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一看, 驚愕地問:“怎麼沒有八階猴兒酒和至尊猴兒酒?”

追魂閣主冷冷淡淡地說:“我想買也得有賣才行。若非谷兒急需大羅精金,又怎會拿這珍貴的猴兒酒來賤價交換?”

能出得起價、要滅太陰門的人, 又能如此風頭的,即使追魂閣主不說, 長老堂這些人精也早知道這人是誰。追魂閣門規森嚴,幾百年養成的行事作風讓他們根本就沒有那竊劫的念頭,再加上包穀手裡的猴兒酒對玄月古城的吸引實在巨大,長老堂一致決定對她的身份來歷保密。雖然對外保密,可內部大家都知道手裡有至尊猴兒酒的正主兒正在裡面啊。

一個長得畏畏縮縮老得不成樣子活像扔在路邊沒有人理的老乞丐似的老頭子從最後面慢慢悠悠晃到追魂閣主身邊,說:“柔兒啊——”

追魂閣主對誰擺門主架子也不敢對上任閣主兼自家師傅、如今退居大長堂之位的大長老擺架子,當怒躬身行禮:“徒兒見過師傅。”不怪她沒看到她師傅, 她師傅號稱殺手之王, 一點存在感都沒有,屬於那種站在人眼皮子底下人都看不到他的型。

玉修羅眼睛都瞪圓了,從她師傅身後鑽出來看她那傳說中的師公,這一看一聲尖叫:“哇咧怎麼是你這個破老頭——”話音到一半, 用力地捂住嘴!眼裡充滿了驚恐。

追魂閣主悄悄瞟了眼自家徒弟。不用想也知道自己這不消停的徒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撞到了息師傅頭上, 瞧她徒弟這反應,估計準沒好事。

玉修羅乖乖地站出來:“拜見師公。”心虛地低下頭,再低下頭。

那大長老目不轉睛地盯著玉修羅。

玉修羅的頭往下低再往下低,繼續往下低。

玉修羅受不了了,一回頭,大喊一聲:“包穀,再挪我一壺至尊猴兒酒救命啊……”衝回屋子裡抱住包穀的胳膊, 眼淚花子都出來了。

包穀把外面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當即問:“你做什麼了?”

玉修羅泫然欲泣地說:“我長話短說,就是……我把我師公給埋了。”

追魂閣主:“……”

包穀納悶地問:“你埋他做什麼?”

玉修羅抱住包穀的胳膊一直勁地說:“快啦,再賣我點酒啦。”

包穀見到外面那麼多虎視眈眈的,她哪敢賣至尊猴兒酒。她搖頭說:“至尊猴兒酒都讓我師公他們拿去衝擊境界了,再有得再等上一百年。”她想了想,娶出一枚可續二百年壽元的九轉續元丹和一百片虯龍悟道聖茶,說:“這九轉續元丹可續二百年壽元,這虯龍悟道聖茶可助人悟道蘊含大量生命精元,你問下你師公願不願買。”

玉修羅趕緊奔出去,可憐兮兮地站在大長老跟前,苦著臉喊:“師公……”

大長老面無表情地說:“鬧騰是鬧騰了點,尋氣覓蹤的本事算學得不錯了,你能把老子找出來也是你本事。還管埋!逃命本事比你師傅當年強多了!想不想學我斂息閉氣的本事?”

玉修羅瞪大眼,有點沒反應過來。

大長老說:“去把那九轉續元丹和虯龍悟道聖茶給老子買來。”

玉修羅反應過來!可是她窮啊,她是月月光啊!她師傅前天給她逛醉花樓的那些貼補連幾片茶葉都買不起啊。她可以當著眾位長老的面問師傅要麼?包穀賣這兩樣可都是極貴的好東西。她想了又想,一咬牙,先回去問包穀這兩樣東西什麼價。她問清楚價以後,求著包穀再多賣她一百枚虯龍悟道聖茶。

這茶包穀留著自己喝的,自己喝不遠,拿來賣點也無妨,當即點頭。

玉修羅又問包穀要了一片虯龍悟道茶。她將那片似要遁走的虯龍悟道茶拘在掌中來到院子裡。她知道昨日醉花樓的事自然瞞不住耳聰目明的諸位長老,想必他們已經知道這茶的功效。她如今把這茶亮出來,他們這些老殺手眼睛一個賽一個毒,不用她說,他們也看得出來。玉修羅往她師公背後一縮,說:“一百枚虯龍悟道聖茶,五十枚極品靈石一片開售!可用大羅精金按照一比十的售價抵!哪位長老有意,或有大羅精金,報數。沒有大羅精金有極品靈石也行。”面對長老堂,抱師傅胳膊沒用,玉修羅堅決而又堅定地抱住了師公的胳膊。

一隻長老上前,手一提,拎住玉修羅的衣領走進了一旁的偏廳。一眾長老跟了進去。追魂閣主這個閣主很可憐地一眾老家夥關在門外不讓進。

玉修羅看著一眾老家夥心膽肝兒都在顫。這些人,師傅都惹不起啊,這裡還有師傅的師傅、上任閣主啊。她再一次以無比堅決的姿態躲到了師公身後。然後,她又被負責殺手訓練的傳功長老給拎了出來。

傳功長老說:“追魂閣的規矩你是知道的,慌什麼?你就老實交個底,包穀當真沒有至尊猴兒酒賣了?還是她怕被我們堵住脫不了身,不敢賣?不說實話,你自己想想後果!”

玉修羅說:“我哪敢騙你們!師傅出手幫鳳傾城解封消耗過大,包穀心裡過意不去答應賣酒給我們。她當時就說七階以上的酒都是有數的,所以買酒的時候我們才沒在清單上提八階和至尊猴兒酒。要是能買,我們哪能不記在清單上啊!要是追魂閣有這酒,我作為少閣主,若是能買到至尊猴兒酒,你們還不分一份給我?”

傳功長老又問:“包穀需要能要多少大羅精金?”

玉修羅說:“有多少要多少!”

傳功長老從玉修羅的手裡捲過虯龍悟道茶仔細查探一番,又傳給在座諸位長老。一眾長老便把玉修羅給撂開,互相以神念商議,不多大一會兒功夫,傳功長老又把玉修羅拎過來,說:“我知道你的臉皮比花尋月那小子還厚……”

玉修羅苦兮兮發看著傳功長老,說:“你可不用說出來……”

傳功長老說:“只要你能說服包穀再多賣些這九階聖茶,你買九轉續元丹和那一百片茶,我們替你包了。”

玉修羅問:“多賣多少?”

傳功長老一咬牙:“比劃了個三!”

玉修羅問:“三片?”

傳功長老曲指在玉修羅的額頭上敲了個暴慄,吼:“三百!”又問:“你說你有多久沒來老子的傳功堂做功課了?別以為有你師傅護你你就敢無視門規,老子只是對你睜只眼閉只眼而已,堂堂少閣主就更應該嚴以律己……”

玉修羅在傳功長老的吼罵聲中忙不迭地逃出了偏廳,再次撲向了包穀的懷裡:“救我——老家夥們手裡有大量的大羅精金,一共要買一顆九轉續元丹和五百片茶……”

追魂閣主低著頭,默然無語地喝著茶,眼角餘光直往那撲在包穀懷裡已成梨花落雨狀的徒弟身上掃。她很想問:“阿乖,你確定你沒有投錯懷抱?還是改投懷抱了?”

包穀渾身僵愣地低頭看著撲在自己懷裡的玉修羅,動都不敢動一下。她說:“你……你先起來……我……我賣還不行嗎?女女授受不親,你別這樣……你師傅還在邊上呢!”

玉修羅從包穀的懷裡起身,問:“真賣我?”

包穀點頭,說:“我缺大羅精金,有多少大羅精金我用虯龍悟道聖茶和你們換多少。”她是真有心收空玄月古城的大羅精金,這會兒被堵住了,那幫老頭子礙於門規不動她,只能可勁兒欺負玉修羅。她對玉修羅那抱胳膊的本事也算是服了!

玉修羅說道:“謝了!”她便又奔去偏廳找那幫老頭子。不大一會兒功夫,她便提著一個儲物袋晃回來,遞給包穀。

包穀放出神念往儲物袋中一探,發現儲物袋裡雖然沒有追魂閣主的那塊大羅金精那麼大,但大大小小的大羅金精湊起來竟足有小半筐的量。她敢說這些閣主、長老手裡的私貨加起來絕對會比門派寶庫裡的多得多!

包穀清點好大羅精金,將與之相等量的九轉續元丹和虯龍悟道聖茶放進儲物袋中遞給玉修羅。

玉修羅如釋重負,帶著裝有大量虯龍悟道聖茶和一枚九轉續元丹的儲物袋跑回偏廳交差。

不多時,玉修羅回來,說:“師傅,長老們有請。”她又給了包穀一個儲物袋,裡面裝著追魂閣買猴兒酒花的大羅金精和靈石。

包穀往裡一探,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追魂閣門派寶庫裡的大羅金精居然還不到這些長老們湊出來的一半,餘額不足的還拿極品靈石湊的數。一個個啊,都是中飽私囊的貨。不過話說回來,她的家底不是也比玄天門富麼?想想,大家都一樣。誰會把自個兒辛苦賺來的東西都交公呀!

雖說虯龍悟道聖茶剩下不多,但在追魂閣得來這麼多的大羅金精,她也能種鬆口氣的感覺。畢竟只是花了茶葉和一枚九轉續元丹,沒花極品靈石。追魂閣對她知根知底,因為追魂閣門規的事,她與追魂閣交易也放心,可以用九階聖茶這麼換。若是去外面,那就只能用極品靈石交易,想想都要再一次有心頭流血的衝動。

包穀見到追魂閣主有事,交易又完成了,便起身告辭。追魂閣主讓玉修羅送包穀一下。

玉修羅把包穀送到院門口,暗中傳音說:“回頭記得找多寶靈猴要損失。”她又朝偏廳看了眼,繼續傳音說:“老家夥們從昨天爭到今天,這會兒終於肯坐下來談了。估計這次師傅過去很快就能定下由哪幾位長老出手,行動有可能提前。”

包穀又來到靈兒的院子,她正要敲門便見院門開啟,玄月兒出現在院門口。玄月兒見到她愣了下,說:“正要去找你。”說完,摸出一個玉簡遞給包穀。

包穀怔了下問:“是什麼?”

玄月兒說:“剛才聽靈兒說你沒有煉體功法,這是我爹爹傳給我的修煉功法。你引靈劍灌體,屬走走捷徑,提升快,但是兇險。我烙在裡面的那套固體功法你一定要練,不然在動用靈劍的過程中,你的身體很難承受得住劍威和強大的劍力,輕則周身滲血重則當場自暴。那套凝劍之法你也要煉,不然無法將劍聚於實質,空有寶劍在身卻無法將劍出鞘迎戰。”

包穀接過玄月兒遞給她的玉簡,說道:“謝謝!”她現在最缺的就是這個!修仙資源、大羅精金,天才異寶都可以想辦法掙,唯獨修煉功法,即使知道哪有,都求不來。就像她明知道追魂閣有煉體功法,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人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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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月兒說:“你是我爹爹親擇的徒弟,作為師姐,傳你功法是應該的,修煉途中有遇到不懂的來問我。包穀,謝謝!”

包穀愣了下,說:“行了,我倆都別互相客氣。”說完把裝有大羅金精的儲物袋遞給玄月兒。

玄月兒看到儲物袋,說:“你給我的東西足夠我修行,我不能再收。”

包穀說:“是大羅金精。”

玄月兒將信將疑地接過儲物袋往裡一探,驚得“o”地把嘴張得溜圓。她握住儲物袋的手都在哆嗦。之前包穀給的那麼多靈石、法寶、大羅金精、煉材就已經夠驚世駭俗,這會兒又這麼多……她問道:“你……你哪來的這麼多……”

包穀說:“我把追魂閣的大羅金精掏了個精光!”

玄月兒怔怔地看著包穀,說:“你……你……”只是師姐妹,還是隔了幾萬年的師姐妹,師傅都不在了,只是得到一把她爹留下來的劍,就這麼……要什麼給什麼,為她甚至把玄月古城第二大勢力都掏空了,玄月兒感動得無以復加,她接連深吸好幾口氣,也找不到話說。她只咬牙說:“欠你的我記下了。”

包穀想了想,說:“回頭你多指點我一些修行上的事就成了。”

玄月兒點點頭,又輕輕地笑了笑,她亮晶晶的目光目不轉睛地望著包穀,笑得又輕又柔,低聲說道:“包穀,你真好。你用大羅金精把我砸暈了,真的!”

包穀被玄月兒那要溺死人的眼神嚇得心裡直發毛,她繃緊臉說:“師姐,你若是拿我取笑,以後我便不替你尋大羅金精。”

玄月兒的鳳眉一挑,斜睨著包穀說:“我會告訴你這些大羅金精足夠我用了麼?”說罷,毫無預兆地用指尖挑高包穀的下巴托住包穀的臉,在包穀的唇上落下晴蜓點水的一吻,然後迅速退開。

包穀嚇得往後一縮。她感覺有異,扭頭一看,赫然見到遠處正遠遠地立著一道人影,那視線、那神念正落在自己身上,不是她的正牌師姐玉宓又是誰!

玉宓瞬間來到包穀身邊,一把將包穀拽到身邊,冷臉瞅著玄月兒,說:“此物有主,閒人勿碰!”她又眼睨著包穀,說:“許久不見你回,原是在此偷香竊玉?”

包穀一臉無語地看著玉宓,心說:“你沒看出來是我被非禮了麼?”玄月兒太不厚道了,居然非禮她!

玉宓在被玄月兒偷香過的玉唇上用力地擦了擦,然後狠狠地吻上去。

玄月兒:“……”你……用不著這樣吧?

許久,玉宓才把包穀放開,對站在院子裡看傻了的靈兒冷聲道:“靈兒,看好你表姐,再有下次我活劈了她!”一把將包穀橫抱於懷,轉身就走。

包穀:“……”師姐,你放我下來。她扭頭見到她師姐面色陰冷,一副要殺人的樣子,頓時在心裡哀嚎:“我招誰惹誰了我?”她說道:“師姐,你放我下來?”

玉宓冷哼一聲,問:“誰是你師姐?你師姐不是玄月兒麼?”

包穀:“……”她一口氣憋在心裡半天吐不出來。她在心裡叫道:“我不叫她師姐,我難道還叫她師師師師師師師師祖祖祖祖祖祖祖嗎?”這稱呼,確定不是掛在牆上供起來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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