妖絕對也是佔了這荒古山脈的風水大勢的。司若突然意識到榕樹大妖和妖聖這大妖好像要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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