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穀皺眉, 問:“從妖域到玄天門,從域門走三個時辰便到了, 便是飛的也只需一個多月,你們怎麼走了兩年?”

靈兒說:“你聽我細細道來。”

包穀“嗯”了聲。

靈兒說:“跨界而來的人都會受到這一界的法則限制。像小猴子, 它不是在這一界出生的,所以一直被壓制得很厲害,只有躲在姑父的虛須寶界和你的小世界裡才能修行。我爹爹和孃親剛來時被壓制得即使身為天狐都無法化形,一直過了很多很多年才逐漸適應這個世界的法則。”

包穀困惑地問:“鳳傾城的孃親似乎是人形?祖師爺那麼強大的戰力應該沒被限制吧?”

靈兒說:“姑父是戰神,戰王族至強的強者!即使他的修行境界和實力受到壓制,他仍然很厲害。爹爹說他這一生最佩服的就是姑父!大姑能化形,那是因為有小龍草, 不過當時只有一株小龍草成了形, 便給懷著表姐的大姑服用了。姑父用無數奇珍寶藥去填大姑因孕育新生命而飛速被吸走的生命,即便是如此,大姑生下表姐後幾乎失去了戰力。”

包穀“嗯”了聲,說:“你和鳳傾城因為是在這一界出生的, 所以並不受這一界的法則壓制。”

靈兒說:“只能說我們和這一界的生靈一樣適應這一界的法則。這一界的法則壓制得很厲害, 修行格外艱難。”

包穀問:“既然這一界修行艱難,當初為什麼要到這裡避禍?”

靈兒說:“因為這一界壓制得很厲害啊,下來了幾乎就回不去了,當初下到這一界來追殺爹爹和孃親他們的,要麼是死士,要麼就是化身下界。姑父那麼厲害,他剛到這一界時都被壓制到只有元嬰期, 啊,不對,是直接被壓制回元嬰期。他是後來在這一界一步步重新,都修煉到洞玄期大圓滿。如果想要再回去,得修行到大乘期才有足夠的力量破開界壁回到原來的世界。不過,後來我爹爹發現這一界居然有界域石,他便四處尋找界域石,想修座界門透過界門回到上界。”

包穀愣了下,問:“你爹爹想殺回去?”

靈兒說:“覺得很傻,對嗎?回到上界那是回去送死,對嗎?”

包穀想了想,搖頭,說:“他如此做定然有他必須要回去的理由。”她從靈兒的神情裡只看到靈兒的堅決,並不認為靈兒會覺得靈兒的爹傻。她估計如果有可能,靈兒也會想回去。

靈兒點頭,說:“逃到下界是不想被斬草除根,回去,有必須回去的理由。包穀,你不是也回到青山郡、回到玄月古城來了嗎?爹爹,想要奪回屬於我們天狐一族的一切。因為我,他……他因我而死,他做不到我……我得替他完成。”話到這,聲已哽咽,幾度強忍才將淚水逼了回去。

包穀默然無語。

靈兒忍住哽咽,繼續說:“我爹帶著我沿途邊走邊尋找界石、教導我,因為他知道他把我送到玄天門後,我們就再無相見之日,所以他儘可能走慢一點、多教我一些本事。他說玄天劍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能找到能夠繼承姑父衣缽的傳人。幾萬年了,包穀,你不是唯一步入玄天劍禁制中的五靈根,但你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還帶走了玄天劍。”

包穀愣住了。

玉宓驚愕地抬起頭看著包穀。她一直以為包穀純屬是身為五靈根的機緣巧合才帶走玄天劍的。

玉修羅和追魂閣主也詫異地看著包穀。

玉宓問:“莫非祖師爺擇徒不僅是要求五靈根,還要求別的?”

“爹爹也不知道姑父擇徒的標準是什麼,他只能等,也只能讓我等,爹爹讓我等到姑父傳人出現。他相信姑父千挑萬選的傳人不會差,等那傳人出現後無論如何哪怕是死皮賴臉也要粘上去跟在身邊,我九階天狐的來歷想必也不會遭到姑父傳人的拒絕。他說這一界的修仙資源枯竭,若沒有姑父虛彌寶界中的那些奇珍異果,我的修行路將會走得很苦很難,而且極難到達大乘期,況且大姑還在虛須寶界中,為了大姑我也得跟著。”

包穀驚得眼睛都瞪圓了。

一聽凝神忍住不插話的鳳傾城聽到自己孃親的消失再也沒忍住,失聲叫道:“我孃親還活著?”

靈兒說:“她傷得很重,隨著年歲的增加生命力又逐漸消逝,一直靠著封印和神液才能苦苦支撐存活。我們都以為你死了,但她不死心、不相信,她要撐到你回來的那天,後來小猴子從包穀那要到涅丹給她服下她便進入了涅狀態。”

鳳傾城雙眼含淚地叫道:“孃親——”她定了定神,又看向靈兒問:“為什麼你們會認為我死了?”

靈兒說:“你在被姑父送進傳送域門的瞬間域門就被轟碎了……那種力量下,你根本來不及被送走多遠,極有可能迷失在虛空世界中,更有可能被虛空力量絞殺或者隨著域門的炸碎而被轟死……聽大姑說起的時候,說當時姑父眥目欲裂的大吼一聲‘月兒’便發了狂……我們就都以為你死了,可大姑說她不信,就算是姑父認為你死了她也不信……她就苦苦地熬著活著,老到……”靈兒哽咽住,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包穀的心頭只覺一片震動和悲涼。她在進入竹海禁地見到靈雲故峰的景況時便能想到當年的玄天門必有一場極為慘烈之戰,卻沒想到竟是這般的慘烈……山門被滅,家破人亡……

玉宓問道:“為什麼你們逃到這一界,他們都還要趕盡殺絕?甚至不計代價地趕盡殺絕?”

靈兒說:“因為我們祖上曾出過妖界九域的妖帝,我們是天狐妖帝的嫡系血脈。我爹爹和當年的妖帝是一樣的體質,因此有他是妖帝血脈覺醒、將來會成為妖帝的傳聞,便遭到了其他族強者的抹殺。”

玉修羅好奇地問:“是什麼體質?”

靈兒說:“就是罕見的將陰陽融合為一體的雌雄同體身啊。”

包穀:“……”

玉宓:“……”

追魂閣主:“……”

玉修羅:“……”

鳳傾城默默地說了句:“我看過舅舅是有蛋蛋的。”

包穀:“……”

玉宓:“……”

追魂閣主:“……”

玉修羅:“……”

靈兒瞪眼叫道:“我爹胸前也有壽桃啊!”

包穀:“……”

玉宓:“……”

追魂閣主:“……”

玉修羅:“……”

鳳傾城:“……”

多寶靈猴“吱”叫喚聲,一臉困惑地看著在座眾人,不明白他們這是怎麼了?它撓撓頭,摸出一顆大大的靈桃,又“吱”地一聲叫喚,將靈桃扛在肩膀上,自靈柳下伸出顆小小的猴腦袋瞅著大家,那模樣似在問:“你們是在說這個嗎?”

眾人看著小猴子手裡的壽桃再次:“……”

多寶靈猴見大家沒反應,又“吱”地叫喚聲,張大嘴巴一口咬在那水靈靈的靈桃上。

包穀:“……”

玉宓:“……”

追魂閣主:“……”

玉修羅:“……”

鳳傾城:“……”

靈兒:“……”

包穀一把擰住坐在她肩膀上吃靈桃的多寶靈猴,扔出了院子,她起身,晃到院門前,把大門一關,將那當眾吃桃子的多寶靈猴給關在了外面。

玉宓無語良久,才問靈兒和鳳傾城,說:“你們兩姐妹這樣討論……呃……你們的舅舅和父親,真的好麼?”

靈兒和鳳傾城互看一眼,兩人都很想吼玉宓一句:“閉嘴!”可懼於包穀兇威和對玉宓的維護勁,她倆都選擇了閉嘴。

包穀坐回座位上,把話題從壽桃上跳過去,問:“靈兒、鳳傾城,你們將來有什麼打算?”

靈兒和鳳傾城異口同聲:“跟著你啊!”

鳳傾城又說:“我孃親還在你那,你是我爹爹親擇的傳人,你又說過要養我、讓我跟著你,怎麼?想賴賬?”

包穀:“……”她好後悔請追魂閣主幫忙解封印啊。這哪是拉來個強大戰力啊,這分明是請回來個活祖宗,真正的活祖宗啊!她更正道:“你孃親在你爹的虛彌寶界中,你爹的虛彌寶界在小猴子的肚子裡。”

鳳傾城緊抿著唇,靜靜地看著包穀,也不作聲。她天生的嫵媚,這麼盯著人看,即使不言不語沒有任何作態也似要把人的魂都勾走了去似的。

包穀說:“我說話一直算話,你是祖師爺的女兒,我自然不能讓你淪落在外。以後你就是雲海密林的人,待遇同靈兒一樣,每月三千枚中品靈石、一百枚上品靈石、十枚極品靈石,丹藥管夠,若有缺少什麼便和我說。”她略作思量,說:“雲海密林目前只有三座院子,還有一座空置,便撥給你住。”

靈兒忙不迭地叫道:“包穀,不用麻煩,讓鳳傾城和我住。”

鳳傾城斜睨靈兒,問:“為何我要與你同住?”

靈兒俏皮地笑了笑,說:“因為我住在包穀的院子裡啊。”

鳳傾城皺眉,說:“都擠在包穀的院子裡,合適麼?你同我住吧!”

靈兒跳起來,說:“包穀,月兒和我住,就這麼定了,我回去後就會把我隔壁的房間給她收拾出來。你院子裡不差還多添一個人,對吧?”

包穀當然知道靈兒的心思。靈兒雖說鬧,卻因為當初被她狠狠收拾了一次不敢胡鬧,這鳳傾城可是敢上房揭瓦的。她當即說道:“若是擾了我的清靜或是毀了院子裡的東西,後果你是知道的。”

靈兒忙不迭地點頭:“知道知道。”

鳳傾城瞪著靈兒,問:“我自己一個人住有什麼不好?”

靈兒說:“月兒,你知道那空院子有多空嗎?只有幾間空房子和護院法陣,院子裡連藥田都是空的,土都沒一杯,草都長不活!你知道包穀的院子裡有什麼嗎?就算你要煉化神丹,往她院子的藥田裡走一趟就能摘齊所需藥材!她的丹室是成年敞開的,丹室裡的丹藥任吃,除了偶爾有點廢率在不到一成的極佳品質丹藥外,其餘的全是完美品質丹藥。別的好處你住進去後就知道了,丹藥任吃算什麼!”

包穀說道:“那便住下吧。鳳傾城,你的事我得向掌門師公稟報。”她略帶猶豫地問:“你是要繼續用鳳傾城的名字還是要用回你以前的名字?”

鳳傾城說:“我自然得跟我爹姓,用回我以前的名字。月兒,玄月兒。”

玉修羅悄悄傳音包穀:“多寶靈猴那肚裡乾坤世界豈不是要落到鳳傾城手裡了?”

包穀回頭瞥了眼玉修羅,傳音道:“那是祖師爺交給小猴子的,祖師爺自有安排。小猴子把虛彌寶界交給玄月兒是物歸原主。”

玉修羅傳音說:“你的心可真大。”

包穀傳音回道:“我得祖師爺傳承才能有今日,豈能恩將仇報?虛彌寶界本就不是我的東西,祖師爺的妻女皆在,我如果想要虛彌寶界,這豈不是去欺負師傅遺孀搶自己師母和師姐的東西?況且我有超大儲物袋,雖然眼下比不得虛彌寶界,將來想必是不會差的。”

玉修羅暗中傳音嘆道:“好吧,是我多想了。”

耗費極大的追魂閣主調息後已經緩過勁來,她見現在沒什麼事了,便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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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穀、玉宓、玄月兒、靈兒趕緊起身道謝相送。

包穀在院門口叫住玉修羅,暗中傳音說:“你師傅今日出手相助,耗損極大,我心裡過意不去。恐對她修行有損,這個,你拿去。”說罷,將裝有二百片虯龍悟道聖茶的小玉盒遞了過去。

這盒子比昨天裝茶的盒子要小上許多,但這款式、符紋都是一樣的。玉修羅一眼便認了出來,嚇了一大跳,說:“你幹嘛!我師傅回去調息幾天就沒事了,再不濟喝兩口七階猴兒酒就緩回來了。”

包穀說:“拿著吧,如果是舉手之道,我真不會和你客氣。你師傅解的可是玄天祖師爺親自結的天狐族的封印,她若有損,我看你到時候找什麼地兒哭去。”

玉修羅說:“這麼貴重的九階聖茶,你讓我怎麼敢收?你如果想謝,那把你掛出去賣的猴兒酒賣一些給我們,可好?”

包穀把小玉盒塞到玉修羅的手裡,說:“羅嗦!這茶三年一出,留著自己喝、喝不完,拿出去賣不合適。你要多少猴兒酒,回頭例張清單給我,我調給你。七階以下的酒都好說,七階以上的酒量不多,如果你們要得多,我只能盡最大限度給你。”

玉修羅扔給包穀一個白眼,說:“你當誰都像你這麼豪?我回去問下師傅看能買得起多少。我謝謝你這喝不完的茶啊,下次你要是再有喝不完的九階聖茶什麼的再送我幾盒,我不嫌喝不完。”

包穀淡淡地說了句:“你剛才喝的那花茶也是九階的。”

玉修羅:“……”她扭頭就走!堂堂玄月古城第二大勢力的少閣主居然有天會覺得自己窮得叮噹響!

玄月兒把臉湊到包穀跟前,眨眨眼,俏皮地問:“師妹,你還有喝不完的茶嗎?我也想喝茶。”

鼻尖都快觸到鼻尖,嚇得包穀趕緊往後退了一步,轉身就走。

玄月兒叫道:“喂,你們把我從醉花樓直接領走,沒那出閣儀式,我連嫁妝都沒一份,渾身上下一窮二白,你不給我點靈石傍身麼?”

包穀詫異地看著玄月兒,問:“你在醉花樓這麼窮?”

玄月兒說:“我在醉花樓賺的沒有一分是屬於我的,連我自個兒都不自己的,你沒發現我全身上下除了這一身衣服,連個最低品階的儲物法寶都沒有麼?”

包穀怔愣原地,鼻腔沒來由地一酸。祖師爺的女兒竟淪落到這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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