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穀看著抱頭痛哭的二直發怔。不是說玄月兒她娘剛涅出生沒睜眼麼?這何止睜開了眼啊, 這都能化形立在院子裡母女相認了。她看到一團金色的毛絨絨的小東西縮在一株寶藥後面一雙猴爪子捂住眼睛從手指縫裡瞧她,衝它抬手招了招手, 示意它過來。

多寶靈猴只好來到包穀跟前,立在包穀跟前的地上抬起猴腦袋看著她。

包穀知道這是多寶靈猴心虛, 連她的肩膀都不敢上,她攤開掌心,讓多寶靈猴落在掌中,一個弱弱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迴響:“清姐姐涅出世,雲海密林是我和靈兒能找到的最安全的地方。”她摸摸小猴子毛絨絨的腦袋,低聲問:“不是說剛出世眼睛都沒有睜麼?”

玉宓低低地說了句:“是元神。”

包穀更覺詫異。玄月兒她娘不是天狐麼?怎麼元神不是狐狸而是人形?莫非和蛟龍大妖、小師叔一樣走的人修路子?

玉宓見到包穀的神情有異,問:“怎麼了?”

包穀把她感到奇怪的地方說了。

玉宓搖頭。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包穀見到母女重逢抱頭痛哭的二人這會兒已經平靜下來, 又見玄月兒她倆朝自己望來, 趕緊幾步上前,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包穀見過師母。”

對於包穀的一聲“師母”,雪清溫柔一笑,說:“叫師母挺好。”那雙溫柔的眼看著包穀, 有慈愛, 也有濃濃的傷悲。這是她夫君千挑萬選選出來的徒弟,體內的那把本命劍曾是她夫君的本命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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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穀恭敬地道:“屋裡請”,她將雪清請向屋裡,請入上座,又取出極品靈石化水沏茶奉到雪清跟前。

雪清接過包穀的茶,看向包穀和玉宓說:“你們都不必拘禮。”。

包穀轉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雪清喝過茶、放下茶杯朝包穀望去,向包□□謝。

包穀心裡大窘, 即使再繃得住也不免俏顏略微泛紅,推辭不敢領謝。

雪清微微一笑,說:“初次與你們相見,沒什麼準備。”她看向玉宓說:“你修行的是純正的火元能量,更難得的是竟修出天地十大本源真火之一的南明離火,我這裡有一部火元功法對你頗為適用。”她說完,取出一卷烙有符紋印流轉著火能量的火晶玉卷遞給了玉宓。

玉宓不敢推辭,謝過雪清之收,恭敬地收下雪清給的功法。她回座後以神念往裡一探,驚得起身再次向雪清道謝。雪清給的火元功法竟然是火鳳凰的修煉功法。鳳凰種族繁多,僅以顏□□分便有赤色的朱雀、青色的青鸞、黃色的gr、白色的鴻鵠、紫色的n|,其中朱雀和青鸞是人們最為熟知的。鳳凰五百年浴火涅重生的傳說講的便是朱雀,這是一種永生的火鳳凰。雪清給的這部火元功法不僅記載了修煉出南明離火的法門,更有修煉鳳凰的法門。蛇蟲類以化龍成仙,禽鳥類以鳳凰化形修煉成仙。妖族中化人或化龍的功法都不少見,但流傳的以鳳凰化形的功法則極少。修仙界眾修仙者通常只有一個由元嬰修煉成的元神,元神是純能量體,不受軀殼的限制,心念一動便已達萬里之外。雪清給的這部修煉火元的功法,則是凝十大天地本源真火中的南明離火衍化鳳凰真元修煉出第二元神。

雪清柔聲笑道:“你年紀輕輕便已修出南明離火,本命靈劍中又種有火種真靈,不修此法有些可惜。你以融器之法融本命靈劍再修火元,待修煉有成之日,天地間的陽火皆可為你所用供你棲身。”

玉宓再次抱拳稱謝。

包穀也起身向雪清道謝,又說道:“師母,您若不嫌棄便在雲海密林暫且住下。”

雪清點頭,說道:“我的真身目前處在幼弱狀態,元神也不能離體太久。”

包穀說道:“我不敢委屈您讓您屈居客室,只是事出突然來不及準備,只能暫時委屈您幾日,待我把隔壁院子打理出來、一切安排妥當,您再住過去,您看合適麼?”

雪清對包穀說道:“一切你安排了就是。”

包穀見到玄月兒拿眼看著自己,那眼巴巴的眼神透著幾分狡黠幾分可憐,她知道明白那眼神的意思。她說道:“你目前也只能暫時住在我這院子裡,你看後院哪間合適便住哪間吧。”

玄月兒重重地“嗯”了聲,面露喜色地道了聲謝。

包穀又摸出一個儲物袋遞給玄月兒,說:“你要兩大挑大羅精金,這是餘數,裡面還有一些煉材和丹藥。”

玄月兒收了包穀那麼多東西,哪好意思再收,說道:“你之前給我的已經夠用了,便是有缺的,我身上還有你給的靈石,讓靈兒去外面去我採買就是。”

包穀說道:“你身上的煉材夠不夠,我心裡有數。”說話間手一揚,卷出一股靈力將儲物袋捲進了玄月兒的手裡。多的都給了,省這一點沒意思。

包穀又問雪清有什麼需要和對宅院的要求,她好置辦。

對雪清來說,目前最需要的是給她一個安全的容身之所讓她渡過這最脆弱的一段時間,別的並不需要什麼。她讓包穀給她安排一點不受打擾的靜室便可。

包穀便暫時將雪清安頓在後院。其實也不用她安頓,雪清現在就住在後院,不過住的是靈兒的房間。雪清剛涅重生,目前仍處在幼弱狀態,包穀不敢久擾。

待雪清返回去後,靈兒過來見過包穀,便拉著玄月兒去了後院。

包穀在靈兒走後,對玉宓說:“師姐,你先把那些妖族安頓了,雲海密林的地界也夠寬,夠他們落腳。你讓他們推薦兩個管事出來,再讓管事的過來見我。師公不是要見你麼?完事後你去見師公,把師母的事向師公作上稟報。我估計師公只怕還不知道師母在世、如今涅重生的事。”她說話間走到玉宓身後抱住玉宓的腰,問:“你要融本命靈劍修火元煉第二元神麼?”

玉宓知道包穀是擔心她融器有風險和怕她遭那大罪,說道:“不是得到一門好功法就要修煉的,貪多嚼不爛。不過倒是借鑑一二,從中汲取於自己有用的東西。”

包穀把頭埋在玉宓的頸間,低若蚊鳴的聲音響起:“我不想你有事,不想你有絲毫危險。”她不喜歡自己小心翼翼一副小女兒家家的模樣,可她本來就是個小女兒家,她喜歡她師姐、做不到不小心翼翼地護著,唯恐她師姐有一絲一毫的傷害。她師姐不在跟前的時候,她會想到她師姐曾經棄她而去、心裡總會有失落不安,可當她看到師姐,她的整個世界都被師姐填滿、全是師姐,沒有別的。

玉宓低聲道:“包穀,我明白的。我不會做以身犯險的事,若無把握不行事。”

得到玉宓的保證,包穀心安地“嗯”了聲。

玉宓轉身看向包穀,說:“隔壁院子你打算怎麼弄?我去置辦吧。”

包穀好心情地低聲笑了笑,說:“這事累不著我,不勞師姐費心。”

玉宓對包穀打理庭院的本事還是信得過的。她轉身在包穀的額頭上輕輕啄了下,說:“那我先去忙。你歇會兒。”

包穀送走玉宓後便到隔壁院。

這院子空置十年無人居住,因為院子實在太乾淨,以致想長點雜草都沒有土,再加上有法陣相護,倒是和剛建成沒區別。只是這剛建成的院子實在太空,莫說任何擺件,就連徹牆的玉石條都露在外面、窗戶連窗簾都沒有,整座院子也只有院子剛建成時由她師公紫天君佈下的一座護院法陣。牆體由玉石砌成,玉石條之間的縫隙雖說薄得連片紙都塞不進去,卻仍是有縫的,得以多種質地堅硬的金石化水灌縫。

包穀再看檢查過地磚、樑柱、房梁、房頂,暗暗地嘆了口氣。這院子當初是她師公蓋的,以當年玄天門的家底蓋給那時的她、師姐和小師叔住倒也算得上是頗為厚顧,但如今把這樣的屋子收拾出來給雪清住,未必太寒磣了。她那院子和小師叔的院子,這些年裡一點一點地幾乎是從頭到尾都淘換過一遍了。

若要把這院子給雪清住,得拆了重蓋,蓋這院子的材料全部換掉。

若是拆了重蓋,那便是專程給雪清蓋宅院,而只蓋這麼一座小宅院,似乎又有點不合適。

她是玄天祖師爺的髮妻啊,這身份往那一擺,玄天門上上下下見到她都只有恭恭敬敬叩頭行禮的份,玄天門專門劃一座山頭、給她蓋一座宮殿居住都完全符合她的身份地位。讓她和她們一起住在雲海密林那都是委屈。不過她現在需要靜養不適合挪動,於是包穀只好委屈著她住小院了。

包穀把當初紫天君佈下的法陣全部拆了,量丈過院子過後,便回屋,重新設計宅院,決定重新蓋。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玉宓領著兩個妖族回來了。玉宓對包穀說道:“妖族活動的地界都劃分好了,劃在雲海密林預留的外圍之地,距離你圈出來準備留作藥園的那片地方不遠。那地方此刻遍佈禁止,被迷霧籠罩,根本無法走動,還得你親自去破趟禁制。這兩位是它們最終推選出來的,他叫白鶴,就是只白鶴,是為數不多的幾個男妖修之一。她叫白泠,是只雪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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