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也知道自己這話造次了,吐吐舌頭笑道:“這可不怪奴婢,都是奶奶寬鬆,奴婢在奶奶面前,什麼話都不記得避諱,這都是奶奶的過錯。”一邊說,不等蘭湘月打她,便嬌笑著跑了出去,還不忘回頭笑道:“奶奶,奴婢去請大夫。”

“真是的,一個個都學的這樣壞。”蘭湘月忍不住笑罵了一句,忽聽小丫頭在門外道:“三奶奶,太太請您過去一趟。”

“啊?”

蘭湘月心想有沒有這麼巧?剛剛紅袖才打發人去請大夫,這邊太太就叫我?只是不知劉氏是不是有事,總不能讓婆婆幹等著。於是蘭湘月站起身換了衣服,囑咐紅袖道:“大夫若是來了,我還沒回來,就讓他等一等,診金多給他些就是了。”

紅袖答應著,這裡翠竹陪著蘭湘月來到了劉氏上房,就見岳氏林氏和池鏞池鋒的幾個姬妾都在。見她來了,紛紛上前行禮寒暄,劉氏笑道:“行了,你們別圍著了,如今湘月身份不同以前,不能再做那些東西了。何況那些擦手擦臉的咱們店裡不是就有嗎?我用著也不比當日湘月做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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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笑道:“是啊,聽說店裡也是弟妹貢獻的方子,做出來自然不會差,只不知弟妹還有沒有什麼好方兒,再給幾張,到時候兒不說別的,胭脂水粉這一塊兒,估摸著就成了咱們的獨家買賣。”

蘭湘月笑道:“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若是搞壟斷,只怕會引的人群起攻之,我給了大爺不少方子,盡夠用了。到現在每年的分紅還不少得呢。”

林氏被她將了一軍,頓時說不出話來。蘭湘月也不理她,來到劉氏面前笑道:“太太找我們來,是為了什麼事?”

劉氏笑道:“沒有別的,剛剛接到信兒,說是鏞兒和鋒兒再過十天都能趕回來,你們老爺那個時候也恰好在家,又趕上鏞兒的生日。所以把你們叫過來,看看怎麼熱鬧熱鬧,咱們家著實許久沒熱鬧過了。”

蘭湘月笑道:“原來為這個,這有什麼?我們一切聽大嫂排程就是了。”說著看向岳氏,只見她抱著小明福,面上隱有得意之色。這裡劉氏笑道:“嗯,銘兒在揚州有沒有來信?”

蘭湘月搖頭道:“沒有,不過想來應該也沒有什麼大礙,這一次太子殿下準備充足,大概不會給那些貪官們反應準備的機會。”

劉氏嘆氣道:“如此我就放心了,唉!銘兒那裡一天不消停,我這心裡的大石頭就放不下。”

岳氏見自己的風頭又被蘭湘月搶去,從她來了,這婆婆的心思又全都轉到池銘身上了,因心中不服,便把小明福放在地上,讓他到劉氏面前撒嬌,一面假惺惺笑道:“可不是呢,三弟和三弟妹從成婚後,便是聚少離多,照這樣下去,什麼時候能再讓太太抱上個孫子。”

這話不但是刺蘭湘月,連林氏都帶在其中了,自從岳氏有孕後,這樣的小話林氏著實不知聽了多少,因冷哼一聲扭過臉去,忽見門口一個小丫頭探頭探腦的望著,她便皺眉道:“你有什麼事?進來說,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屋中眾人聽見她的話,連忙轉頭去看,原來小丫頭卻是蘭湘月屋裡的冬兒,聽見林氏的話,她才進來,先給劉氏等行了禮,這才為難的看著蘭湘月道:“奶奶,大夫來了,可是……人家不肯等,只說醫館裡還有病人需要照料,您看……”

“咦?請大夫?三弟妹怎麼了?”岳氏目光閃爍,看向蘭湘月。劉氏也連忙問道:“是啊,湘月覺著身上不舒服嗎?既如此,便該在屋裡多休息,你回去看大夫吧,這裡的事有我們商量著辦就是了。”

林氏笑道:“這也沒什麼,大夫既然不肯等,就讓他過來給三奶奶看診。我等下還有事情要和三弟妹說呢,說完了弟妹再去休息不遲。”

蘭湘月知道這兩個嫂子心裡都是不懷好意,只怕她們還想著自己有什麼隱疾呢。她心裡也奇怪,暗道紅袖呢?若是她,斷不會像冬兒一般沒了主意。那個大夫也撓頭,什麼醫館裡還有病人要照料?以為我不知道嗎?古代沒有住院觀察這一說吧。

心中想著,卻也只好站起身,淡淡笑道:“這幾日覺著身上發懶,兒媳怕是感染風寒,所以請大夫來看一看,既如此,兒媳便先回去……”不等說完,就聽院裡一個聲音不耐煩道:“究竟看不看了?不看我可回去了。”

這下別說屋裡眾人,就是冬兒也忍不住來氣了,走出來咬牙道:“你大呼小叫的做什麼?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由得你這樣撒野?”

“哼!不過一個小小商戶之家,當日在京城國公府,我也是這樣撒野的。”卻聽那大夫冷哼一聲,說的話十分狂傲。蘭湘月站起身笑道:“喲,看來這位大夫真是有些本事,不然也不敢這樣胡吹大氣。”

岳氏也起身笑道:“這大概便是人家常說的恃才傲物吧,既如此,趕緊請他進來給三弟妹看看,身子發懶,許不是風寒,是有喜了也說不定呢。”

蘭湘月看了她一眼,就見岳氏臉上笑吟吟的,絲毫看不出什麼擠兌之意,只那邊劉氏的心情卻讓她這一句話給吊起來了,興沖沖站起身道:“唔,沒錯,這倒是不能馬虎了,湘月快去給大夫瞧瞧,如果真是有了身子,那真是我池家之幸了。”

“太太也莫要抱著太大的期望,不然等一下若不是喜,豈不是空歡喜一場?”蘭湘月嘆口氣勸了一句,接著又淡淡看了岳氏一眼,方走出外室。不一會兒,那大夫走了進來,在蘭湘月放在腕上的絹子上輕輕摸了摸,不到片刻功夫,便站起身淡淡道:“恭喜了,是喜脈,別的並無大礙。身子近幾日覺得如何?”

滿室內鴉雀無聲,包括蘭湘月在內,所有人都呆住了,根本沒人敢相信這個訊息。那大夫看著她們的反應,倒覺著奇怪,忍不住笑道:“怎麼了?別人家,尤其是你們這樣的大家族,聽說少奶奶是喜脈,都不知道怎麼歡喜呢,你們這怎麼一個個倒呆若木雞的?你們以為她肚子裡的是妖怪啊?”

這大夫說話也太氣人了,不過此時大家都沒心思去理會他的無禮,翠竹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因連忙歡欣鼓舞道:“大夫,您說的是真的嗎?我們……我們奶奶……是……是喜脈?這是真的嗎?”

大夫眼睛一翻,冷笑道:“這是什麼話?我難道故意砸自己的招牌不成?”說完看向蘭湘月,不耐煩又問了一遍道:“身上到底覺著怎麼樣?”

“哦,沒……沒怎樣,就是……乏力,懶怠動……”蘭湘月結結巴巴的答,倒不是歡喜傻了,而是她太過震驚:沒想到啊沒想到,池銘,你……你這傢伙竟然真的……真的一擊正中紅心,這……這是什麼節奏啊?

不說蘭湘月在這裡風中凌亂,只說內室裡,劉氏早已樂暈了;岳氏瞪大眼睛張大嘴巴,也不知此時是什麼心情;而林氏也在一旁痴痴呆呆宛如不知身在何方。其他下人們則是交頭接耳議論不休。

“來人啊,快給大夫封個大紅包。”劉氏喜翻了心,這時便走出去,不一會兒那婆子封了二十兩銀子的紅包出來遞給大夫。而蘭湘月也是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連忙站起身道:“那個……等等等等……大夫,你……你剛才就摸了一會兒,你……你確定是喜脈?不是誤診?這……這東西不仔細摸,能準嗎?”原來她是想起蕭憐月的前車之鑑了。

就見大夫冷笑一聲道:“你這都快三個月的身孕了,還用得著仔細摸?我說是喜脈就是喜脈,若是不相信,儘管找別人看去。”說完拿過紅包,頭也不回地走了,眾人這才發現他的腳有些跛,不過這卻絲毫不影響他的走路速度,風一般便出了院門。

“這大夫,明明腿都這樣了,急個什麼勁啊。”翠竹忍不住咕噥了一句,這裡劉氏和岳氏林氏已經圍到蘭湘月身邊說話了,林氏笑眯眯看了岳氏一眼,柔聲道:“三弟妹,你還不趕緊謝謝大嫂子,如今可真是借了她的吉言,果然這身子是有喜了,嘖嘖,大嫂子功德無量啊。”

岳氏一張臉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個笑容:蘭湘月有了身孕,如果也生出兒子的話,自己這母憑子貴得來的身份地位就一去不復返了。無論學識,地位,身份,她哪一樣能比得過這三弟妹?因此時心裡正滴血,能笑出來已經算是演技高超了。

蘭湘月卻還是不太敢相信,對劉氏道:“太太,莫要忘了蕭姨娘的前車之鑑,這……還是找個大夫確準的好,剛剛那大夫太沒譜了,我覺得他就在我腕上摸了一會兒,哪有這樣草率的?也不知紅袖讓人從哪裡請來的大夫。”

劉氏一聽:嗯,這話有道理。於是又打發身邊婆子去請好大夫,過了大約小半個時辰,一個白胡子老大夫被請了進來,恰好是茂城有名的婦科聖手葉老大夫。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為什麼,寫到那個蕭姨娘的前車之鑑的時候,我很不厚道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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