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找個擋風牆

角木蛇柏林, 此人貪慾大於能力,不想付出, 只想不勞而獲,毓夙從第一次注意到他, 就覺得這人根本不配做趙朗的師弟,是截教門下雜草中的代表,不過每個人都有他的用處,此時想到柏林,毓夙卻頓時有了主意。既然他有所求,那就能從他那裡開啟缺口。

到了綏山,毓夙直奔上次過門不入的正一教道場, 那處道場被陣法隱藏了起來, 不過既然是陣法,就仍舊有可循之跡,毓夙在山腰上轉悠了一圈就發現了山門,那山門倒是不像青丘國的結界那樣限制繁多, 陷阱重重, 而是誰都可以進入的,進門當然就不費什麼事。

過了山門,眼前景象頓時一變,毓夙這才瞧見,正一派的道場根本就已經遠遠超出了所謂“道觀”的規格,連東崑崙元始天尊的道場也沒有這麼豪華龐大,眼前連綿不絕的宮殿建築群一直延伸到遠方看不見的地方, 毓夙先前還小瞧了正一派的規模,這哪是幾十上百個山頭?這簡直就是幾十上百條山脈彙集在一起,每條山脈上都是一片宮殿,錯落堆疊。

那些宮殿有灰瓦黑牆的、藍瓦白牆的、青瓦灰牆的和紅瓦黃牆的四種不同等級,還有一座供奉祖師的金頂宮殿,高高聳立在最中心的位置,讓人一看之下,恍然覺得那是世界中心一樣。宮殿的修建也是遵循陣法規律,同山脈一起形成守山大陣,陣法極其高明。

正一派這裡卻不像東崑崙那般,宮室儼然,森嚴氣派,卻冷冷清清,沒什麼人氣,毓夙打眼一看,就能看見不少修道者駕著飛行法寶在天空穿梭,山道上往來的也有許多道裝打扮的男男女女,飛鳥走獸更是時有出沒,只是這些禽獸大多靈性十足,很會避開人。

毓夙看著眼前景象,頓時覺得奎木狼真是了不得。正一派這麼偌大一個教派,奎木狼能以一個小派漸漸發展,直至與其分庭抗禮,背後做了多少工作可想而知。毓夙頓時升起了日後去龍虎山,奎木狼建立的那一派瞧瞧的念頭,隨即他又把這念頭壓下,舉步向前。

作為一個修道的大派,正一教自然有其規制,比如,有些區域是外人可以進入參觀的,有些區域是自家弟子才能進入的,還有些區域除非門中核心人物,不然不能踏入一步,毓夙現在要去的是他們供奉祖師的金殿,那裡當然是屬於最後一種,門禁最嚴格的地方,毓夙踏進內門區域的時候,就已經觸動了警報,不過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他要用警報招來柏林。

那些小輩修士們,毓夙自然是隨手就打發了,一路走到金殿門前,正一教現在的掌教已經帶著教中武力值最高的長老們嚴陣以待,其中卻沒有柏林。毓夙忍不住皺眉,難道他來得不巧,柏林正好不在?想了想,如果有外敵來襲,柏林也肯定會接到通知,等一等也無妨,實在不行,就只能硬抗了,現在唯有但願趙朗不要那麼快脫困,柏林也沒走太遠。

揮手把掌教和那一群長老都拂到一邊,毓夙大步踏進金殿大門。進門之後,他又是一拂袖,推翻了神龕上頭供奉的姚少司的神像,變出來一把椅子,坐了上去,然後對著那群瞠目結舌的老道士們說:“去把柏林叫來,告訴他,毓師兄請他有事相商。”

老道士們雖然憤怒,但活了那麼多年,他們也不是傻子,才不會硬碰硬,一聽毓夙的要求,就連忙叫人去找柏林,毓夙松了口氣,看來柏林還在綏山這兒呢。

他就那麼大喇喇地坐在人家的神龕上,其實心裡也挺尷尬的,好在過了沒一會兒,柏林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抬頭一看果然是毓夙,連忙行禮:“見過師兄!師兄一向安好?”

老道士們一看這位竟然真的是柏林的師兄,也就明白這是惹不得的主,之前被鬧得亂七八糟,祖師神像被毀,都只能自認倒黴,連忙退下了,留下空間給毓夙和柏林兩人說話。毓夙等老道士們走開了才朝柏林笑了笑,回道:“我一向都很好。不知道你好不好?”

柏林一愣,過了一會兒才幹笑著說:“小弟……小弟託師兄洪福,自然很好……”

毓夙搖頭說:“我覺得你過得可不怎麼好。”

柏林又是一愣,毓夙不等他說什麼,就又接著道:“遠的不說,就說八百年前,我才是天庭新上任的一個小小五品文官,妖修出身,又只有天仙修為,在天庭中就如同一隻螻蟻,誰能看得入眼呢?而師弟你,掌管偌大星宮,人人見了你都要尊稱一聲星君,就算是太清聖人的善屍,那位太上老君,也不至在你面前託大,起碼,那一聲‘師侄’是不會叫的。”

說著,毓夙瞟了柏林一眼,微微一笑:“而現在呢?現如今我已經是與玉帝王母分庭抗禮,自個兒能任命天庭正神的文魁帝君,師弟你……唉,這麼多年不見,你進境可不多。”

柏林臉上不明顯,可脖子上頭青筋都凸起來了,顯然他對於自己現在的處境,也是很不滿意的。不滿意就好,毓夙又添油加醋地說:“說起來,我比師弟你強的,也不是資質,也不是出身。你乃是上古妖族,論身份高貴,妖修裡頭是頭一份;你資質若不佳,當年也不會得通天教主看重,收在門下。你比我差的不過是一份時運而已,你運氣不好,又怨誰呢?”

一邊說,毓夙一邊又笑了一下:“不過,雖然有盡人事,聽天命之說,但是……凡人有句話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就算是命中註定,你不去爭一爭,焉知那命數里,是不是原本就有要你去爭的東西呢?師弟,你說,這句話有沒有道理呢?”

柏林終於能答上話,說得相當勉強:“師兄所言,當然是很有道理的。”

說完,柏林忽然開竅了一樣,猛地抬頭看向毓夙:“師兄,你的意思,難道是……!”

毓夙微笑點頭:“我還記得當初師弟說過,天庭那般美地,為何玉帝王母那等無能之輩卻能居之,反倒要讓真正有才幹有本領的人流落在外,懷才不遇?只可惜,那時候你大師兄正在氣頭上,他一向厭惡天庭,未免矯枉過正,就厲聲呵斥了你一番,是不是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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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連忙點頭:“是,是,正是如此!小弟那時便說,咱們籌謀一番,再回去……”

說著,他眼中露出期待的神色,看向毓夙:“小弟也聽說了,師兄如今手中有那冊封正神的名錄冊子,那神仙往來廢立,豈不是……師兄這兒方便極了?小弟卻也想沾沾光……”

毓夙手一翻,那本正神名錄就顯現在手上,他笑吟吟地看著柏林:“不瞞師弟,我年歲輕,閱歷少,認識的人來來往往也只有父皇派在身邊的幾個太傅太師,還有就是……呵呵,因趙朗認識的人。這冊子,多半還是空白的。我與趙朗是道侶,咱們也是一家人,不如煩勞師弟推舉幾個合用的人,填上這冊子,一來我有了可用的人手,二來,肥水不流外人田。”

柏林看著那本正神名錄的眼睛裡恨不得透出光來,他死死地盯了那本正神名錄好幾眼,這才又轉過頭,對毓夙點頭道:“師兄如此抬舉,小弟若拒絕了,豈不是不恭敬?”

毓夙笑了笑,隨即又皺眉說:“只是,你大師兄那裡,卻是很麻煩。他平素管束我管得很嚴,這也不許,那也不行,他將我這冊子視作與封神榜同等,不允許我把截教中人填上,先前我因虧欠了奎木狼,要把他填上名冊,就被趙朗好一番訓斥,又將奎木狼攆走,直至我躲避到火雲洞中,這才有片刻清靜……師弟,此時咱們可得瞞著他,不然又是一頓嘮叨!”

他埋怨的樣子孩子氣十足,一副刁蠻樣,柏林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一絲憤恨,臉上卻恭恭敬敬地說:“師兄放心。若是大師兄問起,咱們誰也不告訴他,等名字填上了榜,事成定局,生米都煮成熟飯了,大師兄難不成還要逼著師兄把我等的名字從榜上塗抹掉?屆時師兄自可以說,朝令夕改不可取,回絕了大師兄便可,或再躲避於他,不也可以嗎?”

毓夙頓時笑了:“你說的也不錯。不過,這會兒我要是再回火雲洞,肯定要被他逮個正著!不知道師弟你這裡有沒有可以讓我躲一躲的地方?我先前聽趙朗說,這金殿下頭就有密室,是真的嗎?我倒想進去瞧瞧嗯,順便躲開趙朗。”

隨即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也不好連累師弟,若趙朗找來了,師弟就告訴他,我來這裡好像是找什麼東西的,翻揀一遍,什麼也沒找到,就砸了些雜碎,氣惱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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