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巨大的蓮花在城市上空慢慢飛起,李國平與樂成道人互相看看,接著揮手。
李國平:“他們這是要去?”
樂成:“小五洲,你知道,辯香先生總是要回去的,那裡是修士的家。”
李國平:“他不管這裡了嗎?對,他們當然不會管,你們修士就是這樣,每次闖了禍就要丟給因果,丟給老天爺,現在也是這樣,你們把這裡搞得一團亂,又要一走了之。”
樂成奇怪的看著李國平,覺得這個俗世的人,真是有趣,人在的時候什麼都不敢說,人走了卻這樣叨叨。
李國平看樂成道人要走,氣的有些發抖:“你們這些人就是這樣,遇到事情丟給我們這樣的小人物,對,我們是需要一些力量,可是我們也不是計程車!你招手就得停!我們也會拒載!”
樂成揹負雙手一邊走一邊小聲說:“難道我不會投訴嗎?我可是知道投訴電話的,老道不才,電視劇也是看過的!新聞聯播也是看過的……”他走下樓,看著趕來的兒孫笑笑:“一家子,親親熱熱的去吧,咱不能白交薛先生這家朋友。”
一家子互相看看,都齊齊招了法器站上去,最後看看這片給於他們溫暖的小城後,駕著各色光線一閃而過。
李國平站起來,仰天長嘯了幾聲,喊完回頭對趕來的屬下說:“你們說,請地球物理專家?還是氣象專家?”
“怕是什麼專家都解釋不了吧,那麼一大朵蓮花升空?”
“我說是為了今年正月十五,做元宵燈節的準備如何?”
“有國外的衛星吧?”
“對對,國外的衛星?他們不會誤會那是我國最新發明的武器吧?”
有屬下跑來,敬禮後小心翼翼的彙報:“那上面叫您去。”
李國平神色灰白:“就說我死了。”
“可您活著啊。”
“那我跳下去吧……”李國平此刻真的很想死。卻被手下拉住勸阻:“我要是您,就去申請病退什麼的,這樣死,太丟人了。”
李國平一臉感激:“啊!對啊,對啊!我可以,退休,離休,病休,以前我怎麼沒想到呢?”
怕是……跟那些修真者呆的久了,他自己也忘記自己是個俗世當中的人,如何按照正常人的思維去處理事情這樣的嘗試早就沒有了。
辯香是個愛花草的,他在小五洲修煉的地方到處種滿鮮花,他的被子是繡花的,衣服的角是繡花的,使用的器皿的是雕花的,他的屬下都是各種花名,可見他有多愛花,當然這也表示,每個搞基的男人的內心,都住著一顆娘心。雖然這些人都不承認這些。
端起花型的茶壺,倒出一杯好看的花茶,辯香很恭敬的將茶杯推到薛潤面前。
薛潤滿腹心事,愛答不理,於是杏花在身邊看著實在生氣。又毫無辦法,自己家先生如今是拿不起架子來,這都怪自己,都怪自己當初不該建議躲避在帝都,不該結識施洋,沒有當初的一切……
粉花輕輕拍拍他肩膀安慰:“都過去了,想那麼多,一會子怕是都不能活,咱兄弟倆一起侍奉先生那麼久,鮮少有喝一杯的機會。”他指指法器的邊角:“去那邊坐坐吧。”
杏花點點頭與他一起去了角落。
雲城的雲彩一朵朵的在足下飄過,法器快速飛馳帶起風韻,楊向子撫摸著花瓣形的器牆腦子裡想著許多事情,師傅勸阻他留下,他怎麼敢留下來,怎麼敢在世界上孤獨的再活一日,現在他來了,就站在師傅身邊,心裡便安穩了。
“一會,怕是我會死。”辯香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說到。
“我徒弟說,禍害活千年。”薛潤不想與之廢話。
“其實我已經活了千年,不止千年。”
“好吧,禍害活萬年。”
“所以呢?”
“所以,你想死,也沒那麼容易,好吧,跟我說下那個人,你們畏懼的那個人,把你逼得漫天逃避的那個人。”
“我沒逃避。”
“沒逃避你去了帝都,沒逃避你半夜禍害我可憐的徒弟,沒逃避你自暴自棄的跟他一起失了童身,沒逃避你黏著我家小徒弟做什麼,你看那邊,你那幾朵花,樣子不錯,對你忠誠,你就是下不去手,為什麼?不就是覺得跟我徒弟在一起沒什麼,無需負責,佔了便宜就走,你這個人渣,廢物……”
辯香不生氣,只是輕輕的討饒:“別這樣說,我身上總是有著千斤的擔子,有時候我身不由己。”
“哼,電視劇都這麼說。怎麼解釋,你也就是個不敢負責的廢物。”
“現在,我想為他負責了。”辯香嘆息,眼裡流出一些光彩:“他很有趣,我也……我也有些捨不得了。可是,他卻不願意。”
“他就是願意,我也不同意,你想都不要想,他要敢,我就把他趕出師門,要什麼不好,找你這樣的變態。”
辯香不敢再說話,只是不明白自己到底那裡不好了,你看全修真界誰說起他不是滿口稱讚,偏偏這家人都不拿自己當一回事。
法器終於停止,在天空慢慢盤旋,一圈圈的發著光暈。
“停住了?”楊向子停止感慨,扭臉驚訝的看師傅與辯香。
“是呀,很顯然,我們到地方了。”辯香走到法器邊,站在
那裡看著下面介紹:“這裡叫玉屏山,五代時期,我的師祖的師傅,對,就是第一代辯香先生把他所知道一切毒物都養在這裡,種植在這裡。你們知道嗎?其實,小五洲開的最美的花就在這,以前沒事的時候,我常來這裡遛彎……當然,就連我也只是遠遠的看著。”
一隻不知道從那個草窩飛出來的五彩雀鳥受了驚,猛的沖天而起,薛潤見了,伸出手指,那鳥不知道被什麼力量吸引著便落入薛潤的手心,然後,他一下一下的撫摸著那只鳥的羽毛,一隻手端起它,眼睛與這只鳥對視。
“那鳥身上到處是毒,活在這片區域的任何生物渾身上下都是毒,我要是你,就最好放開它,要麼弄死它。”辯香勸阻。
薛潤撇撇嘴:“她是個強者,能在這裡活下來的,如你所說,都不知道經歷了怎麼樣子的歷程,誰也沒權利弄死誰,對吧?”他跟這只無名的受了驚嚇的鳥說這話,很隨意的邁著步伐一步,一步的就如腳下有樓梯一般的往樓下走去。
遠處的天空,無數法器劃破空氣的哨鳴傳來,烏泱泱的人群越聚越多。
辯香扭臉看看杏花,杏花有些醉了,慢慢站起來看著遠處嘮叨:“憑什麼我們守護了他們那麼久,現在就叫我們先生為這些自私自立的人去死,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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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你,何苦呢?”辯香搖頭輕笑:“不過他們能來,我倒是很高興,算是些許安慰。”
粉花無奈的嘆息:“我們只是說,要在這裡開放小五洲的寶藏,先生,您太善良了。”
楊向子毫不猶豫的往法器下面飛,臨下去的時候,對於那句“太善良”表示發自內心的鄙視,這家人沒半個善良的主。
師傅緩緩落地,辯香帶著自己的那些花兒也緩緩飛到地面,他看著前方,薛潤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如剛度過雷劫,不同的是,剛度過雷劫的人都是一身焦黑,薛潤身上乾淨,他的手越來越用力,那只可憐的鳥,發出無奈的悲啼之後,被他活活捏死,流出一些綠色的液體。
“哦。”楊向子輕微驚叫,走過去取出手帕小心的把師傅手裡的那堆綠兮兮的東西擦去,推了他幾下,可是師傅還是一動不動。
“那是海棠花。”薛潤喃喃的說。
“是的師傅,我看到了,漫山遍野的海棠花。”楊向子扔掉自己的手帕,看著玉屏山上成千上萬株的海棠花,它們盛開,它們隨風飄動,飄動間,滿山的花瓣紛飛,裹著這些來自遠方的客人。
“以前的時候……”薛潤苦笑,一步一步向裡走,這裡的一切他都是如此熟悉,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這裡……就像記憶力那處總是疼的他從骨髓裡冒血的地方,能有那裡,海棠坡啊,那個再也不敢想起的海棠坡。
“他怎麼了?”辯香也很驚訝,因為他記憶力的那些毒花都看不到了,除了海棠,這裡別無其他。
楊向子瞥了他一眼:“不關你事。”
施洋跑了,趁著大家不注意,他帶著春天跑了,也許,他自己都沒想到,逃跑會那麼簡單,他先是砸了盤子,接著拒絕那個什麼什麼小丹滴血琥珀什麼的,他大發脾氣,羿丹很惶恐,表示一段時間裡,絕對不敢打攪他,一定會達成他需要安靜的願望。
就這樣,施洋抱著春天,在那個大山洞兜兜轉轉,最後他丟了,很顯然,這是迷路。
無數修士,自他們修行的角落被喚醒,還有什麼訊息比辯香先生願意共享小五洲寶藏更加震動,自五代起,小五洲有那麼多,那多的的傳說,現在那位先生願意開放,大家也就願意一起帶著讚美聲來到這裡,看呀,原來傳說中到處是毒物的玉屏山就是埋寶之處,一切都合乎情理。
修士們下了法器,遠遠的站著並不敢過來,只是做出欣賞美景的樣子,臉上強壓著貪慾,還要做出並不在乎,只是隨意來看看熱鬧的樣子。
“這就是我們要保護的人,這就是我們要守護的東西!”辯香苦笑,扭臉看著杏花:“你們想告訴我的就是這個吧?”
杏花笑笑:“對,就是這個,你不願意相信,那麼……這些事情我們幫您做……”
杏花此刻很有說話的慾望,他有滿肚子的話要表述,可惜的是,從那邊傳來一聲尖叫,不!驚叫。
“啊!!!!!!!!!!!!!!”薛潤長嘯,嘯完,走到角落蹲在地上畫圈。
施洋抱著春天一直在跑,身後總有那種帶著笑意的聲音不急不緩的傳來,這個場景有些像驚悚片。
“哥,你要去那裡呢?在這個星球,我們就像一粒沙,當然,哥哥你是最耀眼的那顆,即便是混在沙漠,我也能一眼就看到你。”
這是個變態,他喜歡用軟刀子殺人,施洋心裡罵著,卻不知道該跑到那裡去,那人很明顯找的人是師傅,可是,就是死了,他也不能告訴他,大玄經是師傅傳的,他說自己是生來胎帶的,就胎帶的吧,無所謂,只要不連累師傅,就是死了又如何。
“哥,你不認識路,我帶您回去好嗎?”
“滾!”施洋很生氣,被人瞧低了智慧,於是惱羞成怒。
“我不能離開你的,這些你知道。”羿丹的聲音帶著滿腔愛意,便是被欺騙也毫不生氣,只當是哥哥的小花俏,瞧,多可愛。
這個叫什麼?又愛又恨吧!
施洋的腦袋亂糟糟的,跑了很多圈之後,他對著空氣喊:“怎麼出去!”當然,他也就是隨便問問。
“哦,繞著右邊走。”羿丹提示。
於是,沒得辦法了,施洋只好抱著春天開始繞著右邊走,一圈一圈又一圈的饒了很久之後,終於得見天日。
楊向子驚訝的看著帶著一身花瓣,穿著古代長袍跑出來的師弟,眨巴下眼睛,以為看到了幻象。
“師……弟?”
一天多了,施洋被一個瘋子快要搞的已經無法用正常人的思維辦法思考,他用手捂著春天的眼睛,嘴巴顫抖,半個字都吐不出來。春天聽到了爸爸的聲音於是很興奮的掙扎:“爸,爸爸……喵!!!!”
楊向子跑過去,抱起春天,緊緊摟在懷裡:“她會說話了?”
施洋咽了一口吐沫,思維混亂:“哥,我跟你說件事。”他拉住楊向子,走到一邊,遠遠的看著遠處的人腦袋,成堆的帶著詭異笑容的臉龐令他毛骨悚然。
“哥,我跟你說個事兒,你一定不敢相信,但是……好吧,事情是這樣,這地下住著一個怪物,他大概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真的,地球人都算不上,他說我是他哥……”他壓低聲音,很猶豫,他的所有的聲音那個人都能聽得到,到底如何把危險的資訊傳給師兄呢,顯然,那人找的是師傅,能夠想象師傅落入這個變態的手後果會如何,有些話只能想,又不能明說。
“你還好吧?”辯香又看到了施洋,出乎意料的高興,他走到施洋面前,嚥下吐沫,想說點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施洋斜眼看下他,很是厭惡。
“怪物?”楊向子一邊說,一邊仔細檢視春天的身體,小家夥如今打扮的實在漂亮,穿著古代小娃兒的繡花粉裙,一雙小繡鞋上還綴著漂亮的珍珠。
“對,怪物,變態,那些被擄走的修士也在下面,你不知道……他們現在……”施洋說著說著,突然想起辯香要殺死自己的事兒,於是他慢慢走到辯香面前,看看他,突然伸出手摟住他的脖子親了上去說:“我好想你。”
一陣風猛的吹起漫天的花瓣,一切猶如靜止一般,然後一股強大的力量自地底忽升,毫無準備的辯香被猛的擊出去,不知道飛到了那裡。
然後,身上毫無損傷的施洋,極其淡定的彈去身上的花瓣,很是解氣的笑笑:“我好想你……倒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