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穀辯解道:“我沒有亂吃東西,我只吃了烤熟的狼肉和療傷的靈藥!”

玉宓氣得都快跳腳,她叱道:“沒亂吃東西你的經脈怎麼能傷成這樣?”她種靈藥都沒養包穀上心,結果一天不見,包穀就把自己給弄殘廢了!

包穀委屈地扁著嘴,說道:“我能活著回來都已經是祖宗保佑了。”眼淚包在眼眶中,差點又要滾出淚。她見玉宓臉色不善,硬生生地把眼淚憋了回去,又略有不服氣地辯解道:“元嬰老祖、長老們都死在那裡,我能活著回來,你還要我……還要我怎麼樣啊?”

玉宓怔了下,她沒聽明白包穀的話。她問道:“你去哪了?”

包穀聽到玉宓詢問,趕緊把自己在路上想了無數遍的訴說委屈的話一股腦地倒出來:“我去打獵,迷了路。最先只是遇到一些虎狼野獸,後來又穿過一片特別安靜、特別詭異的樹林,然後就去到一個竹林,我在竹林外遇到一個矮矮小小長得像樹妖的老太婆,她跟我說竹林是禁地,讓我出去,我懷疑她是妖怪,害怕就跑到了竹林深處,找到了一條荒廢很久的路,我順著那條路上山後看到一片斷壁殘垣。我要離開的時候遇到了一個鬼大爺,他把我抓進了院子裡,師姐,滿院的白骨啊,遍地都是,咱們靈雲峰有好多弟子都死在了那裡,還有元嬰老祖、還有長老,還有咱們靈雲峰的峰主紫光真君。”

包穀的一席話讓周圍的人盡皆變了臉色。

玉宓的臉色也極為難看,問道:“你去了死亡竹海?”

包穀點頭“嗯”了聲,說:“我從竹海出來的時候看到有塊碑說那是‘竹海禁地,有入無回’,在山下的時候又聽到有師兄說那是死亡竹海。”

玉宓緊緊地抓住包穀的手,說:“你真去了死亡竹海?還活著出來了?說實話,別騙我。”

包穀問:“我騙你做什麼?師姐,我不知道那是禁地不讓進的。”她之前光想著自己有多兇險,多想師姐幫她,這會兒才想到自己誤闖禁地會不會被治罪。

玉宓想了想,說道:“你把你走過的路線告訴我。從昨天清晨開始經過的路線告訴我,以前的行進路線不用說,我全知道。”

“耶?你怎麼知道?”

玉宓沒好氣地瞪了眼包穀,說道:“林海深處有妖獸,沒我替你護法你能活下來?別打岔,仔細地回答我的問題。”

包穀被玉宓替她護法的話說得心中一動,激動地看了眼玉宓,心說:“原來師姐在暗中保護我”,瞬間委屈少了一大半。她老老實實地把她從早晨怎麼穿過樹林,怎麼進入竹林的經過仔仔細細地又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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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穀在說到被那長得像老樹妖的妖怪嚇著的時候,再次被玉宓扔了個白眼。

玉宓聽到包穀說到進入院子裡還揀到許多同門的身份令牌後便不讓包穀再說。她轉身對剛才與她比劍的俊朗少年說道:“南衣師兄,煩請你去向代理掌門通稟一聲。”

南衣知道事情重大,點頭說道:“我這就去,你帶著包穀也隨後趕來吧。”說完,祭出飛劍沖天而起,徑直朝著遠方的山頭飛雲。

玉宓祭出飛劍,拉著包穀上了飛劍,遠遠地跟在南衣的身後。

待飛過腳下的宮殿群,飛到兩座山峰之間,她悄聲傳音包穀,說道:“你的經脈受損嚴重,以我的能力只能保你性命無憂,往後你想修行卻是難了。你能活著從死亡竹海出來這便是天大的造化,我會求代理掌門賜藥救你,實在不行就只能先保你的命,等我和小師叔突破進階後再想辦法幫你療傷。”她猶豫了下,又問:“你除了令牌外,有沒有再帶別的東西出來?”

包穀搖頭說:“那裡所有的東西都被震成粉沫了。”

“那把五彩大劍呢?”

“不見了。我醒來的時候就沒見到了,鬼大爺也消失了。”

玉宓再次用神念在包穀的體內搜尋一番,又讓包穀把儲物袋遞給她,她只在儲物袋裡翻到一大堆沒用的,暗嘆口氣,把儲物袋還給包穀,便沉著臉不再作聲。

包穀說:“師姐,你對我有大恩,我要是帶出寶貝一定會給你的。”

玉宓氣叫道:“誰要你的寶貝了?你若在死亡竹林得到大機緣、得到什麼寶物,師門一定會想辦法替你治傷、重點裁培你。如今什麼也沒有,幾乎是等於全廢了,全無半點培養的價值,師門頂多只會替你保命。”說完,又暗嘆口氣,氣笑道:“沒看出你倒是個命大的。”五廢根常見,整整齊齊的五靈根比天靈根還稀少、極度罕見,如今包穀又從那有去無回的死亡竹海活著回來,這讓玉宓對包穀刮目相看。包穀會是個有出息的。

談話間,便到了地方。玉宓駕馭飛劍落到一座庭院外。

這庭院乍然看去比包穀的院子還要寒酸,好歹包穀的院子還是木質結構的大院子,這院子只有兩間小茅屋和一圈籬笆院牆,佔地面積比包穀的院子還要小。若有懂陣法的高手在此便會發現這院子裡種的都是罕見的靈珍寶藥,院子內外都布有法陣。

玉宓站在籬笆小院外的小道上,對包穀低聲說道:“一會兒見到代理掌門不要亂說話。”

包穀用力地點點頭,可憐兮兮地看著玉宓。她雖然把命保下了,但她不想當從此不能修行的廢人。如果她一直是個凡人,經脈受損不能修行對她來說無所謂,如今已經開始修煉,若再變回個凡人,實在讓她難以接受。

茅屋門開啟,南衣從茅屋中走出來到玉宓和包穀的跟前說:“師傅讓你們進去。”

包穀跟在玉宓和南衣的身後進到茅屋中。包穀掃視一圈這茅屋,不由得瞪圓了眼。代理掌門的屋子比她的屋子還要窮。木頭鋪成的地板上就扔了幾個蒲團。代理掌門正坐在左側正中央的一個蒲團上,他的左右兩側各擺著四個蒲團。

這代理掌門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的年紀,烏黑的長髮隨意地披在身後,穿著一襲黑色隱隱泛著鱗光的錦袍,長得很俊,放在凡間絕對是個俊雅才子。

包穀發現在修仙界見到的修士就沒有醜的,幾乎每個人的皮膚都白白嫩嫩的,五官都長得很好。她估計天資好的人才能修仙,天質好自然長相好,所以沒有太醜的。

玉宓低頭抱拳行了一禮:“見過代理掌門。”她見包穀傻愣愣地看著代理掌門沒動,悄悄地抬腿踢了包穀一腳。

包穀扭頭看一眼玉宓,見到玉宓的動作才回過神來,趕緊學著玉宓的樣子抱拳行禮:“見過代理掌門。”

代理掌門擺擺手,說道:“免禮!”他打量了眼包穀,說道:“你把進入死亡竹海的前前後後細細道來。”

包穀應道:“是!”

院子外又有聲音響起:“武元子求見代理掌門!”

代理掌門說道:“都進來吧!”話音落下,起身迎到茅屋門口。

一大群人魚貫而入,竟有十幾個之多,其中竟有五六個老頭子。

玉宓和南衣趕緊轉身面向進門的一群人低下了腦袋。

包穀見狀也低下頭,可她對來的這些人也感到好奇,略微抬頭用眼角餘光瞄向這些人,結果發現他們全都在看自己。

一群人進來過後,各自找了個地方盤膝坐下。那五六個老頭子分別坐在蒲團上,餘下的人則散坐在屋子裡的木地板上。

南衣也退到靠近門口的方向坐著,只有玉宓陪著包穀站在原地。

代理掌門示意包穀把她在竹海的經過敘述一遍。

包穀便從她經過那靜得詭異的樹林開始說,當她講到遇到長得像樹妖的老太婆的時候,發現所有人都眼神古怪地看著她。她記得剛才她說那是樹妖的時候玉宓也瞪了她一眼,包穀心虛地打了個突,小小聲地問:“難道那矮婆婆樹妖不是妖怪?”她這話音一落,發現大家看她的眼神更怪。

玉宓悄悄地用力握了握拳,忍無可忍地說了句:“那是靈雲峰的護山姥姥!帶你上山的第一天不就已經告訴過你靈雲峰有位護山姥姥麼?”

包穀“啊——”地一聲傻了眼,跟著差點哭出來。她不知道那是護山姥姥啊,她要是知道那是護山姥姥不是妖怪她就不往竹林裡去了,也就不會遇到鬼大爺、不會傷到經脈成為廢人。

玉宓說道:“別哭,把後面的經過細細道來。”

包穀把進入竹林後的一切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說了出來,連自己推測到的那些以及為什麼會去揀令牌的原因都說了。她感到很忐忑,這些人看她的眼神一個個都似把她看個透徹似的,半點含糊也不敢有。在那地方她不覺得自己害怕有什麼丟臉的,揀令牌拿出去向同門報信,也是給自己一個鼓勵、一個生的希望。

包穀說完經過,把揀來的令牌交出來,代理掌門說她解開困繞門派幾萬年的大迷,為師門立了一個大功,現在提拔她為靈雲峰的內門弟子,之後便讓她退下。

玉宓曲膝跪下,向代理掌門、在場的長老、元嬰老祖們懇求他們治療包穀經脈損傷。

代理掌門對玉宓說道:“靈雲峰不乏靈丹妙藥。你突破金丹期在即,待你突破金丹期,何愁不能替她治傷?”他說話間,手掌一翻,一個小玉瓶出現在掌中,說道:“這裡有三枚金丹丸,你且拿去。”說完,手一揮,裝有三枚金丹丸的玉瓶便落到了玉宓的面前。他又看向包穀,說道:“五靈根無比修行艱難,但若能夠突破進元嬰境,便是不世之才,把磨難當作磨刀石,好好修行吧。”說罷,衣袖一拂,讓她們二人退下,他又對南衣揮揮手,讓南衣也退下。

待南衣、包穀和玉宓都離開後,代理掌門問道:“諸位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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