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穀醒來時發現自己正睡在自己小院裡的寢居中, 她師姐正坐在床邊。她喚了聲:“師姐。”一眼看到玉宓已經長出了頭髮,發長齊腰, 髮尾都快垂落在床上。她說道:“頭髮長出來了?”用手一摸,是真的頭髮。

玉宓問:“身上的傷怎麼樣了?”包穀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讓她心疼得像被千萬只針扎在心頭。

包穀說道:“不礙事。”她見玉宓不信, 說:“我融了玄天劍,又服食了那麼多靈珍寶藥,再重的傷也能自行慢慢痊癒的。咦?書房裡有什麼人?”這說話的功夫不僅聽到書房有動靜,就連頭頂上空也是雷聲不斷,不時有閃電劃過,而此刻外面陽光正好,照得院子裡一片刺眼的白。秋後的陽光沒有這樣強的陽光。包穀忽地覺察到不對勁, 她的臉色一沉, 問:“望仙宗打過來了?”

玉宓“嗯”了聲,說:“師母用她的鼎鎮住護山大陣,大家都在等你醒。去書房說吧,師公、王鼎、狂魔、孫地龍都在書房等你。”她說話間把包穀扶坐起來, 彎腰去替包穀穿靴子。

包穀抬手摸著玉宓的背, 眼中滿是溫柔,嘴角不自覺地噙起一絲柔軟的笑意。

玉宓替包穀穿好靴子一抬頭看著包穀那蒼白的容顏上噙著的笑容,怔了下,緊跟著便又湧現起難受,鼻頭一酸,眼中浮起淚意又讓她生生壓了下去,她說道:“走吧, 他們還在書房等你。”說完話,又伸手去扶起包穀。

包穀沒感覺到自己身上有明顯的傷痕,只是很累,脫力的疲累。她知道玉宓心裡難受,伸手握住玉宓的手,說:“別擔心,我心裡有數。”說話間,踏出臥室,繞到旁邊的書房。

她剛踏進門口便看到紫天君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來回踱步,見到她,那急切的神情又變得一臉陰沉。

王鼎、狂魔、孫地龍三人趕緊起身向包穀行禮。

包穀對紫天君行了一禮:“見過師公。”

紫天君擺了擺手,轉身坐下,面沉如水。

包穀對王鼎、狂魔和孫地龍打了個手勢,說:“都坐吧。”她走到書桌後坐下,說:“現在說說什麼情況。”

紫天君說道:“望仙宗十五萬大軍兵圍兩界山,祖師婆婆用仙鼎鎮住了護山大鎮,她不願出手,只說你有主張。”

包穀“嗯”了聲,又看向王鼎,問:“現在修仙界各方勢力是什麼動向?”

王鼎說道:“有好幾十家大勢力都與屬下聯絡過,願意出手解圍保令主無憂,但條件是要昇仙路圖。望仙宗兵圍兩界山,要讓令主為屠望仙城一事給望仙宗一個交待。”

包穀問:“條件是什麼?”

“昇仙路圖,以及四十餘萬修仙者的死難賠償。齊敬宗已與十大勢力中的其他九家談妥,以他們不插手兩家恩怨為條件,望仙宗昇仙路圖到手後,與修仙界十大勢力共掌。十大勢力在表面上已經達成共識,維持如今十大修仙勢力的局面,絕不給砍幫崛起獨大的機會。”王鼎的話音一頓,說:“十大勢力中的另外九家勢力都向屬下遞過話,都想與令主商談昇仙路圖的事,願意在背後扶植令主。”

包穀問:“散修的情況怎麼樣?”

王鼎說:“砍幫客棧被平時,出手維護砍幫的散修死的死傷的傷,有意投效砍幫的已經招攬至麾下,約有五萬餘眾,餘下的便都散了。收的那五萬散修,資質高的很少,築基期的修仙者就佔了一大半。”

包穀問:“以你之見眼下該如何處理?”

王鼎說道:“屬下的建議是挑一家誠意足出價高的把昇仙路圖賣給他們,且越快越好,一旦讓望仙宗轟破護山法陣,現在駐紮在玄天門的人必遭屠戮,令主同樣無法保全昇仙路圖。”

包穀看向紫天君,問:“師公的意思呢?”

紫天君說道:“玄天門駐地內的所有力量加起來都無法與望仙宗抗衡,培養門下弟子不容易,正面迎敵只能徒添傷亡,白白葬送好不容易攢下的這點基業。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眼下還是從兩界山撤走,以圖將來吧。”

王鼎說道:“兩界山已被封,從域門離開極冒風險。紫掌門即使捨得放棄兩界山的基業,只怕也難以全身而退。”

紫天君說道:“這點王左使不必擔心。現在要考慮的是往哪裡撤?在何處安身立足,到哪裡才能避開修仙界各方勢力的追殺。”

包穀沉吟不語。

紫天君瞥了眼包穀,說:“包穀,有話直說。”

包穀說:“撤是一定要撤的,帶上能夠帶走的一切在玄天廣場等我,所有的法陣都不要動。師公,麒麟嶺的那位,你或南山前輩得親自跑一趟。”她摸出一葫蘆至尊猴兒酒,一盒裝有一百枚虯龍悟道茶的玉盒起身呈給紫天君,說:“玄天門的事使他受到牽連,他在麒麟嶺住不穩了,無論怎樣都該上門去賠個不是,若是他願意,玄天門或砍幫願都奉他為客卿。”

紫天君收下包穀給他的兩樣東西,說:“我親自去一趟吧。”

包穀問:“師公,外門駐地的人怎麼樣了?”

紫天君說道:“在收到你的訊息後,所有外門弟子也撤到了內門,目前正安頓到一處。各種散修和其他勢力的人都撤了,現在的外門駐地已經空了。”他看向包穀,欲言又止。

包穀說道:“師公若是有話,但說無妨。”

紫天君說:“你敢放出昇仙路圖的訊息難道就沒有後招?”

包穀反問一句:“師公覺得呢?”

紫天君說道:“你看著辦吧!”說完,起身朝外走去。

包穀的眸光一寒,冷聲說道:“他們要打,我奉陪到底!”

孫地龍連正眼都不敢看一眼包穀,低著頭暗暗直哆嗦,越想越覺得包穀深不可測。都這樣了,她還能打?

狂魔起身道:“令主,屬下這就去安排拔營的事。”抱拳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王鼎說道:“非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望仙宗撇開內門駐地力量不計,僅外門力量都坐擁十城,門下弟子數十萬,強者無數,玄天門、砍幫、地龍堡三路力量加起來還抵不上望仙宗一城之力,血仇已結,必然打定主意要滅了我們以永絕後患。屬下說句不中聽的話,令主若是成長起來,實在令人感到可怕。令主現在若是和他們打,正中他們下懷。”

包穀對王鼎說道:“無防,我說過我一個人就能玩死望仙宗。去忙吧。”

王鼎起身領命而去。

玉宓看著臉色蒼白得沒有絲毫血色卻仍舊一副氣定神閒做派的包穀,即心疼又自責,她走到包穀身邊,說道:“為了護我、替我出氣,付出這樣的代價,值嗎?”

包穀說:“師姐,此事與你的關系不大,勢力戰,從來不會因為某個人的恩怨而起,從來都是因為利益。歸根到底還是他們覺得我們弱小可欺,而我又有心圖謀擴張,砍幫的迅速崛起讓他們感到了威脅,而砍幫和地龍堡這些年經營起的聚斂修仙資源渠道又讓人手癢,再加上我手裡的這些修仙資源太招人了。玄月古城的各方勢力已經進入到修仙大世界中,我的來歷過去在修仙大世界中早不是秘密,他們想要掐死我是必然的。師姐,尋私仇,有挑那樣的大日子上來尋私仇的麼?這不是打整個玄天門的臉面逼得玄天門不計任何代價相拼是什麼?如果真是尋私仇,趁大日子混進來,在你辦完典禮後,悄無聲息地把你殺了再飄然而去,豈不就完了?誰都找不到兇手,也再沒往後的事端。”

玉宓問:“你為什麼放出昇仙路圖的訊息?”

包穀說:“是想以昇仙路圖招攬各路強者,以圖將來飛昇上界後能夠有力量站穩腳跟、兵伐上界為祖師爺報仇、助師母一臂之力;讓修仙界有一條飛昇上界的路,也讓我們在飛昇上界後有源源不斷的來自這一界的修仙力量補充。屠望仙城,即是我對望仙宗的還擊,也是我對修仙界各方勢力的震懾、斷他們出手搶昇仙路圖的念頭改走攜手合作的路子,只是終究沒想到他們還是認為我可欺。”

玉宓低嘆口氣,說道:“包穀,被那麼多的大勢力盯上,你拿什麼來自保?拿什麼來抗衡?”她撫著包穀的臉,說:“你看看你自己,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你睡著的時候,氣息弱得我都快感覺不到,如果不是師母說你三日內必醒,我都擔心你……”她咬牙切齒地叫道:“你還想逞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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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穀握住玉宓的手,攏在懷裡笑道:“心疼我?”

玉宓見包穀虛弱成這樣還不當回事,氣得想打人。

包穀低低地嘆了口氣,說:“師姐,他們不該引我出山的。”她的話音一轉,說:“去吧,作為少掌門,門派遷移這麼大的事情上,你得出現。不用擔心我。”

玉宓睨著包穀問道:“能不擔心麼?”

包穀說:“我得去見師母。”

玉宓略作猶豫,說道:“你屠望仙城的事太傷天和,師母以妖族寶鼎化解了望仙城的煞氣,你去找師母,她估計會訓你一頓。”

包穀說:“沒有望仙宗對砍幫的斬盡殺絕就沒有我去屠望仙城,凡事都有因果的。就像沒有今日望仙宗兵圍兩界山,逼得玄天門再次遁走,就不會有我下一次出手。師姐,只捱打不還手的事,我做不來。我有恩必報,有仇也必報。你去忙你的,不用擔心我,我去見師母。”她說完起身去雪清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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