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陣法考驗, 對包穀來說丹道考驗就更簡單。

練習丹道,首先是要對各類靈藥、丹藥煉材藥性、藥用的掌握。

包穀的超大儲物袋中種有那麼多的靈藥寶藥, 曾經下過苦功記靈藥大全,有玉簡記載又有實物參照, 修仙界常見、不常見的靈藥她如數家珍,即使偶有遺漏,在讀過妖聖傳她的記載有天下靈珍奇藥的玉簡後,也補全了。

掌握了藥性,才能因材制宜。

練丹,不僅要掌握藥性,更要掌控火候, 這火候和熬藥也有相通之處, 有些藥得用文火慢熬,有些藥得用大火猛煎。不過煉丹,動輒幾百種藥一起投進去,各種藥性綜合在一起相復反應, 比起凡間煎藥要複雜得多, 但在包穀眼裡,原理差不多,用的東西不一樣而已。這煉丹時的爐火得以內家真氣催動,也就是說得用修行積蓄的靈力、靈力來催動。這一點的要求是最高的,火侯沒掌握好,丹藥就煉不成,甚至有炸爐的危險。要掌握好火候, 不僅需要對什麼時候用什麼樣的火使多大的勁有掌握,更得有充足的靈力作為支撐,否則煉丹到一半,靈力不繼,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火候沒靈力去撐,那絕對比煮飯到一半灶裡沒柴悲催。畢竟飯中途熄火夾生了還能加兩瓢水熬成粥,一樣可以吃,這煉丹到一半熄了火,丹爐裡的藥全得廢!

妖聖告訴包穀,丹方是前人留下的經驗,可以借鑑,可以學習,但如果一成不變地死搬硬學,是永遠也成不了高明的煉丹師的。特別是在當今的修仙資源潰泛、靈珍寶藥愈發稀少的修仙界,很多古丹方所需的藥材已難湊齊,所以需要靈活變通。

學習丹道,沒別的途勁,多看多記多背多練。多看多記靈藥、丹方,多練習練丹技巧掌握火候經驗。

包穀得妖聖手把手地親自教習、傳授經驗,少走許多彎路,進步堪稱神速。

她雖不極少與同門師兄弟走動,但因為經營著生意買賣,對於同門煉丹、煉器、制符等情況還是門兒清的。煉丹技術好的,一爐丹藥能有兩三成廢渣,常規情況是煉一爐丹出五成甚至六成七廢渣,若一爐藥裡只出一兩成廢渣,那便算是極好的了。廢渣的多少不僅影響出丹量,甚至直接影響丹藥的成色,若只出一兩成廢渣的丹藥,那便算是上品丹藥,價值是六七成廢渣的尋常丹藥的三四倍。

包穀在妖聖給她演示練丹時見過妖聖煉丹,妖聖手裡出爐的丹藥那是一點廢渣也沒有。出爐的每一顆丹藥都宛若活物,色澤均勻飽滿靈氣繚繞霞光氤氳,她從同門師兄弟那裡收購來的丹藥和妖聖煉出來的丹藥一比,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便是她風師伯、掌門師公給的那些只出一兩成廢渣的上品丹藥和妖聖手裡的丹藥一比,那也是雲泥之別。

妖聖煉的一顆完美丹藥絕對抵得過她儲物袋中十顆上品丹藥。

包穀拜了妖聖這麼一個師傅,兜裡又裝著那麼多的靈藥,她若是煉的丹藥不是完美品質都覺得沒臉出去見人。

在這種心態的影響下,她學煉丹學得格外用功,廢寢忘食,連時間都忘了,經常需要小師叔來提醒她才記得。

相對煉丹,法陣方面需要學的東西則又多又高深。

學陣法需要推演,其極繁複的推演,天干地支天時地象是必不可少的支撐。

法陣,即是因時因地導利進行合理支配和利用,但又能透過陣法佈置進行乾坤逆轉、行那經天緯的事。往小裡說,它能用在居家住宅甚至聚攏靈氣上,往大裡說,若把陣法知識運用到了極至,在有相應的材料支撐的情況下,完全能構建出一個獨立的世界。

包穀隨著陣法知識的深入才發現當初妖聖對她的入門考核簡直就是考一加一等二那麼簡單。

要成為一個高明的陣法大家,其推算能力得要達到甚至可以推演天機的地步。

包穀在陣法上吃過虧,如今得妖聖自親教導,她不敢不用功。妖聖怎麼教,她就怎麼學,進行大量的推演和練習佈陣。

在這種高強度的修習下,她每月只能挪出一天時間處理雜務。她妖聖修行陣法推演後術算本能那是以駕馭飛劍的速度增長,又是多年看賬本出身,賬目有沒有誤一眼就能看出。至於別的經營上的事,那也是熟門熟路,生意買賣該擴張就擴張,該開分店就開分店,該招人就招人。她要靈石有靈石,要東西有東西,身後又有玄天門這麼大一個靠山,在外的經歷買賣開得頗為順利,便是師門裡的生意買賣也做得風聲水起。

各類靈石和讓人替她收羅來的好材料源源不斷地送來裝進她的超大儲物袋中。

她修習丹道所煉出來的丹藥自己根本用不完,品質也都是上上之遠,包穀生意人稟性自然幹不出只出不進的事,她煉出來的丹除留部分自用外,全部拿去賣掉換成靈藥又用來煉丹。她出手的丹藥雖然每次都離完美品相有一點距離,但拿出去也是罕見的上上品相,賣的價錢都極好,每個月裡又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賺得多了,下面的人送上來的好東西多了,包穀的身家日益豐厚,便時不時地往自己住的院子和紫雲姝的院子裡添些東西,經年累月下來,不管是她住的院子還是紫雲姝的院子裡隨手拿一件把玩的東西都是外面罕見的瑰寶。

包穀忙著向妖聖修習丹道和法陣,修煉自然也就落下了,好在每天煉丹需要大量的靈力作支撐,她又成天把丹藥當飯吃,修行進度總算沒有停滯不前,以一種慢到幾乎可以令人忽略不計的速度蝸牛似的速度前行。

至於那每月一日的師門大考,包穀壓根兒沒有參加過。不是她不去,而是真沒法趕上,大考的日子,要麼開著丹爐在煉丹走不開,要麼就是關在屋子裡推演陣法,根本就顧不上大考。

包穀最大的感慨就是修行無歲月。一個月一晃眼就過去了,一年時間也是幾個晃眼就過去了。

上一次抬頭看院外的大樹還是格外茂盛,轉眼過後,抬頭再看,已是秋風掃落葉。

她幾乎沒有玉宓的訊息。她有玉宓的傳音符,傳音符從來連不通,用傳音符留音,她師姐也從來不回。她知道小師叔和師姐會有些聯絡,但似乎師姐和小師叔說過些什麼,小師叔從來不透露她師姐的訊息,只在她師姐進階元嬰境後告訴過她一聲。

後來,她終於煉出完美品質的丹藥,且水平達到幾乎十爐裡有九爐都是完美品質的丹藥,對於煉丹一術也都練得極其純熟,用藥、煉丹格外得心應手,妖聖這才讓她放慢了修行進度。

她只有築基三階的實力,即使身為五靈根靈力比起旁人深厚許多,受到境界限制,丹田中所蘊含的靈力也有限。她的靈力只夠支撐她煉築基期的丹藥。元嬰境以上的丹藥,她覺得她會煉,但是因為修行實力不夠、靈力不繼,沒辦法下手煉製。

她在陣法上也頗有小成。

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師叔把她們居住的那一片山林劃成了禁地,不讓旁的弟子進來,又說要考考她的陣法水平,讓她在山林裡佈下陣法禁制。同門師兄們從來沒有誰敢亂闖,她風師伯曾經一時不慎被困了足足兩個多時辰才痛出陣。後來隨著陣法水平的進步,她又找出一些原來佈陣的不足之處,又加以改進。

她還想困住風師伯兩回,可自打風師伯知道困住他的陣法是她佈置的後就再沒來闖過陣,每次有事都是差值日弟子過來通傳或者以傳音符通傳。沒了風師伯以各種由頭時不時過來打秋風拔她幾株靈藥拿她幾葫蘆猴兒酒,她倒是省了不少猴兒酒和靈藥。

包穀也習慣了這種修行的日子。每日清晨和夜裡都喝著猴兒酒吃著煉出來的丹藥修行,白日裡有時間便推演陣法,偶爾開一爐丹藥練練手。

相對於煉丹,她對博大精深浩瀚若海的陣法更有興趣。陣法知道的推演,越到後面越接近於道,使得她得到的感悟頗多,於修行也有極大的益處,她從陣法推演中又演變出了一些小術法。例如縮地成寸。

將陣法運用到腳下的步法上,那種傳說中的高手大拿才能施展出的縮地成寸之類的神通,她輕輕鬆鬆便能施展出來。

還有將自己領悟到的玄天劍術配合暗含陣法方位的步法施展出來,又多了種神鬼莫測的變化。

法陣知識,隨時隨地皆可用到。從聚靈、護院到走路、練劍,甚至種植靈藥都可以派上用場,甚至連畫符都能夠用上陣法知識。

符一道,與陣法有不同,但也有相通之處。符,做為載體和媒介,它可以承載天地力量,又可以將天地靈量聚於符之上再釋放出去。從陣法中悟到的一些道痕、力量可以凝於符中,又可以用符佈置成陣法。

因為有著過硬的陣法知識,包穀學起符來也頗為順心。

不過陣法與符雖有相通之處,但仍有各自的區別和特色。

包穀學習丹道和陣法略有小成之後,便開始修習符。她從最基本的畫符開始,看似最基本最簡單的東西學起來卻最不簡單。畫符前要先洗手、凝視、靜氣、運勁,畫符時的站姿、手勢皆有講求,符一道更講究對天道的感悟以及運用。符紙上簡單的幾筆,看似鬼畫符,其實每一筆每一畫都暗合天道規律都有其講究,一點一畫一勾處處透著玄機。

她這幾年的修行,修行境界沒多少長進,性子卻是愈發地沉靜,在修道上也有不少心得,符一道對她來說也算是觸類旁通。她師公雖然對她修行境界的提升很不滿意,對她學於符一道的進步卻是讚不絕口。

然而修行境界才是真正的根本,修行境界過低,即使她學會再高明的煉丹術、精通再高深的陣法知識,能夠發揮的效用也不多。

她的境界進步緩步,卻也是沒辦法的事。路是一步一步走的,修行境界是一點一點提升的,縱然她有丹藥和猴兒酒作去撐,每日裡能夠練功的時辰也就那麼多,丹藥、猴兒酒能夠轉化的靈力也有限,每天能夠增長的境界也都和她的賬本一樣一目瞭然。她是五靈根,走的本就不是速成的路子,這些年來她也習慣了也接受了這個事實,穩打穩扎地一步步前進一步步修行。

她不著急,旁人再急也沒有用。

近來,妖聖傳她的東西越來越少,包穀得閒,按部就班地練功衝擊境界,得閒便翻出以前學過的玉簡溫故知新,又或者是自己去妖聖的書房裡翻找一些玉簡書藉來看。

因她跟著妖聖學本事,又喜歡看書,妖聖便將畢生藏書都從儲物戒指中挪進了書房。

有書相伴,每日沉浸在修習之中,包穀雖然總覺心頭失落,日子卻也不難熬,相反,總是過得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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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常一抬眼,日出。再一抬眼,日落。

春去秋來,一年光陰竟是彈指一瞬間的事。

她原本半大的身子也長開了,身高也略有拔高一些。臉上的稚氣悉數褪去,徹底長開的五官勾勒得極為精緻,眉眼如畫,襯上那如水沉靜的氣質,宛若山林中的由朝霞靈霧所化的一縷精靈之氣,又如一縷輕煙。特別是那雙眸子,淡若秋水總氳著薄薄霧氣透著幾縷虛緲,她的眼,總讓人想到那被雲霧半遮半掩的秀美青山,飄渺空靈,不沾凡塵。

紫雲姝見到這模樣的包穀,經常感慨:“人精似的小奸商怎麼長得比我還美還仙還要出塵脫俗了?好在你常年窩在宅院中足不出戶,玄天門第一美女的桂冠還穩穩地落在我的頭上。”

包穀對著紫雲姝的調侃每次由得紫雲姝去,一來二去,紫雲姝又埋怨她沒個反應,像個死人。

包穀挺無奈的,她該有什麼反應?

紫雲姝挺氣包穀這樣的,所以每次包穀淡得跟像死人樣子的時候,她就很“好”心地告訴包穀:“你師姐玉宓上個月回過來,領了幾個新弟子進門,昨天剛走。”“哎,前幾天玉宓回來了趟,今早才走。”諸如此類的話,反正她每次說都是玉宓回來後又離開了。包穀辯不出真假,便只當紫雲姝拿她開涮,也不回應。

她知道她師姐是回來過的,領著新入門的弟子回來過,只是玉宓從來沒有踏足過她住的這座小院,甚至連她們住的這片林子都未曾踏足過。因為在這五年時間裡,來到她這林子裡通傳的新面孔陸陸續續多了起來,其中不乏是由她師姐領進門的新弟子。

五年時間過去,連見一面都不肯見。除了小師叔嘴裡冒出來的似真似假的訊息,包穀對玉宓的訊息一點也沒有。

包穀以為自己的心性在這五年裡已經養得夠好,夠淡然,可想到玉宓,她的心頭感到失落和莫名地疼。

五年時間,讓她習慣了很多事。包括習慣心頭的失落,習慣心疼,習慣想玉宓的時候站在院子裡眺望遠方,習慣有那麼一道影子扎在心裡有著淡淡的愁緒和微微的疼,習慣了玉宓對她的避而不見,也習慣了小師叔總拿玉宓的訊息來打擊她。

她知道小師叔是想看她為玉宓急得跳腳或氣惱的樣子。

包穀想不出自己要跳腳或氣惱的理由,她知道她師姐過得好好的便安心了,師姐不見她的原因她也知道。她放不下,師姐自然不肯見她。等到哪天她放下了,或許她師姐就會來見她了。放下與不放心,包穀強求不來,她覺得這感情也和修道一樣,講求隨緣,亦隨心。

她不覺得心裡裝著一個人總掂念著有什麼不好,這對她來說也是一種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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