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攜手共遊
“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優姬顯得頗有些傲慢的把頭偏回來，“我記得，那句話是那麼說的吧？如果某人識相一點的話。”
峰島綠聽著優姬的話腦中警報滴滴滴的鳴叫起來，她連忙在吉爾伽美什看不見的地方拽了拽優姬——用如此無禮的話對付英雄王，那位高傲的王一定會氣炸了的。
難道優姬想在這裡跟他打起來？
開什麼玩笑？
“我們走吧，小綠。”優姬徑自牽著峰島綠的手，用與對英雄王截然不同的溫柔語氣對著峰島綠說。這更凸顯出了優姬對英雄王的不待見感，就好像不屑與他說話一樣。
峰島綠偷眼看啦archer以為他馬上就會全副武裝起來，教訓一下，好像比他還傲慢無禮的優姬。
不過竟然沒有。
從優姬與峰島綠身後，傳來了平靜的聲音。
“沒有用。你是想挑起我的怒火吧？怒火會焚燒理智，喪失了理智的敵人確實比一個冷靜的敵人好對付。可是，就這樣就想挑起我的怒火，未免想的太簡單了。”
優姬回過頭，專注地凝視著吉爾伽美什的臉，判斷著這話的真偽似的。
寧靜的風從這兩人中間刮過去，這兩人，以類似的表情互相凝視著彼此。沉默籠罩，但與沉默同時降臨的是兩人之間因為沉默所帶來的沉重的對峙。峰島綠放緩了呼吸，彷彿這樣才能不被這兩人的氣勢壓倒。
河川上的水鳥飛起，在藍天上迴旋不已，發出清脆的鳴叫。好似這鳴叫的輕巧輕快，優姬展顏地一笑，終結了這沉默。
“確實，我承認我的把戲相當小兒科。”優姬自嘲一笑，英雄王面無表情，“但是，你確實在心中升起了怒火吧？帝王一怒，伏屍百萬。王有氣度，並非是容忍侮辱，而是廣納良將，捍衛尊嚴。”
“你的戰書，我收到了。那份輕視的侮辱，我會在戰場上討還！我是英雄王吉爾伽美什，這次聖盃戰爭的職階是archer，這個，可能你已經知道了。”吉爾伽美什朗聲而言。
就算他不生氣，他也需要捍衛自己的尊嚴。況且，他確實不必硬生生的容忍心中的怒意。
優姬點點頭：“我是玖蘭優姬，master峰島綠。”
“不過，我在此，並非是想與你一戰的。我想你在此，也並不是為了一場戰鬥。”英雄王看著優姬手上有點化掉的冰激凌，露出了一絲笑意。
優姬在此，確實不是為了什麼戰鬥，她只是出來遊玩的。
優姬怔了一下，接著笑的有點戲謔：“早說嘛，不就是想跟我們一起玩？如果你不說我們怎麼知道，說了也不會不讓你跟我們一起玩的。”
“既然avenger你邀請了，盛情難卻，如果我婉拒未免不妥，那我就帶著你遊覽一下本王的沃土。”英雄王笑意更盛。
這下換優姬鬱悶了，只好無語的點點頭，說聲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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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峰島綠問優姬：“吉爾伽美什崩了吧，他的傲慢呢，他的‘雜種’呢？”
優姬搖搖頭：“吉爾伽美什是擁有三分之二神血統的王者，朋友是擁有神性的森林之子，連女神也被他的魅力折服。於他而言，不論是saber還是rider就算是王者，也僅僅是凡人而已。凡人於卑賤處仰望他，他於至高點俯視凡人。他的傲慢針對於凡人，針對於玩物，卻不會針對於同等地位的人。否則，那就是愚蠢了。”
“那麼他把你看做同等地位的人，神？”
“誰知道，不過確實，我也早就脫離了人類的範疇。”優姬悠悠一笑。
“只是沒想到，英雄王會同意與我們共同遊賞。”
“想到這個就有點鬱悶。誰想跟個不認識的陌生人一起玩來著，本想讓他知難而退。沒想到這英雄王竟一口答應，真不知他王者的驕矜哪裡去了。只能說，這樣的舉動反而挑起了那家夥的興趣吧？”優姬無奈的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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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你這個王的沃土，那麼這個導遊就你來做吧。”優姬不懷好意的想要為難以下archer，於是這麼說道。
吉爾伽美什絕對得算個老古董了，他能知道現代都玩什麼嗎？現代社會更新的節奏又快，優姬跟峰島綠肯定，吉爾伽美什連電話是什麼都不清楚。
不過這可難不住我們的英雄王大人，他也不會認輸說自己連自己的王土都不熟悉。他目光四下一掃，看到一個相當順眼的女人。他雖然不熟悉這裡，但是這人民熟悉，這都是他的子民，問這些子民當然也算解決了問題了。
於是他向著那個看起來熱情奔放，嬌臀爆乳的大美人問道：“我問你，你可知道附近有什麼地方好玩的？”
那大美人看到吉爾伽美什的出色的風姿之後眼睛一亮，搖曳生姿的撫了撫髮尾，撫出了一萬種風情，曖曖昧昧的暗示說：“附近的那個叫奧月的愛情旅館好像不錯哦。小帥哥。”
峰島綠悄悄的噴了，——吉爾伽美什被這彪悍的姐兒給調戲了對吧，被調戲了？
不過吉爾伽美什好像還毫無所覺。
吉爾伽美什聞之此言，於是回頭大聲對優姬附帶峰島綠說：“好，我知道了，我們就去那個叫奧月的愛情旅館！”
橋上寥寥幾個行人聞言眼睛猶如x光線一樣聚焦到這sb身上。面對這些目光，吉爾露出了面對臣民的狂放而傲慢的笑容。
那狂放的姐兒翻了個白眼：“切，算我倒黴，被這種繡花枕頭給耍了！”轉身便走。
這下峰島綠可不能淡定了，她與優姬牽了手轉頭就快步走掉。
優姬與峰島綠額頭上滲出了巨大的汗滴，紛紛自言自語：“我們不認識他，我們不認識他。”
出過大丑的吉爾伽美什終於知道什麼叫知難而退了，也瞭解到這些現代人的難以溝通了，於是把指揮權交給了更熟悉這裡能看懂地圖的峰島綠手上。
不過可能，他還不知道他怎麼出的這個醜。
峰島綠把優姬他們領到了當地的遊樂場去。要玩，她也就只想到了這個地方可以玩的。
站在遊樂場中心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包圍的吉爾伽美什茫然了，瞅著巨大的高聳入雲的摩天輪，瞅著碰碰車，瞅著海盜船，瞅著旋轉木馬，瞅著雲霄飛車……茫然了。
與心目中角鬥場的熱血慘烈大相徑庭，吉爾不免有點不爽的看著帶路的峰島綠：“就這裡？欺瞞本王的罪可是很大的。”
峰島綠往優姬身後一躲：“這就是這個時代娛樂設施，你看這麼多人，大家都愛玩。”然後偷偷在心裡翻個白眼——沒想到吉爾伽美什還是個土包子。不過她轉念又一想——哎喲，這可是穿越史上里程碑啊，她能帶著吉爾伽美什英雄王逛窯子，啊不，園子。這個世界真是玄幻片呀。
“吉爾伽美什，已經成為了英靈的你，就已經居住在‘永恆’之中，一旦永恆，再漫長的時間也不過是白駒過隙，醒來睜眼，世界變得再不認識，也完全可能。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人類的時間太快了。”優姬有感而發，看著吉爾伽美什沒見過的土包子樣憂鬱了，“想到幾千年後我看待那時候的事物會用你這種目光，我就覺得……唉。”
吉爾伽美什額頭上跳起了十字路口，不得不承認，確實如優姬而言，他的目光已經跟不上眼前這些卑微的熙熙攘攘的凡人了。
“我倒要看看，這數千年後的娛樂，與我所知道的娛樂有什麼不同？”
坐在摩天輪上的閃閃俯瞰著下面的景色，發出冷冷的嗤笑：“這些凡人，以為站得高些，就能變得高些，看得更遠嗎？”
峰島綠撫額：吾王喲，人家是為了浪漫。
雲霄飛車坐完了停下了，閃閃在做座位上還不起身，峰島綠去請他起身，他愕然：“什麼？這算什麼，這就結束了？”
峰島綠撫額：吾王唉，人家是為了刺激。
玩碰碰車的時候，自帶騎乘技能的閃閃把不會騎乘的優姬撞的七葷八素，然後暢快一笑：“知道本王的厲害了吧？不過這騎獸動作太緩慢了些，殺傷力幾乎沒有。”
峰島綠撫額：吾王哪，欺負人這麼帶勁麼？
…………
把遊樂園玩了一圈，峰島綠覺得有點疲憊，就帶著他們去了帶快餐廳的遊戲廳裡去了。
“我先吃點東西。這個我不會玩，你們去玩吧。”優姬對這兩人說，然後她就買了個漢堡就著可樂看這兩人在遊戲機上pk。
閃閃在賽車上幹掉了小綠，小綠在抓娃娃上幹掉了閃閃，閃閃在射擊上幹掉了小綠，小綠在連連看上幹掉了閃閃……
閃閃壓根就沒碰過遊戲機，小綠也忙著學魔術，玩這個也是上輩子的事情，這兩人的水平都是半斤八兩，相當差勁，沒想到竟然還能打的勢均力敵。
看著優姬把喝的一乾二淨的可樂瓶和包漢堡的包裝袋扔掉回來，吉爾伽美什想起原來他差點忘了目標。於是他拽著優姬的手腕，把她拽到峰島綠面前。
“本王要與你一戰！玖蘭優姬！”
優姬有點為難的摸摸頭髮：“可是，我不會玩呀。”
“本王也是，才剛剛學會的！”
峰島綠苦思冥想：“那就找個你們都不會的來決戰，那就那個吧，那個我們還沒有玩過。”
峰島綠指著角落裡面的一臺有點老舊的遊戲機。
竟然是，俄羅斯方塊！
看了看遊戲說明，優姬提不起興趣：“這遊戲，太無聊了吧。”
峰島綠加把火，她已經跟吉爾伽美什打平了好多局了，現在閃閃已經用看敵人的目光瞪著她了，她要轉移火力：“越是簡單的遊戲，就越能體現水準。”
“不錯，玖蘭優姬，你若能勝過我，那個杯子讓給你也無所謂。”吉爾伽美什加上了令人出乎意料的彩頭。
優姬“唔”了一聲，點點頭：“既然你這麼有誠意這麼有興趣，那我就陪你玩上幾局。”
吉爾伽美什高昂著脖頸，信心十足的做到遊戲機的椅子上。
“本王會贏的！”
……
結果是什麼呢，原來信心十足的閃閃看著熒幕上大大地藍色字型，上面寫著的是讓他眼中充血的字眼：“l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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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閃瞟了眼就比優姬差一分的積分，拳頭響亮的敲在臺子上。
“再來一局，我就不信你還能贏我！”
峰島綠在一邊做裁判已經做得百無聊賴，她已經喝了好幾杯可樂了，肚子喝的溜圓。她打了個飽嗝，忍不住嘟囔：“這都99局了，還是差一分惜敗，你應該承認，在俄羅斯方塊上，你會永恆的被優姬壓在身下的把？”
“你給本王閉嘴，告訴你，本王的怒火不是你能承受的。”閃閃眼眶發紅的瞪著多嘴峰島綠，當然，他是給氣的。誰知道，玖蘭優姬水平一開始是跟他差不多的，但是每每就是比他多一份勝利，從開始沒一分鐘就堵上入口終局，到現在玩個十幾分鍾都沒事。都重新整理了好幾次記錄了，但是玖蘭優姬的分數始終壓在他腦袋上。
看著懶懶散散的優姬，他絕對不承認他有挫敗感！
峰島綠趕緊躲在了優姬身後，做噤若寒蟬狀。其實悄悄地跟優姬咬耳朵：“我說，都下午了，這都欺負一天了，你看都快給欺負哭了。見好就收吧。”
優姬在閃閃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了陰暗的，邪氣的笑容，悄聲說道：“嘻嘻嘻，真有趣。我還真想看看這驕傲地王者的眼淚呢。”
接著轉眼就又變成了溫和沒什麼危害的少女摸樣對著吉爾伽美什說：“真對不起，一不小心又勝了你一局。”
峰島綠打了個寒顫，憐憫的看著吉爾伽美什。
第一百局的時候優姬還是放了個水，讓一個平局結束了兩人的俄羅斯方塊的對決。最終的戰果是——閃閃vs優姬：0勝99敗1平。
驕傲地閃閃雖然想就地把優姬狠揍一頓以洩心頭之恨，但是為了個遊戲就這麼做未免太沒下限了，有負王者的驕傲。
從有點陰暗的遊戲廳出來，夕陽的光線已經普照了整個世界，把整個世界染上有點酡紅的橙黃。
“哼，不過是個遊戲而已，本王只是不善於玩那個遊戲！”
吉爾伽美什還在強撐，裝作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不過，看著他有點虛浮的腳步，無神的雙眼，就知道，這個99勝1平給了他相當的打擊。
遊樂園的人少了許多，大多數都已經玩的盡興，打算回家吃飯了，而這三人也各自該打道回府了。用峰島綠的話就是“吾王喲，你家的遠坂時臣或者言峰綺禮喊你回家吃飯哪！”
優姬站在遊樂園的石階上面，回頭看著搖搖晃晃上著階梯的吉爾伽美什。
吉爾伽美什頭重腳輕的在石階上一絆，差點面朝下摔壞漂亮的鼻樑。
這也是差點而已，結果是有人“英雄救美”。
吉爾順著握住自己的給自己支點的白皙柔軟的手掌，順著圓潤修長的胳膊，向上看去。
從下往上看著，以仰視的角度，夕陽的陽光給她鍍了層金色，遍佈天空的火燒雲是她的背景，豔麗的漆黑色頭髮裝點著她溫柔的臉。她的聲音猶如給這美景配樂。
“吉爾你呀，是在不甘心吧。是為了輸給我而不甘心呢，還是因為不能把凡人的遊戲玩弄在鼓掌之上而不甘心呢？”
優姬把手掌從站穩了的吉爾伽美什那裡抽回來，站直了身體，目光渺遠的看向遠遠地西方，那是夕陽所在的地方，夕陽色的清風吹起來她的長髮，拂動她的衣袂。
“我們已經跳出了‘有限’，進入了‘永恆’。跳出了時間的河流，不再會被時間的流逝所帶走了。”優姬伸出手掌感受著風的氣息，發出了輕輕的嘆息，“於是時間就好像這清風一樣的，從我們身邊飛走了。我們依然好像抓不住清風一樣的，抓不住時間。人類、自然快節奏的流走了，我們緩緩前行。”
“是我們拋棄了人類呢，還是實際上，人類拋棄了我們呢？”
優姬最後對著微微怔愣的吉爾伽美什露出了對著朋友的真摯笑容：
“這些，都是我們這些‘永恆’要承受的。”
優姬的話語，清涼如風。
吉爾伽美什突然覺得，自己心中的含而不發的鬱悶，就被這陣清風輕輕柔柔不著痕跡的抹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