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穀簡單地把經過向玉修羅講了。

一行人跟在追魂閣主身後來到追魂閣。靈兒被多寶靈猴拉走了, 包穀、玉宓、紫雲姝、妖聖被追魂閣主引進了追魂閣主住所的客廳中。

追魂閣主先取出一個儲物袋遞給包穀說:“這是從太陰門收羅到的大羅精金。”

包穀收下大羅精金向追魂閣主道謝。

追魂閣主擺擺手,示意包穀不必客氣。

包穀見到追魂閣主猶豫、難以啟口的模樣, 說道:“閣主有話不妨直說。”

追魂閣主想了想,說:“那我就直說了。砍幫的出現、君府的覆滅, 玄天門以及你手下勢力的飛速發展、還有你對玄月古城的這些勢力根本就不看在眼裡讓我明白在極遠的地方,還有一個更為廣袤、修仙資源更加豐富的修仙界,對嗎?”

包穀明白追魂閣主的意思了。她說道:“玄月古城位於妖族雪域深處,這裡是妖族地界,不是人族修仙者的地界,玄月古城就是一座自成一體生息繁衍遺世獨立的古城。閣主是想瞭解外面的世界和要座標吧?”

追魂閣主輕聲笑道:“聰明的小家夥。”

包穀的身子往後一仰,背靠在椅子上, 略作沉吟。她知道追魂閣主這是打算將追魂閣的勢力往修仙大世界裡伸。玄月古城因太古遺蹟而出現, 幾萬年時間,玄月古城早被外界所遺忘,也遺忘了外界,如今太古遺蹟已失, 玄月古城中的各方勢力若再不往外發展, 只能固步自封,逐漸消亡。

追魂閣主其實挺沒臉提這事。當初砍幫借域門過來時,追魂閣擔心玄月古城遭到外界勢力的衝擊,提出的一個條件就是不能洩露玄月古城的座標,如今卻要問包穀要大世界的座標。這事關係到追魂閣未來的發展,她只好不要臉一次。她見包穀沉吟不語,問:“有何為難之處嗎?”

包穀很糾結地看了眼追魂閣主, 說:“確實。”追魂閣主多次相助於她,此次追魂閣朝外擴張,免不得要打交道。追魂閣主找到她打聽這事,她多少得幫一些,但幫到什麼地步、怎麼幫有點不好把握。

玉宓詫異地看著包穀。這有什麼好為難的?

追魂閣主說道:“既然有難處,便當我沒有提過,無妨的。”

包穀說:“閣主,是這樣的,修仙大世界那麼大,你讓我給哪裡的座標給你?讓我說的話,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追魂閣主:“……”

玉修羅斜眼睨著欺負她師傅的包穀,說:“那你就說上三天三夜吧。”

追魂閣主低斥一聲:“阿乖。”她的話音落下,探見包穀、玉宓、妖聖瞥向自己的眼神頓覺口誤。這在她倆的起居所,居然一不留神把玉修羅的小名給喚出來了。

包穀深深地看了眼玉修羅。玉修羅這麼鬧騰能闖禍的人居然叫阿乖,缺啥補啥,估計玉修羅不乖,才起個名字叫阿乖?

玉宓朝玉修羅擠了擠眼,暗暗傳音:“阿乖,你哪裡乖了?”

玉修羅憤憤地瞪了眼玉宓。

追魂閣主幽幽的怯怯地瞟了眼玉修羅,不敢再看玉修羅,將視線落在還在糾結的包穀身上。

妖聖見到追魂閣主看玉修羅的眼神及那心虛狀,和紫雲姝犯錯時如出一輒,思緒幾轉便明白了這師傅二人背地裡還有一層關係。她見追魂閣主那薄臉皮的臉都紅了,端起茶輕抿,掩蓋嘴角的笑意。

紫雲姝將身子往妖聖旁邊一湊,悄聲說:“曲閣主看她徒弟的眼神不像師傅看徒弟……”這悄悄話是用嘴巴說出來的,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

妖聖一個沒忍住,剛喝進嘴的茶差點噴出來。姝兒,你這悄悄話是說給所有人聽的嗎?

追魂閣主的臉頓時紅得能滴出血來。玄天門的人一個一個都是人精麼?一句口誤一個眼神就讓你們把什麼都看出來了?看出來你還說?

玉修羅斜斜地瞅了眼紫雲姝,重重地哼了兩聲,說:“彼此彼此,雲姝仙子,我瞧你與妖聖也是關係匪淺。”

追魂閣主哪有玉修羅這麼厚的臉皮,頓時覺得連腳趾頭都羞紅了。

紫雲姝瞧見大名鼎鼎的殺皇居然害羞成這樣,樂得不行,笑得肩膀不停地抖。

妖聖顧及追魂閣主那薄麵皮,繃著臉低斥一聲:“姝兒。”還笑!沒見那薄臉皮羞得臉都紅到了脖子根了嗎?

追魂閣主清了清嗓子,本想岔開話題,可這會兒是她有事求包穀,這話題也不好岔啊!

包穀抬眼看了眼追魂閣主,從超大儲物袋中取出一堆繪製在妖獸皮上的地圖抱在懷裡擱在追魂閣主的身邊,說:“這是目前我已知的砍幫勢力所能觸及到的修仙勢力、城池的地圖。”

追魂閣主看著包穀放在身旁小幾上堆得老高的幾十卷地圖,驚得朱唇半張,愣了好一下才回過神來,趕緊道謝。這可是幫了追魂閣大忙,否則拿到即使有了座標派人過去打聽都得花極大的功夫。有這些地圖,在派人出去前,便對外界有了初步瞭解。

包穀說道:“砍幫客棧裡各路修仙者混雜,消息來源眾多,是個探聽訊息的好地方。”

追魂閣主再次道謝。

包穀說道:“閣主不必見外。往後追魂閣在外面若遇難處,言語一聲。”

追魂閣主點頭應下。

玉修羅說道:“包穀,等你去清風閣和呂騰他們道完別回來,我們好好喝一場。妖聖、雲姝仙子、玉宓、你、我師傅,一個都不能少。”

紫雲姝笑意盈盈俏皮地問道:“阿乖,你私下也喚你師傅為師傅麼?”

追魂閣主臉上的紅雲剛散,又被紫雲姝一句話給鬧了個大紅臉。堂堂追魂閣閣主、威名赫赫的殺皇,平日裡誰見到都得揣上幾分敬畏,誰敢像紫雲姝這麼調侃?

玉修羅哼笑一聲,說:“閨房之樂豈能與你道也?”

追魂閣主受不了這兩個沒臉沒皮的東西,起身往外走。

玉宓從來不知道追魂閣主居然還有這麼害羞的時候。她對能把追魂閣羞得落荒而逃的紫雲姝表示萬分敬仰。

妖聖樂得嘴角直往上挑。

包穀起身,說道:“我去趟清風閣。”

玉宓跟著起身,說:“我陪你去。”

玉修羅說道:“包穀,君府在玄月古城的人被清理得差不多,但這麼多年來在外遊歷的也不少,難保再冒出個君鋒這樣的。”這次君鋒是自恃修行境界高、戰力強,包穀的修行境界又低得讓人實在沒臉去偷襲才吃了暴虧。有了君鋒這個前畫之鑑,君府若再有人出手絕對不會給包穀任何反應的機會。君府能夠被翻出來、找出來的都幾乎被滅了,那些在外遊歷闖蕩的要找出他們難出登天,而他們要回來找包穀或砍幫報仇,卻是隨時可以。至少現在就能夠等在外面堵住包穀殺。

包穀想了想,說:“師姐,我自己去。若還有君府的人趕回來,剛好把他們引出來。若我有危險,你們及時來救就是。”

玉宓不放心地說:“若是一擊襲殺呢?”

玉修羅說:“你們等我一會兒!”她從椅子上起身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她便又奔回了屋子裡,拋給包穀一塊護身玉,說:“拿著,掛脖子上,便是洞玄期全力一擊都能扛得住。”

包穀接過護身玉掛在了脖子上。她估計有個這麼能惹事的玉修羅,追魂閣主只怕沒少煉製護身玉給玉修羅防身。她獨自出門,沒用飛劍,依然是步行去清風閣。

包穀不得不說這些各勢力的掌權者都是嗅覺極其敏銳的,清風閣也有朝外發展的意思,不過因為風奕和呂騰交好的關係,呂騰想打聽的情況都向風奕打聽清楚了。呂騰看中砍幫的勢力,留著包穀聊了頗久,已經到黃昏時分,包穀才從清風閣出來。

她慢慢地走在玄月古城的街道上,慢悠悠的步子,一步踏出七八丈遠,用的卻是縮地成寸神通。

雲海密林的幾年修行讓她養成步行的習慣。她不太喜歡馭劍飛行,馭劍飛行的速度雖快,從天上飛過永遠只有一片綠色夾雜著屋宇、河流匆匆而過,千篇一律的顏色。步行,腳踩在路上,眼裡看到的是世間百態和天地自然萬物的生息繁衍變化,是這個世間最美的風景,從中更能看到道境。

玄月古城自君府一戰後便變得熱鬧了起來,東市在建的砍幫客棧總有散修圍聚,君府那一塊也經常有人駐足,此刻的街道上也有許多修仙者往來,酒樓茶寮中還時不時傳出幾句有關砍幫、君府、包穀的議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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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穀並沒把君府遊歷在外的那些修仙者放在心上。能夠外出遊歷闖蕩的,都會有一顆敢打敢拼的心,能夠在外面活下來的自然都不會是弱者,像君鋒這樣全力一擊能夠把她立斬於劍下的存在或許還有。殺人者,人殺之。她在決定滅君府時就已經有這覺悟。只要君府還有人活著,她就有可能被人找上、找她報仇。從來只有萬年做賊的,沒有萬年防賊的。人活在世,坦坦蕩蕩,仰無愧於天,俯無愧於地,她豈能為幾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喪家之犬過得戰戰兢兢?君府的人若找上來,她接著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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