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哥哥

既然父母和哥哥沒有懷疑蘇子璇的身份,甚至也接受了她的改變,她就開始了自己的訓練計劃,以及對哥哥的□□計劃。

首當其衝的就是讓哥哥學會游泳,要是自己的哥哥隨隨便便能被一條小河淹死了,那她也可以羞憤到投河自盡了。蘇子璇覺得近期內大概都不能去河邊玩了,所以著眼的是後院的那個小河塘。

她摘了根柳條把柳條垂到水裡測了測深度,發現這深度剛好能淹不死蘇子默。這果然是學游泳的佳地。

蘇子璇馬上向蘇子默進言。她一臉微笑。

“哥哥,你身子也沒問題了,那麼就開始學游泳吧?”

蘇子默身子抖了抖,好像想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臉上佈滿了陰霾:“妹妹不要再說了,大不了我一輩子不靠近河川大海。”

“這可能嗎。光說咱杭州,也是河湖遍地,這不是你不想靠近就能不靠近的,所以,你還是趕緊學會游泳吧。”

“這事,等等再說吧,父親最近管的這麼嚴,我的千字文還沒抄完。”

蘇子默倒是一個勁的推脫,估計是受了一次水淹之後,對水流產生了排斥感。

“哥哥,不學會游泳說不定你什麼什麼又被水淹啊。”

蘇子璇鍥而不捨。

蘇子默耐性耗盡,受不了被妹妹再揭瘡疤,果斷炸毛:

“我不學!我就是不學!你越讓我學我偏不學!!!”

“真不學?”

“不學!”

“不怕被水淹了?”

“淹也不學,我一輩子不學!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這樣啊。”

蘇子璇幽幽嘆了口氣,也沒有生氣,只是還是一臉溫和的看著蘇子默。

蘇子默抱著胸斜眼瞄著蘇子璇,覺得妹妹沒以前好玩了,以前他們兩個雖然形影不離的,但是有時候也吵架,要換做平時,蘇子璇已經開始跟他頂起來了。

這樣的妹妹,真沒意思,跟沒趣的大人似的。

果然,還是在生我的氣吧。這麼久了還生氣,這麼小家子氣。不過,在學鳧水這項上,我打死也不會讓步的。

蘇子默恨恨的想。

“哥哥,跟我來。”

當蘇子默被蘇子璇領到後院的荷花池邊上,他心中不好的預感升到了頂級。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神神秘秘的。”

“這個嘛,帶你過來自然是帶你來玩的。”

“玩什麼?這破池子有什麼好玩的。”

“這池子裡有水啊。”

“啊?有水又怎樣。”

“這個嘛……”

蘇子璇往蘇子默身後一晃,一腳踹在蘇子默的小屁股上,讓他“哎呀”一聲然後是“撲通”一聲,落入了池塘。

“一隻青蛙一張嘴,兩隻眼睛四條腿,撲通一聲跳下水。”

蘇子璇一邊唱著兒歌,一邊看著自己年幼的哥哥在荷花池裡掙扎不已。

“子、子璇,你幹什麼,救我上去!”

蘇子默怒吼!

“哥哥,既然你不學,那我就要逼你學。”

“學什麼學!我要淹死了!救命啊——王媽——”

“王媽被我遣去做點心了,沒半個時辰過不來。”

“你,子璇你!你要殺我啊?咳、咳咳,嗆死我了。”

蘇子璇瞅著蘇子默在深度剛到他下巴的水池裡手舞足蹈,毫無章法的像個翻了個兒的王八似的,他掙扎著不沉到水底,沒一會就沒力氣了,浮不起來,往下沉去。

“呼呼……咳咳……我要……死了……”

他喘著粗氣整個人沒到水裡,只剩下一隻纖細的小手在水面上旗幟似的飄飄搖搖,要抓住根救命稻草一般。

“這就死了?哥哥,我真佩服你。”蘇子璇涼涼的聲音傳到水底。

水面上咕嚕咕嚕的冒著泡泡。

“哥哥,你死了,核桃酥我就獨吞了。”

蘇子璇記得蘇子默頗愛王媽做的核桃酥來著,蘇子璇也很喜歡,他們兩個一吃這個就掙來搶去的。

“你敢!”譁啦一聲,伴著潑起的水流,蘇子默從水底站起來,露著個腦袋怒目圓睜的看著蘇子璇。

原來蘇子默早知道這荷塘的水不深,敢情他剛剛裝的好像要淹死似的也是在誆騙自己的妹妹。

蘇子璇避過蘇子默的潑水攻擊,笑眯眯的看著一個腦袋飄在水面上的蘇子默:“不敢……,才怪。你要不學會游泳,我一直獨吞核桃酥。”

說罷,蘇子璇轉身欲走。

“蘇子璇!你不是我妹妹!”

蘇子默一聲暴喝,聲嘶力竭!蘇子璇被這一喝,喝住了身形,回頭,臉上的笑容也斂去了,認真的看著蘇子默。

蘇子默手腳並用溼淋淋的從池子裡爬出來。

恨恨的看著自己這個以前惟自己是瞻,現在對自己指手畫腳的妹妹。

“你都成我姐姐了!”

蘇子璇臉上又勾起笑容,搖了搖頭,感嘆自己神經過敏,頗帶嫌棄的看著蘇子默:“我倒希望,你是我姐姐!”

蘇子璇真心實意的說,其實她也蠻希望在這個世界有個驚喜,比如有個姐姐什麼的。姐姐對蘇子璇來說,是永遠不嫌多的。

蘇子默剛為自己虎軀一震王八之氣四射的一吼鎮住了這個今天這麼強勢的妹妹而感到得意,馬上蘇子璇那嫌棄的態度又點上他的導火索,他又炸了。

“蘇子璇,我一點也不喜歡你!我討厭你!我討厭有個妹妹!”

蘇子默突然聲嘶力竭。這劇烈的情緒波動不由讓蘇子璇側目。

“某一天我突然多了個妹妹,媽媽問我,多個妹妹高興不高興,我嘴上說高興,其實心裡一點也不高興。因為你會搶去爸媽對我的關心,爸媽過來問我的時候還總要說照顧好妹妹,我問為什麼,他們說我是哥哥啊這是哥哥該做的,我一點也不想做,我一點也不想多了個你分薄爸媽的愛,搶去我一半獨享的點心,我還得帶著你像個拖油瓶的哄你玩。我一點也不喜歡你!一點也不!一點也不!”

“那天在河邊,你跟著我一起跳了,我還在心裡罵你笑你沒腦子!罵你怎麼不知道找人求救去,真是傻透了。雖然,你能活著,我是真高興。但是,你現在又變成這樣,對我指手畫腳的,我越發不喜歡你了。蘇子璇,我告訴你,你只要像以前一樣,乖乖的跟在我身後就行了,聽我的話,懂我的命令,這就夠了,這樣的你我還是喜歡的。不過,現在的你,竟然這般折辱於我,我一點也不喜歡!蘇子璇,我才不要個什麼姐姐呢,你給我變回那個乖乖的聽話的妹妹!”

蘇子璇傾聽著蘇子默一聲又一聲的“一點也不喜歡”,她也不知道這是小孩子的口是心非呢還是真心實意。有時候傲嬌的孩子越說“不喜歡”其實就越是“喜歡”。她不清楚蘇子默對妹妹的喜愛程度,只是知道,蘇子默絕對沒有口頭上說的那麼“一點也不喜歡”蘇子璇就是了。

不過,喜歡不喜歡,又與蘇子璇何干,她要做的不過是儘可能的“□□”自己的哥哥罷了。

聽了蘇子默的話,她能感覺到蘇子默對妹妹變化的不適應,更希望她能變回原來的樣子。這其中,大概是好勝心起了主導,獲得父母讚譽的妹妹讓蘇子默羨慕嫉妒恨,他不由得希望回到以前的狀態。

分析到這裡,蘇子璇燦然一笑:“你知道我為什麼對你指手畫腳嗎?”

“哼!”蘇子默偏頭,心說,不就是你還生著我的氣。

“我只是發現,原來我能做的比你更好罷了。”

蘇子璇微笑的看著他,帶著明顯之極的挑釁。

蘇子默心裡不停勸自己說這是妹妹在跟自己鬧彆扭,不能生氣不能生氣,把火氣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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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原來我的哥哥是個連泳都不會遊的廢物罷了。”

蘇子默被這麼一句話一壓,馬上就炸了:“誰說我不會遊!我一定會學會給你看!而且,一定比你遊得快,遊得好!”

蘇子默這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中了妹妹的激將法,他時常把這法子用在妹妹身上,向來百試百靈,沒想到今天自己也中招了。他終於體會到妹妹收到激將法的感覺了,那就是即使知道這是激將法,自尊心還是忍無可忍的冒頭,一邊憋屈一邊還想做給別人看看。

“蘇子默,你不會比得過我的。”

蘇子璇一字一頓慢悠悠的說,好像要把這話印到蘇子默內心深處。子默與子璇都知道,這話一出,原來的“兄友妹恭”將再沒可能恢復了。

子璇跟著子默形影不離,指哪打哪的默契,那種兄妹玩鬧的歡樂,將成為過去。

從此以後,他們兩個卻要成為競爭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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