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把他弄哪了

之前因為毓夙想的是, 來了就直接把趙朗的魂魄投入六道輪迴,免得耽擱了功夫, 再橫生枝節,畢竟地府裡頭, 判官是地頭蛇,要是判官打什麼壞主意,那可不好防備。

是以,趙朗魂魄依附的那桃枝是在毓夙手裡拿著的,那道人也看見了,就指著那桃枝說道:“道友難不成分毫都沒有察覺?那桃枝正是道友的枝條,道友可將其接回本體之上。”

毓夙一聽, 頓時瞪大了眼睛, 低頭看著手裡的桃枝。怪不得他覺得這枝條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原來竟然真是自己身上長出來的?可為什麼這桃枝會在趙朗手裡?

那道人又說:“道友只將其接回本體,便可以用自身養護其上的魂魄。道友與趙朗乃是道侶,天底下最親近莫過於此。你二人又已然雙修過了, 以道友的本體溫養他魂魄, 是最上善之法,豈不好過一次次輪迴轉世?誰知那輪迴之中,又會有什麼意外呢?”

這倒也是……既然面前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鴻鈞道祖,那他說的,就算不是最好的辦法,也不是毓夙能拒絕得了的。而且說到意外,如果送趙朗入輪迴, 卻不巧被神農知道了,那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而如果是毓夙用本體養護趙朗的魂魄,神農總不能把那棵樹劈了。

那道人看毓夙神色,就知道已經說動了對方,便笑了笑,轉身徑自朝六道輪迴走去。他走得很慢,手裡捧著的那團魂魄,仍舊在散發著紫色微芒,看起來神秘莫測,毓夙在後頭瞧著,一時間也沒有走的心思,只想看看這道人怎麼送這團魂魄轉世投胎。

先頭這道人讓毓夙照看奎木狼的殘魂,還是以半強迫的手段,用天道制約毓夙,並不是為了好玩,也沒什麼別的用意,現在看來,應該是他根本顧不上奎木狼的魂魄。只是他手裡的那一團魂魄,就足夠他耗費全副心神去對付,哪還能分出半點經歷處置奎木狼的魂魄呢。

於是毓夙又有些懷疑眼前之人並不是道祖。如果是道祖的話,還有誰的魂魄竟然能讓道祖也覺得為難呢?除非那是盤古大神的元神,不然天地間哪還有能強得過道祖的存在?

只見那道人一步一步邁向六道輪迴,越走越慢,到最後,已經是一寸一寸挪向入口處。那魂魄的強大,威壓足以崩壞六道輪迴,那道人也不敢輕舉妄動,站在入口處,靜默片刻,忽然笑了一聲,自言自語地說:“原來竟是這樣……原來我是這麼……”

一邊說,那道人一邊捧著那團魂魄,忽然整個人跳進了六道輪迴裡面。毓夙在後頭看得大驚,險些叫出聲來。那六道輪迴可不是輕易能進去的,魂魄狀態也就罷了,但是肉.身進去了,那可是活生生把魂魄和肉.體剝離開,受罪得很呀!說不定還會損傷魂魄呢。

毓夙愣愣地站了一會兒,那道人和他捧著的紫色魂魄早就消失不見了。等毓夙回過神,把奎木狼的魂魄做了個記號,也丟進六道輪迴裡頭,他這才想起來,那道人之前答應給他的龍鬚草,還沒交貨呢!這可真是……原來聖人也會給人打白條,說話不算話!

正想著,毓夙卻覺得腰間的乾坤袋跳了跳,毓夙嚇了一跳,連忙拿起來看,卻是那個小玉瓶自己跳了出來。毓夙開啟瓶口,神識朝裡探去,這玉瓶赫然是一個須彌空間。一半裝滿了龍鬚草,果然就是之前那道人答應毓夙的量,另一半卻裝著一種有些粘稠的液體。

那靈液看著不像是普通的靈泉水,反倒有點像是……那時候觀音救活人參果樹,滴在樹根上的水。裡頭靈氣倒不是很多,卻自有一股生生不息之力。毓夙看了先是高興,隨即又覺得發愁了。溫養趙朗的魂魄到底需要耗費多少精神?那道人竟然給了那麼多靈液!

有些愁眉苦臉地回到天庭,毓夙直奔蟠桃園,把自己的樹找了出來。拿出那桃枝,那桃枝自動地飛向毓夙的本體,直接就長了回去。從桃枝的尖端,有一個小小的光球順著桃枝飛快地移向桃樹的主幹,等那個光球消失了,那桃枝又從樹上脫落下來,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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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枝一落地,就化成一縷尺長的烏黑髮絲,毓夙看著,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髮梢,臉上有些發燙。他趕快轉過頭,又看著自己的那棵樹,心裡想著,這樹不能繼續種在蟠桃園裡了,總是要找個安全的地方,把樹挪過去,免得哪天天庭覆滅,這樹跟著遭殃。

本來,此時毓夙已經晉位大羅金仙,可以完全煉化了本體,或者可以完全捨棄了本體,但現在趙朗的魂魄在裡頭,等於是毓夙把本體的桃樹給了趙朗做舍殼,那自然就不能再將本體煉化了,不然趙朗要怎麼辦呢,甚至於毓夙也不能再使用本體了,免得影響了趙朗。

而這樣一來,本體的安置就成了問題。毓夙本來是打算,靈脈的事情結束之後,就回去跟神農一起,在火雲洞鋪設轉換靈氣的陣法,然後以火雲洞作為中心,建立儒教的道場,正式跟人教、闡教、截教和佛教分庭抗禮。可現在,這打算就不成了。當著神農的面跟神農作對,毓夙沒那麼大的膽子,也擔心神農看出來他藏匿了趙朗的魂魄。

所以,還是應該回人間界去?毓夙忽然想起綏山那裡,開了那麼大的一個洞,還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呢,總覺得應該去看看,才算是過得去。此時趙朗死了,他們等於也就沒了大靠山,又失去了大靈脈……毓夙忽然覺得,還挺對不起綏山正一派的那些道士們。

等毓夙又回到了綏山,正一派供奉的教祖姚少司已經先一步去了,那麼大的動靜,盯上綏山的人絕不在少數。被劈出來天坑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擴大,天坑裡頭的小黑球,那個“新世界”的雛形,此時已經有排球那麼大了,顯然是吸收了正一派結界之中的能量。

姚少司冷著臉吩咐正一派的掌教收拾家當搬家去終南山,掌教垂頭喪氣,已經能料想到離開仙山福地,去往人境之中的結局。只是此時哪還有別的仙家地界?凡是大靈脈,無不是與綏山這裡相同的情況。中小型的靈脈裝不下他們這麼多人,且基本上也都是有主的了。

見姚少司在這裡,毓夙本來想著他可以走了,不過又想了想,毓夙還是現身出來。姚少司想必已經從別人口中聽說了毓夙之前的所作所為,一見毓夙的面,頓時臉就黑了,勉強見了個禮,又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朝毓夙問道:“帝君在終南山上,留的有人手嗎?”

毓夙見他,也是為了這個。終南山雖然也屬於正一教教派,但之前由奎木狼挑撥,扶持其中一支,另傳下來更適合在世俗中修行的法門,終南山已經漸漸脫離正一派。只不過後來奎木狼又發展出龍虎山一支,這才沒有徹底把終南山那邊劃成他的地盤。

就算沒有這個原因,綏山這邊的人貿然要去終南山,終南山的土著也不會樂意呀。綏山一脈一向自恃是修道正宗,看不起終南山入世的一派,終南山自然也不會對綏山一派多麼有好感。現在綏山遭難了,驟然過去,終南山那邊想必不會歡迎的,這是在競爭生存空間呀。

所以,要麼是另謀他路,要麼就要有上層人物,表示願意接受綏山一派。毓夙不覺得這些修道者們能有本事另謀他路,他就只能提供一個“上層人物”。

毓夙就點頭說:“終南山上如今也分兩派。一派親近龍虎山,為首的是掌教;一派則自持苦修,為首的是執掌藏經閣的長老。那長老便是我門下的再傳弟子,你們可以去找他。”

姚少司也點了點頭,又看了毓夙一眼,終究忍不住,問:“帝君,恕我冒昧,我卻是極想知道,我師尊此時身在何處?可還安好?帝君與我師尊是一處不見了蹤影,此時卻只有帝君一人現身……我實在是難以抑制,只想疑心是否是帝君暗害了我師尊!”

他說話又直又衝,毓夙聽得只能苦笑。雖然不是他幹的,但神農殺的人,和毓夙殺的,又有什麼區別?最終毓夙也只能嘆了口氣,笑了笑說:“真君他受了重傷,此時正在養傷。他仇家也不少吧?是以我不能讓旁人知道了……他和我,在一處呢。我是不會害他的。”

姚少司臉上的神色十分懷疑,可他此時打也打不過毓夙,身份上也低毓夙一頭,更兼還有綏山眾人,要請毓夙幫忙安置,也只好閉了嘴。毓夙又朝他笑了笑,忽然想到,其實,他完全可以把樹種在正一派的地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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