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太監身上都是有些功夫的, 再加上蘇瑜發了話, 手下自然也不留情。沒過一會小德子的臉就被打的腫的老高。

小德子張著嘴,一口血吐了出來。

蘇瑜捂著鼻嫌棄的退了兩步,道:“罷了罷了, 綁起來吧,送到荃貴妃那裡去!”

小德子一怔, 心直往下沉,荃貴妃審訊宮女太監的手段他沒有見過也聽過, 就是死人, 也能活過來!

趁那兩個太監鬆手的時候小德子跪行到蘇瑜身邊,扯著她的裙襬,斷斷續續道:“小主......饒了......饒了奴才!”

蘇瑜厭惡的扯開自己的裙襬, 冷哼一聲, 燕雲正要上來拉開小德子,蘇瑜卻示意燕雲退下去。

蘇瑜蹲下身, 譏誚的看著小德子, 道:“德公公,你要怪就怪自己跟錯了主子。”

小德子不死心的盯著蘇瑜,這張臉越發的覺得熟悉,只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了。

蘇瑜輕輕拍了拍小德子的臉,小德子疼的不停的吸著冷氣, 蘇瑜輕聲一笑,在小德子耳邊用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道:“德公公,我與你家主子一樣, 都姓蘇。你快死了,也讓你死的明白點,我是敏貴人,只要是為蘇錦辦事的人,都得死!你死了之後,可要記得,你是為了婉嬪死的,到時候做了孤魂野鬼一定要找她報仇!”

小德子瞪大眼睛,敏貴人,蘇敏,蘇家大小姐蘇敏,被婉嬪害死的蘇敏。他依稀記得蘇敏死之前曹姨娘曾拿了一包藥讓他交給婉嬪。他在太醫院裡呆過,認得那藥,用過之後只會讓人覺得在睡夢中就去了。

後來琪貴嬪猝死,他便明了了,也是自己間接害死了琪貴嬪。報應,難道這就是報應麼?

蘇瑜長吁口氣,站起身對自己宮裡的兩個太監道:“綁了吧,告訴荃貴妃,這個奴才私自跟宮外傳遞信物,她自然會查的。”

“小主,可是沒有證據啊。”一個看著稍微年幼的叫做小喜子的太監道。

蘇瑜冷笑一聲,道:“證據?送去了荃貴妃那裡你還怕治不了她的罪麼?他剛剛是從哪裡來,要往哪裡去,說了什麼,你們都聽的清清楚楚,切不可少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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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去吧,燕雲,還是同我去姐姐那裡。”蘇瑜說著便伸出了手,燕雲走上來攙著蘇瑜。

燕雲低著頭看著蘇瑜的裙襬,道:“小主的裙子被那狗奴才弄髒了,要不回去換一件吧!”

蘇瑜低頭看見自己裙襬的下方卻有一個帶著血的五指印,不禁一笑,道:“不必了,兩姐妹見面,沒有什麼好避諱的。”

蘇錦此時剛剛用過了早膳,聽見屋外的太監叫道:“敏貴人吉祥。”蘇錦示意芸娟攙著她走出去,正見著蘇瑜笑吟吟的走過來。

“姐姐。”蘇瑜行禮道。

蘇錦示意蘇瑜起身,道:“知道妹妹昨兒進宮,本想去看妹妹的。但是妹妹你也知道我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好,沒想到妹妹今兒一大早就來了。”

“姐姐客氣了,本該是我昨兒來看姐姐的。”蘇瑜笑道。

蘇錦眼裡閃過一絲譏誚,昨日聽說皇上並沒有翻蘇瑜的牌子,她心裡便篤定蘇瑜也沒有多讓皇上喜歡。

去年她剛剛被冊封的時候,皇上可是連連翻了她三日的牌子。

蘇瑜見著蘇錦的眼神,卻只笑而不語。

隨著蘇錦走進去後在主位下首的位置上坐下,卻見蘇錦正與芸娟在耳語著什麼,芸娟領命後微微頷首,便退了出去。

蘇瑜問道:“姐姐是在等誰麼?”

蘇錦笑笑,道:“妹妹多心了,不過是交代一些殿裡的小事。”

蘇錦說著,好似看見了蘇瑜裙襬上的那血跡,驚訝道:“妹妹的裙襬上怎麼會有血跡呢?是哪裡受了傷麼?”

蘇瑜卻笑了一聲,道:“勞姐姐掛心了,方才過來的時候見著一個小太監鬼鬼祟祟的要往姐姐殿裡來。我不過審了他幾句,他就不樂意了,不停誣陷我還說皇上會治我的罪!”

蘇瑜說著看了看蘇錦的表情,蘇錦卻還是方才那樣淡淡笑著看著她,蘇瑜委屈道:“我昨兒才進宮,今日就被小太監騎到頭上欺負,姐姐你說我該不該罰他一下?”

蘇錦早就將蘇瑜視作眼中釘肉中刺,聽說蘇瑜遇上這樣的事心中不禁叫好,面上卻是擔憂道:“懲罰懲罰是應該的,只是這血......”

“當然不會是我的,我只讓小喜子和小安子掌了他的嘴,這血便是那小太監的。我本想著回去換身衣裳再來見姐姐的,只是咱們既然是親姐妹,想著姐姐也不在意的。”蘇瑜漫不經心道。

蘇錦心裡一抖,正要說話,芸娟卻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小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蘇錦雙目一凜,道:“你先下去吧。”

芸娟點點頭,退了下去。

蘇瑜裝作沒有看見一般轉頭喝著方才下人送上來的茶。

“妹妹可知道你方才遇著的那太監是哪個宮裡的?”蘇錦問道。

蘇瑜一聽蘇錦這樣問,連忙把手裡的茶杯放在桌上,道:“姐姐不問我差點都忘了,那小太監是太醫院的,他還說是給姐姐送藥的,手裡卻沒有拎藥。你瞧,這不是糊弄我麼?”

蘇錦心裡一緊,神色不禁有一絲慌張,問道:“那他現在去哪裡了?”

蘇瑜慢悠悠的回味著茶香,道:“姐姐這茶不錯。那個小太監我讓人綁了送去荃貴妃那裡了。”

“你說什麼?”蘇錦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桌上剛剛上的茶水被震了出來,順著桌沿滴落在地上。

蘇瑜擰著眉,方才天真的模樣一去不復返,此刻眼裡盡是恨。

“怎麼這奴才真的與姐姐有關係麼?”蘇瑜手裡拿著茶杯,慢慢的晃著,杯裡的毛尖茶一顆顆立了起來,“方才忘了告訴姐姐,這個奴才與宮外私通信物,這罪可不小。我掌他嘴不過是為自己出氣罷了,日後等著他的不知還是什麼刑罰。”

蘇錦跌坐在椅子上,心突突的跳著,雖說以前賀蘭情默許她與自己的孃親通訊,但是那個時候賀蘭情寵愛她。現在她失了寵,在賀蘭情眼裡她做什麼都是錯!

更何況,她曾利用那個奴才替自己和曹氏傳話的時候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來人!”蘇錦對屋外叫道。

“姐姐想幹什麼?”蘇瑜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蘇錦的面前,“是想去搶人麼?”

蘇錦面色發白,轟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咬著牙,半晌才道:“妹妹不過是個小小的貴人,也敢擋我的路麼?”

蘇瑜朝後退了兩步,做出一臉無辜的表情,低著聲音道:“姐姐說笑了,我哪裡敢與姐姐一爭高下。當初的大姐姐,不就是因著擋了姐姐的路,後來就被打入冷宮,離奇猝死了麼!我心中也怕啊,想來前些日子姐姐產子的時候鸞鳴宮正好鬧鬼,難道真的是大姐姐她死不瞑目麼?”

蘇錦腳下一軟,差點就要跌下去。幸得一手撐住了桌子,才穩住了身子。

她只覺渾身一陣冷一陣熱,她已經盡力不去想那晚在鸞鳴宮遇見的事了,可是每每睡覺的時候那人的影子總是在眼前。

“小主。”芸娟從屋外趕了進來,見著蘇錦這般面色發白,滿頭虛汗的模樣不禁上前就要扶住她。

蘇瑜卻忽然道:“芸娟姑姑,姐姐只是想念大姐姐了,聽說姐姐生產當日在鸞鳴宮遇見了大姐姐不知是真是假?”

芸娟一愣,腳下的步子頓時停住,勉強的扯出一個微笑,看著蘇瑜道:“敏小主說笑了,這話可不能亂說,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多鬼神,小主當日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蘇瑜忽然幽幽的笑了兩聲,眉頭卻是皺著道:“我上次進宮也見過敏姐姐呢,她說她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

蘇瑜忽然正了色,道:“為了永遠不要忘記我們蘇家還有個大姐姐,我特意求了皇上賜了我'敏'字這個封號,芸娟姑姑你說好不好聽?”

芸娟眼前忽然浮現了去年在冷宮蘇敏死的那一幕,她瞳孔放大,怔怔的盯著蘇錦和她們這些給她灌下毒藥的宮女。這影象再加上蘇瑜的話,她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

芸娟朝後退了兩步,那雙大眼睛好似就在眼前,揮之不去。

“不要!”芸娟緊閉著眼吼了出來。

“芸娟!”蘇錦歷喝一聲。

芸娟忽然回過了神,卻是蘇瑜站在她的面前,小聲問道:“芸娟姑姑這是怎麼了?”

芸娟的身子一抖,蘇錦上前兩步將她扯了過來,道:“命人快點趕去怡和宮的路上將小德子帶回來。”

“晚了。”蘇瑜悠長的嘆了口氣道。

“你說什麼?”蘇錦此時已經顧不了自己與她面上一直維持的姐妹情分了。

“姐姐聽不明白?”蘇瑜笑道,“我說,晚了。想來這個時候小喜子和小安子已經將他帶到怡和宮了,姐姐是想去怡和宮公然搶人麼?姐姐忘了,荃貴妃現在可是位同副後!”

蘇錦跌坐在椅子上,瞧著蘇瑜,只恨自己當初怎麼被她善良單純的表面騙了。

蘇瑜叫過燕雲,道:“你瞧這一大早的外面太陽就曬的這麼厲害,再不回去就要日頭高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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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燕雲應道,上前來攙著蘇瑜。

蘇瑜給蘇錦行了禮,道:“那妹妹就告退了,過幾日再來看姐姐。”

燕雲攙著蘇瑜往外走,蘇瑜剛剛走出門口,忽然轉頭對蘇錦一字一句道:“姐姐這幾日可要自、求、多、福!”

蘇錦臉色發白,牙齒咬的咯咯直響,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蘇瑜莞爾一笑,道:“姐姐可還記得冷宮裡那盞孤獨的宮燈,若是有一日那宮燈也能與姐姐相伴的話,我定會去瞧你的。”

蘇瑜的聲音頓了頓,眼神變得無比狠戾:“到時候再給你送上一杯無色無味的鳩毒,送你好好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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