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撿了大便宜

雖然毓夙只見過金母一面, 不過那一面印象深刻,毓夙至今還能回憶起當時金母忽然出現在一群修道者們當中, 對著二郎神露出的那個帶著嘲諷的笑容。

不過,認出來是不難的, 毓夙卻不敢直接上去跟金母搭話。金母此時的表情已經憤怒到扭曲了,毓夙絲毫不懷疑,不等他開口,金母就能直接抬手滅了他。

於是毓夙十分乾脆地調頭就跑,也不管是不是會被凡人察覺,踩著雲頭就飛起來了,手裡還不忘把狐狸也順道拎起來, 免得它無辜成了炮灰。

基於毓夙的速度肯定比不上金母, 因此他選擇的逃跑路線跟金母衝過來的方向有個夾角,既能保證讓金母沒法及時轉向,又不會正好衝進金母的攻擊範圍,可謂是煞費苦心。

然而跑了一陣, 毓夙卻覺得不對。按理說, 就算金母一開始被他甩掉一段路,都這麼長時間了,她怎麼也該追上來了。毓夙都打算好了,先丟個神農給的防護道具阻攔她一下,然後等她再追上來的時候,就再丟第二件,這麼不停地阻撓金母, 以達到逃跑的目的。

可一回頭,身後卻一個人也沒有,金母根本就沒追上來。毓夙不由得升起了個僥倖的念頭,難道金母怒氣衝衝地跑過來,要算賬的物件並不是他?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冒險試探一下,看金母到底知道不知道他現在新增加的功能,就是很必要的了。要是金母不知道,玉帝王母知道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玉帝王母暫時還不知道他已經分了他們的權,那毓夙就多出來好多時間,能謀劃個一二三出來。

這個險,值得冒。毓夙打定了主意,又調轉雲頭,朝著迴路走。這時,一直被他拎在手裡的狐狸才有氣無力地說:“大人,還是先把我放下吧。再這麼吊著,我就要吐了。”

毓夙低頭一看,這才發現他拎著狐狸的時候,一不小心抓的是腰帶。狐狸的腰帶是它的尾巴變的,尾巴是狐狸身上最敏感的部位之一,僅次於咽喉,重要性等同於肚皮,俗話都說抓住狐狸尾巴,這會兒狐狸被揪了尾巴,法力失了一大半,乾脆化成了原型,就那麼吊著。

連忙把狐狸放下來,毓夙看它松了口氣,才道歉說:“我剛才沒注意,不好意思啊。主要是那衝過來的女仙太兇了,我怕她是來找我的事,連累了你就不好了,一時著急。”

狐狸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只不過是被抓住了要害而已,這會兒毓夙鬆開了它的尾巴,它立即就又緩了過來,不在意地搖了搖手,眼珠子隨即又轉了起來:“我倒是沒什麼。不過大人啊,那女仙是什麼來頭?長得倒是美,就是真兇悍。該不會是大人欠下的桃花債吧?”

毓夙無語地瞥了狐狸一眼:“我要是生氣了,其實就應該什麼也不告訴你,讓你跑去那女仙面前大放厥詞,看她不把你碾成灰,連個毛皮圍脖都不留下來!你知道那是誰嗎?”

狐狸當然不知道,立即搖頭,毓夙這才告訴它:“那是西昆侖的金母!就是你登天梯之後要拜見的木公、金母二位之中的金母!她掌管天下神仙,可以說,天上天下,所有最尊貴的女子排一排順序,第一是媧皇,第二是王母,第三就是她!你還敢編排她?找死吧你。”

一聽金母是這樣的身份,狐狸頓時後怕了。它此時還是原身,頓時團成一團,縮在了毓夙腳下,力圖讓毓夙的袍腳蓋住它整個身體,然後才小聲說:“她不會聽得到吧?”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金母,毓夙看夠了狐狸的膽小模樣,這才笑了笑:“瞧她去的方向,應該不是來找我們的麻煩,那她也不會那麼無聊,跟著咱們,還偷聽咱們說話。”

狐狸頓時放心,又從毓夙袍子下面竄出來,變回人樣,整了整衣服,重重地出了口氣:“那就好。大人你也忒無良,還專門嚇唬我。”

抱怨了一句,狐狸又連忙岔開話題說:“大人,那現在咱們去哪兒呀?還是照原來的安排,往火雲洞去嗎?或是回杭州城,瞧瞧那位金母的來意?”

毓夙看了它一眼,之前沒工夫管它,這狐狸嘴裡“咱們”說得倒挺熟練。不過,反正這會兒是要回杭州城,等再走人的時候,肯定不會再讓狐狸跟著了,毓夙也就沒多費口舌,直接說:“先回去瞧瞧。我看金母今天氣得不輕,不知道是什麼事。”

能把金母氣成這樣,要麼是西昆侖毀了,要麼是木公死了,要麼就是她自己性命難保,要麼就是,她丟了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或是機會。西昆侖損毀,動靜肯定大,這會兒什麼動靜也沒有,那就不是西昆侖出事;木公此人毓夙完全不認識,但他死了對毓夙有好處,打聽一下也不錯;同理,金母要是快死了,也是好消息;而如果是最後一種可能麼……

那就是個撿漏的機會。毓夙是樹木化形,原身又是蟠桃靈根,屬性跟木公其實很相似,於是木公金母如果有什麼好東西,他八成也能用得著。

這麼想著,毓夙腳下不停,已經又回到了杭州城。之前他搞了一出白日飛昇,金母洶洶而來,也沒有掩藏身形,杭州城裡大半的人都看見了大白天的有兩個人在天上飛,早就大叫“夫人/官人,快出來看神仙”了,毓夙本來還挺擔心會被人圍觀。

哪知道,還沒到杭州城城門,就看見杭州城上空烏雲密佈,電閃雷鳴,瓢潑大雨,降雨量少說也有一小時兩千毫米,短短一會兒,積水就漲得到了行人的大腿,眼瞅著杭州城都快被淹了。行雲布雨,本來應該由本地的水神或者龍王協助,此時卻只是由金母一個人控制,那些水神、龍王或是本地的土伯哪敢跟金母提反對意見?只能任由金母發威了。

好在金母並不是水屬性,不然這霪雨還要更厲害。毓夙也不敢跟金母硬抗,還是先找著金母,才好勸一勸她。如果她真把杭州城淹了,那造的孽可就大了,金母也擔不住。

杭州此時雖然還不是京城,但氣運註定,此地已經有了鎮守之氣;杭州城裡又有五十多萬人口,就算這場水患只死其中十分之一那也是巨大的業力。此時已經不同於上古洪荒時代了,功德沒那麼容易拿,業力也沒那麼容易銷,金母可別自尋死路。

金母是金屬性,金克木,毓夙尋找金之氣這種自身天敵還是很在行的,不多時就望見了城中偏北處猶如黑夜之中一盞明燈一樣的金母的金之氣。毓夙連忙跑過去,壓下雲頭,就見那沖天的金氣是從一座民居之中散發出來的,毓夙降落到一半,就感到了銳利的殺氣。

這殺氣倒不是特意針對誰,而是金母的金之氣自帶的。毓夙也見過先天庚金之精化形的金靈聖母,也就是鬥母元君,她身上的金之氣,殺伐之意比金母還明顯。不過鬥母元君的金之氣收斂得極好,此時金母卻是金之氣外洩,似乎難以自控。毓夙瞧了瞧,這民居原本是有人居住的,然而此時房舍的一家凡人都已經被金之氣切成了碎塊,血順著雨水到處流淌。

該不會,這漫天的霪雨也是金母不能自控,弄出來的吧?毓夙想了想,試著以自己的法力驅散天空的陰雲暴雨,厚厚的雲層晃動了一下,雖然沒被驅散,卻很明顯沒有人控制這些雨雲,只不過是毓夙試探性的力量不足夠,這才沒能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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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陰雲之中,又有股十分奇怪的陰氣在裡頭。按說金母既然是金行的靈物化身,她身上應該陽氣十足,就算招來雨水,也是乾打雷不下雨才對,怎麼卻會有這麼重的陰氣?

毓夙一邊想著,一邊加力驅逐那些陰雲。毓夙本身五行從木,也不是陽氣充足的屬性,但木行是孤陰不生,孤陽不長,既能吸收陽氣,陰氣也不放過,所以毓夙也不嫌棄,直接把那些陰氣吞吃入腹,倒也方便。等陰雲散了,雨也停了,毓夙正覺得渾身發涼,想回去消化消化,順便暖和一下,卻見金母緩緩地從屋裡走了出來,朝他欠身行了個禮。

這姿態很明顯是道謝,金母不說,毓夙也知道,她剛才的確是出事了,就受了這個禮。

行了禮,金母才聲音喑啞地說:“方才真是多謝太子。若不是太子出手援助,金庭今日怕是就要鑄成大錯。屆時業力加身,金庭又有傷在身,恐將不測。太子對金庭,乃是救命之恩,金庭不敢說今後唯太子驅使,也只能欠下太子一樁人情,尋機再報答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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