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盯梢鬼害人

到了晚上,山路黑漆漆的,變得更難走了,好在天還沒有完全黑了的時候,前方出現了一個小村落,唐僧連忙說:“快瞧,前頭有人家,咱們快去問問,可否借宿一晚。”

他終於開了口,猴子答應一聲,快步跑過去敲門,這算是打破了之前的冷戰局面,又因為村子裡的人把猴子當成妖怪,大呼小叫了半天,唐僧又是解釋又是勸說又是道歉,折騰了一通,終於進了一戶聲望人家的門時,之前的尷尬生硬倒是消散了不少。

猴子不是記仇的性格,就算他記仇,也不敢在同一天裡第二次嘗試緊箍咒的威力;而唐僧似乎挺愧疚的,說了幾句撫慰的話,又拿出來一套新衣服給猴子,算是大棒之後給了根胡蘿蔔,於是師徒兩個又和好了。

他們倆嘀嘀咕咕的,外交工作就丟給了毓夙,毓夙也正好不想摻和到這倆人中間,出了門,就去那戶借宿人家的主人那裡,問了問本地的一些情況,路怎麼走,順便要了點吃的。

山裡人好客,不過之前的確是被猴子嚇壞了,毓夙安慰了半晌,主人家才緩過來氣,坐在門檻上說:“要說這地界,往東是兩界山,往西是鷹愁澗,此地卻是高阜國,乃是一個邊陲小城,我這村子,就是那高阜國之民。”

兩界山是他們剛剛經過的地方,毓夙知道,鷹愁澗有點耳熟,難道就是下一“劫”發生的地點?毓夙朝主人家道了聲謝,拿了主人家給的兩個餅子。

等唐僧吃了餅,也到了該休息的時候了,熄燈入寢,唐僧睡著了,猴子也跟著湊熱鬧,毓夙卻到了該吸收月華,修煉的時候。看著那倆人有吃有睡的樣子,毓夙頓時覺得對比之下自己的生活真是日夜顛倒,辛苦得很,嘆了口氣才走出門。

這村子雖然是在山坳裡,可月上當空,也是灑落滿地銀白,毓夙在村口的大石上坐下,把自己的樹拿出來,立在旁邊,整個人融進了樹裡,就開始修煉。

不知過了多久,毓夙忽然覺得渾身一涼,嗅到了一股不好的氣息,有點像是臭味,又有點像是黴味。那氣味並不是衝著毓夙撲面而來,而是從他身邊擦了過去,毓夙從修行入定之中醒過來,就只看見一個背影。那個盯梢鬼正朝村民們居住的房屋走去。

果然是衝著唐僧來的吧?毓夙收束手腳,小心翼翼跟在盯梢鬼後面,等著抓他現行。

可盯梢鬼卻並沒有直往唐僧借住的人家去,而是直接進了村口第一戶人家的大門。毓夙心裡奇怪,連忙跟上。這戶人家房屋低矮,一進門就是睡覺的床鋪,毓夙站在後頭,看見那盯梢鬼俯下身,趴在屋主人老兩口臉上,不知道在看什麼。

看了大概十幾秒鐘,盯梢鬼又直起腰,轉身走了出來,毓夙閃在一旁,使了個障眼法,看著盯梢鬼出門,又去了下一家,找到家裡的人,還是趴在人臉上看。

難道這個盯梢鬼不知道唐僧住在哪戶人家,視力又不好,只能這麼挨個看誰是唐僧?毓夙皺著眉看那盯梢鬼到了第四戶人家,總覺得有點不對。

他想了想,仗著自己用了障眼法,乾脆跟著更近了點,盯梢鬼趴在人臉上的時候,毓夙也湊過去,看盯梢鬼到底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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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看不打緊,毓夙嚇了一跳。原來盯梢鬼竟然在吸人的陽氣!他趴在人臉上,根本不是看人的長相,而是跟接吻似的撅著嘴,對著睡著的人,滋溜滋溜地吸那人的陽氣。

吸了陽氣還不算完,緊接著,那盯梢鬼又噗噗地吐出一股青綠色的煙氣,那睡著的人呼吸之中就把那股煙氣吸進了肚裡。看完了整個過程,毓夙立即對接吻這一行為產生了心理和生理的雙重厭惡,這盯梢鬼害人也就罷了,可他害人還害得這麼噁心。

如果盯梢鬼只是按照趙朗或者是別的什麼人的吩咐,過來找找猴子的茬,給唐僧製造點麻煩,毓夙絕對不攔著他,畢竟這是上頭安排的任務。但是盯梢鬼現在是借職務之便,行謀害人命之事,這是瀆職,以權謀私,並且是實打實地害人,毓夙就不能放任他了。

拿出一道符,貼在了盯梢鬼背上,盯梢鬼立即變得僵直呆愣,毓夙打出一個法訣,盯梢鬼就老老實實地跟在他身後,隨著毓夙飄出了那戶人家。

一路到了村子後面的山上,毓夙才恢復了盯梢鬼的神智,想起他會土遁,毓夙乾脆用符把盯梢鬼徹底困起來,才把貼在他背後的那張抓鬼的符拿掉,等盯梢鬼回神,毓夙就喝問:“你身為神仙差役,怎麼能藉著差事謀害凡人性命?”

盯梢鬼聽得一驚,不回答毓夙的問題,反而立即一臉兇狠的神色,質問起毓夙:“你是何人?你怎麼知道我是神仙差役?你明知我是神仙差役,竟然還敢暗施偷襲,妨礙公差,你倒是好大膽子!還不快快將我放開!”

這臺詞時隔多年,仍然挺熟悉的,毓夙笑了一聲,忽然想起當時趙朗對付他的那一拍一壓,也有樣學樣,對著盯梢鬼一抬手,朝下一拍,盯梢鬼整個人頓時被拍成了個餅。他是個鬼,只要不被打散了都沒什麼關係,不過這樣子也不是好受的,盯梢鬼頓時慘叫起來。

毓夙又把他變回原狀,盯梢鬼這才老實起來,果然這傢伙就是色厲內荏。毓夙哼了聲,說:“我不但知道你是神仙差役,還知道你的上司是趙朗大人。你隨意謀害凡人,是知法犯法,執法犯法,要是被趙朗大人知道了,他會不會對你加倍懲處,以示法規嚴明?”

盯梢鬼又是一驚,瞪著眼說:“你竟然知道趙大人……上仙,小的並沒有謀害凡人,此行都是為公務當差而已,小的哪有那麼大的膽子。”

毓夙又哼了一聲,說:“還敢狡辯?我剛才分明看見你吸走了那些村民的陽氣,還把汙濁之氣吐到他們嘴裡。你這不是謀害凡人,還是為他們好?”

盯梢鬼聽了,頓時苦笑:“原來上仙都看著呢……小的不敢欺瞞,那便是這次小的要辦的差事。小的乃是一個疫鬼,本來就是司事傳播瘟病,要說也是做那謀害凡人之事,可這卻是上頭派下的差事,就是要小的去謀害那些凡人。”

毓夙根本不信,這個盯梢鬼狡猾得很,上次他不也說自己是城隍廟裡的鬼差,是巡街的糾察司下屬?毓夙只是撇嘴:“你繼續編吧,我要是信你,我才是傻子!”

說完,毓夙就把那只盯梢鬼打進了符紙裡面,盯梢鬼的形象頓時出現雜符紙上,黃白的紙張上像是印染一般,畫著一個青灰色的小鬼形象,那鬼的四周是一圈符文,像牢籠一樣,關押著那只鬼。這符效果不錯,毓夙滿意地把符紙收起來,準備回去問問猴子怎麼辦。

回到借住的屋裡,猴子早就醒了,畫了個圈把唐僧圈進去,他自己從窗戶跳出來,對毓夙擺擺手,又指了指村外,率先跑了出去。毓夙跟在後面,又到了村口,猴子正蹲在那塊大石頭上,抓耳撓腮的,見到毓夙就叫:“你找著了什麼好東西?”

毓夙把符紙丟給他:“好東西沒有,抓到了一隻鬼。這鬼正要害這村子裡的人呢,被我抓住了,還狡辯!你說怎麼辦?這鬼是在天庭當差的呢。”

猴子一聽“天庭”兩個字,先說“殺了算了”,展開了符紙,卻“嘖”了聲,說:“這是個疫鬼,原來這村子要鬧瘟病了,倒是倒黴。”

既然猴子也說這是個疫鬼,看來這回盯梢鬼還沒在身份上騙人,毓夙倒是冤枉他了。毓夙還沒說話,那邊猴子已經把盯梢鬼從符紙裡放了出來,毓夙連忙說:“提防這鬼土遁!”

猴子卻嘻嘻笑起來,說:“這種小鬼怎麼可能會土遁術?一個疫鬼而已。”

毓夙見猴子不信,撇嘴說:“等會兒他要是跑了,就有你後悔的了。”

說著,毓夙就要把盯梢鬼重新抓起來,盯梢鬼卻苦笑著說:“上仙真是高看小的了,可小的確是不會土遁術,那等高明的法術,小的一個疫鬼,哪有那福分修習?”

毓夙哼了一聲:“你這才是當面撒謊!我之前親眼見過你用土遁術逃跑!五百年前,在洛陽城,我可是被你騙得好慘啊!就因為你,我差一點就被趙朗殺了!”

盯梢鬼滿臉驚訝,辯解說:“上仙真是冤枉小的了,小的從未去過洛陽!且小的做疫鬼尚不足五年,哪裡來五百年前洛陽之事?”

猴子也在旁邊說:“怕是你真認錯了,俺老孫聽聞,疫鬼是死於時疫之人所化,算作枉死之鬼,被瘟神驅趕,陽壽盡了,就投胎轉世,重新做人,從來沒有能活過五百年的疫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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