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這是申公豹

因為先前在趙朗那裡見過觀音, 所以毓夙知道,慈航跟趙朗雖然以後會不會分道揚鑣暫時不好說, 但現在他們的確是一夥的,觀音做的很多事情都是趙朗的吩咐, 而以奎木狼的口氣來看,文殊聽命於慈航,那也可以說,他其實是在替趙朗幹活。

那這還有點麻煩呀……毓夙咬了咬嘴唇,真武其實是趙朗的人,之前還真猜錯了,原來趙朗也不是那麼目無下塵。也是, 他對人間界其實早已視作自己囊中之物, 處事佈局的時候必然追求萬無一失,真武果然就應該是他麾下,這才說得通,別人可都沒那個閒工夫。

不論是玉帝王母, 還是木公金母, 現在都處於自顧不暇,勉強維持面子上的尊嚴而已,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他們哪還有精神分心去佈置暗棋。也只有趙朗,剛剛拿下蜀中,正是一鼓作氣的時候,偏偏他又有不少暗地裡的勢力, 不說觀音、文殊這種讓人意想不到的人物,只說毓夙以前見過的那個烏雲仙,至今還在西方教裝囚犯,一點都不惹眼地潛伏著呢。

還有就是,佛教那麼多別人家的粽子,教主如來佛祖卻跟沒看見似的,這也未免太奇怪了,毓夙問了松老,才知道內情,原來那位如來佛祖也是趙朗的師兄!他們截教鋪天蓋地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沒他們的人手,也怪不得趙朗的野心一再膨脹,甚至想統治世界。

對這樣一個人物,毓夙可真心不敢十分得罪。此時一聽奎木狼說真武背後的人應該是慈航,也就是觀音,頓時毓夙就生起了退縮的念頭。

他先前隨口就說要抹殺真武,找個人頂替,其實只是挑軟柿子捏。真武大帝雖然也號稱是一方帝君,但地位身份、修為水準其實還不如封神的時候冊封的那幾個凡人成神的五嶽大帝呢,只不過因為他是戰將,武力值還不錯,就被隨便封了個稱號,丟去鎮守北地了。

真武背後也沒什麼靠山,不然也不會讓他去做鎮守北地的苦差。他修為雖然不高,但也只是相比較於那些大神們而言,在同儕之中,還是很可以看的,如果有人保舉,做個天將,統領天兵,豈不比鎮守北地好得多?北地苦寒,鎮守北地的差事基本上等同於流放了。

對於真武,也就只有他的頂頭上司,同樣是武將,並且掌管一部分天軍的勾陳帝君還惦記著他。不過勾陳帝君在秦朝時就已經隕落了,真魂不存,投胎轉世之後也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再有成仙的機緣,沒了勾陳,真武自然也就沒有任何庇護,所以毓夙才敢對他下手。

但現在看來,真武也不是毓夙所以為的那種憨實人,也是會給自己找靠山的嘛。毓夙不知道是觀音先找上了真武,還是真武主動找上了觀音,反正這兩撥人已經成了一撥人,毓夙還真是來晚了。這會兒再對真武動手,就算真武一根毫毛都沒傷,也是得罪了觀音了。

忍不住嘆了口氣,毓夙正覺得不甘,奎木狼又“咦”了一聲:“原來是他!”

又有什麼新發現?因為奎木狼之前的警告,毓夙沒敢出聲,伸手拉了拉奎木狼的衣袖,奎木狼就轉頭解釋說:“那真武,我瞧著也不是原本的真武了!那人的魂光瞧著極為眼熟,我仔細一想,原來竟是認識的人!只不過,不知他怎麼竟能逃出來!”

這不等於什麼也沒說嗎?毓夙瞪了奎木狼一眼,奎木狼無奈一笑:“師兄忒著急了,我還沒說完呢師兄可知道,封神之戰中,有個最會上躥下跳的小人,慫恿了我截教多少子弟去送死,後來被填了北海海眼,名叫做申公豹的?就是他了。”

毓夙立即瞪大了眼睛,又伸手拉了拉奎木狼的衣袖,示意兩人再走近一點。這可是傳說中的人物,毓夙還真想見識見識那個以三寸不爛之舌就害死了無數修為高深的大仙的人物。

奎木狼會意,屏息凝神,和毓夙一起繼續朝前去,走了一會兒,就能瞧見雲層之上遠遠的有個小黑點,應該就是文殊和“真武”在談話。毓夙忍不住側頭看了奎木狼一眼,離得那麼遠,這傢伙到底是怎麼發現文殊的?靠視覺?還是靠嗅覺?

兩個人隱起身形,毓夙的修為要比文殊低一些,所以他倆並不敢靠得很近,好在毓夙從神農那裡得來不少好東西,其中就有幫助收斂身上氣息波動的,藥物法寶都不缺,毓夙分給奎木狼幾樣,兩人繞了半圈,潛到文殊背後去,這才又慢慢地靠近。

離得近了,毓夙就能遠遠看見那兩個人的相貌模樣。頭頂白紗,戴著象牙白玉和珠寶錯插鑲嵌的冠子,手裡還捧了個盒子的,應該就是文殊菩薩,這位長相英武,一派硬漢模樣,所以這樣的打扮也不顯得娘,只不過有點怪異。站在文殊身邊,身材高大修長,劍眉鳳目,外形打扮像個劍客,就是真武了,他長得有點像混血兒,高鼻梁,深眼窩,皮膚雪白,眼睛還有點琉璃色,毓夙覺得這可能是因為他長期生活在北方,基因突變以適應環境的緣故。

不過“真武”雖然長得像個劍客,氣質卻一點都沒有劍之俠氣,反而很奇怪的,既有種帶著血腥味的野性,又有種飽讀詩書的宿儒文雅,混合在一起相當違和,再配上他現在的這個殼子,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詭異,再往深處想,肯定很容易就會想到“奪舍”了。

毓夙看了一會兒,心裡有些感慨。原來這就是申公豹啊……他有種“見面不如聞名”的感覺,倒不是覺得面前這人太過平凡普通,或者畏縮無能,令人失望,而是……和毓夙想象中,狡猾奸詐詭計多端,甚至可能有些猥.瑣下.流的申公豹差別太大了。

不過,被關了這麼多年,還是在北海海眼那種地方,他竟然沒有被折磨得精神失常,這就足見申公豹的不凡之處了。他還能逃出來,奪了真武的房舍,可真是厲害。

說到北海海眼,毓夙忽然想起來,據說當初把申公豹塞進去的是元始天尊,那這麼說來,慈航文殊他們叛出師門叛得還真徹底啊,不知道元始天尊對此有何感想呢?

他這邊出神,那邊文殊已經和“真武”談完了,一甩衣袖,收起了盒子,就駕著雲頭走了。申公豹所化的真武恭恭敬敬地目視文殊的雲頭遠去,然後才轉過身往回走,臉上的表情連變都沒有變過,就好像他真是打從心底順服文殊,並且對文殊崇敬非常。

奎木狼忽然一挑眉,抬手佈下了個結界,低聲對毓夙說:“文殊連那申公豹都不如。申公豹已經發覺咱們二人在此監視,文殊卻毫無所查。不過,申公豹怕是以為咱們是文殊留下的眼線,此時反倒對文殊更加拜服了,這可是便宜了文殊那廝。”

毓夙笑了笑說:“怎麼,那咱們現在跳出去跟申公豹說,我們其實跟文殊不是一夥的,你可別覺得他有多厲害?呵呵,讓他高估文殊也不錯,他束手束腳,總比他放下了顧慮,大著膽子,甩開膀子幹要好得多。這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也不知道文殊怎麼選了他。”

說到申公豹,毓夙倒真沒覺得他是個多麼厲害的人物。他一直跟姜子牙作對,然而一直都沒能成為真正的阻礙。這人雖說口舌功夫厲害,但謀篇布局的能力顯然很弱。要不然,只憑他連趙朗都能說動,但凡有點佈局能力,早就把岐山滅了。

當然,如果他其實從一開始就是元始天尊的人,那就要另說了。不過看他後來的下場,還有現在這麼憋憋屈屈地過活,他是元始天尊專門為對付截教而培養的粽子,這個可能性實在太小。毓夙只覺得,只要跟申公豹一夥,就能預見失敗結局,真不知道文殊是怎麼想的。

不過,因為當初申公豹再怎麼說也要算作是幫著他們一方的,奎木狼還是反駁說:“申公豹雖然心思並不純善,但卻有良心。但凡與他共事過,眾人都知道他的義氣。”

毓夙笑了一聲:“是啊。誰死了他都會收拾收拾那人的遺物,送給那人的親戚,叫親戚們一起上,去給那人報仇只是你們怎麼不想想,死了的人不都是被他勸過去幫忙的?他要真義氣,怎麼一次次把人拖入死地?你不是被他害死的,估計不知道被害者的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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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木狼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張了張嘴,就又緊緊閉上了。毓夙又笑了笑,才想說,咱們算是白跑一趟,還是走吧,忽然背後有人說:“不錯!那申公豹才是我教衰落的禍首!只是師弟,你怎麼會與我的道侶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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